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一死一生

  陳沙隕落死亡的所在，南天門這座里通諸天的上古九重天界之大門，浮現在了混沌之中，門後是一片神秘的世界。

  幾位道一巨頭立即就認出了那其中正是最為神秘的九重天。

  只因一點。

  那方世界之中的時光，是寂靜的，是不流動的。

  「天帝，難道就在這九重天之中？」

  幾位教門首腦都聚在了南天門之前，亞聖發出疑問，同時看向了燃燈教主和妖帝、帝尊等人。

  「如果天帝就在九重天之中，那麼無限的希望就在其中……」

  就在幾位首腦彼此對視，大道交流的時候。

  轟！

  只見水神、大稷神，以及雷神之子三位上古神祇，竟然直接毫不猶豫的朝著南天門背後的九重天之中衝撞了進去。

  這三位神祇的舉動，立即引起了幾位首腦的變色：

  「不可被他們搶占先機，追上去！」

  儘管他們確實已經將水神的謀劃，神祇們的重新開局希望「陳沙」給滅殺，可陳沙身上還有秘密，正如這南天門如若其中真的有天帝的秘密，決不可被水神等神祇當做來翻盤的機會。

  於是，諸界萬域的各路生靈，只見到那幾位存在，直接在南天門之前開闢出了一條大道，踏入了其中。

  然而對比這些天地至強們的步伐。

  此時的天庭之中。

  「師父！」林青青直接顯出了龍軀，發瘋了一般在天庭之中衝撞，要衝入混沌當中去。

  道一宗的所有弟子也都是一派悲鳴。

  通過天庭的映照，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掌門，被五教聯手所殺，身軀都被轟炸在了混沌里，意志被消滅，徹底的死亡了。

  混沌中，那被燃燈教主封印在一朵蓮花之中的汪舒，在燃燈教主進入了南天門之中後，瞬間掙脫了蓮花的封印，卻是看著陳沙隕落的所在，失魂落魄，絕美的面容滿是淚痕：

  「陳沙……」

  女子之悲鳴，傳徹宇宙萬界，一剎那間，引起了所有眾生的同情同感，不由得眾生的眼淚都從眼角滑落下來。

  某一世界之中。

  齊仙兒摸著眼角不自覺留下來的淚水，卻是反笑：「不愧是巫神，竟然能引動我的情緒，不過，這樣的大動靜，到底算是配得上對那人的葬禮規制了。」

  整個宇宙眾生此時為他痛哭，如何不算是有排面。

  齊仙兒笑起來。

  因為不管再怎麼有排面。

  陳沙也終是死了。

  她的逆知未來，已經在未來看不到任何一點的陳沙的痕跡，證明陳沙永遠的死亡在了混沌之中，不可能再有未來。

  「死了好，死了好……」

  齊仙兒望著混沌，一時之間，喃喃自語：

  「終是死了。」

  ……

  混沌之氣沉浮。

  南天門之中。

  亞聖、燃燈教主等五教首腦緊跟著水神等三大神祇進入了南天門之中，看到了南天門背後的世界，如今第八重天已經支離破碎，在他們這些道一無上巨頭們的出世之後，開始散向了諸界。

  看到這一幕，幾位無上巨頭立即就明白了九重天和南天門的立意。

  魔神不由得嘆息：「大手筆，用九重天來為宇宙諸界補充元氣，這到底事誰所為？」

  其他無上巨頭們沒有答話。

  只是看向了門後的那最後最神秘的第九重天，水神三大神祇的身影已經踏足了那裡。

  九重天有一個入口。

  就像是一個混沌洞一樣，透著神秘和古老的氣息，隔絕了一切，就算是他們這等的大道境界，居然也沒辦法從外界窺視到裡面，仿佛那是隔絕了時空的所在。

  看著水神三位直接消失在了混沌洞裡，了無生息，沒有了任何蹤跡。

  「跟上。」

  幾位無上巨頭緊忙踏入了其中。

  混沌洞之後。

  「這就是天帝的第九重天。」

  搶先進入到了第九重天的大稷神看向四面八方，疑惑道：「這裡果然是時光靜止的所在，我沒有在這裡感受到時光的流動。」

  雷帝之子打量向了四面八方，第九重天沒有任何的宮殿，景象很是普通，只有一片大地和一座山，他們現在站在高空俯瞰著遠處的那座山。

  「那座山，怎麼看起來像是崑崙山！」大稷神開口。

  然後轉頭問向了水神：「水神大人，那可是崑崙山。」

  水神冷靜的看著遠處的山，道：「正是崑崙山，這座山在這裡倒也正常，畢竟當年天帝令崑崙山神陸吾看管天之門戶，走過去看看……」

  三位上古神祇一瞬間，就到了崑崙山上。

  但卻就在踏足崑崙山的一瞬間。

  嗡~~

  三位神祇的身軀同時僵硬，然後彼此對視：

  「發生什麼了？」

  他們看向了對方，眼中都閃爍而過一絲迷茫，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時空變幻的不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

  五教的幾尊無上巨頭也進入到了這裡，一眼看見了他們，但沒有第一時間爆發衝突，只見亞聖、燃燈教主、帝尊、妖帝、魔神、地仙之祖等幾位眼神之中同樣閃爍而過一陣迷茫。

  亞聖喃喃道：「我好像出現了問題。」

  但卻一時之間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而其他幾位同樣是震驚的看向彼此：「同樣的感覺。」

  「就在我們踏入九重天的這一刻，似乎天地宇宙萬界甚至我們自身都有了一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這不對勁來自哪裡？」

  這時，六位無上巨頭同時看向了水神三位神祇，冷漠不已：

  「是你們三位所為？」

  水神三位神祇看到這五教存在和帝尊、地仙之祖都與他們一樣，頓時更加沉默。

  雷神之子冷淡的開口：「呵呵？」

  他這樣的回應，反倒更讓亞聖幾位忌憚。

  卻就在這個時候，從這九重天崑崙山頂上傳來了一道蒼老的無奈笑聲：「逆轉時空，改寫古今未來的偉力，豈是他們三個可以做到……」

  聽到這從崑崙山頂傳來的聲音，這九重天內的所有無上巨頭全都微微變色。

  九重天之中。

  竟然還有別人？

  是誰？

  可這個時候，亞聖的神情卻是與其他人不同，望著崑崙山頂，露出不可思議神情：「聖人？！」

  聖人？！

  從亞聖口中呼出來的聖人二字，指向的最大可能性就是……

  儒聖！

  「儒聖在山頂？」

  幾大無上巨頭對視一眼，頓時直接朝著聲音位置挪移過去。

  水神見狀，冷靜道：「跟過去看看。」

  顯然祂也對九重天絲毫不了解，對現在這情況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崑崙山頂。

  一片空曠的平地，遠處有一座天池，天池邊上則是站著四個身影，準確的來說，是四個泥像。

  而這四個泥像的形象實在是太過讓人熟悉。

  宇宙五教之中，就算不是五教門人，也都在任何的寺院、文廟、妖國、魔窟之中看到過這四位的形象。

  「儒聖、魔聖、妖聖、佛聖。」

  水神叫出了這四個泥身雕像的名號。

  「水神。」儒聖的泥身之中傳出聲音，但泥身的嘴巴卻沒有動。

  亞聖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儒教聖人，道：「聖人，你這是……」

  儒聖語氣平靜說道：「被封印在此。」

  「什麼？」亞聖、燃燈教主等幾位無上巨頭神色一變，儒生如此說，那也就意味著其他三位聖人也是：「被封印……」

  他們看向了自己教門的聖人：「被誰封印？」

  儒聖還沒說話。

  「五教聖人，只有儒佛妖魔四教聖人在此，欠了一位，還用說嗎？」

  水神已經從這裡的四個泥身的數量看出了問題，但他沒有繼續追問這個，而是看向了面前的四大聖人，四尊與他全盛時期都相當的大羅神仙：「這一切是道聖所為吧，你剛才所說的改寫古今未來，是什麼意思，是道聖？他在改寫古今未來？」

  地仙之祖和帝尊等人聽到水神這樣的說法，神色都驚駭，道聖封印了四教聖人。

  「善哉。」

  佛聖的佛身泥像上面傳出悲憫的佛號，道：「當伱們殺了那陳沙的時候，便意味著，道聖的大道，要成了。」

  「什麼？」妖帝面色大變：「這與我們殺了那陳沙有什麼關係，那陳沙乃是死神胚胎，我們若不殺他，宇宙便要終結，況且……」

  他看向了自家教門的聖人：「妖聖，我是藉助您的七大夢相之力才殺的那人……」

  天池邊，那渾身飄逸自由之氣的泥身，發出了難以捉摸的笑聲：「呵呵呵……這正是我那師尊的厲害之處啊。」

  魔神看向自己教門的聖人魔聖，大聲問道：「聖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魔聖在泥身之中默默開口了：「在你們殺了那陳沙之後，道聖的大道一死一生，最終達到了他所追求的那一步『永生』，也即是天帝的『永恆』，他現在已經徹底立足在了過去之中，成就了『自有永有』的境界。」

  「這……」幾位無上巨頭變色。

  儒聖嘆息，道：「你們剛才不是感覺到了天地宇宙眾生和自身都出現了不對勁嗎，這正是道聖的道正在以自己為道標，重新修正天地宇宙之間的一切……」

  水神看著這九重天和崑崙山，已經猜到了什麼，忽然出現了一聲苦笑：「你們的意思是說，道聖不在這裡，也不在現實的任何一處，而是在……時空的過去。」

  「正是。」

  儒聖緩緩說道：「準確來說，道聖是在那陳沙的二十多歲，開始循著時空長河逆流而上，在每一階段的時空之中，都留下了自己的身影和痕跡……」

  「就這樣，他從十劫、九劫、八劫……七劫……一直逆流而上，最終回到了他大道的起源所在之處。」

  「道聖的大道起源？」大稷神眸光縮緊：「道聖的道是生死大道，大道起源就是……」

  水神喃喃道：「還不明白嗎，道聖以生死立道，這是對立而統一的一條大道，有生有死，生之極，自然就是天帝的『永恆』，也就是永生了。」

  祂繼續說：「所以，他是從十劫，九劫不斷地逆流而上，最終回到了上古天道崩塌之初，天帝失蹤的那個節點，祂是要篡奪天帝的『永恆果位』。」

  儒聖說道：「他已經成功了。」

  水神卻突然生出了一個讓祂心神一顫的猜想：「天帝失蹤，當年我們都以為是天帝看到了死神的『終結』，能夠終結永恆，所以才失蹤，現在看來……不對，你說的不對……」

  祂看向了儒聖，說道：「當道聖去到了天帝失蹤的那個節點，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現實都在以他為道標改變了，甚至包括我們記憶里億萬年的天帝失蹤之事實，也是因為道聖從幾千年前回到了過去，而出現的變化。」

  「是道聖從現在回到過去，將天帝拉下了天庭，才導致了天帝失蹤。」

  儒聖複雜開口，道：「涉及到時空因果，佛聖與你的看法一致，究竟是過去導致了現在，還是現在影響了過去，關鍵在於……現實是以誰為標準。」

  「或許，當道聖從現在回到過去的那一刻，在道聖的大道痕跡里，我們這裡，已經變成了他的過去了。」

  咔嚓！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好似有無形的大道雷霆在他們的腦海之中劈過。

  亞聖、燃燈教主等無上巨頭臉色狂變：

  「我們的記憶……」

  與剛才那種異變一樣，這一次他們清楚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記憶之中的一切事實，竟然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們無比陌生的記憶……

  與此同時。

  地仙界和宇宙諸界之中，不同的世界之中，一場席捲古今未來一切現實的大變動，在無聲無息的變化之中，改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