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龍牙之秘

  時間一天天過去，本以為日子就這般平靜過去，一道驚呼之聲卻將這份平靜徹底打破。

  老大終於看到了成為洞微境修士的希望，眾人欣喜之餘，便由老二、老三共同提議，要將那顆水靈草採摘出來給老大服用。那水靈草被種植在「小山」似的龍牙旁邊，一年多時間下來，七人也就剛開始的時候有心打理，到後面也漸漸將此事忘了。

  一年過去，龍牙附近儘是雜草，二人沿著記憶搜尋，很快就發現將近三十株長勢喜人的水靈草，老二似有些不敢相信，只當是雜草混在其中，但水靈草是老三採摘回來，又怎會認錯？兩人再三確認後，終於肯定了一個事實，被遺棄的七人終於是走好運了。

  「蘇辰」拖著病體也前去查看，知道七人的際遇從今日起將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也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

  未過多久，老大借著水靈草的藥效一舉破境，終於成為了夢寐以求的洞微境修士。七人興奮之餘，也開始感激上天眷顧，陪伴著七人的龍牙對他們而言似也多出了一些特殊的意義。

  轉眼間又是一年。

  除了「蘇辰」外，其餘五人受到老大破境一事的鼓勵，也先後衝破桎梏，成為洞微境修士，算得上是一方強者了，而「蘇辰」的體質也靠著六位洞微境修士的每日洗髓淬體，開始有了根本性的改變。

  半年之後，「蘇辰」也奇蹟般的破境成功，徹底擺脫了羸弱不堪的身體。七人欣喜之餘，也徹底意識到自己的脫胎換骨完全要歸功於伴隨他們多年、小山似的龍牙，而非那將近三十株的水靈草。

  七人的攀升速度幾乎是以月計算，而「蘇辰」的破境速度更是驚人，後來居上，繼老大、老二、老六之後，第四個率先成為離相境修士。

  「蘇辰」的改變當屬六姐最為高興，在他病弱之時，六姐幾乎是與他朝夕相處，二人日久生情，明眼人一瞧便知，唯獨二人卻始終未曾將那層關係挑破。

  「蘇辰」由著這份感情發展下去，不敢過多干涉「駱辛陽」的過去，心想這份感情在前輩心中隱藏三千年不忘，想必定是刻苦銘心的。

  後來的日子顯得略顯單調，除了交流修行心得，七人便一門心思放在修行之上，隨著老三破境成功，七人在將近五年的時間先後成為離相境修士，哪怕是放在天羅宗那些天才身上，這樣的速度也顯得不可思議。

  「蘇辰」曾聽無為道人講過「龍牙七士」的過去，知道距離七人離開獨闖天下的時間並沒多久，果不其然，待老三的境界穩定下來，七人又一次圍坐在篝火之前，當老五吟唱起數年前趁著酒興而起的詩，七人都不由一陣唏噓感嘆。

  「火伴七人影，風搖古松柏。」

  「欲乘風而去，酒醉心徘徊。」

  「天廣地愈博，逍遙宇宙外。」

  「若非五行體，長生何處來？」

  老五將杯中烈酒往前一灑，酒水立刻被一股無形力量托舉，幻化為一尺短劍之狀，隨著他心意在火堆旁肆意跳動，隨即嘆道：「誰能想到，當年被人所棄的七人，竟也有腳踏虛空的一日？世事無常，不外如是啊。」

  老四聞言大笑道：「老五，你這最後一句得改一改了，若非五行體，長生亦可來！你覺得怎樣？」

  老五會心笑道：「四哥所言極是，我等能有今天，正是最好的證明。」

  七人心情大好，連飲數杯後，老大終於開口道：「我兄妹七人作為棄子已有多年，如今也是時候走出去了。」

  七人往日也有提及此事，既有飛天遁地的本事，要讓他們繼續隱居，卻是再難以靜下來心。況且修行之事，沒有入世歷練，總會覺得少了些什麼，對道心也極為不利。

  一向沒心沒肺的老四率先提議道：「老大，不如咱們來場比試如何？」

  眾人露出好奇之色，「蘇辰」忍不住開口道：「四哥是想說，咱們分頭行事，定個期限，等期限已到，咱們重聚於此，看看誰的成就更高？」

  老四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老七也。」

  眾人都是一臉興奮，遠行之事就此定了下來，而出乎「蘇辰」意料的是，眾人一致決定將龍牙交由他保管，以他這兩年表現出的修行天賦，龍牙交付於他卻是最為合適。

  一晃三年過去，距離七人的約定期限已到，七人均都闖下赫赫名聲，但「蘇辰」歸來之後，等待他的卻只有幾位兄長，並沒有看到「六姐」的身影。「蘇辰」心下一凜，心知異變將至，而「六姐」的沒有出現正是七人被天羅宗圍攻的導火線。

  事實遠超「蘇辰」的想像，「六姐」本是天羅宗七長老趙合之妾，被拋棄之後復仇之心難滅，七人分開之後，她用了兩年時間鞏固修為，又用了一年時間潛伏進天羅宗，以雷霆手段將趙合正室擊殺。

  那七長老趙合是天羅宗有數的無量境強者，得知正室被殺後雷霆震怒，下令門下精英弟子追殺兇手。「六姐」用盡手段逃離天羅宗範圍，卻不敢往約定重聚之地而去，生怕因此連累了眾兄弟。

  之後的事「蘇辰」大致都有所了解，六兄弟找到老六後，終於還是與天羅宗起了正面衝突。七人雖奮力突圍，卻是個個重傷，不得不再一次隱匿下來，而龍牙與七人的關聯也重新被天羅宗重視起來，這其中除了七長老趙合對七人追殺行動的不死不休，更要「歸功」於三長老穆江對龍牙的長久關注。

  七位資質平平無奇之人，得益於龍牙輔助而修為迅速攀升，此事已經傳開，無疑會讓人眼熱不已。天羅宗行事作風不改，依然將此事封鎖，外界多番逼問仍是隻字不提，但宗內精英弟子在往後數年後卻是頻繁外出，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尋找七人蹤跡。

  夢境一轉，七人圍坐於一處虛界空間，龍牙懸浮空中，一股仿佛來自遠古時代的古樸氣息從龍牙中散發而出，七人借之吐納，傷勢恢復速度卻是異常驚人。

  「蘇辰」作為旁觀者，默默關注著這一切。在經歷過冥神殿與穆江的一戰後，龍牙傳來的古樸氣息其實不難猜想，正是無數無量境修士趨之若鶩的混元之氣。

  「原來龍牙的秘密竟是在此。」

  「蘇辰」驚訝之餘，也感到疑惑非常，七人明明只是離相境修士，為何卻能吸收混元氣為己所用？難道這才是修道之路的正途不成？

  他搖了搖頭，將這些疑惑暫時壓下，「駱辛陽」既然讓他親自體會自己的過往，眼下也不必著急，靜觀其變就好。

  七人閉關數載，終於在某一日醒來，那虛界空間本是老三無疑所得的一件奇寶，空間並不算大，長寬不過百丈，龍牙所散發的混元之氣未被七人盡數吸收，仍又大量散溢於偌大的虛界空間之中。老三望著周圍的混元霧氣，不禁感嘆道：「人之力量畢竟有限，只是可惜了這大好元氣。」

  老大肅容道：「貪多嚼不爛，我等能有龍牙相助，已是天意眷顧，老三，剛才的想法以後不要再有了。」

  貪心不足，極容易走火入魔，老三知他是為了自己好，當下笑道：「老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咱們從龍牙身上獲益極大，可終有一日這混元氣會有耗盡的一天，到時候我們又該如何做才能保證修為的繼續攀升？不瞞你們，我其實是有些怕了，修道界遠比我們想像的要殘酷很多，若是實力不夠，恐怕連壽終正寢都很難做到。」

  此言一出，眾人都深以為然，原來飛天遁地並不如想像中自由，修道界中恩仇難消，牽扯太多，如今想來，反而是當初被遺棄在龍牙山時更顯逍遙自在。

  老大默然，老二性情豪邁，相比眾人看得更開，此時似開玩笑道：「混元氣沒有了又能如何？大不了一路破境，成為混元境強者，天下之下，還有誰能阻擋我等？」

  老二滿身豪氣，老三被他此言一激，只得無奈失笑。老四不以為然道：「說得好聽，天下之大，千萬修道者又有多少混元強者？老子雙手都能數的過來。」

  老五接口道：「這件事我站二哥這一邊，前人不行，我們未必就不行，四哥你想想，當初我們被嫌棄得連狗不如，誰又曾想到咱們能有今日？」

  他一席話又將眾人士氣拉了回來，「蘇辰」只是微笑，對七人的兄弟感情大為珍惜。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子，見她欲言又止，便道：「六姐，你莫非有什麼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