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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頁

2023-09-04 05:29:03 作者: 殊晚
    但也就是在轉彎的那一秒, 手肘碰上牆壁,身側的人突然俯下身子湊近, 微涼的唇瓣覆過來。

    那個吻很輕,只有短短几秒。

    可她還是嘗到了那顆融化在他嘴裡的糖。

    是她最喜歡的白桃味。

    陳澤野在她耳邊吹了口熱氣,指腹捏上她耳垂,後邊兩句話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當然是逗你的。」

    「怎麼能輕易就放過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祁安那句看不慣,論壇里的帖子很快就被刪除,連帶著那個帳號也被禁封,討論就此徹底停止。

    高二下學期的學習節奏越來越緊,教室里放眼望去書山遍地,試題多到做不完,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前程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快被淡出視線。

    開學後的第一次模擬考定在周三,那天黎北難得沒有下雪,陽光斜斜穿過雲層落下,麻雀掠過枝頭驚動浮雪,玻璃窗上鍍著很薄一層白霧。

    明亮開闊的教室里,筆尖與紙張摩擦出的沙沙聲與試卷翻動聲音交替,二樓的第一考場中,陳澤野和祁安的位置前後連在一起。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會幫祁安出去接熱水,會到商店裡給她買各種各樣的小零食,哪怕只是坐在那兒陪她複習,聽著女孩對數理化生的不滿抱怨,他的眼角眉梢里都帶著笑意。

    從前他們印象中的陳澤野,冷淡疏離,桀驁不馴,像是狂妄的野草,又像是疾風般叫人捉摸不定。

    人人道他長了一張渣男臉,細碎額發下的黑眸仿若望不見底的深淵,眼角一顆淚痣更顯難馴,頗有浪子無情的架勢。

    喜歡過他的人也確實數不勝數,可他從不給人機會,也不會越界半分。

    大家都在好奇什麼樣的女孩才能入他的眼,直到祁安的出現。

    原來他的偏愛是這樣坦坦蕩蕩,明目張胆到從不需要隱藏。

    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是學校里公開的秘密。

    六市聯考的題目很難,可陳澤野還是不出意外地占據著排行榜頂端。

    漸漸已經沒有人會對他的成績感到驚訝,畢竟他身上的耀眼與生俱來,無論怎樣都難以磨滅。

    反倒是梁懷遠,攢了一口氣發誓要把他碾壓在腳下,最後也只是作繭自縛,在執念中成為笑話。

    班會課結束,教室里死氣沉沉一片,祁安正在看這次的物理試卷,最後一道選做題有些超綱,她看了好久還是沒什麼思路,嘴角下壓趴在桌面上。

    身旁蓋下一道陰影,混著冷冽的雪鬆氣息鑽進鼻腔,陳澤野把剛買回來的白桃牛奶塞進她手裡,在她臉頰上捏了一記:「怎麼又不開心。」

    「遇見不會做的題了?」

    祁安蔫蔫地點頭:「覺得自己好笨。」

    「瞎說什麼呢。」陳澤野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下,「我們安安好歹也是年級第二名。」

    「你要是笨的話,其他人還怎麼活啊?」

    「什麼題?」陳澤野把她手裡的水筆抽走,善解人意地問,「需不需要男朋友幫忙?」

    祁安直起身:「要。」

    「行啊。」他半蹲下身和她視線平齊,笑得有些

    痞,小姑娘最近忙著複習繃得太緊,身上氣壓太低,他沒忍住就想逗逗,「那親一下吧。」

    「親一下我就給你講。」

    祁安:「……」

    琥珀色的眸子唰一下睜大,帶著意外和無措,教室里本就安靜,他聲音又沒有刻意放低,周圍好多人的目光,都因為他這句話被吸引過來。

    簡直要羞死了,祁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紅著臉在他胳膊上推了下,炸起毛來惱得厲害:「你瞎說什麼。」

    「能不能正經點。」

    陳澤野低低笑了下,肩膀都跟著顫:「這不是想逗你開心嗎。」

    「彆氣彆氣。」寬厚的掌心在她頭上揉了兩下安慰,他斂起不正經,「不親也給你講題。」

    鍾思琦完全顧不上自己考砸的分數,看著他們倆眼冒愛心,激動地敲桌:「好配好羨慕。」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談戀愛,這種小說情節居然就發生在我身邊。」

    「更要命的是。」她咬著棒棒糖長嘆一口氣,「沒想到我們一中大名鼎鼎的校霸陳澤野,居然是個戀愛腦。」

    「哦不。」她自顧自地搖頭,及時糾正剛才那句的錯誤,「應該是叫安安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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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日子看起來平淡,但又叫人特別開心。

    雨水節氣已過,黎北的氣溫卻遲遲沒有回升,裹在身上的厚外套又加了件,院子裡的積雪怎麼都不肯化,樹枝光禿禿看不見新芽。

    陳澤野看祁安坐在小鞦韆上發呆,過去捧起她的臉蹭了蹭:「在想什麼?」

    祁安收回視線:「在想春天什麼時候才會來。」

    「喜歡春天?」

    長睫眨了下,祁安搖頭:「也不是。」

    鞦韆擺動的幅度不大,祁安勾住他的手指,指腹蹭著食指關節:「是因為還沒和你一起經歷過春天。」

    他們在悶燥的夏天相遇,在連綿的秋天相伴,最後在凜冽的冬天相戀。

    那麼春天呢?

    陳澤野止住她的胡思亂想,俯身在她唇角上親了下:「不急。」

    「總會等來的。」

    那時候祁安最大的願望就是春天能來得再快一點,說不上是怎樣一種執念,只是一年四季都想和他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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