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我為大道，無法驅逐

  蘇離的話，有著一股特別的干擾人心的力量。

  這是源自於大魅惑術的自帶效果。

  但這種話，並不是話術，而是源自於蘇離分析的事實。

  墟神色沉冷，並沒有因為蘇離的那一番說法而受到影響。

  事實上，到他們這個層次，對於言語囚籠之類的手段，早已經有了強大的免疫能力。

  無論任何因果，無論多麼的震撼人心，都不會直接的應對，而是以一種局外者的方式來對待。

  不參與局中，不應因果，類似於左耳進右耳出，就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墟是如此。

  蘇若辰和王靜也是如此。

  但華秋引和零，卻顯然並非如此。

  華秋引淡淡的掃了不朽淺藍一眼，然後就將目光落在了蘇離的臉上：「你所可以想到的，你覺得我們會想不到嗎？再者，你若是有博弈的底蘊，又會主動提出來嗎？

  想要魚死網破？

  伱大抵上還是沒有那個能耐的。

  而如今的我，也顯然並不是大話世界裡的蘇忘塵，不會因此而陷入被動。」

  零沒有開口。

  但是其看向蘇離的目光，卻依然深邃而冷漠。

  這種目光，蘇離也無法判斷其中的深意。

  甚至，零是站在哪一方的存在，蘇離都並不能確定。

  具體說，並不是說零和引帝華秋引一行存在走在一起，他們就是一個整體。

  同樣的，如今蘇離身邊的『不朽淺藍』是什麼存在，蘇離也無法確定。

  只因，很多因果發生了變化。

  蘇離深深看了華秋引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沒得談了——但我還是那個選擇，自斷因果，剝離本源。」

  華秋引以一種很是冷厲的眼神掃向了蘇離：「我們既然出現在這裡，並給出了對應的選擇，你就該有自知之明的，可惜，你還真的沒有！」

  蘇離道：「好，那出手吧。」

  蘇離也不再多說。

  他整個人開始逸散出淡淡的華光。

  那種光芒，蘊含著道德本源等諸多三千大道的氣息。

  而在這其中，蘇離自我感悟的涅槃與對應的至道，又與之前的萬道至尊、靜心狀態進行歸一。

  這種歸一，並不是回歸。

  而是一種如同三生萬物之後的萬物歸一的分久必合的奧義。

  是一種特殊的狀態。

  也是蘇離的道的一種返本歸源！

  就好像一個人歷經千帆，閱盡生命本源之後的返璞歸真一樣。

  這種狀態下，蘇離渾身呈現出來的，恰恰正是三千大道之中的『大回歸術』的規則奧義。

  而蘇離衍化出來的對應底蘊，全部都是由三千大道為底蘊，以大世界術，大魅惑術，大道德術以及大枯榮術為核心根基衍生出來的變化。

  這是四種，但是又是三種，並穿插以道德本源為核心。

  三生萬物。

  萬物歸一衍化道生一。

  這些就形成了三千大道之間的相互轉化與蛻變。

  這種變化之後，全新的三千大道——大回歸術就呈現了出來。

  蘇離活在當下的道，也在這一刻直接達到了一種可怕的深度。

  這些變化，不過在剎那之間。

  蘇離也在這剎那之間，完成了一種極盡鉛華的蛻變。

  戰力和境界都沒有任何異常，但是此時的蘇離，卻絕不是那種任人蹂躪的螻蟻。

  蘇離的變化，直接讓這一方天地都陷入了剎那的靜謐狀態。

  這時候，即便是引帝華秋引，也察覺到了蘇離的異常之處。

  他原本想要出手的動作，微微停滯。

  而這時候，蘇離之前提及的『針對』、『一網打盡』的情況，顯然也並沒有出現。

  墟略微沉吟道：「裝模作樣，倒是真的能演！我不相信你有博弈的能力！更不相信，如今的不朽淺藍有多少本事！」

  墟說話之間，忽然抬手，手中猛然顯化出一道寸許長的白色毫光。

  恐怖的白色毫光中，隱約顯化出了九重天樞不朽道韻。

  「咻——」

  白色毫光猛的殺出，瞬間殺向了不朽淺藍。

  不朽淺藍的身影定格了剎那，隨即在下一刻身影蕩漾出了一絲漣漪。

  「噗——」

  下一刻，白色的毫光仿佛跨越了扭曲的虛空，直接穿行時空，將不朽淺藍一擊必殺。

  湛藍色的身影炸開，化作了星星點點的藍色細雨，紛紛飛揚灑落。

  這一幕，摧枯拉朽。

  蘇離有所感應，但是卻沒有出手阻擋。

  不朽淺藍有一定的抵禦能力，此時卻沒有擋住。

  一擊，就已經被擊潰了。

  只是，這被擊潰的是不朽淺藍嗎？

  是，也不是。

  是，那只是他蘇離身邊的一段對應通天塔大世界的守護，如同一層防禦罩一樣。

  不是，那是因為，真正的『蘇離』和『不朽淺藍』已經跳出去了。

  至於說如何跳出去的……

  那並不在此時的蘇離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如今踏上的，屬於探索因果的路線，屬於死亡線，犧牲線。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在那份因果中斷之後，我並沒有存活多久。」

  「所以也沒有探尋出更多的底蘊，沒有拿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蘇離心中惋惜，至於說『不朽淺藍』的被擊潰，他也只是默默的看著。

  走到這一步，最終的結果都一樣，都會死。

  死，也依然並不是結束。

  「不堪一擊，不過如此。」

  墟一擊得手，甚至還略微有些錯愕。

  但在錯愕之後，他臉上的戲謔與不屑，已經溢於言表。

  「咻——」

  下一刻，墟再次出手，衍化一道白色毫光，猛的刺向了蘇離的眉心。

  蘇離沒有還手，任由這一擊攻殺而來。

  「嗤嗤——」

  白色的毫光洞穿了蘇離的眉心，卻並沒有擊中蘇離。

  因為蘇離存在，但是並不能被攻擊。

  墟一怔，臉上的戲謔之色都頓時凝滯了剎那。

  而就在此時，蘇離的身影一動，眼中猛的顯化一縷殺機。

  「咻——」

  一道無形的殺機，衍化歲月的氣息，形成一道如衍化陰陽至道的弧形曲線，切割虛空一般，猛的切割而出。

  「噗——」

  這一道曲線猛的擊中了墟。

  墟的臉上，炸開一片灰霧氣息，整張臉竟是被切割了開來。

  但是下一刻，灰霧炸開兩部分之後，就如同巨劍斬進了水中，前面破開，後面恢復。

  一切，很快恢復了平靜。

  墟的異常情況恢復正常，一如完全沒有遭受攻擊。

  但是現場，卻忽然變得更加的死寂一片。

  「我若不願，你們哪怕是頂層，也無法擊中我，也無法驅逐我，我活在當下，僅僅只有我可以定義我自己。」

  蘇離說著，忽然抬手，猛的一掌抽出。

  「啪啪啪——」

  一掌出，三道耳光聲陡然響起。

  墟的臉上，被抽出三道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偏偏，強大如墟，竟是都沒有抵禦住，沒有反應過來。

  「這就是三千大道之大回歸術——這就是真正的殺招。」

  「是的，這份因果你們想要鯨吞，想要掌控，但是——但凡你們有滲透，那我這三千大道，就站在這世界的最絕顛。

  鎮壓你們也不過是遲早的問題，而你們卻無法鎮壓我，無法驅逐我！

  因為三千大道作為頂層之上的因果，你們干涉不了。

  而你們若是要削光對應的影響，那對於我而言，確實也影響巨大——那時候，你們的確也可以驅逐我，但你們保留的所有底蘊，付出的所有心血，將付諸東流。

  這就是我，這就是人皇的真正意義。

  皇道，終究是頂層之上。

  而你們這群覬覦者，這群賣祖求榮的混帳東西，永遠不會真正的明白！」

  蘇離一字一句。

  他背負雙手，衣袂飛舞，黑髮飛揚。

  站在這裡，他卻如不存在，不沾染三界五行六道的所有因果一般。

  華秋引臉色奇差。

  蘇若辰臉色複雜，凝重。

  王靜美麗的臉上，也很是陰晴不定。

  她認真的思索著，又反覆的拿出八卦鏡觀看，卻找不出瑕疵。

  他們所判斷的所有可能，都沒有發生。

  但是如今發生的，卻又超出了他們所有的掌控。

  談判陷入了僵局。

  事情顯然已經失控了。

  墟臉色青紫一片，十分猙獰。

  作為頂層，被一個他眼中的上層抽了臉，這絕對是最大的侮辱！

  但是，他哪怕是匯聚極道不朽的殺機，卻也無法鎖定蘇離。

  就好像，蘇離雖然站在這裡，卻遠在時空之外一樣，根本不存在！

  這遠遠比不在三界之內不在五行之中的狀態更加可怕！

  不在三界之內不在五行之中，這同樣無法鎖定，但是有方法破解——以領域法則或者是世界規則壓制，就可行。

  就像是一件物品很光滑，那就增大足夠的壓力或者是摩擦力，就可以將其枷鎖一樣。

  可這樣的手段，於蘇離無用。

  蘇離的狀態，跨越了『不在三界之內不在五行之中』的層次，處於一種更詭異的狀態。

  蘇離冷冷的看了蘇若辰一眼，開口道：「有些事情他們想不明白，你蘇若辰莫非想不明白？一氣化蘇離的因果我早就認了，這對應的是鴻鈞因果。

  我又是人皇，一氣三清之類的手段早已經出神入化甚至照見五蘊皆空。

  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我蘇離，就是大道！

  就是華夏族人的道。

  華夏的道只要存在，我就存在！

  華夏的道若消失，我才會消失！

  你們不想削華夏的道，想驅逐我？

  怎麼盡想這些美事？

  可能嗎？！」

  蘇離的話，一字一句，卻如無盡劫雷，狠狠的炸在了現場五人的身上。

  蘇若辰雙眼一眯，神色冷冽，道：「你是打算，徹底不留傳承了？你這人皇——當真是如此無情？如此，你當真乃是華夏的萬古罪人！華夏傳承，將於你這一次，徹底寂滅，徹底的中斷！」

  蘇離嗤笑道：「別扣這些帽子！走到這一步，我相信，任何一個有血氣的華夏族人，那都是寧死不屈的！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之前不朽淺藍被攻擊，我能救，但我沒有出手。

  因為，這一方世界不再有希望。

  所以，死於她而言，是真正的解脫！

  另外，不是我放棄了華夏，而是華夏本身放棄了我。

  同樣的，不是我這希望之源不拯救淺藍世界，不拯救通天塔世界，而是——你們自己不願意自救，你們自己一心求死！

  我走到這一步，已經盡力，盡力了，我死而無憾！」

  蘇離語氣冷冽。

  同時，句句有力，字字鏗鏘！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這時候，無論是華秋引還是王靜，都無從應對。

  不是沒有博弈，而是蘇離自身衍化成了三千大道。

  他們的手段，無法攻擊到三千大道。

  如蘇離所說，生命可以驅逐，但是至道呢？

  他們沒本事驅逐三千大道。

  同樣的，若是他們徹底的摒棄了華夏一脈對應的所有因果，那麼他們自己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那時候，三千大道不用驅逐，也已經不存在了，蘇離也就被驅逐了。

  華秋引的臉色明顯陰沉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死死的盯著蘇離，似乎想要判斷蘇離的手段是欺詐，還是真的。

  因為，他判斷不了——至少，蘇離此時的狀態，的確是『三千大道』狀態。

  這的確是『三清化氣』的層次。

  生命可以驅逐。

  可蘇離化作三千大道，已經不再是生命的狀態了。

  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就是這樣。

  華秋引沉默了足足百餘個呼吸，蘇離卻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

  顯然，這種『三千大道』狀態，蘇離能持續很久很久，甚至長久持續。

  這就意味著，他們驅逐不了！

  原本拿捏死了的情況，發生了如此詭異的變化。

  這讓所有的布置，出現了紊亂。

  華秋引嘗試著鎖定，嘗試著用華夏之類的手段鎖定蘇離或者是衍化殺機，但是根本無法鎖定。

  無論是什麼規則法則，本源至道，都鎖定不了。

  鎖定不了，就攻擊不了。

  相反，蘇離卻可以利用三千大道，毫無忌憚的對他們進行攻擊，而且他們還未必防禦得了。

  「看樣子，你能屠帝魂域界梵水族玄隱族那整個種族的修行者，的確是有點兒能耐，我們倒是小覷了你！」

  華秋引沉聲開口。

  隨即，他將目光放在了零的身上。

  這時候，他開始動用特殊的手段了。

  這是準備的極端手段，若非必要，不會動用。

  但眼下已經無解，所以這手段，就需要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