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關鍵

  這東西對羅寧來說似乎有點雞肋。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用。

  它應該在「戰利品」的範圍，還是質量極高的戰利品，拿回去不管是投入分解爐，還是放上展覽牆，都能給羅寧帶來不小的收益。

  實在不行，羅寧還可以把它交給黑球空間，換取黑球空間的各種武器裝備，尤其是那些超級武器，就算他自己用不上，也可以交給瑟琳娜她們，一萬積分足夠兌換幾件超級武器了。

  所以對這金羊毛，羅寧也沒有太嫌棄，還是將它收入了儲物空間。

  其實金羊毛的作用不止於此，它還是這白羊宮的「鑰匙」。

  將它煉化就能掌握白羊宮，獲得這座黃道宮的主導權。

  這是希臘神與羅馬神權柄爭奪戰的關鍵。

  但羅寧既不是希臘神，也不是羅馬神，他無法煉化金羊毛掌握白羊宮，更不能奪取白羊宮中的戰神權柄。

  這大概也是維納斯如此乾脆將白羊宮讓出的原因。

  他們知道羅寧無法煉化金羊毛，掌握白羊宮，至多只能吸收金羊毛中的信仰之力，但以他現在的位格，怎麼也不可能把白羊宮的信仰之力抽乾。

  將白羊宮讓給羅寧，幾乎威脅不到他們的利益，反而能幫他們擋住希臘神，可以說打得一手好算盤。

  但羅寧卻不打算讓他們如意，取走金羊毛後就要離開白羊宮。

  他來這黃道十二宮可不是給守護者看家護院的，什麼希臘神與羅馬神的權柄之爭，他才懶得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先把能拿到手的好處拿到手再說。

  然而……

  「等，等一下！」

  眼看羅寧取下金羊毛後，一言不發的就要離開，雙腿斷折的加藤勝在山咲杏的攙扶下趕上前來，連聲喊道：「我們有些事情想向您請教！」

  「嗯？」

  羅寧回過頭來，望著神情緊張的加藤勝等人，輕笑說道：「請教什麼？」

  「這……」

  聽此，加藤勝反倒卡住了，憋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來：「十分感謝您上次在東京的幫助，如果可以，我們想知道您的名字！」

  羅寧一笑：「就這個？」

  「這……」

  加藤勝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還有一點關於黑球空間的事情想要向您討教。」

  「這你們恐怕要失望了。」

  羅寧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們多，上次對話的時候你們也在現場，我了解到的情況你們也了解到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這個……」

  加藤勝不知該該怎麼接他的話。

  羅寧說得不錯，他對黑球空間的了解並不比加藤勝等人多多少，只是礙於他的實力，黑球空間不得不與他平等對話，透露了一些隱秘信息。

  但之前他與黑球空間對話的時候，加藤勝幾人也在此，那些隱秘信息他們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沒有。

  但加藤勝又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在他看來，能夠與黑球空間平等對話，擁有自主權限的羅寧，是最有可能改變他們命運的存在。

  所以，他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出聲說道：「您知道怎麼樣脫離黑球空間嗎？」

  「嗯？」

  羅寧望了他一眼，說道：「遊戲規則你們自己都不清楚嗎？」

  「這個……」

  加藤勝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們嘗試過用積分脫離，結束遊戲，但後來我們發現，脫離空間的人還是會被空間選中，重新加入遊戲。」

  「哦？」

  羅寧眉頭一挑，來了興趣：「有點意思，說來聽聽。」

  加藤勝嘆息一聲：「我們曾經讓一名隊員脫離過空間，但是不久之後，這名隊員又以新人的身份加入了遊戲，並沒有真正得到解脫。」

  「原來是這樣。」

  羅寧一笑，說道；「我想你們理解錯了，不是那個脫離空間的人又重新加入了遊戲，而是空間重新製造了一個人，加入了這場遊戲。」

  聽此，加藤勝還沒有說話，攙扶著他的山咲杏就睜大了眼睛：「什麼意思？」

  羅寧搖了搖頭，說道：「意思就是你們認為是一個人的隊員其實是兩個人，前一個已經脫離了黑球空間，跟這個遊戲沒有關係了，後來你們再見到的那一個，只是空間製造出的二號或者三號四號複製體，用來填補他的空缺。」

  「……」

  此話一出，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隨後，才見加藤勝苦笑說道：「原來真的是這樣。」

  話語之中帶著幾分欣慰，又有幾分悲痛糾纏，十分複雜。

  其他人幾人也是一般模樣。

  知道自身來歷的他們，他們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猜測，只是沒有辦法印證而已。

  現在真相大白了。

  他們確實可以脫離黑球空間。

  但他們脫離黑球空間之後，空間會製造出他們的複製體，複製人來填補空缺，就像機器上的螺絲釘，一顆螺絲掉了，第二顆就要補上。

  對此，他們既感欣慰，又覺悲傷。

  欣慰是自己還有希望獲得自由，回到那平靜的生活之中。

  悲傷是自己並不是自己，而是一個複製體，根本沒有自己的人生。

  這種感覺旁人根本無法體會。

  但這與羅寧無關，他現在也沒有多少心情做知心大哥哥，直接說道：「那就這樣了。」

  說罷，也不管加藤勝幾人什麼反應，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不想又一人喊住了他。

  「嗯！」

  羅寧回過頭來，微微皺眉。

  一身是血，衣衫破爛的玄野計在下平玲花的攙扶下匆匆趕來，遠遠就高聲喊道：「請等一等。」

  「計！」

  「玄野君！」

  見此，加藤勝與山咲杏急忙讓開道路，讓下平玲花攙扶著玄野計來到羅寧面前。

  「嗬嗬！」

  玄野計急奔而來，牽動傷勢，一陣劇烈的喘息，但他卻顧及不上，雙眼緊盯著羅寧，聯手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是關於黑球空間的。」

  「哦？」

  羅寧眉頭一挑，問道：「什麼事情？」

  「合作！」

  玄野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緊盯著羅寧的眼睛，說道：「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

  羅寧有些訝異的望著玄野計，問道：「合作什麼？」

  「這個任務！」

  玄野計迎著羅寧的目光，毫不退縮的說道：「我想跟你合作共同完成這個任務。」

  「嗯……」

  羅寧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摩挲下巴，上下打量著玄野計：「你哪裡來的自信？」

  玄野計坦然無懼，沉聲說道：「我知道我們小隊的實力遠遠比不上你，但這不代表我們小隊不能與你合作！」

  「哈！」

  羅寧一笑，說道：「聽起來你好像有什麼依仗。」

  「算不上依仗。」

  玄野計搖了搖頭，說道：「只是一個猜想而已。」

  「猜想？」

  羅寧望著玄野計，知道他是強作姿態，但也沒有揭穿，只是說道：「說來聽聽。」

  玄野計雙眼一亮，當即說道：「你也是黑球空間的徵召戰士，想必也接到了黑球空間發布的任務，這次我們的目標是希臘與羅馬的十二主神，其中二十二位主神標註的都是兩千分，那兩位智慧女神更是被五千分的恐怖存在，最後還有摧毀宙斯雕像的萬分任務……」

  「嗯！」

  羅寧沉吟一聲，問道：「所以呢？」

  「這個任務的難度太高太高了！」

  玄野計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出自己的猜想：「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方法通關。」

  羅寧一笑，問道：「這麼說你有不正常的通關方式？」

  「……」

  玄野計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糾正羅寧的用詞，只道：「想要完成這個任務，單靠蠻力是行不通的，必須想辦法挑起希臘神與羅馬神的衝突，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再將他們消滅。」

  「哈哈。」

  羅寧搖頭一笑，說道：「這就不需要你費心了，你挑不挑撥他們都會打起來。」

  「沒錯！」

  玄野計毫不訝異，說道：「不管我們挑不挑撥，他們都會打起來，但他們打起來之後，局面未必會按照我們的需求發展，最後也未必會得出我們想要的結果。」

  「嗯！」

  羅寧眉頭一皺，望著玄野計，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希臘神與羅馬神的爭鬥是必然的，但也必然會有一方勝出，勝出的那一方哪怕有部分損失，也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存在，更別說他們還可能因此壯大，想要改變這個局面，這個結果，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

  玄野計眼中泛起凜冽的殺意：「讓他們徹底內訌，不管是羅馬神還是希臘神都亂作一團，互相殘殺，甚至聯手攻向最強的智慧女神。」

  「……」

  羅寧沒有言語，上下打量著玄野計，隨後輕笑說道：「你好像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沒錯！」

  玄野計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有一種預感，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巨大的陰謀，而不出意外的話，這陰謀背後的主使者就是那兩位智慧女神中的一位。」

  「哦？」

  羅寧眉頭一挑，問道：「有什麼依據？」

  「沒有，純粹是預感直覺。」

  玄野計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陰謀的背後必定是那位智慧的女神，否則，希臘神與羅馬神不可能無端的圍繞這黃帶十二宮展開爭奪。」

  「……」

  玄野計這話聽得羅寧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說道：「你這個叫做神職歧視，刻板印象，怎麼，就因為她是智慧女神，腦子比別人好一點，心思比別人多一點，手段比別人狠辣一點，城府什麼的也比別人深一點，你就認為她是邪惡的陰謀家，推動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

  這話讓玄野計一陣沉默。

  什麼神職歧視，刻板印象？

  你比我還要歧視，還要刻板好不好？

  這話要是給那智慧女神聽到，信不信她立馬殺過來跟你拼命？

  玄野計心中陣陣吐槽，但還是就這話點了點頭：「對，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說你這是神職歧視，刻板印象。」

  羅寧搖了搖頭，一副看人不看己的模樣：「就算她真的是幕後黑手，你也沒有什麼證據啊，難道你認為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讓那些主神內訌，翻臉圍攻那兩位智慧女神，這不太現實吧？」

  「……」

  玄野計沉默了一陣，說道：「目前而言是不太現實，但順著形勢發展下去，未必就沒有可能，我相信我的直覺，不，這不止是直覺，現在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那兩個智慧女神有問題，否則，同樣都是主神，憑什麼她們兩個五千分，別人才兩千分？」

  「有道理！」

  羅寧一笑，贊同說道：「就按這個思路行動吧，祝你們好運。」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這讓玄野計傻了眼，隨後才反應過來，急忙追上前去：「不是說好了合作嗎？」

  羅寧回過頭來，望著他說道：「合作什麼？」

  玄野計給他這話弄得有些自我懷疑：「通關啊？」

  羅寧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你們的事情，跟我無關。」

  「這……」

  玄野計無法理解，問道：「你不也是空間徵召的戰士嗎？」

  「兼職的臨時工而已，不能影響我的主職工作。」

  羅寧一笑，說道：「所以你還是去找別人去吧，相信他們會感興趣的，就這樣。」

  說罷，也不管玄野計什麼反應，就轉身沒入了虛空之中。

  「等等……！」

  玄野計還想言語，但羅寧卻不給機會，轉身沒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玄野計追上前去，結果卻引動傷勢跌倒在地，驚得加藤勝等人急忙上前攙扶。

  「計！」

  「玄野君！」

  「你怎麼樣了？」

  「沒，沒事！」

  玄野計喘息了一陣，在幾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望著羅寧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不甘，攥著拳頭說道：「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加藤勝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他跟我們好像完全不同，空間對他沒有一點約束，完全是以平等的姿態進行對話，根本不敢強制他進行遊戲，完成任務。」

  「嗬！」

  玄野計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放棄，我有一種預感，他是我們這次通關的唯一希望，絕對絕對不能放過！」

  「那要跟上去嗎？」

  「我無法定位他的空間坐標。」

  「……」

  幾人議論議論了一陣，最終還是將目光放在了玄野計身上。

  玄野計也是一陣糾結：「先不管他，去找其他隊伍，尤其是那幾支神級小隊，我們必須聯合起來，才能支撐到最後的決戰，並抓住機會揭開那兩個智慧女神的面紗，她們和那人一樣都是我們破局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