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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29:59 作者: 一睹春光
    她們之前在英語演講比賽時有過交集,沒想到這麼有緣分。

    關於手鍊的話題好像告一段落了,喬姒這才看見季冷似的,提醒道,「馬上就要進行主席台演講了,還不去準備?」

    校領導從文理科之中各選了一人進行待會的主席台演講,主要目的是為了給從恆中回來的學生接風洗塵之外,更是在警醒所有的高三生:離高考只剩下不到一個月了,現在不拼一把,更待何時?

    季冷則是被選中的其中一個。

    季冷聞言,淡淡頷首,輕輕地應了聲,目光卻未從姜姝的身上離開,「我先走了。」他說道。

    而姜姝正在聽著周珊婷碎碎念,耳朵捕捉到了季冷的聲音,甚至連是什麼都沒與聽清,便胡亂地擺了擺手,「拜拜。」

    季冷無奈地抿抿唇,在喬姒玩味的眼光中離開時,挫敗感浪似拍打著他。

    被妹寶無視了……

    其實就算沒有喬姒,在周珊婷說出口的那一刻,他也會搖頭否定,並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令她信服。

    他絕對不會讓他的妹寶處於輿論的中心。

    不過到底是情侶手鍊,還是祈福手鍊,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第25章 祝願

    江城這段時間的氣候如同不講道理的孩童, 前幾天還沒回來的時候,艷陽高照,氣溫直逼三十度, 這幾天卻陰雲密布, 跳水似的大降溫。

    姜姝沒有感到任何不習慣, 這個氣溫對她還說剛剛好,跟恆中那邊的氣溫差不多, 一件校服短袖和一件校服外套就能滿足日常需求。

    大多數人面對這樣的氣溫,通常都會披件外套,而季冷早上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帶外套,還是姜姝出門後看見, 隨口提了一句,他才回去拿的。

    但也僅僅只是拿在了手上而已,冷白的膚色襯得勁瘦手腕間的紅繩分外明顯,淡然的神情仿佛永遠勝券在握。

    以前怎麼沒覺得他這麼白呢?任何鮮妍的顏色都格外醒目。

    姜姝站在操場中心的綠茵草地,沒入烏泱泱的隊伍之中, 看著主席台上的季冷, 有些出神。

    高挑的身形, 烏黑的發,隔著這麼遠的距離, 哪怕俊朗的五官已經模糊, 手腕上的那抹紅卻依舊醒目。

    姜姝不由得隔著校服外套的袖口,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被布料覆蓋著的手鍊, 十幾分鐘前, 周珊婷尚未說完的話語被她自動補全。

    「情侶手鍊」。

    是這樣的嗎?

    可是他們……明明不是這種關係。

    也不能是。

    起碼目前不能。

    厚重的大山壓.在肩頭, 她分不了心。

    姜姝一開始決定去恆中確實是為了提分,這樣到時候報志願的時候, 她才可以擁有更多的選擇,和季冷同校的概率可以大一些、糾結為難的時刻可以少一些。

    但恆中的經歷使她明白,所有人都應該為了自己而努力。

    迷途的羔羊終於找到了方向,比以往更加認真地學習,就算是艱澀的數學,沒了季冷的監督與幫助,她依舊可以硬著頭皮啃下去了。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她是在恆中的時候才理解這句話背後的深意的,之前聽老林講時,總覺得沒這麼嚴重。

    姜姝默默垂下腦袋,尚未紮起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自然垂落,雲似的輕柔,一下就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好像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難以跨越的溝.壑,到了高中畢業的那一天,是能夠被忽然填平的嗎?

    可要是想到季冷的身邊會出現其他人的身影,她好像也接受不了。

    附近的絮語好像就沒有斷過,都是關於季冷的討論,有崇拜,有嚮往,甚至還有覬覦。

    但都細細碎碎的,小聲得要命。

    姜姝無意偷聽他人私語,低著頭用腳尖蹭了蹭腳底的人工草皮,因為終日裡被太多人奔走,黃褐色的土地裸.露出來了一點,如同心底不可言說的秘密。

    季冷的話音頓了一下。

    都說高處不勝寒,可他從未抵達過高處。感姜姝所感,知姜姝所知,就是他最樸實的願望。

    哪怕此刻他正在進行主席台講話。

    怎麼忽然不開心?

    他的思緒控制不住地飄到了姜姝的身上。

    又或者說,他的思緒從未從姜姝的身上離開。

    委屈好似氣泡一般,細細密密地自心底浮起。季冷垂下眼,無奈地想:怎麼就不肯多看他一眼呢?

    不久前她因為和周珊婷聊天而對他草草揮手的畫面於腦海之中一閃而過,難言的挫敗感再次席捲。

    該拿你怎麼辦?

    木頭。

    可當他的視線落在左手的那抹姝色上時,那種幾乎於被打擊到的情緒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再怎麼說,她心裡都是有他的。

    不然怎麼會這樣花心思給他編手鍊?

    她向來討厭費腦筋的東西……

    季冷移開話筒,緩緩地舒了口氣,狀態已經完全調整好。

    在任何有關姜姝的事情上,他擅於完成邏輯的自洽,絕不鑽讓自己難受的牛角尖。

    事實上,除了任何與她有關的事情,他不會鑽任何牛角尖。

    他的理智足夠冷靜,卻也足夠脆弱。

    這其中間隙不過幾秒,台下的學生根本沒有聽出任何不對勁,反倒是原本一臉欣慰的教導主任疑惑地走到他的斜後方,看著出自自己之手的稿子,又抬眼望向季冷,忍不住地懷疑:是他哪個字寫太草了,這孩子沒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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