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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29:03 作者: 殊晚
「我先去洗澡。」
祁安的心跳仍然沒有恢復,摸索著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觸碰的每一寸都熱到發麻,頭皮更麻,怯怯叫他名字:「阿澤。」
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很近,身體上細微的變化和反應很難隱藏。
手指下意識蜷縮,祁安羞得厲害,猶豫著小聲問了出來:「你這樣......」
「是不是很難受啊?」
陳澤野低頭重新靠過去,氣息隨著吻落在臉上,叫她安安也叫她寶貝。
「沒事。」拇指輕拂過細小絨毛,陳澤野勾起唇笑笑,「不會欺負你。」
祁安遲鈍地搖頭,話語有些語無倫次:「我......」
「我馬上就要二十二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你可以不用——」
小姑娘面子到底是薄,後面那幾個字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
陳澤野聽懂她的意思,目光深到洶湧,似要把她淹沒。
祁安承受不住他這樣,牙齒咬住下唇,長睫宛如被打濕的蝴蝶羽翼,眼神無意識地逃避。
滾燙的掌心捧起她的臉,陳澤野聲線啞得聽不太清:「寶貝。」
「你看著我。」
祁安沒辦法不聽他的,受蠱惑般乖乖睜眼。
陳澤野把語速放得更慢,一如既往用哄人的語氣,和她講清楚其中的權衡利弊:「你不必這樣遷就我,這種事女孩子更容易吃虧,我愛你也不只是為了這個。」
「它是愛情衍生出的一部分,但不是愛情的全部。」
祁安把身子抬高一點,伸出手用力將他抱緊,零碎的話語落在他耳邊:「可你不會讓我吃虧的。」
陳澤野只會護著她愛著她,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哪裡捨得讓她吃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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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燈被按亮,暈黃的暖色調,無形中增添某種氛圍與情.趣。
久違的光線叫人不太適應地眯起眼,陳澤野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虛虛攏住她的眼皮。
視覺的驟失將心底的不安放大,祁安攥住他手腕,弱弱地懇求:「別、別捂啊。」
陳澤野卻不知怎麼被戳中笑點,輪廓線條松下,胸腔跟著震動起來,不吝嗇地誇獎她:「膽子這麼大啊寶貝。」
「那一會兒——」他故意拉長語調,懶散中透著閒適的痞,格外勾人,「我們不關燈?」
祁安羞赧地瞪他一眼,臉紅得簡直能滴血,伸手去捂他的嘴巴,不許他亂講。
細碎淅瀝的水聲在狹小空間裡迴蕩,霧與濕彌散蔓延,陳澤野抵著牆壁把人圈住,低下頭細細密密地開始吻她。
祁安覺得身體裡每一寸都好熱,就好像有一團不知名的火苗在燃燒,跳動,浮躁,隱隱約約衝破著向外叫囂。
脊背抵在牆壁,退無可退,黑髮早已濕透,水珠經由她柔軟紅潤的唇瓣滾落,又恰好落在陳澤野的唇上。
像是隔空接了一個濕潤又綿長的吻。
腦袋被熱氣氤得不太清明,這個姿勢她根本找不到借力點,只能向小動物一樣靠在陳澤野懷裡面。
身上還剩一件薄薄的白色內搭,被水汽打濕浸透,緊貼在肌膚上。
似有若無帶來的衝擊感最強,陳澤野指尖向下碰到她的衣擺。
女孩子的腰腹線條纖瘦漂亮,皮膚光滑細膩,猶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是長途跋涉的尋寶人,她像是一副精美絕倫的古畫。
紙張畫卷徐徐鋪開,卻在某一刻驀然暫停。
瞳孔猛烈收縮,他看見祁安身上留下的那道傷疤,如今卻被一道紋身遮蓋住。
黑色的太陽圖案,下面跟著一串熟悉的英文字母——
Abyss。
深淵。
掛在牆上的浴巾被扯下,陳澤野把人抱著放到一旁的洗漱台上。
雙手撐在她身側,他盯著那處紋身看了很久,眼角竟不知不覺逼出幾分暗紅。
指腹覆蓋上去,陳澤野聲音晦澀:「什麼時候紋的?」
祁安手指揪著身下的浴巾,睫毛顫動給出答案:「在我休學那一年。」
「為什麼是這個圖案?」
祁安低著頭沒有說話,卻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冬天。
受冷空氣與寒潮影響,那年江北的氣溫低到過分,吸進肺里的每一口空氣都滲著冰茬。
祁安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個月,可精神狀態還是很差,重度抑鬱伴隨焦慮雙重折磨,她不吃飯也不說話,體重暴跌十幾斤,手背上結痂的針眼密密麻麻,血管被紮成青紫色。
眼淚總是無緣無故往下掉,哪怕只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都會讓她情緒陷入徹底崩潰。
她抗拒一切外界接觸,把自己關在封閉世界中,看著生命由內到外一點一點腐爛掉。
大部分時間她都縮在床上昏睡著,夢裡卻全是陳澤野的身影。
那時網上流傳一種說法,如果你頻繁夢見一個人,證明他在慢慢把你遺忘。
祁安從夢中驚醒,抱著膝蓋蜷縮在床上,肩胛處
兩塊蝴蝶骨瘦削凸出,她咬唇留著眼淚,對著空氣一遍又一遍地問。
所以是要忘了我嗎?
可我不想忘記你。
想起他手臂上那串紋身,她知道Doomedeternally的意思是萬劫不復。
所以隔天她走進紋身店,對老闆說想用紋身把身上那道疤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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