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八歧門

  「姬遠峰一人力量雖強，影響卻小，但自從他成立神威軍後，威名遠播，成為大武皇朝護國柱石一般的存在，這才漸漸有了被我們這些晚輩敬慕瞻仰的情況。姬遠峰一死，神威軍名存實亡，大武皇朝民心渙散，弄不好便會一蹶不振。」

  蘇辰恍然道：「聽道長的意思，要想快速增強自身氣運，非得成為全天下的知名人物才行？」

  無為道長嘿然道：「不然蘇兄弟以為還有其他捷徑？這天底下很難再找出第二個姬遠峰來當替罪羔羊了。」

  蘇辰默然，姬遠峰一死，凝結在他身上的氣運散於天下，對大部分而言都是普惠眾生的好事，可蘇辰偏偏覺得，天下人對姬遠峰之死的漠視，未免有些薄情寡義，讓他難以接受。

  若是修道修失了道心，那還談什麼得道成仙？

  他再一次不自覺的走了極端，想要讓這天下明白，「氣運」二字並不能決定一切，可雄心壯志想要落地，卻是難如登天，蘇辰毫無頭緒，一腔憤慨熱血憋的難受至極，這才想要從無為道長身上獲得些頭緒。

  那無為道長是個謹慎過頭的人物，早就從蘇辰的疑問中聽到一些蛛絲馬跡，對於蘇辰的野心既驚且佩，微一沉吟，便道：「蘇兄弟，捷徑倒不是沒有。」

  蘇辰心下一喜，「道長請說。」

  無為道長回道：「這第一個法子，便是殺人奪寶！」

  蘇辰悚然一驚，沉聲道：「道長，辦法可不能亂想。」

  無為道長不以為意的一笑，續道：「蘇兄弟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殺人奪寶』已近魔道，貧道自然也是不屑為之的，不過『奪寶』二字卻不得不引起重視，冥神殿即將出世，其中九品以上的天階仙寶可遇不可求，若是能得其一，藉助仙寶吸收天地氣運，自是事半功倍。」

  「說來簡單，這法子卻是危險萬分，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天階仙寶誰人不眼紅，想要爭搶也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行。貧道這裡倒還有一個穩當些的法子，不過時間稍稍長些罷了。」

  蘇辰道：「道長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一口氣說完吧。」

  無為道長笑道：「是貧道囉嗦了，這另一個法子便是成為第二個姬遠峰，要麼從軍參戰，積累赫赫軍功，引來五州勢力忌憚，要麼就學五大玄門，輔助五大皇朝，以大國凝聚力為己所用。」

  這倒算是一個積累氣運的法子，大武皇朝與大衍宗的密切關係便是最好的佐證。蘇辰對此卻有些不以為然，搖頭苦笑道：「道長這是讓我當皇帝？」

  無為道長搖了搖頭，仍是一本正經道：「身具皇命之人必須得有天地人三靈，這個要講起來就複雜多了，總之難度太大，蘇兄弟還是消了這個念頭為好。」

  蘇辰好奇問道：「照道長的意思，還有其他法子？」

  無為道長意味深長的一笑，回了四個字：「開宗立派。」

  「哦？」蘇辰被徹底激起興趣，卻聽無為道長續道：「蘇兄弟現如今修為雖算不得頂尖，但一身氣運卻遠勝貧道，若是由蘇兄弟開宗立派，若干年後，待蘇兄弟威名遠播之日，便可以做到影響一州之地，到時候水到渠成，天下氣運還不得盡收於蘇兄弟手中？」

  蘇辰笑道：「道長的話雖然誇張了些，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依道長所見，這宗派之名當取什麼為好？盤古？真武？或者叫軒轅？」

  他不過一時興起，隨便一說，沒想無為道長神情一凝，真就想了一個氣派名字出來，「東州大衍、西州凌霄、南州朱雀、北州紫元、中州天月，五大玄門成名千年，宗派名字帶一些大氣象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蘇兄弟若想立派，宗門名字若是太大，容易引來諸多是非，但也不能就此失了門派魄力，依貧道看，不如就叫八歧門。」

  「八岐？」蘇辰愣了愣，卻聽無為道長解釋道：「天下道運，殊途同歸，天地分八方，貧道取一『歧』字，旨在說明道不同可以同謀。」

  蘇辰精神一振，眼中射出精光，「道長之言甚合我心，就叫八歧門好了。」

  無為道長連忙起身，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蘇辰疑惑道：「道長你這是做什麼？」

  無為道長肅容道：「貧道不才，願做門主之下的第一人。」

  「好！」蘇辰沒有任何猶豫，同意了無為道長的請求，兩人一搭一唱，今夜對話看似狂妄，卻各自有著自己的雄心壯志。

  無為道長抬起頭來，二人自此敵意已盡，徹底化敵為友，當下不禁笑道：「想不到貧道死裡求生，今夜倒是遇上了大機緣。」

  蘇辰失笑一聲，道：「機緣不機緣，先留給時間去定吧，不瞞道長，立派之事雖是蘇辰一時興起，心血來潮，但既然有了八歧門，便不會將它看做一個玩笑，只是眼下天下大亂，我等還是暫且低調為上，待時機成熟，再讓八歧門顯著於世好了。」

  無為道長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門主若是放心，大可將八歧門暫交予貧道打理，十年之內，或許可在眾玄門中占據一席之地。」

  蘇辰點頭道：「好，那就交給道長了。」

  ******

  深夜，無為道長已暫時離開，飛狐城安插了許多奪人氣運的陣旗，還得由他親自處理才行。蘇辰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口笑道：「丫頭，等很久了？」

  明月清輝淡如水，紅袖靜靜立在青竹屋檐下，女子如花，形容的便是紅袖這樣的女子吧。

  蘇辰微笑看著她，目光清澈，卻讓紅袖不自覺低下了頭，輕聲道：「公子，該準備休息了。」簡單的一句叮嚀，放在往日再尋常不過，但不知為何，今夜卻明顯多了一層讓她心跳不自覺加速的意味。

  蘇辰對紅袖的異狀渾然不知，招手道：「不急，陪我聊會兒吧。」

  紅袖輕聲「嗯」了一聲，徐步走近，低下了頭不敢看他。蘇辰從未見過她如此嬌羞的姿態，哪怕是幼時樊玉山說要娶她的那些的玩笑話，也未讓丫頭真正如此。蘇辰嘴角微微揚起，身體似突然一道電光擊中，突然鼓起了勇氣，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呀！」

  紅袖似也未曾想到自家公子竟會如此主動，雖然四下無人，卻讓她呼吸一窒，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

  短暫的幾個呼吸像是過了許久，足夠她回憶許久，是以當蘇辰鬆開她時，卻忍不住感到一陣失落。

  蘇辰臉上神色一斂，突然說道：「丫頭，眼下沒有其他人了，有些話我必須要給你說清楚。」

  紅袖突然感到一陣害怕，公子如此認真，會不會是並未承認二人的關係？卻聽蘇辰道：「想必你也清楚，我與樊玉瀾還有婚約在身，這件事你不介意嗎？」

  紅袖暗道一聲「果然」，對於此事，她不是沒有想過，當下道：「公子，紅袖自小便認定要跟公子一輩子了，哪怕是做一個丫頭，紅袖也心甘情願。」

  蘇辰心神一顫，這丫頭外柔內剛，倔犟性子完全不輸於他，一旦讓她認定一事，也是天上飛龍拉不回的風格，當下又問道：「公子我也不瞞你，玉瀾她現如今已為魔道呼風喚雨的人物，但在我眼裡卻仍然是以前那位經常與我作對的樊家妹子，沒有任何區別，父親今日找我聊了許多，當年年少不知，如今卻知曉自己的親生父親竟是.」

  紅袖打斷道：「是二老爺麼？公子，這些事紅袖早已知曉了。」

  蘇辰一怔，突然明白過來，紅袖是自己的親生老爹在他六歲時領回來的，這些年來，原來就自己一人被蒙在鼓裡，當真是哭笑不得。

  紅袖續道：「公子，二老爺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這十年來，紅袖也是按照二老爺的指導方才有了如今的修為。」

  蘇辰失笑，接口道：「你這丫頭挺不簡單，短短十年時間，修為怕是要趕上我了吧。」

  紅袖本擔心蘇辰生氣，此刻聽他出言打趣，不自覺又恢復了幾分過往的活潑本性，吐舌俏皮道：「還遠遠比不上公子。」

  蘇辰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頭，豈不知現如今這般親昵動作讓彼此都有如觸電一般，蘇辰故作鎮定道：「算了，本還有些顧慮，既然你這丫頭看得比我還明白，我還能有什麼話說？」

  紅袖略帶緊張的問道：「公子，你是願意的麼？」

  蘇辰微微一怔，笑問道：「想聽實話嗎？」

  紅袖神情黯然，俏皮個性突然變得極不自信，只想儘快遠離，不敢去聽蘇辰的回答。不料蘇辰始終未曾有何動靜，紅袖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卻見蘇辰滿臉笑意的盯著她，四目相對，紅袖這次卻再沒有躲閃，突然說道：「不管公子願不願意，紅袖都.」她本想說出自己的決心，不料話至中途，柔唇便被蘇辰雙唇貼住，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