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瘋子！

  撒旦教會的那兩個惡魔領主之所以能夠這麼成功的逃走，他們的果斷是一方面，羅寧的放水也是一方面。

  他並沒有將這兩個惡魔領主作為目標，否則，就算沒有聖獄封鎖空間，他也可以依靠速度一直追殺下去，這樣最起碼能幹掉一個。

  但羅寧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的目標是瑪爾斯，他想要拿下這位羅馬偽神，拷問出黃金鑰匙的秘密，這遠比追殺那兩個惡魔領主重要。

  這把黃金鑰匙牽扯的東西太多，甚至關係到希臘真神與羅馬偽神的權柄之爭。

  羅寧必須先搞清楚情況，最後才能決定是捲入這個紛爭漩渦，還是拋掉這個燙手山芋，明哲保身，冷眼旁觀。

  ……

  瑪爾斯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羅寧生擒的目標，剛剛自衝擊中恢復過來的他，望著占據自己戰車的羅寧，面上又驚又怒：「你是什麼人？」

  「哦？」

  羅寧眉頭一挑，輕笑說道：「你抓我的人，拆我的房，竟然還不知道我是誰？」

  聽此，瑪爾斯才知覺羅寧身份，嘶聲叫道：「你就是羅寧！」

  羅寧揉了揉耳朵，說道：「知道就行了，不用再強調一遍，還喊得這麼大聲。」

  「該死的偷盜者！」

  瑪爾斯沒有理會羅寧的調笑，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厲聲咆哮道：「馬上交出你偷盜的神物，我可以讓你免除痛苦的死去！」

  「嗯？」

  羅寧眉頭一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瑪爾斯，說道：「你的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這並不是故意的挑釁與嘲諷，而是真心的好奇與發問。

  偷盜者？

  什麼鬼的偷盜者？

  他是憑著實力光明正大搶到手的好不好？

  雖然搶劫這種行為並不比偷盜好到哪裡去，但你瑪爾斯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你們這些羅馬偽神不也是小偷跟強盜，篡奪了希臘神的權柄嗎？

  雖然理由正不正當並不重要，有些人總是喜歡自欺欺人，但你這自欺欺人也太過自欺了一點吧，現在誰占上風誰在下風看不清楚嗎，你個剛剛被人正面轟飛的辣雞，哪裡來的勇氣向對手說出這樣的話？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

  嗯……貌似他腦子真有問題，瑪爾斯也好，阿瑞斯也罷，在神話描述中都是魯莽衝動，殘暴弒殺，狂妄自大，愚蠢野蠻的形象。

  否則，祂也不會在屢次失敗後，仍舊向雅典娜挑戰，不斷重複被痛毆的過程。

  阿瑞斯尚且如此，以阿瑞斯為藍本，由靈魂信仰之力凝就而成的瑪爾斯更不用說了，他的形象已經被信仰固化，比阿瑞斯還要阿瑞斯。

  所以……他的腦子確實有問題，還是很嚴重的問題。

  但他卻沒有半點知覺，暴跳如雷的向羅寧說道：「凡人，你膽敢挑戰偉大的羅馬戰神瑪爾斯？」

  「呵呵！」

  羅寧搖了搖頭，沒有跟這個「智障」計較，也沒有即刻動手的意思。

  羅寧基本不會跟人廢話，除非這個人有讓他浪費時間，浪費口水的價值。

  瑪爾斯現在就有這個價值。

  羅寧需要從他口中套取情報，獲得關於黃金鑰匙的信息。

  雖然他已經準備將這個羅馬戰神生擒活捉，嚴加拷問，但拷問的效果未必比套問好，尤其是對這種腦子不好，但四肢發達的傢伙。

  所以他決定浪費一點時間，暫時熄滅掉身上燃燒的地獄之火，再從儲物空間中取出那把黃金鑰匙，向瑪爾斯說道：「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東西？」

  「嗬！」

  羅寧剛剛拿出黃金鑰匙，瑪爾斯就有了反應，雙眼通紅，呼吸粗重的盯著他，不對，是盯著他手中的鑰匙，就好像一頭飢餓到極點的野獸盯著食物，不自覺的流出涎水：「給我，給我，給我，把它給我！！！」

  瞬間，只是瞬間，瑪爾斯就失去了理智，體內的戰神之力暴亂而出，化作一道璀璨至極的金光將天空劃開，向戰車之上的羅寧撞去。

  「嗯……」

  這明顯異常的反應讓羅寧微微皺眉，但也只是皺眉而已，並沒有退卻的打算。

  正常人都害怕瘋子。

  但羅寧不是正常人，所以他直接掄起了手中的長槍，剛剛熄滅的地獄之火轟然而出，攜著恐怖的力量掃向那道金光。

  「砰！」

  只聽鏗鏘一聲巨響，火光金光齊齊炸碎，還有一縷醒目的猩紅濺起，瑪爾斯再次翻飛而出，連滾幾圈才穩住身體，兩腳艱難的踩住虛空，持槍的手不住顫抖，半金半紅的血液自撕裂的虎口之中滲出。

  高下立判！

  就算沒有聖獄這柄專屬魔劍融合加持，無法進入最強的雙重覺醒狀態，羅寧的力量也不是一般人，一般神可以匹敵的。

  瑪爾斯是一般神嗎？

  自然不是。

  篡奪了主神之力的他，遠比普通的下位神祗強大。

  但他的狀態並不穩定，雖然強於普通神祗，但卻不如霸主神族。

  戰力全開的羅寧可以對霸主神族構成絕對性的碾壓，哪怕現如今聖獄沉寂，力量削弱，也可以構成不絕對的壓制。

  霸主神族都要被壓制，瑪爾斯就更不用說了，面對羅寧他沒有任何優勢。

  但他似乎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被巨力震裂的虎口猛然收緊，握著那柄沾染神血的黃金長矛，再次發起狂暴的衝鋒，直直向羅寧殺去。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一樣無所畏懼。

  這就是阿瑞斯的戰鬥風格。

  說得好聽點是戰神的勇猛，說得不好聽就是莽夫的愚蠢。

  作為對應阿瑞斯的羅馬偽神，瑪爾斯比阿瑞斯還要阿瑞斯。

  更加的勇猛，也更加的愚蠢！

  羅寧望著向自己衝來的瑪爾斯，不得不將套問情報的想法收起。

  溝通都溝通不了，還怎麼套問情報？

  對付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只能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法。

  「轟！」

  地獄之火轟然而至，燃至極限，羅寧順勢衝出戰車，正面迎向瑪爾斯。

  「砰！」

  兩人身影交錯而過，手中的槍與矛在交錯的瞬間鏗鏘交擊，迸濺出耀眼的火光紛飛而下，虛空因此掀起圈圈漣漪，波浪般向四周捲去。

  這是余勁傾瀉形成的衝擊波，每一圈漣漪，每一陣波流，都可以將鋼鐵粉碎，化作塵埃。

  神祗之威便是如此恐怖。

  王宮大殿之中，望著真知水晶呈現的景象，甘道夫放下菸斗，吐出一口煙霧，輕笑說道：「他提升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還要快。」

  「嗯！」

  希瑟琳娜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將目光投向節節敗退的瑪爾斯，說道：「這個羅馬偽神的狀態也有些問題。」

  「不奇怪。」

  甘道夫一笑，說道：「偽神不同於真神，由信仰而誕生，也被信仰所束縛，本質上只是一團隨信仰改變的靈魂力量，或者說是一種被信仰污染扭曲的生命體，再與守護者組織的那些所謂新神結合……」

  「污染與污染，瘋狂與瘋狂！」

  希瑟琳娜接過話語，望著將近失控的瑪爾斯，喃喃說道：「這就是成神的代價嗎？」

  甘道夫搖了搖頭，說道：「每一種生命都有自己的缺陷，沒有什麼是完美的。」

  希瑟琳娜望了他一眼，又看向戰場中的羅寧，問道：「那他的缺陷在那裡？」

  「這個……」

  甘道夫話語一頓，隨後方才苦笑說道：「這就要問他自己了！」

  ……

  羅寧並不知道甘道夫與希瑟琳娜圍繞自己展開了什麼樣的議論。

  現在他已經將瑪爾斯完全壓制，隨時都可以結束戰鬥。

  瑪爾斯對此卻絲毫未覺，或者說察覺了但不作理會。

  他似乎失去了理智，哪怕形勢萬分不利，也沒有退走的意思，猶若瘋狂的野獸，悍不畏死的與羅寧搏殺。

  見此，羅寧也沒有再浪費時間，揮槍一掃將這頭失去理智的野獸重重轟飛，隨即將左手舉到身前，對著翻飛而出的瑪爾斯緩緩握緊。

  「轟！」

  被羅寧重擊轟飛的瑪爾斯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周邊的空間扭曲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他吸引。

  正是地獄審判者的套裝特技——審判黑洞！

  「嗡！」

  虛空扭曲，形成黑洞，黑洞之中儘是層層壓縮，坍塌，湮滅的時間與空間，還糾纏著暗紅的地獄之火。

  那是審判力量的具象，連同時間與空間，三股概念性的法則力量聚合，構建出了這個審判黑洞。

  黑洞牽引，死亡逼臨，終是讓瑪爾斯自瘋狂中驚醒了過來，傾盡力量抵禦黑洞的牽引。

  戰神之力！

  源自於阿瑞斯的戰神之力轟然爆發，宛若一顆金色的太陽在黑洞面前撐開，璀璨的金光宛若時間最鋒利的刀劍，將黑洞的牽引力量全數斬斷。

  瑪爾斯也順勢衝出，就要脫離黑洞牽引，逃之夭夭！

  沒錯，他要逃了。

  恢復理智之後，瑪爾斯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取勝的希望，只能戰略撤退，儘量減少損失。

  然而……

  「轟！」

  暴烈的火焰轟然突進，恐怖的力量旋轉衝出，閃電般的一槍貫穿空間，擊在瑪爾斯胸前，將這剛剛掙脫黑洞牽引的戰神重新打了回去。

  「砰！」

  只聽一陣鏗鏘巨響，無力抵擋的瑪爾斯，給羅寧一槍轟入黑洞之中，時空層層壓縮，層層坍塌，形成恐怖的湮滅效果，配合地獄之火全方面無死角的碾壓，摧毀，破壞，焚燒。

  瞬間，血光迸裂，血肉紛飛，以最為悽厲的方式呈現在眾人面前。

  「轟！」

  三秒之後，黑洞炸碎，已不見瑪爾斯的身影，只有幾點金光飄散。

  他死了嗎？

  羅寧也不確定，因為他並未接到系統的擊殺提示，也找不到瑪爾斯逃脫或者隱藏的蹤跡。

  這種情況應該是他死了，但又沒有完全死，羅寧消滅的只是他的一個分身，不能提供擊殺經驗與戰利品的分身。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是這些羅馬偽神這麼好消滅，希臘諸神早就將他們幹掉了，怎麼可能讓這些篡奪祂們力量的傢伙逍遙至今？

  羅寧根本沒想過自己能幹掉他，之前活捉的想法也放棄了，直接發動審判黑洞，用地獄之火焚燒靈魂，看看能不能讀取出一些信息。

  然而，羅寧接觸到的卻是一片扭曲，一片瘋狂，一片混沌的意識。

  他什麼也沒有讀取到，瑪爾斯瘋狂的靈魂就與地獄之火起了激烈反應，直接焚燒成灰。

  「早知道就去追殺那兩個惡魔領主了。」

  羅寧搖了搖頭，回身看向自己唯一的戰利品，那輛光輝璀璨的黃金戰車。

  結果……

  「嘩啦！」

  微風吹過，戰車粉碎，化作無數金色的顆粒飄散紛飛，湮滅虛無。

  羅寧：「……」

  「這是信仰與神力的造物！」

  平靜的話語聲響起，甘道夫出現在羅寧身邊，輕笑說道：「靈魂與信仰的力量就是這麼神奇，可以創造各種事物與生命，那些羅馬偽神在這上面更是有獨特非凡的造詣，簡直可以說是這個領域的天才。」

  羅寧望了他一眼，說道：「我看他們更像瘋子。」

  「天才與瘋子本就只有一線之差。」

  甘道夫輕笑說道：「他們原本都是凡人，一直在努力探尋成神的道路，最後利用信仰，配合古神之力，成功篡奪了神權，可惜，他們低估了信仰的危害與古神的恐怖。」

  「嗯！」

  羅寧眉頭一皺，問道：「什麼意思？」

  「東方修行界有一個說法，叫做香火有毒！」

  甘道夫搖了搖頭，說道：「東方的香火就是西方的信仰，純粹而強大的靈魂力量是一把雙刃劍，只有具備權柄與位格的真神才能承載這樣的力量，凡人觸碰必定會被信仰同化。

  那些羅馬偽神雖然不是凡人，但本質比凡人還不堪，他們將古神的遺骸移植到自己身上，雖然獲得了古神的部分力量，但也被古神殘留的意識所影響。

  那些被封印的古神都是極為恐怖的存在，祂們的靈魂意識早在封印中嚴重畸變，扭曲瘋狂，守護者的新神繼承祂們的強大力量，也繼承了祂們的瘋狂意識。

  如此，再吸收海量的信仰之力，這種行為就像一個身懷絕症的病人又猛地灌下了一大瓶毒藥一樣，是極端與極端，污染與污染，扭曲與扭曲，瘋狂與瘋狂的結合。」

  說罷，甘道夫又望向羅寧，沉聲定論道：「所以這些天才的羅馬偽神都是瘋子，真正意義上的瘋子！」

  「嗯……」

  羅寧雙眉緊鎖，再次取出那把黃金鑰匙：「所以這些瘋子為什麼這麼想得到這件東西？」

  甘道夫一笑，說道：「或許這能幫助他們解除瘋狂，恢復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