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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29:03 作者: 殊晚
「那幾年鎮上特別亂,混混比現在多好幾倍,都是些不學無術的,見他是外面來的就各種找茬,但還不到半年,那幫人就全被他打服了。」
「我記得第一次見他就是撞見他和別人打架,當時給我嚇了一大跳,因為他打起架來真的太兇,幾乎是不要命的那種打法,臉上手上到處都是血。」
「當時我有點看不下去,過去問他要不要去醫院,結果他臭著張臉,看都沒看我一眼,
轉身就走了。」
蒲興捏著易拉罐又喝了一口:「後來他到網吧的次數多了,我們才熟悉一點,可我總覺得他和我們這群人是不一樣的。」
想了半天他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大概是不應該這麼墮落吧。」
「再後來啊。」蒲興笑了下,「學霸你到了黎北,他才終於有了點人樣。」
「追野哥的人其實一直都不少,但他從來沒和誰搞過曖昧。」蒲興還在繼續,「你是唯一能讓他這麼上心的。」
祁安靜靜地聽他講著這些,下唇咬得泛白,手指死死掐在掌心裡。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黎北嗎?」
「不知道。」蒲興搖頭,「他從來都沒和我們提起過家裡面的事。」
「甚至連他之前是哪裡的人我們都不清楚。」
正說到這兒,陳澤野推門從外面回來。
他身上帶著風雪寒氣,眉頭皺起,聲音也跟著低了兩個度:「你過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不幹什麼。」
蒲興連忙退到一邊,自覺和祁安保持距離:「祝你們倆競賽順利。」
吃完飯後嘉嘉和蒲興吵著說要去唱K,陳澤野沒帶祁安過去跟他們鬧。
外面氣溫低的有點嚇人,天上絲絲縷縷又飄起了小雪,怕祁安折騰感冒,他在街邊攔了輛計程車。
司機貼心幫他們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玻璃窗上起了厚厚一層白霧,雪花凌亂黏在上頭,街景夜色都變得模糊。
手被很緊地攥著,掌心濕熱加重,祁安偏頭去看身旁的人。
他闔眼半仰著頭靠在座椅上,下頜折角與脖頸連出凌厲弧度,長睫在眼下拓出一層很淡的陰影,看起來很倦很頹。
祁安主動往他身邊靠了靠,手背在他額頭上貼了下,溫度有點低。
這人冬天總是不喜歡穿棉服,就那麼一件薄薄的衝鋒外套,根本抵抗不了北方的深冬。
她聲音里多了幾分關切:「不舒服嗎?」
「沒有啊。」
陳澤野睜開眼,指腹在她手背上湊了湊,眸光里多了幾分溫柔:「今晚有沒有吃飽?」
祁安滿腦子都是蒲興和自己說的話,雖然只有寥寥幾句,但還是覺得很難過。
她手攥得更緊了點,人也湊得更近,視線從下巴移到鼻樑最後看上他的眼:「陳澤野。」
「這幾年在黎北,你過得好嗎?」
陳澤野愣了下,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慢慢又反應過來什麼。
「蒲興和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就是忽然覺得。」祁安扯了扯他衣角,「你一個人在黎北應該沒那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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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瞎想。」陳澤野手臂繞過她肩膀,把人用力按進自己懷裡,「我過得一直都很好。」
「哪像你啊。」
他勾唇在她鼻尖上颳了刮:「你才是真的照顧不好自己。」
祁安不服氣:「我沒有。」
她臉貼在他胸口的布料上,能清晰聽見他的心跳,悶了好久又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
陳澤野斂眸:「嗯?」
「因為你現在身邊有我呀。」
說這話的時候祁安心跳的有點快,睫毛也抖,但她還是彎起眼朝他笑著,唇邊兩個梨渦淺淺。
「以後我們一起好好往前走。」
陳澤野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緊了點,額前柔軟的髮絲蹭在他下巴上,目光越來越沉。
他頭一次覺得情緒這樣不受控制,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遲鈍地半個字都講不出來。
很久很久,喉結滾了下,他偏頭輕輕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個吻,小心翼翼像是印章,字音溢出:「好。」
出發那天是周三,江馳逸一大清早從臨舟過來給他們當司機。
陳澤野在後排攥著祁安的手,她昨晚收拾東西熬得有些晚,現在看起來不是很精神。
「要不要睡一會兒?」
祁安搖搖頭固執地說自己不困,可沒過多久就打起瞌睡,腦袋搖搖晃晃地靠上陳澤野肩膀。
這個姿勢明顯不舒服,陳澤野動作很輕地讓人躺到自己腿上,又找出毛毯替她小心蓋好。
散下來的碎發被他別到耳後,又在她臉頰上貼了下,光線把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勾勒得足夠清晰,小姑娘睡覺的時候又真是乖又安靜,陳澤野垂眸看了很久,心都不自覺跟著變軟。
老徐提前給他們發了冬令營的作息安排,他拿出手機慢慢翻看著。
郊區那個房子離附中距離有些遠,路上來回折騰起來麻煩,他們最後還是決定在主辦方提供的宿舍住。
這種集訓其實挺無聊的,都是些理論培訓課,陳澤野向來不怎麼感興趣,沒看幾眼就關了。
目光又重新放回祁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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