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上古大戰，九重天的真相

  「九天雷神？」

  陳沙與諸位星主在進入到了這陳嬰寧神廟之後，頓時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為眾人介紹了這荒蕪原始的大地中央矗立起來的那尊高入雲層的龐大神像的身份。

  「九天雷神是什麼？」

  「這聲音好熟悉……」

  「是……任前輩！」

  幾大星主懷著不同的情緒和震驚，循聲望去，只見那嗓音源頭站著一個高冠博帶，兩袖寬廣的俊偉男子，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容貌，頜下三縷長須，正是這散仙紀元中的當年九星第一大高手，任參。

  不光幾大星主認出來了。

  陳沙也是一眼認出了這位，只不過，他與其乃是在宙光碎片內相識，現實世界，從未有過接觸。

  看著對方說話間，朝著自己等人走了過來。

  幾大星主雖然心下對任參還有著不同層次的懷疑和敬畏，卻正好借對方主動現身相見，全都一股腦問了出來。

  七大星主的問題各不相同。

  「任前輩，果真是你！」

  「你現在到底是哪方陣營？」

  「任前輩，你若是還站在天下散仙這一邊，為何要破壞這位道長封印那九大使者？」

  「任前輩，伱說的九天雷神是怎麼一回事？」

  「何謂我們散仙一路最終的源頭？」

  「任前輩，你是有意領我們進入這陳嬰寧的神廟的嗎？那陳嬰寧可就在這其中？他是否也復甦了！」

  聽著幾大星主全都開口。

  陳沙倒省事了，就這樣負手站在一旁，帶著幾分好奇的去打量著這天地中央的那「九天雷神」之像。

  「任參，竟然也知道地仙界的幾大至高神？並且似乎知道的比我還要多。」

  從其口中有關於這上古八神之一的雷神的稱呼，什麼創世神之一，至高存在，一切平衡的維持之力，又是毀滅和創造的源頭，散仙一脈的終點……

  他想著這些念頭一轉。

  忽地就想到了此前元聖兒也知道不少有關於地仙界的事情，而任參老道創造了元聖兒，難不成，就是從任參老道這裡得到的這些有關與地仙界的信息？

  那這任參老道，又是從哪裡得知？

  陳嬰寧這神廟天地之中，供奉著的九天雷神之像，他為何會如此清楚……

  懷著這些疑惑。

  他看向了任參。

  任參同樣在陳沙的臉上多停留了很久，似乎也是對陳沙的長相有一些觸動，但他卻隨即看向了幾大星主，負手緩緩道：

  「你們幾個的問題，老夫一一回答吧，老夫哪方陣營？自然是站在眾生一邊。」

  李牧白語氣直接：「那為何要救那九大使者？」

  任參語氣平靜，道：「這事關一樁算計，現在還不能夠對你們講，但你們只需要知道，老夫我不會對你們出手，不會傷害當世任何一位散仙便行了。」

  聽到這樣的回應。

  幾大星主頓時心頭似乎安定了一些，看向任參的目光，變得多了幾分信任。

  主要是因為任參在整個散仙時代的地位太高了。

  現如今的所有星主，都是他的後輩，可以算得上是任參看著他們這些人成長起來的，對於任參，他們都有一種仰望家中長輩的感情。

  這個引領了散仙時代正道的領頭羊，他的性格，在整個散仙時代都為眾人所熟知，所以雖然現在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可對於幾位星主而來，竟就覺得足夠了。

  呼~

  幾大星主呼出一口氣之後，知道了任參還站在他們一邊，便不再緊張，好奇剛才任參口中的九天雷神到底是什麼存在？

  「關於九天雷神……」

  任參開始回答這一問題，他轉頭側著身子，看向了那高入雲瓊的雕像，嗓音變得悠揚起來，像是要講故事時候的沉浸：

  「這就要提到地仙界了，是我們所有散仙夢寐以求，想要進入的那方天地，也是宇宙諸界的中心，最龐大的世界……」

  「而九天雷神的存在，卻比地仙界還要遙遠和古老，祂是存在於地仙界形成之前的元初洪荒天地的創世神之一。」

  他說著故事，凝望著那尊神像，嗓音略帶傷感：

  「但卻因為在上古時候，發生了一場大戰，也正是因為這場大戰，導致原初天地崩壞，散落成為了以最大天地碎片地仙界為主的諸界萬界。」

  幾大星主神色震撼，猶如第一次觸及宇宙辛密的學童一般，自覺聽到了宇宙第一秘密。

  由於陳沙早就聽說過了這一天地真相，是以面無表情，但緊接著任參下面的一段話，讓他心頭一動。

  「你們追殺我那元聖兒到這神廟之前，也看到了遠方的星辰吧，其中應該也有人想要前往那深空的彼岸，但我要告訴你們，我們永遠也到不了那些個星辰上面去。」

  任參用了一個絕妙的比喻，並以現實作為論證：

  「原因是因為上古大戰之後，大宇宙崩散為地仙界和諸界。具體形容的話，大宇宙就像是被打碎了的一面鏡子，殘片飄蕩在各個地方，殘片與殘片之間的裂痕，就是所謂的世界壁壘，我們是其中的一片小碎片，最大的那塊鏡子殘片，便是地仙界。」

  聽到這一真相，計都星主終於明悟恍然為什麼他曾經用了一輛千年，都沒辦法到達所看到的星辰。

  任參則具體指出：「計都也只是進入了咱們世界的邊緣，還遠遠沒有涉及到世界壁壘，因為那壁壘是相隔各個世界的混沌，根本不是八九散仙可以踏足，然後還能回還的地方。」

  計都星主沉默，有一些後怕。

  陳沙也若有所思。

  任參的這個舉例形容，很是形象，一下子就讓他將諸界和大宇宙之間的圖景看清楚了。

  緊接著，任參將話題又拉回到了九天雷神：

  「之所以說這位九天雷神祂的時候，要提到宇宙諸界和上古大戰，正是因為九天雷神在這場上古大戰之中隕落了，或者說『散道』了，那場大戰到最後才會讓天道和大宇宙都崩塌了，散成了諸界，以至於連帶著也讓其他一些創世神緊跟著隕落或者失蹤。」

  幾大星主聽著迷茫，有些難以理解。

  唯有陳沙若有所思。

  任參的意思是說，這位九天雷神的隕落，對於宇宙影響極大，大到了一種超出正常隕落的地步，或者說，正是因為其隕落了，才讓一些東西崩潰了，出現了更大的壞的影響循環。

  陳沙沒有猜錯，接下來任參的說法驗證了這一點。

  任參看著幾大星主迷茫的表情，緩緩道：

  「你們第一次接觸這些，一時間聽不懂是正常的，涉及到有關於九天雷神這種至高存在，便需要提到一個東西，那就是祂們並不簡簡單單是某種至高的生靈存在這麼簡單，祂們……本質意義上，是天地之間的一些有關於大道概念的化身。」

  「大道化身？」幾大星主低聲喃喃。

  任參道：「還記得我剛才介紹九天雷神的話語嗎，祂是創造與毀滅的源頭，是大宇宙中雷霆這一天象自然背後的道理的具象化，雷霆之中代表著創造和毀滅，所以世間萬物的誕生和滅亡，都和九天雷神有關，是他的一部分大道顯化，同時……雷霆也是平衡陰陽的象徵，就像是陰陽魚一樣，象徵著天道平衡。」

  「祂的存在，讓宇宙萬物，乃至於其他幾位創世神的力量，都能夠陷入一種平衡，調和萬物和諸神以及大道的力量……」

  「平衡。」陳沙念叨著這兩個字。

  任參看了一眼陳沙，道：「平衡既是穩定，雷神象徵著平衡調和宇宙的力量，正是因為有祂的存在，宇宙萬物才能夠生活在一個穩定的環境之中。因為有雷神的存在，陰陽一切都是對稱的，既不會讓某一極端太過強盛，也不會讓某一極端太過弱勢。祂的存在，讓一切都能夠和諧的處於一個完美的點。」

  「否則，就是月圓缺、水滿溢、再美好的事物，一旦只剩下一個極端，那麼一切都會歸於混沌。」

  幾大星主聽得入迷，不由反問道：「既然雷神如此之重要，之強大，為何還會隕落？」

  「一開始的確是這樣，雷神在上古天庭之中的地位無比尊貴，象徵著各種仙律和天條，其他的創世神，都要尊敬他……」

  任參嘆氣，道：

  「可惜，有兩位創世神的爭鬥，完全打破了雷神維護的平衡。」

  水火之爭！

  陳沙聽到這裡，心頭立即出現了這四個字。

  在幾大星主的注視下。

  任參說道：「那兩位創世神分別是上古水神和上古火神，與九天雷神一樣，祂們同樣也象徵著這宇宙世間某一些本質。」

  「祂們兩位完全就是宇宙萬物的兩極狀態，一個象徵著宇宙萬物陰陽之中的『陰』之反面，一個則象徵著宇宙萬物陰陽之中的『陽』之正面，如黑與白、冷與熱、上與下、剛與柔等等，皆是祂們的大道延伸。」

  「也正是因為這兩位的大道之相向，完全相對悖離，所以自誕生之日，祂們兩條大道就是天生的水火不容，陰陽不調，可以說九天雷神終其一生都是在調和平衡著水火之爭，只要調和好了這兩位，那宇宙就能得到平衡。」

  「一切之初，水火二神在雷神的影響下，的確可以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讓宇宙萬物都能夠穩定的生存，可惜……直到某件事情出現，雷神徹地難以維持住一切的平衡。」

  幾大星主齊聲詢問：「什麼事情？」

  陳沙也認真看向任參。

  那地仙界的小土地顯然知道的沒有任參多和具體。

  任參嘆氣道：「這件事就是……上古諸神共尊的存在『天帝』，突然一日，神秘失蹤了……」

  「天帝是諸神之中第一重要的存在，因為祂象徵的是大宇宙能夠永遠無止境存在下去的現實，祂能夠包容一切，所以象徵著無限可能。」

  「所以對大宇宙如此重要的天帝忽然失蹤，當時的上古現實瞬間出現了危機，沒有了天帝的存在，意味著宇宙失去了永恆和無限可能這兩種概念，原本的大宇宙天地是永恆存在的，但天帝一消失，宇宙竟然擁有了終點、會迎來結局。」

  「這讓當時的諸神和上古先民都陷入了巨大恐慌。」

  「當時唯一的辦法，就是有人能夠代替天帝，重新穩住整個大宇宙，於是……面對空懸的帝位，便有了水火二神開始爭帝……」

  「這一開戰，便是難分勝負，大道互相傾軋，直接打破了雷神維持的大宇宙平衡……大宇宙開始出現了各種恐怖的天災天劫，直如末世。」

  「最後，更是將其他幾位創世神，也捲入其中，演化成為了一場差點毀滅大宇宙的大劫。」

  「這一戰之中，可以說沒有任何絕對的勝者。」

  「甚至隕落了至高神。」

  「如九天雷神，他難以維持住平衡，更無法勸說水火二神放下干戈和爭鬥，第一個隕落在了大戰之中……」

  「雷神隕落，宇宙陰陽平衡直接被打破，繼而導致了諸神都被影響。第一個就是『后土皇地祇』，天帝失蹤，導致萬物出現了終點，水火之爭，陰陽失衡後，天空和大地更是變得極為脆弱，直接讓后土皇地祇的所代表的『蒼茫大地』崩潰，散落成為了諸多碎片，落入混沌，形成了如今的諸界宇宙局面。」

  任參說完了這一樁上古時代的辛密，宇宙會變成如今這樣的真相。

  陳沙聽罷之後，自語道：「天帝永恆，離了永恆，天地再也不能不朽，所以……才多出了覆滅每個時代的天地大劫，成住壞空？」

  幾大星主也聽完了，盡皆震驚，道：「大宇宙天地到如今，已歷九劫，也就是說，天帝一直都沒有回歸？」

  任參點頭，沒有再說關於天帝的事情，只看向了九天雷神的雕像，道：

  「當年上古大戰，天道崩塌，大地塌陷成為諸界，諸神也隕落了幾位，其中九天雷神的一部分力量，落到了一塊大地碎片上，飄蕩到了宇宙的角落，最後形成了一方世界，對比與其他世界，這方世界極其特殊，修士修行的時候，會遇到雷劫，而若渡過雷劫，則能夠從雷劫之中獲得創造和毀滅的力量。」

  說到這裡，已經不同任參再多解釋什麼了。

  幾大星主和陳沙同時看向那尊神像，心頭閃爍一句話：

  「這就是這方世界的來歷。」

  任參說道：「當年的古人在踏入了九顆仙星之後，發現了雷劫的力量，一開始只有四九散仙，便以為散仙之路到了絕處，在那個時候，忽然從地仙界落下來了九座祭壇，引導著當時的散仙前輩們去通過祭壇，前往地仙界，轉修成了地仙……」

  「但到後來，我和陳嬰寧紛紛渡過了七九天劫，乃至八九天劫，卻終於我們的世界宇宙邊荒，發現了我們這一方世界的秘密，散仙完全可以不必轉為地仙，而是徹底的走散仙這條路，朝著我們的源頭雷神修行，原來只要渡過了九九天劫，到第十次天劫的時候，就可以合道進入雷神大道，成為上古雷公，徹底掌握我們這一片天地之中留下來的九天雷神之道力，得到這一座雷霆世界……」

  「但可惜，陳嬰寧在這裡發現了天地大劫的真相，明白了天地有成住壞空之劫難，這一切都是因為天帝失蹤之因，但這一點，連諸神都沒有辦法解決，更何況我和他了，但那個時候我們散仙時代已經快走到了最後階段了。」

  「他認為，明明再多一些時間，只要散仙時代有人更夠渡過十次天劫，成為上古雷公，就可以帶著咱們這方世界徹地離開混沌，前往地仙界，融入地仙界之中，從而獲取更長的天地壽命，但……天地大劫比我們想像的來的都要快，就算是陳嬰寧之天賦，也不可能在即將毀滅的世界中，渡過第十次天雷劫，成為雷公。」

  「所以……他想出了另一個辦法，那就是……消滅世界上有數的生命，漸少天地氣機的消耗，為天地延壽，爭取到一個『雷公』的誕生，讓我們這個世界不會被毀滅在天地大劫之中。」

  幾大星主頭皮發麻。

  原來，這就是陳嬰寧要滅世的原因。

  任參說道：「他的想法，是用我們世界裡一些人一時的犧牲，換取後代人更多的倖存，他認為滅殺當時的一部分人，只要留下種子，那麼等到一個雷公的誕生，就可以把這個地界帶入地仙界，因為地仙界是當年大地最大的碎片，雖然也有了壽命，但對比我們散仙時代不到十二萬年的壽命，地仙界還有數十億年的壽命，所以只要能把世界融入到地仙界去，就可以把天地壽命再延壽數十億年，這樣未必就不能夠等到天帝回歸，世界恢復永恆，不用再擔心大劫，消亡一切，是一個以犧牲現在，賭未來的做法。」

  「但我仍舊反對他的做法。」

  「可……」

  「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失敗了，我沒能阻止他，但他也同樣失敗了，他沒有在那最後的時間裡成為雷公，於是天地大劫雖然晚來了，但還是來了。」

  「慶幸的是，我們在天地滅亡的最後關頭，等到了傳說中的南天門，將我們帶入了那傳說之中天帝的九天行宮之中，也就是南天門之後的九重天，因為那裡是當年天帝的居所，所以就算在天帝消失之後，也殘留了一部分的永恆之力，可以讓一些人進入其中，躲過天地大劫……」

  ……

  陳沙沒有在意陳嬰寧的故事，而是被任參最後一段話震撼到了。

  南天門後的九重天。

  是天帝的居所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