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2章 少年至尊，從一而終

  宴席之地，古色古香，低調而奢華。

  有浮香美人兒低頭撫琴，彈奏一曲瑤池鳳鳴。

  有紅袖美人手持洞簫，輕輕吹奏，聲如鐘磬。

  這是一種『寂寂深山暮，微聞鐘磬聲』的意境。

  唯美，動人心魂，讓人流連忘返。

  期間，有琴瑟和鳴，鸞鳳舞姿交匯演繹，將那種古意境渲染得盡致淋漓。

  蘇離與馮振華、華旭鴻以及馮茜茜一行人列案而坐，身邊不時有身著紗裙的少女奉上美酒與佳肴。

  琴曲完畢，馮振華舉起酒杯，行了一個鄭重的禮節，道：「蘇大師，老馮敬你一杯，蘇大師年少有為，人中真龍，馮某如今能結識，實乃人生之幸事。」

  「馮爺爺言重了，馮爺爺為長輩，請坐。」

  蘇離站起身，回應一禮，拿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蘇大師，旭鴻也敬大師一杯。」

  華旭鴻同樣站起身來，甚至行了一個弟子的禮節。

  蘇離沒有受這個弟子的禮，反而以正常的朋友回禮應對。

  華旭鴻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強求。

  之後，觥籌交錯之間，賓主盡歡。

  宴席之後，蘇離沒有客氣，拿著華旭鴻贈予的特殊手機，將自己的手機卡替換了過去。

  然後，他乘坐著華旭鴻提供的私人飛機，來到了泰山區域。

  至於華旭鴻的叔父，蘇離沒有答應他的隨同。

  這位叔父有些老眼昏花，本身對華旭鴻略有成見，更是對年紀輕輕的蘇離有些不以為然。

  蘇離也懶得牽引更多的麻煩。

  私人飛機離去之後，天已經黑暗了下來。

  這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將近七點，泰山這邊的夜幕已經開始降臨。

  蘇離來到下了飛機，打車來到了泰山腳下。

  遠遠的，他便見到了大片的黑雲籠罩於泰山之上，如烏雲壓頂。

  整體的氣息都有些灰暗。

  這樣的環境本身就不是什麼好兆頭。

  更加複雜的是，泰山山頂在動工，似乎在挖掘什麼。

  蘇離的目力極好，遠遠看了過去，依然看到有人影和機器在挖掘——這種環境，能將挖機弄上去，這才是不容易的事情。

  「地脈的破壞，從這裡開始啊。」

  「這一次，想破地脈？」

  「一群異族入侵者，想要來大肆破壞？想多了。」

  蘇離淡淡的掃了一眼，體內沉寂的熱血莫名的洶湧了幾分。

  以他的心性，此時也有些按捺不住想要爆發的殺機。

  要知道，泰山這種地方，是從始皇封禪開始的。

  始皇一統華夏之後，巡行東方，先到鄒嶧山，行祭禮，刻石頌秦功業。

  同時召集齊、魯的儒生稽考封禪禮儀，眾儒生諸說不一。

  始皇帝遂自定禮制，整修山道，自泰山之陽登山。在岱頂行登封禮，並立石頌德。自泰山之陰下山，行降禪禮於梁父山……

  而那時候，其核心的因果方面，秦始皇封泰山時祭文和祭禮秘而不傳，至今依然迷霧層層。

  此時，蘇離一步步走了過去，沿途他甚至沒見到什麼遊客和普通人——要知道，這泰山區域有一部分屬於名勝風景之地，遊客一向極多的。

  這是將遊客都驅趕了啊。

  蘇離很快來到了山下的入口處。

  遠遠的，蘇離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廣告牌，上面用鮮紅的油漆塗滿了『施工修葺中，重開時間另行通告』幾個大字。

  那種鮮紅的血色，哪怕是在夜幕下，都顯得有些刺眼。

  而其中的那個『中』字，因為油漆向下流淌，以至於拉長了很多，像是在不斷流淌的鮮血。

  就這種徵兆，就不是什麼好事。

  蘇離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有種忽然出拳將這牌子砸碎的衝動。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目前來說，他還不是太能做到，這牌子不僅高大，還十分結實，背面都是純粹的鋼板。

  而他眼下諸多能力還沒有真正的契合，激活。

  很快，蘇離繞開了正面的入口，踏上了泰山的山路。

  山路非常的崎嶇，而且因為選擇是無人荒野的山路，所以路邊的荊棘很多，蛇蟲也不少。

  「你不該來這裡的，若是出現什麼意外，我未必能保住你。」

  這時候，蘇離的腦海之中，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帝方月凝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之前，蘇離幫馮振華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裡。

  也是如此，她對於蘇離的評價從最差勁的不入流，上升到了『還湊合』的層次。

  之所以『還湊合』，也是因為之前蘇離的一系列表現、以及蘇離先前『共享』出來的記憶過往實在是不堪。

  那種自卑、孤僻以及不時還喜歡看片自我安慰的過往……

  說實話，女帝看得都很膩味的，只覺得格外的辣眼睛。

  考慮到蘇離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屁孩，而且還是普通污濁凡人，她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但不放在心上，卻也不代表認可或者是接納。

  總之，她其實是有種冷眼旁觀的心態的。

  可蘇離在『覺醒』之後的一系列表現，就真的很驚艷了。

  如果沒有先前的表現，蘇離這表現，至少能讓她給一個『不錯，還比較好，比較滿意』之類的評價。

  可惜之前太辣眼太拉垮，如今也就只是還湊合了。

  也因為還湊合，這時候方月凝忍不住出言提醒。

  「沒事，這地方有著真正的意義，也名正言順。我在這裡加持之後，同時掌控這一方地脈，我的根基就立下了。」

  蘇離笑著，隨即抬頭看向了山頂——在半山腰看不到山頂，更看不到陰陽子午線。

  自然也看不到青帝宮以及其餘的區域。

  可這些都沒關係。

  他來了。

  這些象徵意義就會變得實在。

  或者說，某個層面上，這裡就是他的家。

  而他要歷經的蛻變，不在這個家又在哪裡？

  家裡，終究才是最為合適的。

  「不懂，不過伱的變化真的是太大了，就像是完全的換了一具靈魂——但顯然也並不是，畢竟沒有存在能比我更懂靈魂。」

  方月凝略微沉吟，輕聲道。

  「那也未必。只能說，這個世界遠遠比你想的要更加複雜一些。至於說特殊的文明入侵，我覺得，未必是現在的入侵，而是早就已經入侵了。

  我們這個世界為了自保，所以封禁了修行之路。」

  「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蘇離於意識海里，與方月凝交流道。

  方月凝明顯有些詫異，隨即不以為然的道：「小屁孩你想多了，剛說你成熟了不少，現在就自以為是了。你要明白，我輩修行者，最忌憚的就是想當然。

  腳踏實地，務實才是正道，也是證道。」

  蘇離笑道：「月凝，之後你就會知道了。至於你的情況，其實——我覺得你不需要放棄，希望總是有的，不是嗎？」

  方月凝冷笑了一聲，道：「按照你們的文化說法——小傢伙你在給我打雞血嗎？有那心思還是打你的飛機去吧。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哪怕是你現在的表現，也真的沒什麼資格讓我瞧得起的。

  我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希望或者是絕望可以形容的了。

  那諸多因果，你不懂，也完全承受不起。」

  「哪怕，你的確是有這一方世界的頂級氣運，但可惜你同樣把握不住。你蠶食了我的靈魂碎片的近乎全部底蘊，結果也就這樣。

  而之前，本來渺茫的機會，你送給了一個根本就不值的凡人女人。

  我只能說……

  你若成功，才是沒有天理。」

  方月凝這一番吐槽，可謂是真的扎心。

  但蘇離明白，實際上，真相是比這更扎心更黑暗的。

  所以，方月凝這已經是非常客氣的說法了。

  以方月凝的造詣和他蘇離目前的身份、能力而言，根本就如同宇宙和塵埃的區別，說瞧得起那真的是太誇張。

  這是實話。

  也是現實。

  這還是方月凝收斂到極致的說，害怕刺激蘇離太狠導致蘇離心態不穩定。

  蘇離笑道：「這樣吧月凝，如果我今天就可以將你現在的狀態增幅千倍，並且幫你穩定破碎的靈魂碎片，你就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如何？」

  方月凝聞言，頓時就覺得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蘇離稱呼她為『月凝』，而且言語格外親密親昵，她固然反感卻也沒說啥，畢竟氣運者，她又這麼不生不死的，自己不完整，靈魂破碎，也就無所謂了。

  這稱呼和阿貓阿狗一樣，無所謂的。

  可如果是承諾給一個追求的機會——莫說她這個靈魂碎片不能真正代表本體。

  就算是能，對方又憑什麼？

  「感情是交易嗎？而且……我是異族，我那一方文明屬於你們文明的入侵者。你作為秉承氣運者，如果真能崛起是有機會成皇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毫無意義。

  而且我修行的也是《專氣致柔》之法，完全不會涉及感情。」

  「另外……我之前靈魂碎片被你的靈魂承載的時候，我閱讀過你的靈魂記憶……」

  「你……挺讓人噁心的。」

  「一個連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還要看那種影片自我解決的人……我真不覺得你能有什麼出息。」

  「話有點直接，但這是事實，也是我的態度。」

  「所以你死心好了，無論你成長為什麼存在，我都不會喜歡你的。至於說我們之間，你承載我靈魂的因果，無論有沒有結果，我會儘量幫你。」

  「對於我而言，其實活與死都沒什麼意義。」

  方月凝直接傳遞了一縷信息過來。

  是的，傳遞，而不是說出。

  這幾乎是直接掐滅了蘇離的所有念頭。

  蘇離有些唏噓，也有些無語。

  是的，曾經他從懦弱之中被各種算計，苦逼的一塌糊塗，卻也如不死的小強，一路披荊斬棘，多半還是引發了方月凝的惻隱之心。

  再加上零因為李穎的原因，而想要拯救他。

  所以將他送去了女帝的世界，讓他當小白臉……

  方月凝要是能想到曾經的將來她會和他天天歡好，不知道內心會怎麼想。

  會不會說上一聲——真香？

  眼下，方月凝還沒有歷經這些，李穎大概率也不至於成為零，將來的路，沒有李穎對他的感情羈絆影響的話……

  方月凝這一尊女帝……

  很有可能對於蘇離而言，就是追妻火葬場的結果。

  不過……

  蘇離對於如今他的魅力十分的自信。

  覺得打自己的飛機噁心？沒有自制力？

  到時候讓女帝幫他打好了，到時候肯定是真香的。

  「你——你在想什麼，無恥之極！」

  隱約感應到了蘇離的念頭偏離，帶著幾分邪氣，女帝方月凝頓時語氣冷冽了幾分。

  接著一股冰涼的寒意滲透到了蘇離的腦袋裡。

  蘇離頓時有種頭部神經被雞啄、針刺的刺痛感生出。

  「這女帝，還報復心挺強，以前怎麼沒發現？」

  「也是，以前我自己挺慘，她們也都已經歸心，對我極好。不像是現在……」

  「這大抵上是此次重開唯一的瑕疵？」

  蘇離心中想著，隨即無奈回應道：「這是自然的天性，也是對於美好異性伴侶的嚮往，如今的我正直青春年少，眼下又是一個萬物復甦的季節。」

  方月凝沒有回應。

  顯然，是真正的不屑蘇離那撇腳的解釋。

  原本，蘇離提的條件，也並不是交易感情，無非就是一個追求的機會……

  可惜，方月凝此時很傲，連一個機會都不給。

  可見這世間諸多因果終究是平衡的，在別的方面好了，在感情這方面就不那麼友善了。

  「希望到時候魅兒她們不會太難吧，不然我要裂開了。」

  蘇離可以想像，到時候沒有曾經經歷記憶的魅兒，哪怕是蘇離將曾經的經歷釋放給她看甚至體驗，她多半都會懷疑蘇離給她下真虛囚籠圈套，攻心之類的。

  「我怎麼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重開他禮貌嗎？」

  蘇離隱約察覺到這一點，頓時也有些頭大如牛。

  「算了，先覺醒再說。」

  蘇離暫時放下了這份隱憂，一路踏上了山巔。

  很快，蘇離來到了青帝宮區域。

  這裡不僅有人施工，竟還有人守著。

  一群群的黑衣彪形大漢來回走動，背後還背著電棍等工具，看起來像是管制禁區似的。

  蘇離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驚動這群人。

  他雖然不在意，卻不想鬧出太大動靜。

  眼下還是得以自身崛起為主。

  這些人一旦遭遇上，對峙起來，那對方背後的一群勢力會全部被驚動，然後就會陷入來回循環的爭鬥之中，得不償失。

  蘇離從側面的山崖區域靠了過去，然後翻身上了高牆，進入了青帝宮之內。

  在青帝宮內反而沒什麼人，只有幾名黑衣女子來回巡視。

  蘇離避開了暗中的攝像頭，進了一個古老的房間。

  這個房間很安靜，也很隱蔽。

  其中也沒什麼異常。

  房間只有三十來個平方，四周的牆壁上都是畫的古老的壁畫，上面是各種帝王封禪的場面。

  蘇離在一面牆壁之下，背靠牆壁盤坐了下來，然後雙手結印。

  「月凝，幫忙牽引一下靈氣流動，牽引一下就好。不用弄出太大的動靜。」

  蘇離在腦海之中輕聲說道。

  「我知道，只不過，即便是牽引靈氣幅度不大，也依然會有動靜，容易引來危險。」

  方月凝提醒道。

  「無礙，你按照我說的方式，乾坤坎離之類的方位……你懂嗎？」

  蘇離詢問道。

  方月凝：「……」

  方月凝道：「我只獲取了你的部分記憶，而你的記憶里最豐富的就是各種片，其中知識體系的很稀薄。其餘方面我也沒了解渠道。」

  蘇離道：「乾坤坎離方面，你需要了解周文王六十四卦，我簡單的給你講一講……」

  蘇離用心的講述了起來。

  以方月凝的能力，蘇離一番講述之後，方月凝很快就掌握了乾坤八卦的基礎知識，然後結合蘇離的指引，自然就能分辨出八卦方位以及各種變卦之法。

  「想不到你還有些本事——這些知識體系，我之前竟是沒有從你的靈魂記憶里獲取到分毫，其中幾乎全部都是各種片子劇情。」

  方月凝沉吟了片刻，說了一句。

  這其中，隱約帶著幾分惱火、不滿，以及一絲難言的『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當然，那一絲真的就一絲。

  畢竟對於方月凝而言，蘇離的死活和她其實也沒關係。

  之所以有一絲恨鐵不成鋼，是因為白瞎了這一身的絕頂氣運集大成天賦！

  蘇離：「這什麼片子其實我都忘記的差不多了，早就真的放下了，沒想到你還記掛著。」

  蘇離還想說一句，記著也好，多學點姿勢。

  但是考慮到對方是女帝，他現在還是螻蟻……

  為了小命著想，為了不被拍死，蘇離還是收斂了。

  這若是魅兒或者後來的華紫嫣雲青萱琴沫雙姝之流，他隨便口花花也無所謂，甚至來上一場肉身大戰也沒影響。

  可眼下……

  嗯，這女帝還是很強勢的。

  蘇離只能遵從一下內心的選擇，更加正人君子一些。

  方月凝自然聽明白了蘇離話語裡略顯擠兌調笑的意思，她倒是也沒計較——也就是你現在太弱，你要是強點兒，得讓你知道什麼是女帝的威嚴。

  「靈氣的流動變化有些反覆，而且這山上有黑雲壓頂，有很強的干擾，你好自為之。」

  方月凝不想折騰，再次提醒了一句。

  蘇離則道：「放心，翻不起什麼浪花。」

  方月凝輕哼一聲：「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簡直不知所謂。」

  方月凝的意思是蘇離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知道這環境多惡劣兇險，極其容易招來殺身之禍，反而還敢口出狂言，大放厥詞。

  這若是放在平素，她要麼直接眼不見為淨，要麼抬手一掌拍成劫灰，省心也痛快。

  「坤起手，左方八點位置。」

  「坎離中間位。」

  「兌，正方位，十二點方向。」

  「……」

  蘇離意識凝聚，於心中傳遞對應的信息。

  很快，外界沒有絲毫的異常變化，但是這片區域，卻有著一股淡淡的靈氣席捲如小旋風一樣，在蘇離的眉心匯聚了過來。

  隨後，這小旋風一點點的沒入蘇離的眉心。

  「轟——」

  蘇離的眉心世界，仿佛乾涸的發動機擁有了電源，瞬間啟動了。

  「轟隆隆——」

  眉心之中，紫色的雷霆閃電開始出現絲絲縷縷的痕跡。

  這種變化，哪怕是方月凝都有些花容失色：這是什麼？

  不過方月凝的靈魂被蘇離靈魂承載，自是不會懼怕紫色雷電，也不會懼怕異常情況出現。

  相反，蘇離的底蘊開啟之後，方月凝的靈魂幾乎立刻吸納了一縷紫色劫雷本源，開始自然的成長。

  不過呼吸之間，方月凝的靈魂碎片從奄奄一息、勉強交流的狀態，瞬間擴大了百萬倍都不止！

  是的，百萬倍！

  要知道，就如同身家一樣，哪怕是只有一塊錢，百萬倍之後，那就是百萬身家了。

  更遑論，女帝方月凝哪怕是一縷靈魂碎片，之前又被蘇離覺醒意識歸來蠶食得近乎於徹底枯竭，那能存在的一縷靈魂底蘊也是最強大最堅實的，也是品質最高的那一縷。

  這一縷在雷劫之中迅速蛻變累積百萬倍，這效果好的超乎想像。

  這一刻，方月凝才忽然意識到，這個少年，真的非常不凡！

  果然，這個並不簡單的人族世界秉承大氣運匯聚者，真的是少年無敵。

  說是少年至尊也不為過！

  「我之前，的確是有些看輕他了。」

  這一瞬間，方月凝已經正視到了自己的態度，以及見識到了蘇離的潛能與潛力。

  同時，她的心中，隱約真的生出了一縷難言的複雜，以及一縷難言的希望。

  這希望她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只是經歷了眼前的一幕，若是再放棄，卻又有些不甘心。

  「你若……真的能成就少年至尊無敵命格，我便給你機會又如何？只是，文明種族之戰，立場不同……我們終究也不會有結局。」

  「呵……我竟然想到了以後，我方月凝早已經帝魂破滅，屍骨無存，僅存一縷幽魂，不生不死，談什麼以後？」

  方月凝有些分心，隨即又主動的驅散了靈魂的成長。

  這些底蘊她可以吸收，好處極大。

  但是此時的蘇離更加需要這些底蘊。

  因為任何一縷靈氣引發的底蘊，都是蘇離靈魂蛻變的關鍵。

  所以，這種無比珍貴的劫雷本源，方月凝沒有吸收。

  「放心吸納，這些於我無用。」

  這時候，蘇離的聲音忽然響徹於意識海深處，迴蕩在了方月凝的耳邊。

  方月凝不由一怔。

  她的芳心微微一顫，竟是有種莫名的感動。

  哪怕蘇離不知道這劫雷本源代表了什麼意思，但是方月凝不可能不知道。

  這是整個種族命格累積出來的本源，說到底就是抽離這泰山的命格與蘇離自身的氣運匯聚之後形成的靈魂本源，這是一種浩蕩規則與氣運的實質呈現。

  蘇離竟然將這東西給她吸收？

  她……

  何德何能？

  方月凝莫名的被觸動了。

  她剛想解釋，蘇離卻再次開口了。

  「我知道這是什麼，但是我現在也承受不住，要循序漸進更好。你穩定下來，秉承有我這一方的大氣運之後，就不會陷入被動，甚至是被這個世界排斥，收割，更不會被人研究和利用。

  畢竟，眼下我還不足以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可一旦你強大了，連同我的靈魂底蘊都會被撐大。

  這麼說，你作為女帝能明白吧。」

  蘇離語氣肅然了幾分。

  女帝不聽話，或者是不願意占他的便宜，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一點，蘇離也不想更多的糾葛。

  他說的也是事實。

  這非常關鍵——這個世界想要崛起，他需要女帝的幫助。

  而女帝會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排斥，屬於異族，所以會不被容納，不被接納。

  可蘇離非常清楚一點——這世間若還有人值得信任的話，女帝絕對是唯一！

  可以說，沒有女帝，他蘇離早就在曾經的各種研究之中，被完全滲透，收割成渣了。

  「你——你好像很了解我。」

  這時候，女帝方月凝忽然輕聲說道。

  蘇離道：「嗯，這麼說吧，其實在我的大氣運底蘊里，蘊含著一種特殊的能力，名為『天機神算』，這也是我的本命神通，天賦神通。

  你當成是核心命格樞紐去理解也是可以的。

  這種能力，其初級表現就是《玄術通靈》的表現，而《玄術通靈》是什麼？

  其實我之前有稍微表現一下的。」

  方月凝道：「針灸？」

  蘇離道：「不錯，你應該看出來了，那其實就是以人體為山水，進行風水布置，具體說來就是陣法。道法自然，一切皆以自然為師。」

  方月凝道：「所以你想說什麼？」

  蘇離道：「天機神算里，我推衍了整個人族的未來，其中，我與你因果糾纏，三生三世。萬象紅塵之中，你是我的唯一。」

  方月凝：「……」

  方月凝道：「你想追我的話，好好成長下去，或許將來會有一線希望。只是你要明白一點，你越是強大，代表了我越是強大，你我暫時一體。

  而我越是強大，我就越是會厭惡男人。

  因為《專氣致柔》其中的核心，來自於《冰肌玉骨玄元功》。

  而這種功法的首要奧義，就是絕情棄愛。」

  蘇離道：「我既然推衍了將來的諸多因果，自然也知道這功法，更知道其奧義。其實這東西很簡單，只是你偏執了，著相了。」

  方月凝：？？？

  方月凝不想和蘇離論道。

  因為哪怕是蘇離此時還不錯，她也不想論道，因為認知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就像是一個生命智慧覺悟層次在一層的，和二十七層以上的沒法談得來一樣。

  在方月凝看來，蘇離覺悟了，覺醒了，也就從一層上漲到了三層，最多五層，這是頂破天的極限了。

  方月凝興致乏乏。

  蘇離卻道：「大成若缺，物極必反。《專氣致柔》其實是測試的道德經里的功法，用的是太上忘情的奧義。但是在真正的道里，都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有留一線生機的。

  而這一線生機，往往會成為燎原的星火。

  所以無情才是真有情。

  所有的無情，渲染的是極致的有情。

  這世間，零不可怕，二十七層乃至於三十三層的生命智慧覺悟層次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層而超脫。

  於你而言，你要記得一個詞——這個詞叫『從一而終』。

  我是你的唯一！」

  蘇離語氣平淡，說話卻不啻於驚雷，炸得方月凝內心生出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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