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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29:03 作者: 殊晚
祁安行程安排得很滿,上午有三節專業課,下午要去給萌萌上家教,晚上還要趕去辯論隊開會。
大街小巷的節日氣氛都很濃重地鐵口附近有顆掛滿彩燈的聖誕樹,祁安拍了張照片發給陳澤野。
【阿澤你看。】
【好漂亮啊。】
【聖誕節快樂呀。】
從明法樓出來的時候是晚上六點,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本以為是陳澤野回了消息,結果是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小心翼翼滑動接通,聽筒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祁安嗎?」
祁安頓了幾秒,不太確定地反問:「你是......關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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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關浩語氣很嚴肅,「陳澤野有聯繫過你嗎?」
耳邊炸開嗡的一聲,祁安抓緊身旁的扶手,艱難從喉嚨里逼出幾個字:「昨天晚上我們打過視頻。」
關浩追問:「那今天呢?」
「今天......」聲線分明弱了下去,祁安搖頭,「沒有。」
攥著手機的關節泛白,祁安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聽筒那頭安靜很久,似乎覺得瞞不過:「有人匿名向主辦方提供消息,說陳澤野他——」
「他曾經進過監獄。」
祁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反問:「你說什麼?」
「可那件事不是早就結案了嗎?陳澤野是無辜的啊。」
「我當然知道這些消息不實,對方似乎也只是想利用輿論搞他心態,最好能主動逼他退賽,再不濟也能影響他發揮。」
「但在選手之間已經傳開了,好多人都在議論,主辦方似乎也有注意到。」
「我起來才發現他人不在酒
店,電話也聯繫不上,以為他會...」
說到最後關浩自己也煩躁起來:「其他別的還好說,只是這次來京南,我看他沒有帶藥,擔心——」
祁安敏銳地捕捉到什麼,緊張打斷他的話:「什麼藥?」
「陳澤野他生病了嗎?」
「啊?」
關浩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言語變得磕巴:「沒、沒什麼。」
「不是藥,是一個重要的材料,他好像忘在江北了。」
他隨便找了個藉口,急匆匆將電話掛斷。
然而祁安卻不受控制地渾身發起抖來,滿腦子都在想陳澤野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吃藥啊。
她開始回憶這段時間他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卻沒有發現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名,就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祁安撥通江馳逸的電話。
江馳逸剛從賽場上下來,看見她的名字有些意外:「安妹?」
「找我有事嗎?」
祁安聲線已經開始顫抖,咬著唇肉死死壓抑:「馳逸哥。」
「陳澤野他是不是生病了?」
江馳逸一愣,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默了半天生硬否認:「沒有啊。」
「他最近不是一直忙著什麼比賽嗎,怎麼會生病。」
指尖深深掐進掌心中,祁安聽出他話中的端倪。
睫毛濡濕,眼底的酸意忍不住,熱淚大顆大顆掉在地上。
江馳逸聽見聽筒那邊的哽咽聲,也跟著慌亂起來:「誒安妹,你別哭啊。」
「要是讓陳澤野知道我把你惹哭了,這小子指不定怎麼和我算帳呢。」
祁安用力吸吸鼻子,聲線中多了幾分祈求:「那你告訴我好不好?不要瞞著我。」
「陳澤野他到底怎麼了。」
江馳逸猶豫很久,嘆氣承認:「是雙相情感障礙。」
第91章 周年
江馳逸緊接著還發過來一份身體檢查報告, 就診人那一欄上清清楚楚寫著陳澤野三個字。
就診日期在今年五月,那個時候距離陳澤野回國還有半年時間。
症狀那一欄上寫著睡眠需求減少,情緒間歇性波動, 食慾顯著下降, 伴隨著重度焦慮,抗拒與外界交流, 具有強烈的輕生意向。
診斷結果為雙相情感障礙Ⅱ型。
密密麻麻的小字猶如淬鍊過的利刃,血淋淋地刺穿胸口,痛意麻痹神經,順著四肢百骸蔓延彌散。
唇內的細肉被生生咬破, 鮮血的腥鏽輾轉於唇舌,應激反應發作,眼睫猶如被打濕的蝴蝶羽翼般,止不住發顫。
無形的手扼制喉嚨, 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 祁安臉色發白地靠在身後欄杆上, 身邊路過的學生,紛紛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同學?」扎著高馬尾的女生停在她面前,俯下身語氣關切, 「你還好嗎?」
祁安費力抬起眼, 長發因動作從肩膀後滑落, 垂在臉頰旁,將白瓷般的膚色映出幾分病態,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掉。
乾澀唇瓣翕合, 她搖搖頭, 很低地說了一句沒事。
電話那頭的江馳逸察覺出這邊情況不對,急切語氣從聽筒中接連傳出:「安妹?」
祁安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換到一個更安靜的地方,眼尾逼得泛紅,抿住唇角叫他:「馳逸哥。」
聲線虛弱飄渺,仿佛飄在天空中的羽毛。
「他的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安妹。」江馳逸儘量安撫著她的情緒,「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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