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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頁

2023-09-04 05:29:03 作者: 殊晚
    陳澤野下巴搭在她頸窩上,呼吸滾燙而急促,身後的手臂還在不斷收緊,恨不能把人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言語系統紊亂,心如絞痛只剩下一句:「安安對不起。」

    視線被淚水模糊氤氳,祁安臉頰貼在他頸側,眼淚就像斷了下的珠子般往下掉,下唇被咬出血色,不斷重複的只有一句話:「陳澤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知不知道我

    會很難受。」

    「是不是因為我連累了你,所以你也在怪我啊。」

    陳澤野眼角逼得生紅,心跳也快要停滯,聲音越來越低:「安安。」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他將自己最狼狽的那一面剖給她看:「陳澤野他什麼都沒有了。」

    祁安哭得更凶,抽噎著一字一句:「可是你還有我啊。」

    「要是把我推開了,誰來愛你啊。」

    第85章 博弈

    窗外風雪更甚, 呼嘯聲又起,雪粒劈里啪啦砸上玻璃窗,帶著穿透般的力度, 更像砸在他們彼此的心裡。

    坑窪遍布, 痛意縱生,心跳都要驟停。

    而病房中爆發的這場對峙, 似乎比任何一場風雪都更加猛烈。

    一喧一默,裹挾出驚濤駭浪。

    祁安情緒還是很糟糕,不僅因為幾天來壓抑在心中的委屈,更多是對陳澤野的心疼。

    心臟仿佛被生生剜下去一塊。

    小巧精緻的鼻尖泛紅, 髮絲胡亂黏在臉頰,埋頭眼淚止不住往下掉,但抱著他的手臂卻越來越緊,生怕下一秒眼前人就會消失。

    聲線哭到沙啞, 氣息凌亂著不平穩, 複雜的情愫糾纏混雜在一起, 祁安故意用兇巴巴的口吻和他講:「陳澤野你不能這麼自私。」

    「我不需要你這樣自以為是的為我好。」她鼻腔酸得難受,像是被摁進氣泡水裡,缺氧感撲面而至, 「你以為你把我推開我就會過得好嗎。」

    「我告訴你, 不會的。」

    她的病已經很重, 膏肓入骨,只有陳澤野才是唯一的解藥。

    她能不管不顧在原地等上1647天,在痛苦中撐過難熬的日夜,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相信陳澤野的愛。

    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 她肯定也沒法活下去。

    最後一絲力氣用完,睫毛濡濕浸透, 尾音也破碎地帶起輕顫:「你不能就這麼把我丟下。」

    「我不同意,也不允許。」

    在感情這場對賭遊戲中,陳澤野承認自己輸得徹底。

    他以愛為名入局,用違心的話不斷加注,賭自己愛得更多,賭這樣能讓對方承受的苦痛減弱,賭傷疤很快就能化瘀結痂。@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結果卻錯的一敗塗地。

    愛情不應該是一場博弈。

    而是兩個流浪孤獨的個體,在浩瀚宇宙中找到彼此,然後相互依靠,相互取暖,舔舐傷口相互治癒。

    陳澤野目光越來越深,掌心在她髮絲上不停安撫著:「安安我錯了。」

    「我不該那樣做,是我不好,叫我們安安傷心了。」

    「你明明說過,就算全世界都拋棄我,你也不會的。」蜷縮的手指攥住他肩頭被打濕的布料,祁安冒出最後一句哭腔,「你不能再食言一次。」

    陳澤野整顆心密密麻麻被扎爛,薄薄的眼皮顫抖不止,指腹捏上她下巴,腦袋也低下來,換成額頭相抵的姿勢。

    濕濡氣息交換,淹沒所有隔閡與謊言:「不食言。」

    「安安我不會再食言。」

    咫尺間的距離,隔著朦朧水霧,祁安看清楚他的眼睛。

    陳澤野手指移到她後頸那塊,不輕不重地揉著,又一字一頓保證:「陳澤野絕不會再丟下你。」

    溫熱的吻落在她唇畔,細細密密向周圍延伸,吻她的臉頰,吻她的耳側,壓低聲音含糊著:「寶貝。」

    「我很想你,也很愛你。」

    他怎麼會不愛她呢。

    那是他十七歲就求婚想要娶回家的女孩。

    是他跨越幾千公里也要趕回來見的人。

    分別的四年半,就好像是一場猛烈滂沱的驟雨,他們在雨幕中齟齬獨行,淋出滿身傷痛。

    高燒終會褪去,痊癒的血肉卻逐連成一脈,分不清彼此,再也無法割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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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色漸晚,霓虹街景點燃,屋內屋外明暗交錯,暈開涇渭分明的分割線。

    樓下市井喧囂熱鬧起來,小販走街串巷的叫賣聲,商場中循環播放的促銷提醒,酒吧門口的電子樂迷亂且躁動。

    但他們卻放浪形骸地游離在世界之外。

    安靜的病房裡,暖氣汩汩向外輸送,白牆上兩道身影緊密相貼。

    深吻還在繼續。

    陳澤野把祁安抱起放到自己腿上,手掌向下移到她纖瘦的腰側,帶著滾燙的溫度,燙到讓她下意識想躲,可下一秒又被桎梏著攬回。

    窗外傾瀉的光線擠入,流轉變幻的光影更顯曖昧與悸動。

    呼吸聲與喘息聲重過一切,發燙的唇瓣被反覆廝磨,陳澤野上癮似的吻著她,或輕或重,或燙或麻,仿佛要把這幾年的缺失全部償還。

    祁安被吻得太厲害,腦袋微微揚起,下頜與肩頸線折出漂亮的線條弧度。

    臉上的淚痕早已風乾,額頭卻細細密密浮起一層汗。

    喉嚨里發出幾聲細小的嗚咽,潮熱的霧氣由內往外將她包裹,硬的、軟的,滾燙的、鮮活的,所有情與欲她全部承受,整個人仿若被泡進熱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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