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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29:03 作者: 殊晚
嘉嘉和蒲興剛好這個時候趕到,看清楚裡面狀況後,目光陡然一沉——
「你來這幹什麼?!」嘉嘉衝到病床旁邊,不客氣地下了驅逐令,「要發瘋去別地方發,這裡不歡迎你。」
「蒲興。」嘉嘉朝男朋友使了個眼神,「你快把她弄出去。」
蒲興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茬,臭著一張臉扯過姜韻手腕,不怎麼留情地把人往外拖:「之前的帳還沒來得及和你算呢,你倒主動送上門了。」
「醫院裡不能打打殺殺,識相的話你就滾遠點。」
病房門砰一聲被關上,嘉嘉注意到祁安的手背在流血,臉色也蒼白得過分,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安安。」
「你怎麼了?」
「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慌張地掀開被子,她才發現祁安身上那件薄衫,衣襟處已經被滲出來的鮮血染紅。
怕造成更嚴重的損傷,嘉嘉不敢輕舉妄動,手臂無措地揮舞在半空:「安安。」
「你先忍一下啊。」
「蒲興!」她胡亂在蒲興胳膊上拍了幾下,推著人催促,「還愣著幹什麼啊。」
「快叫醫生過來。」
「啊。」蒲興也跟著手忙腳亂起來,腳步生風地往外跑。
姜韻在外面看著這一幕,眼尾逼得更紅。
她摸到口袋裡一早準備好的注射器,不管不顧衝進去,躲開所有的桎梏,將針管用力刺向祁安手背——
尖銳的痛感傳來,冰冷藥液被注射推入。
夜好像更黑了。
醞釀了整晚的暴雪傾盆落下,將所有的色彩與陰暗沖刷,無聲似有聲,給人以黑白顛倒的錯覺。
幾條街外的巷口,警笛聲與救護車聲一齊撕破夜空。
倒在血泊里的人被抬上救護車,而另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則被反手扣押住。
*
姜韻給祁安注射的是某種精神鎮定類藥物,劑量很大,加上舊傷復發,她高燒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
刺鼻的消毒水味填滿鼻腔,祁安又做回了很久之前的那個夢。
她墜入無垠的深海,失重感襲來,不斷沉沒的過程中,有人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陳澤野以生命為代價將她救上海岸,在她耳邊反覆低語重複說:「我會保護好你。」
「不會再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的。」
滴——
祁安掙扎著從夢中驚醒,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還是那片熟悉的白色。
高燒的後遺症還在,喉嚨口有腥鏽的血味,頭像是被敲碎了一般疼痛,祁安忍不住皺眉,嘉嘉的聲音跟著敲進耳膜。
「安安你醒了?」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醫生很快過來給她進行檢查,確認沒有大礙後,嘉嘉勉強鬆了口氣,但聲線里的哭腔還在:「嚇死我了。」
「你昏睡了整整三天。」
祁安費盡力氣朝她扯出淡笑,視線在病房裡掃過,很快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陳澤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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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馬上又被隱藏掩蓋,字音卡頓:「那個...」
「陳澤野他回臨舟了。」
祁安懵了半分鐘也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重複:「回臨舟了?」
「他回臨舟幹什麼啊?」
嘉嘉掌心密密麻麻全是冷汗,她實在不擅長撒謊,不自覺吞咽著:「好像是陳家有什麼事要他回去處理。」
「安安。」嘉嘉及時轉移掉她的注意力,「你渴不渴啊?我去給你倒杯水喝吧。」
祁安搖頭:「不想喝。」
她想見陳澤野。
手機安靜躺在床頭,好在姜韻那下沒有摔壞,她單手解鎖屏幕。
昏迷這幾天不少人給她發了消息,可唯獨置頂聯繫人那裡什麼都沒有。
最近一條記錄還停在上一周。
委屈盛滿溢出,眉心小幅度蹙起,嘉嘉剛才那些話她並沒有完全相信,側過身在鍵盤上敲字:【你到底去哪了啊。】
【是發生什麼棘手的事了嗎?】
然而整整半天過去,她都沒能收到任何回復。
心臟在失望與落空中不斷跳橫,第三次拿起手機,嘉嘉一把摁住她胳膊,擰眉佯裝生氣,語氣強勢:「安安,醫生說你現在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
「你見誰家病人五分鐘看一次手機啊。」
對上她可憐兮兮的眼神,心不由得放軟,嘉嘉揉揉她的頭安慰:「陳澤野他處理完事情後馬上就會聯繫你的。」
「別急也別擔心。」
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天祁安的心慌感莫名其妙嚴重,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多重摧殘打壓,傷口痛覺加重,換做往常,都有陳澤野陪在身邊哄。
他會緊攥住她的手,叫她安安也叫她寶寶,在她囈語難過時俯下身,溫柔吻干她眼角的淚。
但現在什麼都沒有,她把臉埋進被子裡,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隔天下午,江馳逸過來看望。
祁安看見他,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壓在心裡的疑問接連不斷往外拋。
「陳澤野真的回臨舟了嗎?」
「你知道他回去要幹什麼嗎?」語氣愈發急迫,她微微喘息,「為什麼我一直聯繫不上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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