第171章 破碎虛空

  蘇辰握住了她的手，兩人心照不宣，已明白彼此心意，這一次妖界之旅，夫妻二人必要並肩而行。

  「臭小子，別只顧著打情罵俏，你要是還有精力，咱們這就過去。」

  朱逆已經有些急不可耐，忍不住出聲催促道。

  郭黎山聞言，驚得雙眼幾乎要蹬出來，「掌門師叔，妖界在哪兒，要不捎上我一道？」

  「一邊呆著去。」無為道人沒好氣的將郭黎山一手提得雙腳離地，神情嚴肅道：「妖界之行，非同兒戲，這次你可不能胡來。」

  「好好好，我知道了，師父，你快放我下來。」郭黎山晃動著雙腳，無奈聳拉著腦袋，神情頗有些滑稽，「不去就不去，快放我下來，我好不容易做了人家師兄，給我保留點威嚴啊。」

  緊張的氣氛被郭黎山擾亂得「一塌糊塗」，丁楊、韓舒等人均都相視一笑。無為道人將郭黎山隨手扔到一旁，眼不見為淨後，對蘇辰道：「妖界入口維持不了多久，門主既有決定，可速速前行。門主放心，等你歸來之日，貧道一定將八歧門完好的交還到你手中。」

  蘇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小朱，丫頭，咱們走吧。」

  「好，我先去也。」

  朱逆就等蘇辰這句話，身形一閃，化作赤焰猊真身，徑直往那妖界裂縫飛去。

  「這傢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無為道人笑罵一聲，與蘇辰點頭示意後，蘇辰也帶著紅袖跟了上去。

  三人離開之後，玉星元突然問道：「師父，紅袖姐他們為何執意趕去妖界？」

  八歧門中，除了無為道人外，便屬紅袖與她關係最為親昵，玉星元擔心紅袖安危，這才忍不住開口發問道。

  無為道人望著三人遠去的身影，並未直接回答玉星元的問題，只是喃喃自語一般道：「天下氣運真的能改掉麼？門主，希望你歸來之後能夠給予貧道一個準確的答案。」

  ******

  臨近裂縫，方知天地造化，非人力可以撼動。前方無盡的黑暗虛空像是一頭洪荒猛獸張開了巨型大口，只等著凡界生靈主動投入其中。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朱逆，來到裂縫邊緣，感受到自黑暗虛空之中不斷湧出的陰寒罡風，也不由得呼吸一窒，不敢輕舉妄動。

  未久，蘇辰攜紅袖跟來，朱逆忍不住皺眉道：「臭小子，你動作太慢了。」

  蘇辰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罡風肆虐，此刻饒是以他天龍第九變的強橫體魄，也不禁為之動容，下意識的拽緊了紅袖的手，道：「如此罡風，倒是與大衍宗的虛界風洞有得一比了，丫頭，你肉身較弱，跟緊我，我以混元氣護你。」

  紅袖欣然同意，卻聽朱逆道：「不用那麼麻煩，紅袖丫頭，到小爺背上來。」

  「這」

  紅袖微微一怔，朱逆平日裡大大咧咧，性子卻極為高傲，哪怕是蘇辰與他有著本命契約，也不能對他隨意驅使，想不到這次竟然由他主動提出甘當坐騎，紅袖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愣著幹什麼？快上來！有小爺我的天火相助，這點罡風還不至於興風作浪。」

  朱逆出人意料的催促道。

  「好，那就先讓我試試吧。」

  紅袖本就是活潑性子，當下也不忸怩作態，直接騎到了赤焰猊身上。

  「坐穩了！」

  朱逆提醒一聲，身上赤焰猛地暴漲，在紅袖驚呼聲中迅速將其包圍，一人一獸如同一體，朝裂縫之後的黑暗虛空掠去。

  蘇辰始終有些不放心，連忙緊跟而上，三人一前一後，很快消失於無盡黑暗之中。

  未久，又有三道身影自四方趕來，但見裂縫幾乎連天一般的高度，位於右手的中年胖子不禁皺眉道：「怎麼樣，老大，這次妖界入口出現的時間提前了，看這裡的罡風程度又遠勝從前，妖界怕是出了大事，咱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三人中央那位滿臉胡茬的大漢沉吟半晌，並不言語，反倒是左手一位高瘦漢子附和道：「老三，你這次倒是說了一句靠譜的話，正所謂亂世出英雄，咱們三兄弟索性進去闖闖，興許咱們多年不曾精進的修為能夠有所突破。」

  右手中年胖子哈哈大笑，道：「難得二哥不與我唱反調，老大，怎麼做，你給個說法。」

  滿臉胡茬的大漢點了點頭，道：「既然二弟、三弟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闖他娘一次，跟我來！」話音一落，當先朝前方的黑暗虛空沖了進去。

  左右二人嘴角都不自覺上揚，身形一閃，跟了上去。

  三人消失後不久，又有數道身穿統一青衫服飾的身影趕來，為首者是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若是蘇辰在此，定能認出此人正是龍牙城天月殿的代表宇文環，身後跟著四人，兩男兩女，均是天月殿的內門弟子。

  一名青年弟子微一猶豫，終於再一次問道：「宇文長老可曾想過，若是我們這次入妖界之後也如蕭淵師兄慕容師姐一樣嗎十多年音訊全無，您在龍牙城辛苦建立起來的勢力……」

  「不想跟著，可以滾回去！」

  宇文環說話毫不客氣，那青年弟子神情一怔，頓時有些惱羞成怒，險些就要爆發。身旁的白衣女子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衝動。

  白衣女子的舉止似乎起到了一定效果，那青年弟子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給你們十息時間考慮，不想去的立刻滾，長老會那裡我可以替你們解釋。」

  宇文環神情冷漠，再一次出聲提醒。

  十息很快過去，四人並未出聲，宇文環點頭道：「好，跟我來！」話音一落，也朝黑暗虛空飛掠而去。四名天月殿弟子連忙跟上。

  ******

  很多年前，妖族與人族還都是生活在同一大陸上的種族勢力，紛爭雖然難免，卻並沒有威脅種族存亡之危。

  但後來兩族之間終於也爆發了一場前無古人般的大戰，無量境、甚至是混元境強者都先後加入了種族鬥爭之中。

  後來的結果人盡皆知，妖族大敗，被迫遁走，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人界之中，上古妖獸的數量也就越來越少，再難與人族大軍形成對抗之勢。

  妖族與人族隔絕往來已有數千年之久，妖族遁走尋找到的寄居之地便是被後人稱之為妖界的虛界空間。

  據說妖界與人族所在位面之間尚隔著十八層空間壁壘，極為難破，也正是這十八層空間壁壘阻絕了妖界與人界的往來，如今人族對於妖界的了解還停留在千年以前的認知上。

  蘇辰、紅袖、朱逆在連破六層空間壁壘之後，無盡虛空之中的罡風強度便到了尋常修士難以承受的地步。紅袖自問以她現如今的肉身強度，沒有朱逆的赤焰天火保護，走到這裡便算是到了盡頭，而穿越虛空而行最忌諱走回頭路，在這茫茫虛空之中，一旦失去了方向指引，便只能困死於無盡黑暗之中，永無重見天日的機會。

  喬家三當家喬三娘提供的妖界地標到這裡方才真正發揮了它的作用，成為了兩人一獸破虛空而行的最好指引。

  第七層虛界空間，無盡黑暗，罡風驟停，五行元氣徹底消散，灰濛濛的霧氣籠罩，唯剩混沌。

  這裡是一片混沌世界。

  對於主修五行元氣的修士而言，混沌世界幾乎就等於一處絕地，只有靠著本身積攢多年的靈海元氣支撐著自己繼續破開虛空。事實上，數千年來，想要去往妖界的人族大有人在，大多都被困在此處，無奈只得放棄。

  既然罡風已散，紅袖便不再需要由赤焰猊的天火護著，朱逆化身人形，儘可能的節約體內的元氣消耗，開始朝前方緩慢推進。

  「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混沌元氣，要是能帶一些出去用於煉器，別說地階靈器，就是天階仙器，小爺也要給它煉出一把來。」

  混沌元氣傳來的擠壓感讓朱逆呼吸也有些滯緩下來，面對巨寶不能用，此刻的他明顯有些不甘心起來。

  「你要是想要，等出去後，我滿足你便是。」

  蘇辰神情鎮定的緩步往前，與紅袖、朱逆不同，四周的混沌元氣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阻礙，只是混沌元氣的純厚程度乃是他生平僅見，哪怕是在冥神殿須彌空間中，龍牙三千年轉化積累出的混元之氣，其厚重程度也有不及。

  蘇辰觀察良久，終於開口道：「我在前面開路，你們跟著我，儘量待在一丈範圍，不要離太遠。」

  紅袖對蘇辰的話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很乖巧的依言照做，朱逆習慣性的質問道：「臭小子，你要做什麼？」

  蘇辰沒好氣道：「別廢話，跟著看便是，待會兒你自然會明白。」

  「也罷，小爺就聽你一次。」朱逆撇了撇嘴，與紅袖分左右而立，距離均在一米範圍，只聽蘇辰道：「跟好了，別掉隊。」說完速度陡然加快，混沌元氣的阻礙竟是頃刻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