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蘇羽……無處不在！

  無盡宇宙中，蘇羽精神緊繃，看著面前的毀滅。

  「你在害怕嗎？」

  毀滅的臉上，看不出悲喜，聲音更是淡漠，沒有絲毫感情。

  「你可以回頭看看。」

  毀滅突然說道。

  蘇羽皺眉，轉身看去。

  目之所及之處，一個碩大的，閃爍著微弱亮光的雞蛋，在宇宙之中飄蕩。

  「那是仙域！」

  毀滅先是介紹了一句，而後開口問道：

  「你知道它是如何誕生的嗎？」

  見毀滅沒有動手的意思，蘇羽悄悄凝聚力量，面色平靜道：

  「聽聞過，因你與造化的賭注而生。」

  「所以說，傳聞並不可信。」

  毀滅望著仙域，眼中似乎在緬懷。

  「即便沒有賭約，仙域的誕生，也是必然的。」

  「造化為此，準備了足足數十萬年！」

  蘇羽沉默不語，不知道毀滅想要表達什麼。

  而也不用蘇羽發問，毀滅依舊自顧自的訴說著當年之事。

  「仙域的誕生，幾乎耗盡了造化的本源！」

  「為了不讓其消亡，我將他的意識，與仙域融合。」

  「然後，誕生了你！」

  聽到這兒，蘇羽愣在了原地。

  這與柳神所說的並不一樣。

  造化在創造出仙域之後，便已經消隕了？

  「但是，讓我本能的意識到了危機，想要將你扼殺在搖籃中。」

  「然，造化卻將仙域之靈根，悄悄藏在了你身上。」

  「於是，修士誕生了！」

  說到這兒，毀滅沉默下來。

  「他們自私自利，毫無節制的掠奪仙域內的靈氣！」

  「那是造化僅剩不多的本源，他卻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修士越來越多，天地靈氣，越來越稀薄。」

  「造化創造了他們，而他們，卻在剝奪造化的性命！」

  毀滅說著，瀰漫在他四周的毀滅之氣，愈發濃郁。

  下一瞬，他突兀出現在蘇羽面前。

  那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蘇羽的眼睛。

  兩行如墨一般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孩子……就算你能救了仙域，那你能改變人心嗎？」

  蘇羽毛骨悚然。

  這一刻，他感覺無窮無盡的毀滅氣息，正在不斷蠶食著他的身軀。

  太強了！

  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蘇羽全身細胞都在瘋狂咆哮，想要逃走。

  但，他就是石化在了原地一般，便是天機閣，也無法鎮壓己身。

  「修士本就不該存在！」

  毀滅緩緩伸出手來，放在蘇羽胸口，一點點刺破，捏住了他的心臟。

  嘭！

  一身沉悶的響聲響起。

  蘇羽只覺得自己的生機，正在迅速消散。

  眼看著蘇羽的意識消失，毀滅強行侵入他的識海，想要奪舍這具軀體。

  但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失去蘇羽執掌的天機閣，突然綻放出刺眼的神輝。

  緊接著，一道虛幻的人影，逐漸凝聚出來。

  一股無法想像的強悍氣息，自蘇羽身上猛然爆發，將毀滅直接逼退。

  「造化……」

  當毀滅看到那出現的人影時，眼瞳驟然緊鎖。

  那人影渾身籠罩著金光，看不清面容。

  他低頭，看了一眼生機消散的蘇羽，幽幽嘆息一聲。

  下一刻，一股精純至極的生命力，自天機閣內傾撒而下，向他體內灌注而去。

  「呼呼……」

  蘇羽猛地張開眼睛，大口喘息著。

  當他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造化時，原本緊繃的精神，瞬間放鬆下來。

  「造化，你難道還要執迷不悟？」

  毀滅看到蘇羽再度甦醒，不由厲聲喝道。

  「毀滅，何至於此？」

  造化輕嘆一聲，道：「仙域人生百態，你又了解多少？只看到了自私自利的修士，那些為了生存而努力的凡人，你又了解多少？」

  「執迷不悟的，是你罷了！」

  對此，毀滅卻是嗤之以鼻。

  「修士毫無節制，掠奪天地靈氣，那是你僅剩的本源，你可知待本源耗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造化神色平靜，道：「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存在的意義。」

  毀滅臉色有些猙獰，可下一瞬，重歸平靜。

  他目光深深的看了造化一眼，低聲呢喃道：「與其讓你死在那群修士手中，不如我親自了結你！」

  「你我爭鬥無盡歲月，是該畫上句號了！」

  言罷，恐怖的毀滅氣息，自他體內爆涌而出。

  看到毀滅執迷不悟，造化也只能輕嘆一聲，低頭看向蘇羽：「孩子，借你天機閣一用。」

  下一瞬，驚世大戰瞬間爆發。

  毀滅與造化，這兩個自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神明，終於抱著殺死對方的心，開啟了最終一戰。

  整個宇宙都在顫鳴。

  蘇羽沒有離去，也沒有插手。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戰。

  而且，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這一戰的結局。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席捲整個宇宙的戰意，逐漸消退。

  造化和毀滅的身心，重新出現在蘇羽的視線之中。

  此刻，造化的身形愈發虛幻，懸浮在他頭頂的天機閣，也變得破敗不堪，難以修復。

  毀滅的情況也相差無幾，身軀之上滿是裂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兩敗俱傷！

  即便是時隔無盡歲月，二人之間的戰鬥，依舊是這樣的結局。

  「值得嗎？」

  毀滅問道。

  「值得嗎？」

  造化反問道。

  二人沉默下來。

  忽而間，一道毀滅氣息，如流星一般，疾馳而來，瞬間沒入蘇羽體內。

  那是毀滅的本源之力。

  蘇羽眉心，一道漆黑的符文，緩緩凝聚，如同一隻眼睛一般。

  「你不是說，未曾看過仙域的人生百態嗎？」

  「從今日起，他便是我的眼睛，觀人生百態，若未來仙域依舊未曾改變，我依舊會毀滅它！」

  說罷，他的身形如煙塵一般，隨風飄散。

  造化望著那緩緩消失的毀滅，不由輕嘆一聲。

  他轉過身來，看向蘇羽。

  一團柔和的金色光芒，同樣融入他的體內。

  眉心原本漆黑的紋路，有一半染成了金色。

  「孩子，以後仙域，就交給你了！」

  造化臉上浮現一抹柔和的笑容，最終也化作煙塵，消散在了這無盡宇宙之中。

  一代神袛，終究是隕落了。

  蘇羽將破敗的天機閣收回，雙眸微閉。

  這一刻，他能夠清晰感受仙域的一舉一動，仿佛與之融為一體。

  蘇羽伸手，輕撫眉心。

  許久後，才幽幽嘆息一聲，轉身重新回到仙域。

  此刻的仙域，一掃先前的陰霾。

  毀滅的隕落，讓侵蝕仙域的不詳氣息，盡數散卻。

  那些癲狂的修士，也重新回復了理智。

  「蘇閣主……」

  看到蘇羽現身，太虛大帝等人立刻迎了上去。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蘇羽輕嘆一聲，將無盡宇宙中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聞言，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修士毫無節制的索取天地靈氣……」

  「如今仙域的靈氣，已經枯竭，再這樣下去，遲早也會崩潰！」

  蘇羽沉默。

  片刻後，他緩緩掐動印訣，身上亮起熾烈的神輝。

  他的身軀，正在慢慢消融。

  「蘇閣主，你……」

  「我入輪迴，會想辦法解決此事！」

  蘇羽留下了一句話，便徹底融入仙域。

  下一刻，天地間的靈氣，如同井噴一般，數年之間，便恢復至仙域巔峰時期。

  太虛將蘇羽的靈魂印記護住，以至於不讓其迷失在輪迴路上。

  ……

  萬年之後，仙域出現一位以丹道成帝的強者。

  他為仙域，開闢出了一條新的道路。

  太虛找到了他。

  當見到他時，神色卻有些凝重。

  「蘇閣主，頻繁入輪迴，會讓你迷失自我！」

  蘇羽卻沒有絲毫猶豫，再度踏入輪迴。

  「這也是我的宿命！」

  ……

  萬年之後，仙域又出現一位以陣法成帝的強者。

  只是其成帝後，便消聲匿跡。

  ……

  每隔萬年，便有一條新的道路開闢出來。

  但是，蘇羽的靈魂印記，已經越來越微弱。

  直到某一日，他的靈魂印記，終於徹底消失。

  而此刻的仙域，百花齊放，萬家爭鳴，靈氣也越來越充沛。

  ……

  仙域天穹，九顆星辰閃爍著淡淡的光芒，照耀天地。

  太虛大帝，帝尊等人望著這個欣欣向榮的世界，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這盛事，如蘇閣主所願。」

  忽而之間，太虛大帝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他一步踏出，再次出現，已經回到了曾經的故鄉，仙凡大陸。

  莽荒域。

  青雲城。

  一座雄偉的樓閣，在這城池內拔地而起。

  樓閣前，留著一副楹聯。

  「上聯：看天地日月，觀星辰挪移，可知古今。」

  「下聯：曉陰陽變化，明五行輪轉，方測凶吉。」

  「橫批：天機可測！」

  太虛大帝走進樓閣內。

  一名身著白色儒杉的絕世少年，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天機可測，是不是我想要知道什麼，閣主都能測算出來？」

  太虛大帝雙眸微紅，輕笑一聲道。

  「自然，你想要知道什麼？」

  那絕世少年笑道。

  「我想要知道一個人的下落，他的名字，叫做蘇羽！」

  那絕世少年隨手扔出一個玉簡。

  太虛大帝伸手接住，低頭望去。

  「普天之大，蘇羽……無處不在！」

  太虛大帝眼瞳微顫，他握住玉簡，抬頭看向那絕世少年，凝聲道：

  「敢問閣主姓名？」

  絕世少年淡然一笑，緩緩吐出三個字：「陳安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