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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頁

2023-09-04 05:29:03 作者: 殊晚
    周二那天下午,刑法老師特別仁慈,提前二十分鐘宣布下課。

    聞姝和祁安在東食堂二樓等待窗口叫號。

    第三次喊她名字,祁安終於回過神來,眼神很懵:「怎麼了嗎?」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聞姝將筷子外面的塑料包裝拆掉,關切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最近怎麼了啊。」

    祁安不太自在地摸摸鼻尖:「沒什麼。」

    「是不是又生病了?」

    聞姝不放心地在她額頭上試了下,溫度不燙,沒有發燒。

    「你哪裡不舒服嗎?」

    祁安止住她的胡思亂想:「瑤瑤我真的沒事。」

    「不用擔心。」

    從食堂出來後,聞姝看她身上氣壓還是太低,提議去學校附近的步行街散散心。

    「不去了吧。」祁安腳步微頓,「我晚上要去新校區那邊。」

    「……」

    安靜幾秒,聞姝看著她側臉,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安安。」

    「你最近去新校區到底幹嘛呀。」

    「沒什麼啊,就是過去上自習。」祁安牽起唇角,朝她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那邊圖書館比較大,空位置也多,環境比我們這裡好。」

    聞姝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但又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祁安說的不完全是假話,新校區只有兩個學院,學生數量少,圖書館裡的座位很好找。

    筆尖沙沙擦過紙張,書頁聲簌簌翻過,偶爾伴隨著鍵盤的輕敲,但並不讓人覺得吵鬧。

    距離期中考沒剩下幾周,計院又是出了名的內卷,課業實踐兩線並進,還要分一半心思搞競賽,每個人都不知疲憊地爭分奪秒。

    晚上九點半,祁安將最難搞的學科論文寫完。

    長期保持相同的姿勢,肩頸略微酸痛,手攥成拳來回敲打。

    透過自習室的落地窗,她看見外頭夜色正濃,昏黃路燈下零星有雪花在飄。

    耳機里放了首旋律輕鬆的歌,緊繃的神經難得鬆懈,心思也跟著放空。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

    只是那天的黑色身影一直在腦海中盤踞,她想來碰碰運氣。

    電腦課本裝進提包,祁安從圖書館裡出來,照舊在附近幾個教學樓前轉了轉。

    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是聞姝發來的消息。

    【瑤瑤:安安,你還在錦昌那邊嗎?】

    錦昌就是新校區所在的地方。

    祁安低頭打字:【在的。】

    【瑤瑤:那你能不能幫我帶份夜宵回來啊?錦昌那邊有條特別好吃的小吃街。】

    【瑤瑤:[可憐巴巴]jpg.】

    祁安從台階上下來:【你把位置發給我吧,我去找找。】

    【瑤瑤:好的!愛你!】

    祁安跟著地圖走了很久

    ,最後拐到一片很老很舊的小巷。

    只不過她們運氣不好,受到天氣影響,那天晚上沒有人出攤。@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祁安把這個壞消息告訴聞姝。

    【瑤瑤:嗚嗚好吧。】

    【瑤瑤:寶貝你辛苦了。】

    【瑤瑤:你一會兒怎麼回宿舍啊,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這陣風吹得有點大,祁安把衣領往上拉了拉:【不用啦。】

    那片地形有些複雜,和市中心的建築風格也不一樣。

    陳舊荒涼的小巷,一磚一瓦都透露著腐朽與衰敗,讓人不由自主想起黎北那座小鎮。

    許是近鄉情更怯,祁安沒急著離開,搖搖晃晃,腳步很慢地向前走。

    女孩單薄身形被勾勒在地上,又經路燈光影拉長,她抬起手,帶著幾分矯情與文藝,讓暗光在手指縫隙中傾瀉擠出。

    直到酸痛感襲來,她才一點點將手臂放下,然而就在那縫隙當中,她疊著光影看見個人。

    個子很高,黑衣黑褲。

    他走在街角最暗處,背影帶著很重的頹與倦,就像電影落幕時分的蒼白鏡頭。

    祁安用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很痛。

    不是夢。

    黑夜寂靜又漫長,整條街上都迴蕩著祁安的聲音——

    「陳澤野。」

    陳澤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祁安。

    以至於那三個字從身後傳來的時候,有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那是夢裡才會反覆出現的場景。

    但還未來得及進一步思考,祁安已經不顧一切地跑了過來。

    手提包從臂彎滑落,砸出一聲悶響,祁安雙手緊緊環在他腰上,眼淚受不住一般,大顆大顆往下掉。

    言語中蓄滿委屈情緒,祁安再次叫他的名字。

    「陳澤野。」

    喉結生澀地上下滑動,輪廓線條緊繃,他沒有否認,艱難說出一個嗯。

    感受到她肩膀顫得厲害,陳澤野知道她哭得很兇。

    不能哭啊。

    外面天氣這麼冷,這樣哭下去會生病的。

    江大不為交換生提供宿舍,他租的房子就在幾米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他只能先把人帶過去。

    風雪隔絕,牆上的燈被摁亮。

    祁安眼睛哭得通紅,目光卻緊緊盯在陳澤野身上。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頭髮短了很多,人也瘦得過分可怕,本就分明的五官更顯凌厲,冷白膚色染上幾抹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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