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客卿長老

  周正雲臉色微變，宇文環察言觀色，抓住機會「添油加醋」，又說出了一個讓他不忍拒絕的理由，「周兄這次若是兩不相幫，便算是天月殿欠你一個人情，待冥神殿事情一了，天月殿客卿長老之位空懸多年，周兄要是感興趣，儘管坐上這個位置便是。」

  周正雲驚道：「此話當真？」

  宇文環道：「宇文環雖是女子，自信在天月殿還能說上兩句話，此事真假，周兄自信評斷便是。」

  宇文環走後，管家進入大廳，對周正雲道：「老爺，吳、鄭兩家被圍，我們當真不再出手？」

  周正雲嘆道：「李老，與其三家聯手，與天月殿拼個兩敗俱傷，和成為天月殿客卿長老，兩件事孰輕孰重？」

  管家眉頭一皺，沉吟道：「要是讓老頭子我來選，自然會選擇做天月殿的客卿長老。」

  周正雲問道：「為何？」

  管家道：「實話實說，周、吳、鄭三家現如今的實力雖然很強，但在老頭子我看來，與天月殿始終還是有些差距，據聞吳聽松追殺蕭淵至今未歸，宇文環又找上門來，我看吳聽松是凶多吉少。老爺，吳聽松止觀境巔峰修為連一個蕭淵都殺不了，若我們當真與慕容燕對敵，試問又有多少把握取勝？」

  周正雲悚然一驚，道：「還是你想得周全，吳乘雲、鄭明空那兩個老傢伙險些害了我等。」

  ******

  龍牙城，留福客棧。

  一連睡了七個時辰的蘇辰終於醒來，腦海中不自覺又回憶起昨日吳聽松死時場景，又感到一陣頭疼。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紅袖一直守在旁邊，見蘇辰剛醒來便有不適，心裡十分擔心。蘇辰搖了搖頭，將昨日一戰暫時從腦海中抹去，道：「不礙事的，對了，吳、鄭兩家現如今怎樣了？」

  紅袖道：「確如公子所說，吳、鄭兩家被玉清樓和城中諸多高手包圍，只是吳乘風、吳乘雲、吳一舟和鄭明空這幾位卻徹底失去了蹤影，群雄雖然盛怒難消，但也不能濫殺無辜，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散去。」

  蘇辰皺眉不語，這兩家還真是摸透了正道人士的心裡，倘若是得罪了魔道中人，不知又會是什麼情景？

  這種想法其實已經接近魔道，極為危險，想到這裡，蘇辰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未久，卻聽有人輕叩門扉，紅袖開門，見是無為道人，便道：「道長可有要事？」

  「確有一事，」無為道人神色略顯急迫，但雙眸之中卻是掩飾不住興奮，「門主，門主夫人，貧道經過一宿推演，已經基本確定冥神殿的出世位置。」

  蘇辰、紅袖同時變色道：「當真？」

  無為道人小心翼翼的環視周圍，隨即將門扉一掩，又以靈識探測四周，確定不會出現隔牆之耳，神色鄭重道：「冥神殿出世，附近靈氣必會出現劇烈波動，連帶著附近的氣運之道也會跟著出現異變。貧道有一身專門探查氣運變化的拿手本事，叫做天吟術，貧道的畫地為牢陣便是從此術演變而來，練至大成，足可改天換地，只是貧道資質受限，現如今不過領略一些皮毛。」

  「這天吟術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結合，便知天之喜怒，是以命之為天吟。此術說簡單一點，其實更像是風水之術，通過觀測氣候、地勢、人文等，了解一地的氣運走向。昨日我在龍牙城轉了一圈，便留神四周布局，加上城中鼎沸人氣，足可斷定此城的氣運之旺，即使放眼天下五州，也是難得一見的大城。」

  「龍牙城地處斷天谷之南，而斷天谷其餘三面則分別有落岳、雲霜、青羽三城，也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城。四城占據斷天谷四方，正合四象之位，如今就在斷天谷中央，便有一股奇異元力升起，整個斷天谷受此影響，也出現了顯著的變化，貧道觀察一夜，發現龍牙城的氣運正不斷流向斷天谷腹地所在，也就是說」

  蘇辰接口道：「就是說冥神殿位置，很可能就在斷天谷中央。」

  無為道人點頭道：「不錯，只需要貧道再多觀察兩日，便可依據龍牙城的氣運流失速度推斷出冥神殿的具體出世時間。」

  蘇辰嘆服道：「道長這一身手段當真了得，蘇辰佩服。」

  無為道人微微一笑，所謂財不露白，富不露相，天吟術超凡脫俗，實已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功法，只是相處多日，無為道人已然清楚蘇辰為人，並不擔心蘇辰會對此生出歹念。

  紅袖道：「公子，那吳乘風幾人若也同我們一樣有手段能夠提前知曉冥神殿的位置，是否也會提前出發？」

  蘇辰經她提醒，思路霍然明朗，問道：「若是提前出發，道長是否也有辦法推演到冥神殿的具體位置？」

  無為道長笑道：「自然沒有問題。」

  ******

  斷天谷占了整個中州近乎有三分之一，足可見其面積極寬極廣。蘇辰四人連飛兩日，想要進入腹地深處，只是完成了其三分之二的路程。

  這一日午時，艷陽高照，四人尋了處山丘休息，朱逆便有些惱火道：「這他娘的究竟要走到哪裡去，牛鼻子，你那勞什子的天吟術究竟靠不靠譜？」

  無為道人冷哼道：「貧道修習天吟術數十年，有豈會出錯？再有半日路程，我們便可到達目的地了。」

  朱逆白眼道：「希望你這牛鼻子不是再吹牛，否則小爺我身為八歧門鎮派神獸，第一個便要拿你說說道理。」

  無為道人懶得理睬，對蘇辰道：「出來兩日，依舊未發現吳、鄭兩家人的蹤影，只怕他們已經離目的地很近了，我們休息一會兒便就啟程了，若是他們先人一步布下陷阱，只怕又會被他們算計。」

  蘇辰點了點頭，取了四顆補血丹給四人各自服下，四人閉目調息一陣，這才感覺精神一振。無為道長笑道：「有門主煉製的補血丹加持，這兩日奔波倒是省力不少。」

  朱逆嘿然道：「那是自然，臭小子，你兜里究竟還藏著多少，不如多分幾顆，萬一出現意外，也免得無法補救。」他說得義正言辭，實則出於私心，想要藉此多討要點存貨罷了。

  朱逆這點小心思，蘇辰又豈會不知，當下也不拆穿，倒是極為大方的給三人各自分發了五顆。朱逆、無為道人均是喜出望外，唯有紅袖看著公子如此慷慨，嘟著嘴顯得有些不滿。

  蘇辰摸了摸她的頭，失笑道：「丫頭，別這樣。」

  朱逆在旁打趣道：「紅袖丫頭，以前也未見你這么小氣，莫非女子嫁了人都會變性子不成？」

  紅袖蹬他一眼，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堂堂赤焰猊，上古異獸，突然被比喻成狗，朱逆頓時來氣，道：「臭丫頭，別以為你有臭小子護著，小爺我」他正要出言威脅，忽聽遠處破空聲響，一道黑影從高空極速掠過，當即驚聲道：「這人是誰，好恐怖的速度！」未久，又聽數道破風聲，與剛才那人似乎是同一波，也都往斷天谷腹地深處飛去，速度雖快，但比起剛才所見之人卻要慢上許多。

  無為道人皺眉道：「依剛才所見，莫非是一位無量境前輩？」

  蘇辰搖了搖頭，神色肯定道：「不是，此人天生一對飛翼，也是我西州之人。」

  朱逆面色一變，咬牙道：「是南宮遠那小子！」

  「南宮遠？」無為道人面有疑惑，他近二十年來到處尋找氣運旺盛之地，見過無數能人異士，但能讓他留下印象的卻寥寥無幾，此刻只覺南宮遠三字十分熟悉，微一沉吟，突然驚道：「莫非是西州凌霄劍派第三代弟子南宮遠？」

  蘇辰點頭道：「正是此人，道長為何如此驚訝？」

  無為道人嘆道：「難怪，難怪，此人氣運之盛，天下少有，十年前我曾專門了解過此人，當時便給貧道留下過深刻印象，當今修道界，姬遠峰一死，恐怕便要屬此人氣運最強了。」

  朱逆嘿然冷笑道：「牛鼻子終於吹破牛皮，此人氣運若是最強，那小爺我豈不是可以主宰整個天下了？」

  無為道人皺眉嘆道：「此事休得胡言，冥神殿出世，此人也來插一腳，我們恐怕難有大收穫了。」

  蘇辰回憶道：「當年宋大哥也曾說過，像南宮遠天生雙翼這種奇遇，那是天運所選，旁人是羨慕不來的，道人所言倒是與宋大哥的話不謀而合。」

  無為道人一想到宋縉便處於骨子裡的緊張，當下只是微笑不言。朱逆興許是對南宮遠舊丑難消，仍有不服，當即反駁道：「再是天運之子，碰到蘇辰還不是輸了，就這還叫氣運最強？我呸！」

  「什麼？」無為道人像是聽到一件破天荒的大事，當即驚聲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