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墟市四序

  「跟上。」

  說完，厲浙身上的神力突然爆發，燦金色的神力火焰環繞在他的身體周圍，似乎是達到了某種實力的界限，他的身體朝著內部空間緩緩沉浸一下去，好像周圍的空間變成了水一般。

  只不過這水面分成兩層，一部分是混沌虛空，一部分是混沌空間，他的身體同時處於三處空間，如今露在內空間的還不到半個身子，仿佛鑲嵌在裡面一般。

  張揚見此不由輕笑了下，分明能夠直接進去，如今反而一直在盯著他，這是對他的實力還有懷疑啊。

  不再猶豫，張揚張開手掌朝著前方緩緩一推，隨即好像也打開了未知的門戶，身體沒有任何動作，卻好像被吞噬了一般緩緩消失。

  混沌空間。

  這是一處混亂無序之地，這裡的混沌氣流並不像是虛空之中那般凝結成一層層薄薄的輕紗，在這裡混沌氣流已經分解成最為細小的微粒，放眼望去是一片片灰色的點，密密麻麻連成一片，黑色與灰色糅雜在一起，就像劣質的背景板。

  這只是最為普通的狀態，既然被稱之為無序，那便有無數種可能，像宇宙海中那種景象也是有的，只不過當混沌微粒凝結成氣流的時候，就是異變的開端，之後會爆發出無法判斷的威能，這片地域太大了，一點波動就可能破壞周圍的穩定。

  站立在一片朦朧朧的混沌中，厲浙很是詫異，一個虛空真神進入混沌空間的方式竟然比他還要輕鬆？

  他不禁出聲問道，「你這是使用了某種至寶？」

  張揚輕輕搖搖頭，他自身法則感悟已經到了稱聖的地步，一念之間本來就能輕易的進入混沌空間，不需要任何的神力爆發。

  「我們這片地界聯通幾處混沌墟市？」

  厲浙見他不想說，也沒有再問，直接說道，「你倒是對這裡很是了解，混沌墟市的建立已經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在比昌鳴國還要更加久遠的年代，混沌墟市已經建立，在我們氏儉國範圍內的無垠之點存在三個，碰巧連接三個不同的混沌墟市。」

  張揚點點頭，有三個已經是不少了，曾經斷東河最巔峰的時期，領地範圍內的混沌墟市也只有二十五個，其中相同的傳送點也有六七個。

  厲浙繼續介紹道，「三個混沌墟市交易的範圍都非常遙遠，哪怕是最近的一個混沌墟市——倫光墟市，離著這裡差不多上億恆轉的距離，要是換算成國度的話也要幾十個。最遠的一個名為叢覃墟市，距離已經無盡遙遠了，游玄祖師曾經說過，哪怕是他想要趕到那邊都要不短的時間。」

  張揚認真點點頭，隨即問道，「那中間的墟市呢？」

  「其名啼茵，我們這次不去那裡。」厲浙直接搖頭說道，沉默片刻之後低沉道，「那是一處無序之地，連表面的規則都沒有，已經算不上什麼墟市了，反倒是像一處戰場，在那裡不僅可以隨意掠奪，甚至連墟市的管理者都會參與其中，那也是唯一一處可以對管理者出手而不用擔心混沌墟市責怪的地方。」

  張揚臉色默然，一個墟市有什麼規則都是掌管者說了算，甚至有的墟市都會對聯通的勢力出手，離開墟市隕落的掌管者也不少。

  「我們這次去倫光墟市，我一般也會去那裡，如果發生意外，最起碼可以自己回來，距離太遠的話……」

  厲浙說道這裡沒有再說，距離太遠的話，可能都飛不回來，跨越的距離越是遙遠，發生以外的可能性就更大。

  畢竟有些勢力國度是非常排外的，要是不小心跨入其中，永恆真神根本無法逃脫，甚至混沌空間本來就不安全，要是內空間還有一些非常奇特的環境可以影響混沌空間，同樣有被困的風險。

  「你來構建虛空通道吧，這是我們在混沌空間快速移動的唯一方式，同樣也是最為有效的一種逃命方式。不再借用混沌虛空而是自己建立，隱秘性極強，只要穿梭的距離遠一點，就能逃過追蹤。」

  張揚微微頷首，一念虛空成，一念宇宙生，嚴格說起來都是掌控時空的手段。

  到了永恆真神雖然也是構建的虛空通道，但是和虛空真神本質是不同的，虛空真神只是借用，而永恆真神兩種對立本源修煉融合法則，時空此時開始融合，自身能夠做到真正的掌控。

  尤其是頂尖的永恆真神，融合法則最起碼都修煉到很高的程度，時空兩種法則幾近完成，只要不對混沌虛空產生影響，利用自身構建的虛空通道逃走以後，敵人根本無法進行追蹤。

  瑩白色的神力劇烈燃燒，一念之間張揚的身前出現一點璀璨的光芒，下一瞬一條虛空通道赫然出現在兩人身前，因為沒有混沌虛空的輔助，這條虛空通道僅僅只是跨越了十個恆轉的距離，比起前往諸漠城的虛空通道縮短了十倍，並且耗費的神力也是更加龐大。

  厲浙眉梢一挑，說道，「有些意思，構建的不慢，竟然比我還要快一點，雖然耗費的神力多一點，但是也更加隱晦，以後前往墟市儘量從混沌空間前進。」

  張揚輕笑了一下，他從法則之主開始就自己構建虛空，對於這種事情當然熟的很，甚至掌控著混沌法則，他其實還能更快一些，距離也能無限延長，甚至可以減少自身的消耗。

  「我構建的虛空通道方向可對？」

  厲浙漠然點點頭，張揚果然能夠感應到混沌墟市的方向，那他就再也沒有阻攔的理由了，否則張揚很可能會自己前往。

  「走吧，等到了之後我再跟你好好介紹一下墟市，路上我先給你講一下前往的經驗，能活下來才能有未來，死亡一切皆空。」

  說完，厲浙一步跨入張揚構建的虛空通道中。

  十幾年過去，張揚構建了數千次的虛空通道，兩人再次從虛空通道中出現，這裡的環境沒有之前那般平穩，無盡的混沌粒子在瘋狂的流竄，混沌氣流徹底陷入暴動之中，強大的威能甚至能夠讓普通的永恆真神隕落。

  而在這片混亂無序的最中央就是無垠之點，雖然說是點，但是表面看起來則是一個直徑上億公里的黑色球體。

  它無聲無息的固定在暴亂的混沌氣流中，仿佛和周圍的混沌氣流沒有任何交集，不吞噬、不融合，兩者似乎處於不同的空間中，如果標記一個混沌粒子，在進入無垠之點一段時間之後，被標記的混沌粒子還會從其他的地方出來。

  周圍的環境對於兩人沒有任何影響，厲浙帶著張揚飛到無垠之點旁邊，隨後伸手一招出現了一塊灰色的方形令牌，令牌上面只有一個起源大陸的墟字，沒有任何法則秘紋，整體看起來很是平凡，張揚沒有發現一絲的秘密。

  厲浙默默將自己的神力和意志探入其中，本來平凡的令牌卻是突然出現了一種奇異的變化，本來還有些灰色的令牌，此時突然變得透明起來，並且上面的那個墟字也微微扭曲，很快整個令牌直接融化成了一團氣流，將厲浙和張揚包裹在其中。

  「現在這樣就可以了，跟我來。」

  厲浙說完直接朝著無垠之點飛了過去，整個人當接觸到無垠之點的時候瞬間消失，張揚從斷東河傳承中了解過這般信息，沒有絲毫猶豫同樣跨入其中，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意志再被拉伸，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感覺，就好像意志降臨宇宙海一般。

  刷！

  下一秒，張揚從這處無垠之點走出，這裡已經變成一片陌生的混沌空間，他不斷用意志感應著前方的環境，如今越是延伸，他越是能夠感受到前方一處巨大的小型宇宙，他隱約能夠察覺到小型宇宙的直徑超過五千億光年。

  這讓他有些沉默，因為這種大小的小型宇宙乃是稱聖存在的小型宇宙，問題是這處小型宇宙是破敗的。

  「感受到了？」厲浙輕聲問道。

  張揚默默點點頭，他只是表現出稱聖層次的意志，兩人能夠探尋的距離是差不多的。

  厲浙感嘆道，「混沌墟市就是建立在稱聖的小型宇宙上面，每一座墟市都是一處已經破敗的小型宇宙，也不知道他們是為了顯露自己的威勢，還是在告訴強者的危險？」

  張揚也並不清楚這種信息，當年斷東河的三代祖師也沒有探究出這種秘密，但是他卻在別的地方看到過超過萬億直徑的小型宇宙，而這種大小的小型宇宙的主人乃是聖王！

  並且在傳承中記載著，有一個在起源大陸無敵的存在建立了這方勢力，似乎曾經還發生了極為慘烈的戰鬥，但是年代實在太久遠了，三代祖師只是寥寥幾句。

  傳承中重點警告後輩莫要在墟市內挑戰掌權者的威嚴，如果是在破敗的小型宇宙外部，則是沒有這種限制，哪怕是擊殺了混沌墟市的掌控者，也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都沒有人來尋仇。

  刷！

  燃燒著瑩白色火焰的人影從虛空通道中飛出，緊跟其後的是一名渾身燃燒著燦金色火焰的巍峨身影。

  一次虛空傳送，兩人不遠的地方一顆直徑達到五千億光年的小型宇宙靜靜懸浮著。

  小型宇宙的表面一層層法則秘紋不斷迭加，散發著強大的吸引力量，周圍的混沌顆粒被吸引過來，在小型宇宙的周圍匯聚成了混沌氣流，就仿佛一層層輕紗纏繞在上面。

  乍一看這顆小型宇宙似乎沒有絲毫破敗，但是透過無數層灰濛濛的輕紗，張揚隱約看到小型宇宙的壁壘，那在略微灰暗的壁壘上面有很多地方已經塌陷，但是在這些空缺之中卻被銀白色的金屬縫補。

  這是一顆被改造成機械的小型宇宙，甚至已經復甦了小型宇宙的大部分功能，但是那種腐朽的氣息卻是怎麼都無法隱藏。

  「這位隕落的稱聖很可能比我宗谷慈師祖還要強大！」厲浙眼神警惕說道。

  張揚點點頭，小型宇宙的大小也能代表一個強者的部分實力，「我們直接進去？厲浙大哥應該有墟市手令對吧？」

  厲浙搖搖頭說道，「那些手令都被我處理掉了，留著會有麻煩，這次我帶你進去，然後給你領取一個。」

  「好，這倫光墟市是三序？」張揚輕聲問道。

  厲浙看了他一眼，道，「對，三序，並且掌權者從來沒有對交易者下過手。其中分為明序、暗序和無序，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

  張揚點點頭說道，「明序又稱明序交易場，算是一個正經交易的地方，將寶物擺放出來交換，但是離開的時候需要警惕偷襲。暗序又稱為暗序賭鬥場，由墟市進行財富認定，之後價值相仿的人進行爭鬥，勝者可得到對方認證的寶物，進入暗序賭鬥場之後必須進行三場，可以認輸。」

  「至於亂序，則被稱為亂序戰場，每次進入必須進行三場，可選擇規定戰鬥時間的時間戰，可選擇存活數量的生存戰，可選擇擊殺數量的殺戮戰，可選擇財富總值的排名戰……無論選擇哪種，唯一的任務就是活著！」

  厲浙雙眼微闔，「你說的沒錯，倫光墟市同樣也是這三序，雖然規則簡單，但是所有人都必須遵守，哪怕是隸屬於墟市的強者也必須遵守這些規則，也就是跟行的隨從不受規則束縛，這個墟市算是對進入者比較友好。

  像啼茵墟市，完全就是一處特殊環境的戰場，對於感知的壓制極大，並且對會隱藏神力波動。它不限制進入，不限制離開，不限制人數，只有一些被逼無奈的人才會在裡面生存，在裡面連稱聖的存在都有，就連我都無法在裡面保證自身安全。」

  張揚認真說道，「厲浙大哥放心，如果沒有把握，我是不會進入那處墟市的。」

  厲浙點點頭，要是單單倫光墟市的話，這種神體第三階段的頂級虛空真神也不會太危險，如此也算是能讓卞弘宗主安心了。

  「走吧，我們進去吧，曾經有人在明序交易場交換上百次之後獲得了巨額的財富，也算是一裝美談，不過需要對珍寶足夠熟悉。」

  說完，厲浙身上金黃色的光芒一閃，再次出現已經是數百萬光年以外。

  張揚輕笑了一下隨即跟了上去，在混沌空間雖然瞬移比較困難，但是他在外面的瞬移距離可是上百萬億光年，比厲浙都要強很多，在這裡一次瞬移數百萬光年也算不上什麼難事。

  瑩白色的神力微微閃爍，下一秒張揚已經出現在了厲浙旁邊，兩人不斷朝著小型宇宙靠近，畢竟是一方稱聖的小型宇宙，單單直徑就有數千億光年，遠遠就能看到，但是雙方之間的距離還是比較遙遠的。

  隨著靠近，張揚的臉色也變得怪異起來，此時他在這倫光墟市感受到一道熟悉的神力氣息，並且對方同樣是虛空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