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師長

  老人將那位叔輩救下之後，便就地擺下一張木桌，放上一張白紙，其中書寫了多種筆畫，分別是漢字中的「豎」「撇」「捺」「左彎鉤」「右彎鉤」等形狀，筆筆不同，卻都有不同的意境。

  圍觀的眾人對這位妙手神仙大為傾佩，對他擺下的字畫都十分好奇。老人只是淡淡一笑，對眾人道：「諸位，這裡有三十六種各色筆畫，哪一位願意出來說說最鍾意哪一筆？若是能與老道心中所想不謀而合，老道手中有一本藥經，便相贈這位有緣人。」

  眾人倒不知那本藥經有何等妙用，只是覺得老人唱這一出頗為有趣，便有人爭相回答，聽得老人連連搖頭，到最後竟露出一絲失望神色。

  蘇辰就在旁邊看了足足一個時辰，等到周圍人都散得差不多，老人滿臉失望的想要收拾離開，蘇辰方才鼓起勇氣上前，向那老人說道：「老人家，可願聽聽我的想法？」

  老人掃了一眼蘇辰，眸中眼色驀地一亮，便笑道：「說來聽聽無妨。」

  蘇辰指了指最中心那道筆直如劍的「豎」筆，緩緩道：「豎如劍，與其他豎筆不同，此筆最為筆直鋒利，不偏不倚，有破蒼穹之勢。」

  老人聞言一喜，示意他繼續。

  蘇辰受了鼓勵，膽子便大了許多，指尖在紙上橫移，指向左近的「捺」筆，心中想法脫口而出，「捺這一筆就相對溫和許多，有一股韌勁，但此筆與其他捺筆不同，雖然溫和，卻並不是說這一筆沒有鋒利感，只是相對隱忍許多。」

  蘇辰見老人已經露出笑容，便續道：「要我選，則會選捺這一筆，為人不強忍，雖露鋒芒，卻也不咄咄逼人。」

  老人拍掌道：「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蘇辰自道姓名後，老人自覺與他十分投緣，便如前言所說，將藥經贈給蘇辰，又道：「孩子，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蘇辰一怔，顯然老人的提議大出他所料，有些猶豫，老人並沒有逼他，讓他考慮了三日。

  思緒回到當下，蘇辰由衷笑道：「當然記得，師父為何會有此問？」

  公孫啟道：「天蟾鼎需要以妖氣催動，除了煉丹之外，對敵過程中可攻可守，辰兒，為師如今也沒必要瞞你，此鼎到你手中，正好物盡其用。」

  蘇辰疑惑道：「師父的意思是說我體內血氣正好可以御使這件天蟾鼎？」

  公孫啟點頭道：「不錯，為師知你一定有許多疑問，但為師可以告訴你，當年動了收徒念頭，其實跟你的體質也有著莫大關係，只是如今為時尚早，告知你所想要的答案對你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或許，等你破鏡至離相境後，可以回去問問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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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師父的一番解釋，蘇辰明白天蟾鼎確有不凡之處，如今既已滴血認主，反而取得了以逸待勞的效果，天蟾鼎等若能夠隨著主人的神念強大逐漸提升自身的品秩。

  蘇辰心中仍有很多疑問，第二日一大早再次來到師父隱居的石屋，卻始終不見師父的身影，直到二師兄荀翟前來告知師父遠遊一事，這才只好將心中疑問壓下。

  進入大衍宗後的前三日很快過去，八十名新人弟子都已對大衍峰附近環境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蘇辰將自己關在房間，心思放在天蟾鼎上數個時辰，竟不知天已破曉，一道極不和諧的敲門聲響起，將他從沉思中喚醒，「蘇師兄，你在不在？」

  蘇辰推開房門，見封凌、姬彤二人正在外等候，疑惑問道：「怎麼了這是？」

  姬彤插著腰，一臉不滿道：「蘇師兄，你是真不知道？今天是我等入門後正式開始修行的日子，大伙兒們都已經趕往歸星殿外，等著見封宗主和七位長老。」

  蘇辰這才記起三日前寧長青師兄所言，暗罵自己糊塗，忙道：「稍等我會兒，我收拾下。」

  姬彤、封凌都選了甲字房間，算是蘇辰的鄰居，二人不知何時關係已經熟絡起來，反而是近兩日都瞧不見蘇辰的身影。

  沒過多久，蘇辰便將房間中雜亂的一切收拾妥當，天蟾鼎與他有了血氣感應，只需心念召喚便可將之喚出，其餘靈草仙藥則仍舊放在了宋縉所贈的儲物袋中。

  大衍宗除歸星殿及幾位長老所在的居所外，其他地方並不禁止弟子御劍飛行，因為蘇辰這方的耽擱，純憑腳力，要在半個時辰內趕到歸星殿所在的封頂，實在有些吃力。

  三人之中，只有蘇辰是洞微境修士，已經能夠御劍飛行，蘇辰只好當仁不讓，祭出孤膽劍，載著姬彤、封凌二人往歸星殿飛去。

  興許是家學深厚，姬彤、封凌儘管表現出由衷的羨慕，適應起來卻是極快，二人在高空出大呼小叫的興奮模樣卻是讓下方一眾徒步而行的新人弟子歆羨不已。

  從觀日崖來到歸星殿的時間縮短至四分之一，蘇辰三人提前從高空落下，徒步來到歸星殿前的廣場前。

  姬彤、封凌二人突然拘謹起來，蘇辰心下失笑，與二人就近選了一處石台坐下等待。

  七皇子、蒙方同時到，二人不約而同的選在了戊字號房，卻是意想不到的做了鄰居。

  距離寧長青提到的辰時尚有一刻鐘，八十名新人弟子已經全數聚集在此。寧長青很合時機的出現，身後另有兩男一女，封凌介紹說那三人同寧長青一樣，都是這次主持入門測試的人之一。

  眾弟子立時安靜下來，寧長青微微一笑，儒雅身姿令不少女弟子都心生仰慕。

  封凌嘖嘖嘆道：「瞧瞧寧師兄這人模人樣的打扮，怕是又有些師姐要犯花痴了。」

  姬彤也忍不住扶額嘆道：「只可惜大衍宗出了姓趙的傢伙，寧師兄怕是永遠都要矮人一頭了。」

  封凌聞言忍不住打趣道：「姬丫頭，莫非你對寧師兄也有意思？要不讓我幫忙去搭條線？」

  姬彤蹬他一眼，冷冷道：「有多遠滾多遠。」

  封凌向蘇辰擠眉弄眼的一笑，仰頭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道：「蘇師兄，今日小弟與你搭個伙如何？」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蘇辰正感詫異，卻聽姬彤當下插嘴道：「死瘋子，蘇師兄分明是我先約好的，怎麼你倒先自作主張起來？」

  封凌嘿嘿一笑，「有什麼關係，八人一組，多我一個不多，蘇師兄想必不會介意的。」

  蘇辰忍不住問道：「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封凌故作高深，笑道：「蘇師兄勿急，待會兒你便知曉了。」

  廣場上眾人突然安靜下來，寧長青上前一步，朗聲道：「諸位師弟師妹，隨我見過諸位師長。」

  眾人神色一凜，卻見歸星殿大門一開，從中走出八人，為首者正是如今大衍宗的宗主封無宇，隨後七人則是宗內七位長老。

  宗主封無宇，位列聖川大陸玄門五絕之一，這等說書中才會出現的人物如今就在眾人眼前，蘇辰也忍不住生出敬慕之心。

  七皇子立於人群之中，向這位對大武皇朝有極大影響力的人物率先恭敬的行了一禮。

  大長老吳岳，身材消瘦，不苟言笑，站在封無宇左側，顧盼之間，自有股不容人質疑的氣勢在。

  在宗主右側，則是聖川大陸極富盛名美艷仙子，二長老姬玉蓉，自她出現，眾弟子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集中在她身上。

  另外五人，則是三長老袁尚，四長老駱川，五長老石飛雲，六長老雷琮，以及除二長老外的第二位女性長老，七長老余真真。

  以封無宇為首，八人全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眾人心神一振，胸口不約而同的湧起一股豪情，齊聲道：「弟子見過諸位師長。」

  封無宇朗聲笑道：「諸位是我大衍宗興盛所在，封某在此翹首以待，希望能看到諸位名動神州的一天。」

  群情振奮，不少弟子忍不住便歡呼起來，真正為自己成為一名大衍宗弟子感到激動。

  宗主今日興致頗高，又道：「大衍宗立派三千四百年，今日尚是首次，由寧長青、白玉、王松同蕭雨靜四位師兄師姐為你們演化一場大道，諸位能有多少收穫，全憑個人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