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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花的盛開

2023-10-20 17:04:21 作者: 板斧戰士
  八強賽的選手休息室里,西瓊擺弄著一隻狗崽大小的袖珍野豬,這不是什麼特殊品種的侏儒寵物,相反還是戰鬥怪獸,珍獸大野豬王,只是用特殊的契約魔法暫時縮小了體型。而且這會兒毫無野豬王的風範,縮在西瓊懷裡痛的直哼哼,屁股上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流血不止。

  「西瓊小姐,帕克中的毒不要緊吧?」花的學徒,克里斯丁焦急得湊在西瓊身邊,她是家族傳承的魔法精英,偏科非常嚴重的魔獸使,因為家族的傳承和本人的野獸親和,不僅早早簽約了大量家傳魔獸,而且在獸用魔藥上天賦驚人,早早拿到6個R字魔藥考試徽章,成為花的學徒。

  可此時她卻無計可施,因為帕克屁股上的傷是人……咳咳,是針對人型調配的特殊毒藥,這對於一般的魔藥師都是基礎課程,但克里斯丁這獸醫卻完全束手無策。

  西瓊倒是不慌,「恩,不是什麼猛毒,用蛇毒配的,而且強化了『疼痛』的部分,會影響到靈魂,應該是有什麼針對性的招術配合吧,其實還挺有創意的。可惜沒有施展的機會……」

  上一場八強賽克里斯丁的對手,是達隆的弟子西法.尼古拉斯,雖然也是有著挑戰魔神級自信的男人,奈何這次對手可不會傻了吧唧的給他準備時間,趁著他的人偶軍團還沒擺出來,上手就開大招,於是女校最強的男生,慘遭一大群飛龍,地龍,野豬王,金獅子圍毆暴打而淘汰……

  「帕克……很痛吧……來吃個丸子……」克里斯丁從包包里摸出個丸子塞到野豬嘴裡。

  「不用擔心,這是針對人類的藥劑,在魔獸身上生效的時間有限,我先打一針麻藥,幫帕克忍耐,等會兒比完了再針對性調製血清。」西瓊把野豬還給主人,自己從藥箱裡翻出鋼針配藥,把帕克嚇得直哼哼。

  「謝謝你西瓊小姐,我真是太沒用了,要是多學一些藥方就好了,現在一點都幫不上忙。」克里斯丁把野豬抱在懷裡安慰,她雖然也參加比賽,但純粹是玩票性質的,她家的長老倒也不強求成績,單純就是想展示一下自家培養出的天才御獸少女。

  你見過這麼可愛的女孩嗎?她沒走丟,我就是想讓你們看看。大概是出於這種心態來顯擺的……

  因為首相臨時有事離開,暫時中斷了賽程,克里斯丁才過來尋求幫助,但這時傳來了裁判的魔法通告。

  「第三場,阿姆斯特朗的學徒,波魯裘斯,對陣,赫利貝爾的學徒,吉安娜!」

  「哎呀,居然是這樣,可太糟糕了。」花的學徒,克里斯丁在休息室里聽到了通告,坐立不安。「波魯裘斯閣下對吉安娜閣下,哪邊輸了都不好,而且這不就是說……」

  十六強那些路人就被淘汰光了,八強的選手幾乎全部是上屆的金橡葉和白袍的精英弟子。

  第一場對決學院隊內戰,妮莉艾露的學徒,露琪亞擊敗了沙耶達的學徒亞格斯。

  第二場又是內戰,克里斯丁擊敗了達隆的學徒尼古拉斯。

  而第三場由波魯裘斯對上吉安娜,就是說,最後一場是剩下的兩個人。

  西瓊.艾斯黛爾對陣吉爾特.薩薩里安。

  一號二號種子在八強就對決了,算是這天最熱門的比賽了,經歷過昨天扎古的高光表演,巫妖們也想看看,在傀儡被蜂華舞擊毀之後,西瓊還能拿出什麼招式,來對付衛冕的首席。

  西瓊倒是沒什麼反應。反正遲早要和吉爾特對上的,越早對決,暴露的底牌還越少。

  「倒是克里斯丁,你不想去看波魯裘斯比賽嗎?」西瓊一針扎在帕克的屁股上,捻了捻把大野豬麻醉,「你們訂婚了是吧?很擔心他吧。」

  克里斯丁的家族似乎看上了老派的戰場巫妖子弟波魯裘斯,克里斯丁因為也和這獨眼龍接觸過,映像還不錯,於是提出了聯姻,似乎雙方家長已經協議好訂婚了。

  那麼這丫頭以後也可以被納入公司的同盟。

  「嘿嘿,您看出來啦,是的,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呢,啊,因為吉安娜學長也是我們學院最強的精英了。她也是古典精靈流的法師,就是不知道和波魯裘斯閣下誰能晉級呢。」克里斯丁赧然一笑,「那我先去觀眾席看看哈,等會兒也幫西瓊小姐您加油!」

  她抱著暈過去的野豬快步小跑出去。

  「精靈流啊,那恐怕是打不過波魯裘斯的,被克制了。」西瓊收拾道具,她倒是知道這個獨眼龍戰場巫妖的實力,獨眼龍從小打的就是精靈好嗎。

  老實說如果先遇到波魯裘斯反而還有點麻煩,作為對手這傢伙魔力太多了,還挺難收拾的。倘若被他損耗太多魔力,西瓊根本沒把握在之後的戰鬥中對付吉爾特。

  反倒是今天就對上吉爾特,對西瓊是最佳的選項,她才用掉了一個本來就沒什麼用的傀儡,手裡還有一堆底牌都沒有泄露,完全可以用最佳狀態來和吉爾特對決。

  而且兩人的勝負也要不了幾個回合就能決出了,還會有餘力收拾掉三席的波魯裘斯。至於學院的其他弟子,不能說是廢物,但總歸還要差一籌,隨便打打了。

  接下來只要全力以赴,拿出這些年的積累,還有拼了命爭取到的東西,和吉爾特堂堂正正的一戰!讓這些巫妖們都看看!讓它們都看看她西瓊的……

  「哦,眼神還不錯啊。」溫柔的女聲從身邊傳來。

  「花閣下!」西瓊吃了一驚,「失,失禮了。」

  「該說失禮的是我呢,艾斯黛爾小姐在為第四場比賽做準備吧。」白袍的花溫和得看著面前的天才少女,「這個時候過來打擾,真是抱歉,只是有兩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啊,是,是,您請說。」突然被計劃拜師的白袍拜訪,西瓊還真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及時鎮靜下來調整好心態。

  「那我就直說了,」花微笑著點點頭,從袖子裡抽出龍槍,「你認識這柄長槍的主人嗎?」

  西瓊的瞳孔猛得收縮了一下,她怎麼可能不認識索倫的槍,也不用說的多矯情什麼情人的武器絕不會忘掉之類的,何況這特徵本來就很顯眼嘛,先鋒龍槍,還是雙頭的……

  「您是怎麼……」

  「你果然見過,那就好,」花微笑著點點頭,「持此槍的先鋒軍武士突襲我的工坊,被我殺了。」

  「……什麼?」

  花臉上的笑容不變,「此槍的主人,被我殺了,是艾斯黛爾小姐您認識的人嗎?」

  殺了?

  西瓊垂下眼帘,不由緊緊攥住了右手,「……這個白痴……」

  「我明白了。」花點點頭,把龍槍收回袖子裡,「您沒有第一時間撇清,至少,也不枉費他衝到我面前,確認我是怎麼看待你的。」

  西瓊低著頭,一聲不吭。

  白袍笑眯眯看著她,「艾斯黛爾小姐,你想成為我的弟子嗎?」

  西瓊渾身顫抖了一下。

  「不是指克里斯丁那樣,拿到6R魔藥成績以後的記名弟子,」花點點頭重複了一遍,「是真傳弟子哦。」

  西瓊抬起頭看著它,「您之前不是拒絕了嗎。」

  白袍的臉上,綻開了花一般的笑容,「是啊,拒絕了,因為你太過軟弱了。

  艾斯黛爾小姐,你看你直到現在,都還讓聖阿絲黛兒,斯塔尼斯王族全家都活得好好的。難道殺了亞丘卡斯你就滿足了嗎?他的血脈,他的傳承,他庇護的那些王族權貴們,給你們帶來的苦難,還不足以激起你的怨恨嗎?

  失格啊,作為人類真是失格啊,我是這麼判斷的。但是……

  你現在的眼神很不錯哦,這種仇恨的表情,我很喜歡啊。為了男人麼,呵呵,至少有一點點影子了,所以,作為女人而言也是不錯的覺悟了,要做我的弟子嗎?」

  西瓊死死瞪著它。

  花也不在意,反而在西瓊仇恨的目光凝視下,越笑越鮮艷,「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帶著這仇恨繼續比試好了,拿個金橡葉。

  不過,上次你已經試過了不是嗎,以你的聰慧應該明白了吧,這一次,巫妖們同樣不會收下你的。同期最強的魔女,自學都是最優秀的了,還有誰有資格指點你?大家都是魔法的學徒,你表現的太過突出,反而讓大家都不好意思,耽誤你的前途。

  但是至少,還是能得到種子的待遇,繼續開闢出屬於你自己的道路。

  不過,假如你答應,假如你想了解我的真傳,知道我的根底,有朝一日為你死去的愛人復仇的話……」

  西瓊的眼眸閃動了一下,而白袍的花一彈手指,火光閃動落下一張信紙。

  「那就棄權吧。想做白袍的傳承弟子,拋棄其他一切的後路,是最基本的禮儀不是嗎?

  棄權,放棄金橡葉的種子庇護,然後跟我來,做我的助手,完成我的試煉,成功的話,我就把我的傳承都展現給你看。」

  白袍的花,展露著前所未有的,溫煦而惡毒的笑容,欣賞著西瓊的眼睛,「你的答覆呢?」

  西瓊死死攥住右手,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從頭頂傳來司儀的魔法宣判。

  「選手吉安娜失去意識,第三場的勝者是波魯裘斯!下一場,巴德魯的弟子,吉爾特.薩薩里安,對陣,莎莉的學徒……」

  「好!」那個名字出現的一瞬間,西瓊的眼睛突然恢復了清明,讓花臉上的微笑不由得一僵,「我棄權!」

  那信紙收到了確認的棄權,在虛空中燃燒殆盡。

  「你……」花有些疑惑。

  「花閣下,您大概是不記得自己有過這麼一個資質貧乏,快六十歲才拿到6R魔藥資格的記名弟子了,她叫莎莉,沒有姓氏的平民,喜歡種種花草,指導記名的師父,第一次聯繫介紹給自己的小學徒修行。還喜歡縮在柳樹的樹蔭下,吃著冰淇淋看海……」

  西瓊深呼吸了一口氣,抹了把臉,把劉海捋過耳後,高昂起頭來,「你們這些白袍,未免都太瞧得起自己了。我的師傅一直只有一個,就是莎莉,現在我要完成她臨終的囑託,成為花閣下的真傳弟子,請多關照。」

  這個時候,她的頭頂傳來了魔法的回聲。

  「西瓊.艾斯黛爾棄權!第四場的勝者是,吉爾特.薩薩里安!」

  白袍的花點點頭,恢復了溫柔的微笑,「原來如此,也行吧,那麼跟我來。」

  她一甩袍子,帶著西瓊瞬移到了自己的工坊,那個結滿果實的樹洞裡。

  西瓊瞳孔猛得收縮,木妖精的胚胎,居然有這麼多!

  花笑眯眯得看看自己的新弟子,指指腳下一片暗紅的血跡,「他就是死在這的,可惜屍體被魍鬼偷走了,啊,那魍鬼養的倒是好大一頭,被我瞪了一眼居然沒死。」

  西瓊看看被鮮血濺射的到處都是的慘烈兇殺現場,沉默了一會兒,「怎麼,閣下要我做的試煉是什麼,打掃衛生把血肉都清掃乾淨嗎?」

  花笑著搖搖頭,「不要這麼沒趣,我之前就猜你這小丫頭會不會太過克制,作為親傳的弟子那樣未免也太過乏味了……

  是的,你要負責把這裡的血肉都清掃乾淨,還要把他用龍槍擊破的全部結界和魔法防護都復原。這就是試煉的內容了,什麼時候做完了什麼時候你就是我的真傳弟子了。」

  「……」西瓊看著她,「您的試煉這麼簡單麼,不需要配幾副藥麼。」

  花微笑搖頭,「簡單嗎,或許吧,主要是你要付出的代價,都有人幫你先付過了。本來我工坊的結界,光是準備材料都要好幾年吧?結果你們公司直接送來了上百萬水晶的現款,還有那個執行官騎士候,嘖,真是個噁心的傢伙,他是一年四季都發情的狒狒嗎?真是受不了他身上那股味,該不會對你們公司所有的女性都伸過手吧?恩?怎麼,你不跟來嗎?」

  西瓊愣在原地瞪著花,「狒狒……你……殺了他嗎?」

  花瞥瞥嘴,「沒有,我還不是這個帝國最強的人,還不能隨心所欲的做事,他的人脈太廣了,和每個家族都有交情,最厲害的一批白袍他都認識,主要還是首相在護著他呢……

  怎麼,他也在追求你是吧?是呢,他也提出讓我收你為徒,給公司增加魔藥的收入呢。嘖嘖,挺噁心吧,忠貞的追求者死在我手裡了,只剩下這麼個猥瑣噁心的雄性猴子騷擾你,想不想殺了他,再殺了我?」

  西瓊迎著花期待的目光,張著嘴欲言又止,「呃……恩……想吧……有時候真的想掐死他……」

  白袍滿意的點點頭,「那我還真是期待著那一天早點到來呢,希望愛人的死,還有這個猥瑣的痴漢的存在,能幫你改掉本性過於善良的弱點,跟我來吧,我想你也不大可能通不過試煉,但有些事得和親傳弟子說明。」

  「……」西瓊一陣無語,也只好皺著眉頭,揉著被索倫騷操作,搞得隱隱發脹的太陽穴,跟著白袍向樹洞的深處走去。

  「西瓊,我就稱呼你西瓊了,」花走在前面,白袍如光影火炬一般顯眼,「你知道我的出身嗎?」

  西瓊猶豫了一下開口,「是的老師,您是奴隸出生,是花奴。」

  花回頭微笑著看了她一眼,「很不錯啊,這麼快就能把對我的仇恨隱藏起來了,你很有天賦嘛。但是記得不要忘記我殺了你的愛人,要早點為愛人報仇哦。」

  西瓊,「……哦。」

  花扭過頭,「恩,不過你知道什麼是花奴嗎?」

  西瓊推測著,「大概是,負責種花的奴隸吧,園丁之類的。您是那個時候積累了魔藥學的經驗吧?」

  「嘿嘿,是呢,園丁,真是個可愛的稱呼,不過重要的知識確實是那個時候掌握的。關於人體的。

  因為那個時代可沒骷髏呢,什麼事都是奴隸干。而種花算是輕鬆的工作啊,所以一般都由主人鍾愛的女奴來負責,當然,我不只要照料花朵,還負責處理被貴族們虐殺的,玩死的,累死的奴隸的屍體,砍下他們的手腳,把屍骸的骨骼和血肉分開,攪碎了發酵好做花肥。」

  西瓊僵了一下,抬頭看著巫妖的背影,沉默著繼續跟著它,沿著樹洞內部藤曼編織的階梯,盤旋著走向幽深黑暗,除了白袍之外,再無一絲光亮的地底。

  而花溫柔的聲線繼續飄蕩過來,迴繞在西瓊耳邊。

  「現在想來,用人來種花,也是當初我家主人的惡趣味吧?不過對我來說都一樣呢,奴隸主,貴族們,他們的癖好往昔今日,都是大同小異的,沒什麼區別呢。

  男女老少,各種各樣的奴隸,我得用他們殘存的價值,為領主大人培育出美麗的鮮花,而且在他們尋獵歸來時,帶著這一臉溫柔和煦的微笑,捧著用骸骨做的盆栽,迎接他們的歸來。因為假如我的花不鮮艷,我的笑容不夠美麗,我的身體不夠柔軟,那麼我也會和其他人一樣,被斬碎了攪爛了,埋到土裡做成『花』了吧。

  這就是我名字的由來哦。現在清楚了吧?」

  「恩,」西瓊輕聲點點頭。

  「唉,別太溫柔了小丫頭,所以我受不了你這樣的人,」白袍的巫妖遙頭嘆息,「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啊,哪有人能真心的溫柔得起來。能像我這樣笑的,只有絕望的瘋子和純粹的傻子啊。

  因為我的人格啊,早在那個時候就壞掉了,扭曲了,現在也只能這樣微笑了啊。

  可你,你如果還對這個世界抱有希望,認為還能用溫柔拯救什麼人的話,我只能說,你這樣的人真是令我噁心了。

  可最諷刺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就是我明明無可奈何得這樣笑著,卻有你這樣,莎莉這樣心地善良的笨蛾子飛過來,被這笑臉吸引過來,以為找到了溫柔的同類。

  唉,真是讓人討厭啊,我沒有經歷過你們那樣幸福的,可以發自真心笑出來的人生啊,很令人嫉妒啊你明白嗎?」

  西瓊無言以對,而花依舊在和它的弟子閒聊著。

  「傳承弟子啊,呵呵,其實你真的不用執著於這個頭銜,想要找到一個和我類似經歷和心性的人,實在是蠻難的呢,不是因為經歷過這些事的人不多,在這個世界實在太多了,只是他們不是死了,就是瘋了。一個底層人要爬上來,爬得和貴族一樣高是需要運氣的你知道嗎?我的運氣……」

  花停下腳步,嘆了口氣,「基力安救了我。」

  「首相,救了您?」西瓊瞪大眼睛。

  「啊,他其實早忘了,」花依舊是苦笑著,輕聲細語的,「他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先鋒軍嘛,見到垃圾就隨手宰了,管他什麼王法和規矩。你看看,當時我就是這個年紀了,本來也不年輕了,花奴做不了,要被做成花的。

  偏偏人生最後的最後,撞了一次大運,他殺光了我的主人,把我們救回帝國……不,那個時候還沒有帝國呢,是反抗精靈同盟的斯潘尼亞獨立王國,他們當時要打仗嘛,缺人手,正大規模從平民和奴隸中選拔有魔法和武術資質的人,我被選上了。就這樣簡單得改變了命運呢。

  而現在,呵呵,你看現在的帝國,奴隸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西瓊嘆息,「可我聽說,老師您最討厭先鋒軍……」

  「當然討厭了,」花笑容滿面,「他就那麼輕易的把我的主人都殺了,讓我連發泄這麼多年積怨的機會都沒有,你不覺得是很過分的事嗎?

  好吧,基力安可不需要我這樣被他拯救的無數平凡奴隸中的一個,來報答他救命的恩情。我頂著這平凡的臉這麼多年,它都沒回憶起來過,自然從來就沒在意過這種事,所以我也只是自己報恩,默默得幫助自己的恩人,聽從它的吩咐報答它的恩情罷了。

  當然,我討厭先鋒軍,還是因為我做先鋒軍時候的遭遇,被人從地獄救上天堂,然後再狠狠丟下來砸在血泊里,沒有比這更令人絕望的事了吧。

  唉,真的是好久沒有人當著我的面自稱先鋒軍了,尤其還是法蘭妮來的先鋒軍,有些事情雖然真的過去很久了,我以為自己已經看開了,可是叮得一下就全回想起來……真的很難控制自己呢。

  你的小男朋友,就是這麼死在我手裡的,反應過來時那魍鬼就搶了身體跑了,也沒法確認能不能急救一下,不過我想是沒有活路的吧,抱歉啊。我知道就算這麼說,你這輩子也不會原諒我了,唉,所以本來你的性格確實是不適合的,就當還債吧。」

  西瓊卻驚得有一陣子沒說話,「你,怎麼你也是先鋒軍?」

  花笑著用手指比劃了一下,「是啊,當過小小的那麼一段時間,唉,只此一次,告訴你吧,為了避免我再失控,以後這個話題別再問了。讓我想想,恩……

  那是我被救到斯潘妮亞王國以後,因為是有魔法天賦的稀少才能者,被編入了基里安建立的斯潘妮亞先鋒騎兵團。哦?你這個悲傷的表情,大概是已經猜到後面的事情了?真是出類拔萃的魔女啊,這麼冷僻的知識都過目不忘,抱歉,既然開了頭就請聽我講完吧。恩。

  總之斯潘尼亞先鋒騎兵團,其實就是基力安在剛建國的時候,為了復興人類,從奴隸和平民中,挑選人才建立的先鋒軍組織。和現在的法蘭妮人民軍,還有南方那個新先鋒軍,大同小異的啦,所以我討厭先鋒軍啊,他們就是喜歡重複過去的敗途呢,一點長進都沒有。

  呵呵,我們是奴隸出身的底層人嘛,第一次有了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斯潘尼亞獨立王國擴張的初期,也就是通靈帝國記載的第二次大戰的時代,奮勇作戰,功勳卓著,遠遠壓過了貴族騎士們的王庭騎士團和人王的武衛。

  之後麼,呵呵,簡而言之我們被出賣了,被自己人出賣了,當然軍團內部也有叛徒,總之我們遵照貴族將領的計劃,與精靈軍作戰被包圍了。王國的貴族軍坐視精靈龍騎兵團對我們的圍剿而不救。

  大概是我們這些基里安一派的賤民武裝,讓他們寢食難安吧?總之最後彈盡糧絕,殺出重圍的人,有一大半都心灰意冷,再加上有心人煽動,叛逃去法蘭妮了。

  而我和小部分死忠於基力安的,殺出重圍,把軍旗給基力安送回來了。

  呵呵呵,那可真是一條血路啊,當時可沒有傳送魔法那麼方便的技術,只能騎著馬一路殺回來,最後五千的精英,只有十二個人活著回來。

  我還清楚得記得,進城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是乾涸的血漿,睫毛都被黏住了,臉頰都被削掉一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軍旗被我揣在心口捂著,都黏在傷口上了,撕下來的時候帶破了一大塊皮,差點把我痛暈過去啊。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啊,我們把軍團的建制帶回來了,我們是先鋒軍,是奴隸的軍隊,當時全城的奴隸們都在歡呼著,『血騎軍!』『血騎軍!』『血騎軍!』嘿嘿,還怪不好意思的呢。

  當時我真的是由衷感到新生和幸福,因為這麼多戰友沒有白死,而且基力安已經趕回來了。當然的,它當時早就被精靈諸神調開了。聽到戰敗立刻就趕回來了。但只要有他在,有軍旗,我們的犧牲就沒有白費!我們還能再建先鋒騎兵團!再建血騎軍!!

  ……

  …………

  ………………

  啊,結果當天晚上我就被幾個武衛按在病床上活活砍死了。活著回來的人,全被貴族們趕在基力安回來的前夜殺光了。

  基力安回來以後,王公們告訴他,我們重傷不治,而這次戰敗是因為奴隸出身的武士們貪生怕死,嫌棄他給的賞賜不夠,出賣了戰友還大半叛逃到法蘭妮去了。

  從那以後,王國或帝國,就再沒從平民和奴隸中招過兵,我們的軍旗也被其他爭奪軍權的貴族拿去了,現在也是七個死亡騎士團之一吧。

  啊,我想起來了,我就是在那一天,轉化成巫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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