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天樞之死，上限因果

  蘇離沒有特意壓制戰力，但是也並沒有完全施展全力的能力。

  他這一擊，僅僅只是釋放出了盤古血脈的力量，以及來自於曾經軒轅天邪劍的絕殺而已。

  天邪破天寂滅道！

  當這種絕殺在這上層的世界呈現出來的時候，當這種絕殺蘊含有御劍道的威凜的時候。

  這其中的戰力，已經不僅僅是屠皇那麼簡單了。

  「咻——」

  一劍殺出的剎那，天地恍若忽然陷入了某種可怕的靜謐狀態。

  這一刻，石方烈臉色狂變。

  哪怕是處於石碑血棺之中，他依然毛骨悚然，真正的感受到了無比恐怖的危機。

  他瘋狂的摧動神秘的底牌手段，鮮紅的血棺之中，甚至綻放出了無比璀璨的七彩色輝光。

  只是，這些有用嗎？

  七彩色的輝光如希望之源，蘊含著極其強大的守護之力。

  可這些，於蘇離的劍道而言，依然不堪一擊。

  「噗——」

  虛空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忽然之間破碎了。

  隨後，那一道劍光已經貫穿了石碑血棺，並直接將其匯聚出的類似三清一氣的殺機全部擊碎。

  下一刻，那一股劍意穿透了石碑之後，狠狠刺入了石方烈的眉心之中。

  石方烈的眉心炸開，其中有大量的白色光芒噴出。

  與此同時，石方烈的眉心深處，白光之中蘊含著的血色與七彩色的小人，也在瞬間破碎，直接炸成了齏粉。

  隨後，石方烈渾身更是龜裂了起來，連同整個石碑血棺，忽然膨脹，直接當場炸碎。

  「轟——」

  虛空猛的一震，接著那爆碎的光芒，衝擊了天地，震盪出一圈浩蕩的漣漪。

  呼吸之間，虛空再次恢復了平靜。

  但是石方烈，則已經消失不見。

  處於三位一體狀態的姜天心、姜天樞和姜墨月，則是怔然當場。

  其中，姜墨月和姜天心，更是臉色灰敗，神色驚駭而又難以置信，身體都如篩糠般的抖動著。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這種死法，似乎直接就死穿了！

  是的。

  如果說之前他們看不出那離蒼瀾死穿了的話，那此時則非常清晰的看出來了。

  石方烈。

  果位中斷，生命的盡頭被定義在了這裡——

  就如一道輪迴，被鎖死在了這樣的一個盡頭。

  抑或者說，對於石方烈以及這個名字的所有因果果位存在而言，他的最大成就，最大戰力，最大的上限，將永恆的鎖死、停留在這裡。

  他在將來或者是過去的所有歲月里，這個名字以及對應的因果，將永遠小於或者等於當前臨死之前的成就。

  這個上限，再也沒有機會也沒有可能被打破了——

  除非，這世間的時間軸完全重置。

  軒轅劍殺出了必殺一擊之後，自行飛回，渾身螢光閃爍，又很快歸於平凡。

  其環繞著蘇離靜靜的飛舞著，一如返璞歸真。

  而此時，姜天樞、姜天心和姜墨月三人，則心驚膽顫，已經看明白了形勢之後，三人全部都生出了退卻之心。

  不可力敵！

  此地兇險而又可怕！

  必須脫離此地！

  必須立刻逃離！

  「蘇忘塵——你瘋了！」

  「蘇……赤炎神子，若是之前多有冒犯，還望多多包容。此番，的確是我們的不是，還望赤炎神子高抬貴手。」

  「赤炎神子，當真是好手段。」

  姜墨月、姜天心以及姜天樞先後開口，語氣各有不同。

  但，顯然都說出了妥協的話語。

  哪怕是姜天樞那略帶諷刺的話，也顯得很是色厲內荏。

  蘇離沒有回應，而是眼神冰冷無情的盯著三人。

  於蘇離而言。

  通天塔大位面世界的神子神女，十之八九，他都沒有任何好感。

  所以，這群人於他而言，已經與能量本源無二。

  不是他喜好殺戮。

  而是，這群存在，全部都是三魂七魄的受益者，吞噬者。

  吞噬的，則是華夏祖地的那些族人。

  於蘇離而言，這就是一個戰場。

  戰場人，沒有仁慈可言。

  他向前再次踏出一步。

  身邊不遠處，被他救出來的諸葛染月神色複雜，輕咬芳唇，卻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毫無疑問，她與『蘇忘塵』之間，明顯有部分因果。

  只是這因果是什麼，蘇離同樣不知。

  「蘇……忘塵師兄，對不起。」

  諸葛染月輕聲開口，聲音帶著明顯的愧疚之意。

  蘇離沒有理會她，手中的軒轅劍抬起，第一個就指向了姜天心。

  這又是一個姜天心。

  曾經的姜天心被蘇忘塵殺過。

  這一幕，蘇離心知肚明。

  那時候的蘇忘塵，還是他獨立斬出的分身蘇忘塵。

  而如今，這一場因果似乎銜接了蘇忘塵斬殺姜天心的那份因果。

  但是這是如何銜接的，蘇離不知道。

  這混亂的時空很複雜，但蘇離卻不會去深入分析與考慮。

  他懂時間軸，自身又擁有大時間術和大空間術等三千大道，自是很明白，這其中的各種規則不需要去適應。

  無論多麼複雜的時空，將其拆分成為最基本的時間和空間去應對，直接以最簡單的方法去應對，當毫無問題。

  這些七彩皇，都很強。

  甚至遠遠要比通天塔大位面世界裡的七彩皇還要強。

  但，那又如何？

  他殺起來，以最簡單的方法，依然如殺雞屠狗一樣簡單。

  他沒有更進一步增強戰力，而是依然以這樣的一種狀態去面對。

  盤古血脈在這一方世界早已經暴露——不然不會有蘇盤古之類的存在。

  他也並不介意動用這股力量。

  「嗡——」

  軒轅劍釋放出一縷混沌天神的恐怖氣息。

  這氣息鎖定姜天心之後，姜天心神色頓時再次驚悚了起來。

  「蘇忘塵，你個小比崽子你瘋了！我是伱星哥！你是不是迷——」

  忽然間，姜天心渾身一震，眼瞳之中兩道黑芒閃爍了一下，竟是忽然口吐出異常標準的普通話來。

  只是，他這話還沒有說完，他身邊的姜墨月，雙眼之中顯化出如星系般的光圈，接著一口黑洞自她頭頂顯化，瞬間覆蓋向了姜天心。

  很明顯，這是一種恐怖的魔魂吞噬之法。

  蘇離聞言，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他目光陡然鎖定姜天心，冥想直接開啟。

  冥想之中，盤古自混沌踏步而出，走出混沌太初，手提盤古斧，對著那混沌天地就是一斧頭劈出。

  「轟——」

  開天闢地。

  「轟隆隆——」

  天地炸開，一片恐怖的溝壑瞬間煉虛還真。

  與此同時，這一道斧力直接自虛空凝聚，劈殺在了姜天心的眉心。

  姜天心根本反應不及，直接被一斧頭劈成了兩半。

  下一刻，鮮血尚且還沒有噴薄而出，頓時，他的身影就炸碎，化作了虛無。

  而斧力餘威不減，一擊直接劈中了姜墨月顯化出的、如巨獸血盆大口般的黑洞。

  「轟——」

  開天闢地的場景，在黑暗混沌之中衍化。

  「啊——」

  姜墨月瞬間慘叫一聲，黑洞一聲沉悶的爆響之後，直接坍塌。

  無數黑光，也在這一刻直接化作了虛無，瞬間崩滅。

  而姜墨月，頭頂竟是炸開了一片星空。

  星空之中，無數的星辰化作各種小女孩的雙眼，在天空眨啊眨的。

  那場景很美，美得近乎令人窒息。

  但是那場景的來歷，卻恍若這世間最黑暗的地獄——因為這代表了，姜墨月獵殺了如星辰般數量的小女孩。

  蘇離抬頭看向那一片星辰，輕輕呼出一口濁氣，輕聲念誦了一遍《地藏菩薩本願經》和《洞玄靈寶救苦妙經》。

  很快，黑暗的星辰也逐漸化作了虛無。

  星星點點的場景也消失了。

  姜墨月同樣化作了虛無。

  場中，諸葛然園目瞪口呆，完全看傻眼了。

  而姜天樞，則如遭雷擊，站在一邊連動一下的力量都沒有了。

  一種源自於神魂深處的恐懼，讓他喪失了所有的反抗之力。

  而遠方的虛空之中，那些神子神女們，以及不時飛向這裡的虹光，都完全的靜止了下來。

  現場，恍若落針可聞。

  「赤赤炎——」

  姜天樞這般存在，此時開口都有些哆嗦了起來。

  這種壓力前所未有。

  這種恐懼也前所未有。

  姜天樞不是沒有面對過生死，不是沒有面對過恐懼。

  可此時的他，就恍若普通的凡人面對最為兇猛的老虎一樣，竟是前所未有的腿軟！

  這仿佛是生命層次上的壓制。

  又仿佛是血脈乃至於神魂上的壓制。

  如森然自然法則下的下位者面對最高貴的上位者一樣。

  這樣強烈而真實的感覺，壓迫得他連喘息都無比的困難。

  就如真正的天壓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連挺直脊樑的力量都沒有。

  所以，姜天樞連蘇離的名字『赤炎神子』都無法完整的說出來。

  「之前是沒有機會。」

  「而如今，即便如你，只要沾染魂族因果，便直接定你上限。」

  「你的路，你的因果，到此為止！」

  「你如此！」

  「任何蠶食魂族、獵食魂族的存在，皆會如此！」

  「不會有例外！」

  蘇離輕聲開口。

  下一刻，他手中的軒轅劍抬手，御劍道中的孤絕劍道，直接施展殺出。

  孤絕。

  那是一種情緒。

  那是一種狀態。

  那也是一種劍意與劍道。

  當孤絕的劍意呈現，天地便一片孤絕。

  作為皇級存在的姜天樞，以天樞為名，遠遠比姜天心更加強大。

  可此時的他，被孤絕的情緒衝擊之後，瞬間便心神麻木，內心崩潰，孤獨寂寞而又悲哀痛苦，萬念俱灰。

  一名修行者，哪怕是七彩皇，一旦心死如灰，心存死志，那便是一名普通的修行者，都可以輕易將其殺死。

  更遑論，蘇離也絕不是一名普通的修行者。

  「噗——」

  姜天樞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抑或者說，當蘇離的手段更加的簡單、直接之後，姜天樞的應對能力越發的不堪。

  蘇離釋放的戰力，其實依然還是那種戰力。

  但是對方能應對的能力，卻已經被無限壓低了。

  姜天樞身體定格原地之後，身體傳來了頭骨爆裂的脆響聲。

  隨後，他的身體向後倒去，卻在倒下的半途之中，直接炸開，化作一片虛無。

  這時候，無數的火光、灰光全部的化作點點火星，四濺飛出。

  這其中，同樣有男女修行者的身影、靈魂不時呈現，又不時熄滅。

  這其中的數量，數以萬計。

  其中，很多身影、靈魂全部都蘊含著三魂七魄的氣息。

  這些氣息不強，但蘇離都很熟悉——因為那是華夏獨有的血脈氣息。

  「簌簌——」

  清風吹拂而過，天地間陷入了徹底的死寂狀態。

  哪怕是有數之不盡的神子神女在遠方的虛空御空而立，卻都沒有釋放出絲毫的聲音來。

  便連心跳與呼吸聲，都消失了。

  天地間的能量，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蘇離收回軒轅劍後，無比清晰的感應到了系統的面板都微微在發光。

  這次的發光，不是警報，而是系統明顯累積到了『底蘊』。

  只是，這種底蘊累積，蘇離卻半點兒都沒有激動。

  因為，姜天樞吞噬華夏族人。

  而他利用系統吞噬了姜天樞。

  這其中的性質，似乎也變得沒什麼不同。

  但這就是戰場。

  戰場上，只有敵人，沒有手段。

  只要能殺敵，那就是最好的手段。

  姜天樞同樣化作了虛無，因果同樣被徹底的削斷。

  其一輩子的最大上限，同樣定格在了此時此刻的巔峰。

  只是，這時候，蘇離卻已經通過這幾次的出手屠皇，明白了一些因果。

  因為削上限。

  所以削上限。

  這是什麼意思呢？

  是因為，他開始削神子神女們的上限，所以若是想要打破上限，就需要將『界限』拉低。

  這大抵上就是通天塔大位面世界的上層都只有七彩皇等層次的境界的核心原因。

  這顯然是破解之法。

  只是，這破解之法一旦被蘇離參悟透徹，那自然就要另當別論了。

  「原來，上限的根源在這裡。」

  蘇離自行的感悟到了這樣的答案。

  這種感悟出的答案，也必然是最接近真相甚至就是真相。

  「蘇……蘇師兄。你這是已經……領悟出了完整的御劍道嗎？你的想法，終於實現了。」

  蘇離靜靜站立的時候，諸葛染月終於還是靠近了過來，聲音微微顫抖的開口道。

  蘇離回過神，淡淡看了諸葛染月一眼，道：「你為何與石方烈大戰？又為何前來此地？」

  諸葛染月聞言，輕輕抿了抿嘴唇，卻沒有回答。

  「告訴我，或者，我送你上路。」

  蘇離轉過身，目光落在了諸葛染月的臉上，言語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