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煉真還虛，存檔起源

  淺一身雪白的紗裙，在這黑暗的虛無空間，顯得異常的明亮。

  可這種明亮，卻反而映襯得她的目光無比的黯淡。

  那其中，蘊含著深深的不舍，以及深深的眷戀。

  「蘇離……我捨不得，我也很害怕。」

  淺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顫抖著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蘇離凝視著淺，同樣沒有開口。

  走到這一步，沒有任何人願意。

  成功者，一路向前。

  而失敗者，才眷戀過去，才想著重開。

  只是，是否向前，這永遠不是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

  蘇離心中也有很多話，卻無法說出。

  因為不能說。

  或者說，他背負了很多的因果，那看似徹底斬斷的，實際上一直都在路上。

  「放心，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這一次，踏入第三條路，必定可以迎來真正的勝利。」

  蘇離輕聲開口，那一句話在說出的過程之中，逐漸的變成了虛幻的雷音。

  那像是黑夜裡的驚雷。

  整個世界都朦朧了起來。

  而此時，蘇離則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天機與底蘊，伴隨著系統的底蘊，全部的燃燒了起來。

  如同所有的一切自毀。

  「煉真還虛！」

  「天機神算，終結！」

  「天機模擬，徹底終結。」

  「存檔歸零，保留記憶。」

  「終結程序啟動密碼：【淺的聲音播放：這時候，天地間，忽然平地起驚雷，如午夜驚魂般，以至於，她忽然被雷霆猛然驚醒。】【備註：如無法存檔歸零並保持所有模擬記憶，則備用選項真虛體悟。若真虛體悟失敗，則轉化為犧牲線分身送死，本體回歸黑鳶。」

  ……

  朦朧之間。

  蘇離耳邊，仿佛忽然響起一道無比飄渺、無比神秘但卻也極為悅耳動聽的女聲：「這時候，天地間，忽然平地起驚雷，如午夜驚魂般，以至於，他忽然被雷霆猛然驚醒。」

  「轟隆隆——」

  「轟隆隆——」

  這十分突兀的雷霆，讓蘇離瞬間被驚醒。

  黑暗的夜裡，炸裂的雷霆聲非常的響亮。

  划過黑夜的閃電，也非常的刺眼。

  蘇離驚醒之後，渾身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身體像是被徹底的掏空。

  他能清晰的聆聽到他自身的心跳聲。

  以及，耳邊傳來的、他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狹小的房間裡，有些昏暗。

  湛藍色的電腦屏幕散發著一抹抹淡淡的、柔和卻也略顯刺眼的光。

  「嘩啦啦——」

  又是一道閃電閃過。

  「喀嚓——」

  蘇離被閃電擊中，身影又是一個激靈。

  他如同夢中夢般，再次的從黑暗之中驚醒。

  這一次，他清醒之後，他有些失神。

  這已經並不是黑夜，耳邊也沒有雷霆。

  烈陽當空。

  陽光很是燦爛。

  校園裡的蟬鳴聲很的刺耳。

  不遠處的籃球場上，一群穿著籃球服的年輕人正在揮汗如雨。

  遠處，三三兩兩的、穿著短裙或者緊身牛仔褲的女孩兒們撐著太陽傘，不時走過。

  蘇離一個人站在這校園內的泊油路上，整個人有一剎那的莊周夢蝶的錯覺。

  大腦深處，渾渾噩噩的記憶不知道多少。

  他一想，立刻就頭痛欲裂——眼前這個身體，承受不住那樣巨大的信息量。

  蘇離抬頭看了一眼當空的烈日。

  日暈擴散，太陽很是平靜，四周也並無顯化異常。

  眼前的一切，也非常的正常。

  空氣之中，有少許微薄的靈氣以及少量的未知病毒，這種靈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蘇離目光四顧，很快又回過神來。

  隨後，他自顧自走到了樹蔭下，然後閉上了雙眼，開始嘗試著冥想。

  「這次，真的成功了。」

  「我回到了22歲的時候。」

  「我記得上一次回來，是25歲左右的時候，那時候，記憶已經出現了錯誤——所謂的未來三年的慘狀。」

  「上一次，他自以為是回到了穿越之前的三年。」

  「實際上很多東西都已經改變了。」

  「後面修煉了氣功，徹底踏入了別人的道而不自知。」

  「這之後——在記憶之中的穿越之後，實際上地球還存活了二十五年。」

  「這其中有關鍵的因果存在——在二十五年之後，我流浪的靈魂看到了曙光，有被救贖的因果。被救贖，是因為被女帝撈出來過，所以胎中自殺的時候，我知道自己是年過半百的時候穿越。

  也就是五十歲的時候穿越。

  而胎中自殺之所以自殺，是因為徹底的心灰意冷導致的萬念俱灰的影響，只是當時自身知曉不多。

  當時的胎兒的身體和靈魂承受不了更多的信息量。」

  「和我眼前的情況差不多。」

  「但實際上……」

  「這時候……」

  「女帝的靈魂碎片已經墜落了下來。」

  「而且，其應該就在我腦海里。」

  「我現在是大三。」

  「手裡沒錢。」

  「晚上室友他們聯手坑我，讓我請客。」

  「這是胡辰的部分經歷。」

  「而這時候的我，死要面子活受罪。」

  「之前還是只舔狗……」

  「果然。」

  「雷打真孝子，財發狠心人。麻繩單從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只因自身弱小，扛不住氣運，所以經不起波折，便更加慘烈。」

  「同樣的氣運，別人扛得住，就不是什麼大事。」

  蘇離緩緩睜開了眼。

  隨後他嘗試著調動三千大道的能力，卻石沉大海，毫無波動。

  「三千大道還在，至少那感悟底蘊在，關係不大，復甦是遲早的。」

  「接下來，要想辦法進入鴻蒙研究基地，拿到那一塊特殊的代號為『淺』的晶片。」

  「月凝，幫我。」

  蘇離於心中默默開口。

  開口的同時，蘇離直接冥想。

  冥想的畫面為一片混沌虛空。

  蘇離以強大的意念匯聚，執念加持之後，這一片黑暗區域忽然波動了起來。

  下一刻，一道非常虛弱的光影匯聚而出。

  「你——」

  這是一名白衣紗裙女子的虛影，非常的模糊，而且非常稀薄。

  蘇離的眼力，一眼就判斷出，這是殘魂、帝祇念狀態，非常的糟糕。

  這恰恰說明，蘇離穿回來的同時，引動了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或者說牽引到了鴻蒙研究基地的晶片『淺』的某些功能，同時又消耗掉了『女帝』的很多底蘊。

  若非如此，這所有的一切，形不成『照見未來』的模擬效果。

  煉虛還真的結果就是——蘇離所有經歷的一切，化作了一場夢般的經歷，出現在了他的腦海深處。

  就像是蘇離獲得了女帝的靈魂碎片之後，忽然做了一場夢一樣。

  只是，蘇離的道是活在當下——所以這絕不是一場夢。

  「你選擇我來寄生，無非也是因為我的氣運吸引了你。同樣的，我既然作為氣運秉承者，自然蘊含著這一方世界的人皇命格。

  而眼下，我已經覺醒了特殊的天賦——天機神算。」

  「人皇是以伏羲八卦為核心……」

  蘇離毫不遲疑的開口。

  這時候他表現出了很大的誠意。

  「伱剛才……忽然差點兒將我全部吞噬，是因為天賦覺醒嗎？」

  女帝，方月凝的聲音有些驚疑不定。

  她甚至以為她會徹底的死在這裡——被蘇離的氣運全部蠶食一空。

  卻不想關鍵的時刻停下了，而且還有一縷氣運反饋，以至於她非但沒有徹底的靈魂損毀，還稍微的穩定了幾分。

  她的靈魂太強，這個世界的規則太恐怖，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她反而更加兇險莫測。

  被吞噬了之後，她變弱了，如曾經她眼裡的螻蟻凡人一般，卻反而恰恰可以暫時穩定下來。

  這時候，即便蘇離欺騙她，她又有什麼選擇呢？

  更遑論，蘇離有句話是真的——秉承天地大氣運者，豈會是人品奇差之人？

  「可……你知道我是你們眼中的外星人，是異族。」

  女帝方月凝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顧慮。

  她甚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忽視了之前的蘇離不僅不知道她的存在，更是懦弱無能頹廢舔狗，幾乎一無是處。

  而如今，卻可以冥想與她交流，甚至擁有說不出的氣質。

  「你在我眼裡，就是我的全部，而絕不是異族。」

  蘇離凝神，以意識回應。

  那語氣，擲地有聲。

  以至於，女帝方月凝都為之一愣。

  她沉默了半晌，道：「我已經淪落到這一步，其實生亦何歡，死亦何哀。我的身邊，充滿了殺戮與背叛，所以是否可以繼續走下去，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的。」

  蘇離輕聲道：「我現在不會給你承諾，但將來你就會知道一些事情。而且，將來我會讓你知曉一些曾經的未來。」

  「現在，你只需要幫我引導一下靈氣流動就行了。」

  「不需要你傳功或者是教導我修煉，我自己會。」

  蘇離提及了要求。

  方月凝輕輕點頭，道：「好，只是我現在已經非常孱弱，而且底蘊也已經被你的氣運蠶食一空了，或許沒法幫你太大的忙。

  而且，一旦我的能力在外呈現，一定會引來世界規則的注意。

  這個世界，是一個禁鎖世界……」

  蘇離點了點頭。

  沒有人比他更懂這個世界。

  蘇離睜開眼來。

  這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蘇離從牛仔褲褲兜里取出手機，直接拒絕接聽。

  來電者，是李娟。

  剛拒絕，電話再次的打了過來。

  蘇離臉色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他沉默了片刻，抬手接聽了電話。

  「蘇離，我媽媽現在已經不行了，你能幫幫我嗎？如果你能救她，我願意……願意當你女朋友，甚至……陪你。」

  手機里，李娟的聲音很青澀，有些哽咽。

  蘇離沒有回答。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真正屬於未來三年的記憶。

  曾經，他的確答應了，而且拼盡全力將李娟的母親治療好了。

  但恰恰是這一次的治療，暴露了特殊的能力，然後被鴻蒙研究基地盯上了。

  李娟的母親的工作，就是在鴻蒙研究基地外圍打掃衛生，遭受到了特殊的輻射之後形成的絕症。

  這種絕症，哪怕是鴻蒙研究基地在當前也是無解的。

  而李娟之所以找他，是因為他其實已經表現過兩次。

  第一次是李娟臉上的燙傷傷疤無痕祛除，並且幫李娟相當於是洗筋伐髓，也是如此，李娟才變得格外的漂亮。

  第二次，則是李娟見識了蘇離的治療手段之後的兩周，那時候，李娟回家之後，她的媽媽林淑慧忽然心梗。

  那一次蘇離再次出手，幫林淑慧疏導好了氣血，心梗也自然恢復了。

  這件事，因為沒有爆發在外，而林淑慧也沒有到處說，因為經濟原因也沒有去醫院檢查，所以也無人所知。

  那兩次事情之後，原本和蘇離關係逐漸好了幾分的李娟又漸漸疏遠了。

  這一次，李娟的電話再次打來。

  如果是曾經的蘇離，自然會立刻接聽，並立刻跑去治療，以至於將自己暴露在了風險之中。

  而李娟呢？

  非但並沒有成為蘇離的女朋友，更是直接和蘇離的堂哥蘇忘塵走到了一起。

  而蘇忘塵之所以崛起，是因為蘇忘塵將蘇離徹底的出賣了。

  曾經的蘇離，身高只有一米七，身體消瘦，黑不溜秋，其貌不揚。

  但是蘇忘塵，則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七，身材修長，俊逸超凡，妥妥的顏值擔當。

  ……

  「喂，你在嗎？」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最近……最近一直在照顧我媽媽，所以就沒和你聯繫……我其實……一直都很想你。」

  李娟遲疑著，吞吞吐吐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愧疚與不安。

  這時候的她，的確是愧疚。

  她從一隻醜小鴨變成白天鵝，說到底是蘇離治療好了她的傷疤，並打通了她的身體很多淤塞的經絡，幫她洗筋伐髓。

  只是，成了白天鵝的她，直接就陷入了蘇忘塵的攻勢而移情別戀了。

  實際上，蘇離之所以救她，在於她的妹妹李穎。

  李穎是一個非常踏實的小姑娘，曾經多次幫過蘇離。

  只是，李穎失蹤了。

  失蹤之前，李穎像是交代後事一樣，將李娟託付給了蘇離。

  也是如此，對李穎很有好感的蘇離才開始和李娟接觸。

  這其中的事情很多。

  但是都和感情談不上——以蘇離如今的眼界去看，無非就是青春荷爾蒙的衝動，以及內心孤獨與缺愛而已。

  在蘇離的記憶里，未來的零。

  多半就是李穎被復刻出來的晶片人。

  而這種晶片人……

  多半又是從他蘇離的『氣運』和『命格』以及神秘晶片、女帝靈魂之中剝離出來的東西，組合出來的東西。

  很多信息，蘇離此時還沒法完全的整理出來。

  但以他的見識，卻可以完全把握。

  眼下，只等女帝方月凝牽引一絲靈氣，蘇離就可以通過《玄術通靈》的手段，布置簡單的聚靈陣，吸引靈氣貫體——原本，他其實可以洗筋伐髓，消除身體因為龐大氣運導致經絡各種淤塞的毛病，從而徹底的脫胎換骨的。

  可惜這個機會給了李娟。

  如今，李娟的聲音猶在耳邊。

  蘇離的心，卻完全的放在了李穎的身上。

  這會兒，李穎剛失蹤一個月，應該還沒有真正的被鴻蒙研究基地殺死並進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