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痴情護道，至尊謎底

  時光溯源呈現出來的場景很短暫。

  但是這其中呈現出來的信息，卻讓蘇離看明白了一些東西。

  這些信息很散亂，呈現出來的因果也很片面。

  可是蘇離知道，當無數的信息逐漸匯聚起來的時候，大的拼圖就會變得逐漸完整。

  而有了三千大道的加持，有了天機神算的能力，這些拼圖就會自然完整起來。

  那將來的一切，就盡在掌控之中。

  蘇離再次的嘗試施展《時光溯源之道》，這一次，他微微加持了一縷因果規則之力。

  在這一方世界，他施展的任何手段，都處於特定的戰力限制之下，影響不會太大。

  而且有系統守護，暫時他並不擔心在這一方世界被窺視——畢竟，作為上層區域，對方還不至於能完全的監視一切。

  若是如此，那便相當於完全沒有掙扎的機會，也走不到這一步。

  在《時光溯源之道》結合大因果術之後，蘇離感受到了這一方秘境的變化。

  秘境，顯化出了一縷古前的氣息，以及一種萬古浩蕩的道韻。

  這其中，則有一柄劍，於其中若隱若現。

  那是一柄極為神秘而詭異的劍。

  那柄劍，劍身上明顯充滿了神秘的雕刻與符文，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蒼古氣息。

  古劍氣勢神秘而又令人心悸，深邃如淵，深不可測。

  似乎，那並不僅僅只是一柄劍，而更是一位深邃而又深不可測的老人。

  其靜靜地於這一方虛空出現，又靜靜地於這一方虛空消失。

  而這般過程之中，他則在做著一件無比枯燥的事情——他在進行著雕刻的工作。

  雕刻的東西，仿佛是天地間的道韻，又仿佛是那些顯化在劍身上的古老符文。

  蘇離靜靜的看著。

  這些符文，形似他曾經見過的帝紋，抑或者是太初符文，但卻又並不是。

  這些東西，反而更像是古前時代的符文——也就是十萬年前的道韻匯聚出來的符文。

  不過，蘇離也只是觀看，並進行一定的『記錄』。

  他並不將這些進行記憶，恍若走馬觀花，看完就『忘記』。

  至於記錄的事情，有系統在，他無需操心。

  時間流逝了片刻，古老的劍意消失，《時光溯源之道》的效果也再次的消失。

  這之後，蘇離再次嘗試施展《時光溯源之道》，卻已經見不到任何因果信息了。

  這時候，蘇離知道，他可以挖掘的信息，也幾乎已經挖掘完畢了。

  蘇離看著那一片裂縫，感受著其中清晰的秘境氣息，他的確是有踏入其中一探究竟的想法。

  只因，這祖龍戰船的出現，包括這片區域，已經和上層接軌。

  這秘境其中的小世界，幾乎可以探尋到上層的至少五成的因果。

  如果真的踏入其中，這五成的因果，近乎於可以決定系統一下子獲取近乎於接近圓滿級的底蘊。

  但——

  蘇離沒有這麼去做。

  這的確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卻也是一個極好的囚籠，一個極大的煙霧彈。

  因為，這就和土撥鼠的因果一樣——他的目的其實一直是殺死『夕陽武士』，而絕不是其它！

  甚至，這一次，連探因果這一點，重要性都要延後。

  如果殺不死夕陽武士，那大話世界對於蘇離而言，將一敗塗地。

  他改變不了『夕陽武士』的結局，就改變不了『月光寶盒』被驅逐的命運。

  月光寶盒既然一直可以生效——這其中一個關鍵點往往也有可能被忽略。

  那就是——這東西既然能生效，能有用，是否意味著，通過這個東西，胡辰極有可能看到了未來。

  他蘇離，可以照見未來。

  那胡辰——也就是曾經的蘇忘塵，是否也可以？

  如果曾經的蘇忘塵可以照見未來，其看到的未來又是什麼結果？

  如果是其真正慘烈的結局，他要改變又需要做什麼？

  這才是如今最需要去考慮的地方。

  作為上層，布局的關鍵是——將敵人永遠擺在和自己等同甚至是超過自己的層面上去應對。

  如果敵人遠遠比自己強，自己還可以應對，甚至是推衍出勝局來，那才是真的萬無一失。

  不然，結果就真的因果不定。

  這也是這一次蘇離歷經了天庭因果之後的深層感悟。

  如果總是抱著必勝、穩了，妥了的心思，那最終失敗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麼失敗的。

  一番思索之後，蘇離沒有踏入這古老而神秘的秘境區域。

  不過，雖然沒進去，但蘇離也沒有打算放棄。

  因為，他擁有特殊的能力——天機神算。

  《時光溯源之道》推衍不出？

  查探不到其存在的因果？

  那天機神算呢？

  在這裡使用天機神算能力，蘇離沒有任何忌憚之意——有一點進來之前系統已經闡明。

  那就是，放心的做，肆無忌憚，恣意妄為便可。

  他沒有恣意妄為，是不希望系統兜底太多。

  但是卻不會什麼都唯唯諾諾不敢放手去做。

  一念之間，諸多思緒閃過。

  蘇離的眼神清澈而更加的堅定。

  下一刻，他直接對著這秘境施展出了天機神算的能力。

  「嗡——」

  這種能力施展的剎那，蘇離便看到了那其中神秘而玄奧的符文再次的呈現。

  只是這一次，符文的變化甚至直接衍化出了實質的真虛幻境！

  而在真虛幻境裡，蘇離看到了更加古老而神秘的一幕。

  ……

  在這一片區域裡的秘境滋生之前，有一個美麗的女子，眼淚不斷的流淌著，開始組合一系列的道韻與符文，然後坐在此地，不斷的鐫刻著。

  這個時候，這地上的那一具巨大的屍體的屍骨，還清晰可見。

  那巨大的屍骨的頭部眉心區域，那一處巨大的溝壑，也遠遠的沒有現在這麼巨大，這麼慘烈，這麼的蕭索和寂寥。

  這個女子，眼淚流淌著的同時，符文在她的手中匯聚，然後形成了美麗的雕刻，雕刻出來的圖案，匯聚了氣血之力之後，又吸納了天地間的魂氣，然後被那種特殊的寒鐵的精華之力激活之後，這雕刻出來的身影，就如復活了一般，栩栩如生。

  虛幻之中的場景，彷佛重新顯化了出來。

  然後，蘇離雙眼微微一眯。

  他清晰的看到，那被雕刻出來的雕像，復活了。

  是的，復活了。

  不僅復活了，而且還身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袍，顯化出了那無比清晰而俊逸超凡的容顏。

  「那是——」

  看到那雕刻出來的雕像的容顏的時候，蘇離的眼瞳也不由微微收縮，神色頓時凝重了不少。

  因為，那個雕像，竟是黑袍天魂——或者說，那不是真正的黑袍天魂，而是暗影胡辰？

  是蘇衍？

  是蘇言？

  是蘇忘塵？

  那雕像，竟是在這裡復活？

  蘇離心中微微一凜，頓時，眼前這虛幻的場景波盪了一下，竟是發生了時空的跳躍。

  然後，又一幕場景顯化了出來，這一幕場景，則是另外的一幕。

  或許是長年累月的淚流，那女子的雙眼早已經毀滅。

  可哪怕是淚水，經過無盡歲月的滴落，也依然足浴滴水穿石。

  哪怕是不朽，哪怕是聖人，當眼淚一滴滴的不斷落下的時候，最後流下的不是淚，而是血，是心血，也是本命之血。

  當血淚流干，雙眼不瞎，又會如何？

  雙眼已經瞎了的女子，抱著一枚雕像，一枚明顯擁有著生機的雕像，靜靜的坐在這裡。

  然後，她在無盡寂寞和孤獨的蕭索狀態，親手，將這一枚雕像埋葬在了這一片天地之中。

  無盡的血淚，早已經匯聚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特殊的血淚秘境。

  這個秘境，正出現在這一片區域，籠罩了那巨大的頭骨的眉心，和這個巨大的頭骨的眉心，形成了一片美麗的秘境。

  這美麗的秘境，形成之後，每隔一段時間，會噴出清澈的魂泉。

  這魂泉，乃是匯聚了無盡純粹的生命本源的魂泉，可以洗滌靈魂，讓人受到無盡的好處，境界，實力，戰力可以全方位的提升。

  但是，這其中，似乎也隱藏著未知的兇險。

  這一幕，顯化出來之後，很快就消失了。

  而此時，天機神算的效果，也逐漸的消散。

  這時候，天地間仿佛恢復了平靜，恢復了正常。

  但是蘇離的心情，卻微微有些不自然。

  有些因果，他不會判斷錯——這女子，多半是和暗影胡辰有關係的。

  抑或者說，和蘇言、蘇衍？

  有些關係。

  蘇離無法探尋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因果，卻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曾經的女帝方月凝。

  他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什麼因果存在。

  如果有，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古前因果。

  而且，且不論這個人到底是誰！

  這個女子的行為，也足以說明，這是一份沉重的呵護，也是一份無言的摯愛。

  對於另外一半的深摯的愛，可以讓她付出無盡的歲月，僅僅只是為了一次守護。

  抑或者說，在某一個時刻，她們已經推衍到了即將出現的某些致命兇險，因而提前守護此地？

  這種守護……

  和至尊寶守護紫霞的性質，像不像？

  這種守護，是煙霧彈，迷惑他蘇離。

  還是真正的因果？

  如果是煙霧彈，那這裡就是吸引他注意力的一個點，讓他的重心偏離『主線』。

  而如果不是煙霧彈，那至尊寶和夕陽武士的關係，足以說明，這個守護者，這個女子，就是他要殺的夕陽武士！

  所以，這種守護，守護的反而恰恰是……

  夕陽武士。

  「之前我便推衍出，這裡是一個困鎖之地，也是一個殺局。」

  「所以不能進去。」

  「這裡面甚至蘊含著至少五成的因果在誘惑。」

  「但，真的是陷阱，還是反其道而行之？」

  蘇離猶豫了。

  走到如今這一步，可謂是人生曲折，艱辛難耐。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他的天機神算，算出了這樣的結果，得到的答案，依然模稜兩可。

  這結果，只有兩個——是，他破解這因果，獵殺護道女子，成功幹掉『夕陽武士』。

  不是，他進去了，被徹底鎮壓，然後……

  然後因果被頂，如古前那般呈現出來的結果一樣，蘇離已經不再是他，而是另外那個完成了因果頂替的蘇離。

  「不朽淺藍。」

  蘇離沉默了半晌，調出了系統面板，掃了一眼，在心中冥想《皇極經世書》，同時和不朽淺藍溝通。

  「進。」

  不朽淺藍同樣沉默了許久。

  然後，她甚至匯聚出了一道白光，白光之中，出現了一名白衣紗裙的神秘女子。

  兩人似乎商議了片刻。

  然後才給出了答案。

  進！

  進，就代表了，真正的孤注一擲！

  蘇離的心一跳，一種本能的抗拒感油然而生。

  這是三千大道的本能抗拒，以及他自身的危機感反饋。

  那一刻，他甚至肌膚都生出了疙瘩，渾身有寒氣匯聚。

  「這是……要孤注一擲麼？在這般敵人的領域裡，與敵人孤注一擲，似乎還是有些得不償失。」

  蘇離遲疑開口。

  不朽淺藍沒有開口。

  反而是那白衣紗裙神秘女子輕聲回應，道：「大話世界，其實已經歷經完成了，這裡，只是一個幌子。」

  蘇離聞言，渾身一震，整個人如遭雷擊。

  頓時，他忽然想到，他之前在天庭歷經的那無盡的時間線……

  「夕陽武士，是最後帶走八仙的——」

  蘇離心中驚呼。

  白衣紗裙女子輕輕點頭。

  這個結果。

  這個答案。

  讓蘇離立在了原地。

  最後，華秋道帶走了八仙。

  還正大光明的說了一句——八仙歸位。

  實際上，華夏有九仙，但是華秋道沒有說蘇衍。

  那時候，但凡他生出一絲的質疑——

  這麼想著，蘇離忽然心中一凜，立刻於心中回應道：「不對，當時的華秋道，的確是華秋道並不是胡辰。」

  白衣紗裙女子輕聲回應道：「夕陽武士同樣並不是至尊寶。華秋道在風淺薇的時間軸上，已經化道了。」

  「最終復甦的華秋道，從一開始，其實就有可能被滲透了。

  他的不敗，終究是被壓低了層次。

  層次不夠，有時候真的很無能為力。

  所有的頂因果，最終會被因果反向頂，這種道本身沒錯。

  但是層次不夠了，這種道就會被限制。

  這是最簡單的解決之法，所以……」

  「當華秋道再去拯救八仙的時候，帶著他們離開的時候。

  那等同於是他自己的末日。「

  「捨身，赴死，自己成為華秋道。」

  「成為華秋道，就沒有了愛情。」

  「而不成為華秋道，就拯救不了愛人。」

  「這莫非不是至尊寶麼。」

  白衣紗裙女子輕聲開口，講述其中的因果。

  蘇離沉默。

  但是他卻不遺憾。

  因為他知道，即便當時他獵殺華秋道，也沒用。

  對方破界，將因果放置在了不同的時空。

  他在那個世界，不具備大話世界的因果，殺了也無用。

  而在這個大話的世界，卻殺不了古前的、最終離開之後的華秋道。

  這是一個無解的局。

  在他想著殺夕陽武士的時候，胡辰實際上已經將所有的護道做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