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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29:03 作者: 殊晚
    「陳澤野。」她柔著聲叫他的名字。

    大概是她的眼神過於純粹,陳澤野愣了下,然後才認真地回應:「嗯。」

    「我在。」

    「怎麼了?」

    「你——」祁安其實還是有些猶豫,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可觸碰的秘密,未癒合的傷疤不應該被反覆提起。

    最後她還是生硬地收回視線,緩緩搖了搖頭,答非所問:「我沒生氣。」

    但她不知道,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根本藏不住秘密。

    陳澤野盯著她瞧了幾秒,喉結滾動:「祁安。」

    「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不用憋著。」

    祁安小口喝著他剛才盛的那碗湯,唇齒間都殘留著暖意,她眨了眨眼睛,自然地切換掉話題:「這個湯還挺好喝的。」

    「你要不要也嘗嘗?」

    陳澤野垂下眼,斂起的情緒像是在繳械投降。

    他低笑一聲,帶著很輕的鼻音,說出的話又有幾分無奈的寵溺。

    「聽你的。」

    「嘗嘗。」

    ……

    那頓飯平靜地吃完,陳澤野說要送她回去。

    祁安覺得沒必要,但他很堅持,拒絕的話一概不聽。

    淡黃色夜燈在昏暗中格外清晰,半個小時前剛剛落了場小雨,拂面的微風裡夾雜著潮濕水汽。

    進門的前一秒,身後人出生叫了她的名字。

    「祁安。」

    陳澤野周遭的氣壓還是很低,但看得出他在努力壓抑。

    「怎麼了?」祁安回過頭,神情有些疑惑也有些擔心。

    視線隔空相對,腦袋裡的想法亂七八糟,她覺得他狀態大概真的不太好,應該回去好好休息。

    安靜了幾秒,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陳澤野?」

    「祁安。」

    聽見那三個字,陳澤野不知怎麼就笑了,單手插在兜里,負面情緒看起來少了一點,他揚了下眉梢,語調半開玩笑:「我沒事兒。」

    嗓音被風吹得比平時啞,遠處的小商販停止叫賣,刻意為他們營造出安靜的環境。

    他接著說:「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

    夜色更深。

    房間裡的燈沒有開,唯有那一點猩紅劃破夜的黑暗。

    夾在指尖的煙燒到一半,手機屏幕亮起,微弱的螢光襯得側臉線條更加凌厲。

    陳澤野把煙按滅在菸灰缸里,接通電話。

    灰色沙發下陷,他沒骨頭似的窩進去,語調沒起伏地問了句幹嘛。

    對面那頭背景音有些吵,機械音加電子樂,江馳逸不得不把音量拔高:「阿野,出來啊,老地方見。」

    陳澤野撈起桌面上的銀質火機,指節無聊把玩,他抬眼看了下對面那棟,燈還亮著,便直接拒了:「不去。」

    「別啊。」江馳逸不可能這麼輕易答應他,「好幾個人呢,就差你了。」

    「後天我就得回臨舟了,這次本來就是偷著過來的,老爺子知道後和我生了好幾天氣,下次什麼時候再來可不好說。」

    「都半年沒見了,今晚你必須出來。」

    火光順著虎口躥出,烈焰沾染皮膚,陳澤野沒鬆口:「真不去了。」

    「操你還是不是兄弟。」江馳逸開始耍無賴地賣慘,「我今天可是帶病約你,你都不給我個面子?」

    「傷心了,真傷心了。」

    「虧得我這麼牽掛你,不遠萬里奔赴過來。」夾著嗓子,模仿著不知從哪看來的台詞,「這幾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陳澤野被煩得不行,低聲罵了句:「等著。」

    「我晚點過去。」

    酒精和菸草的氣味交織融匯在一起,暗色燈光流轉迷離,折射在剔透的玻璃酒杯里。

    時間已過十二點,Provence里氣氛依舊躁動,卡座里男男女女交杯換盞,曖昧勾在耳畔。

    陳澤野一身黑色T恤,五官骨相格外出眾,可惜身上的冷冽感太重,來來往往不知多少目光黏在他身上,卻沒什麼人敢貿然上前。

    他越過人群走到最裡面的卡座,不冷不熱地瞥了其他人一眼,沒怎麼多言地坐下。

    江馳逸捏著酒杯湊到他旁邊那個位置,胳膊搭上他肩膀,靠的極近。

    陳澤野推開他,無語擰眉:「有病?」

    「你這什麼臭脾氣。」江馳逸嘶了一聲,「你自己看看這都幾點了,還以為你不來了。」

    陳澤野哼笑:「某人不是嚷嚷說自己生病了嗎。」

    「來給你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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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馳逸白他一眼:「有沒有良心。」

    「而且我也沒說錯啊,胃疼不是病啊。」

    陳澤野斜睨他一眼,抬手奪了他手裡的酒杯:「胃疼你還喝什麼酒。」

    「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是吧。」

    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小藥盒,敲了兩粒白色藥丸扔進他手裡:「喝了。」

    江馳逸皺眉:「這什麼玩意兒?」

    陳澤野冷嗤:「毒藥。」

    「……」

    江馳逸從隔壁卡座撈了瓶礦泉水起來,仰頭灌下去,說話也有點含糊不清:「你他媽也夠奇葩了。」

    「被誰奪舍了,隨身攜帶胃藥?」

    陳澤野又開始不耐煩:「你少在這別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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