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古前身份，言以立道

  看到左手劍王葉序的時候，蘇離就知道，這一次的爭端要爆發了。

  抑或者說，作為「蘇大哥」這個特殊的身份存在，應該是在這一次面對到了被鎮壓的因果。

  這件事，曾經或許已經發生過，但是如今卻在蘇離的身上發生了。

  虛空扭曲之間，左手劍王葉序等一群特殊的王卻並沒有立刻來到蘇離和夏心妍的面前，反而因為扭曲的虛空，他們迎面而來，卻距離越來越遠。

  這一幕，看似詭異，實則也極為正常。

  而這時候，扭曲的虛空中，一道奇異的空間點再次的波動了起來，接著，如水波紋一樣的漣漪蕩漾四方，顯化出了一系列空間變化。

  空間變化之後，一個身穿青衣紗裙、面容絕美而妖嬈的女子頓時出現了。

  這女子，正是之前離開的天狐王碧姬。

  可此時出現的天狐王碧姬，各種氣息和氣質又有了一些變化。

  就仿佛和之前的那個天狐王碧姬，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一般。

  此時的天狐王碧姬，有著淡金色的長髮，有著淡金色的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同時，她的雙眸略帶著鮮血般的紅色，美麗的眼睛裡則充斥著深深的擔憂與急切之色。

  她出現的剎那，立刻就見到了蘇離和夏心妍。

  但是她卻沒有動手的徵兆，反而無比焦慮和擔憂的道：「快走，快！他們馬上就要殺過來了！快些，我儘可能的逆轉虛空，進行一定的阻攔！

  不然，一旦他們過來，蘇大哥你將無路可退了！」

  天狐王碧姬的話，和之前的話其實也差不多。

  可蘇離卻清晰的感應到了天狐王碧姬身上的時間氣息不對——這種不對，就像是之前遇到的碧姬是後續發展的經歷，而此時遇到的碧姬是在先前的經歷之前的經歷。

  如果用具體的時間來做一個對比，就如同蘇離之前遇到碧姬是「昨天下午」，而此時遇到的天狐王碧姬，則像是來自於「昨天上午」一樣。

  這是一種時間上的錯亂。

  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但，以蘇離自身的道而言，活在當下，那麼他自身的時間體系里，這一切既然無比真實和現實的發生，那自然就格外的合理。

  蘇離怔然剎那的時候，碧姬的語氣更加的焦慮，而她的擔心也顯然是發自肺腑。

  這般表現，也讓蘇離清晰的判定出，天狐王碧姬暫時的確沒什麼問題，她也的確是來通風報信的！

  至少，作為「蘇大哥」的存在，這一次恐怕是真的在劫難逃！

  不僅如此，按照因果分析，很可能，這一次「蘇大哥」這個存在，多半就是在這裡殞落，然後徹底的失去了一切。

  「如果這裡的因果是最早『失敗』的那一次的話，也是我完全丟失記憶的那一次的話，那麼這一戰就很關鍵了。」

  「隱約覺得，之前系統、天機神算等能力都不適合使用，但不朽淺藍明確提及過，有一次可以放心使用的機會——這一次機會，恐怕就在這裡了。」

  「這種感觸，倒是強烈而深刻。」

  「作為處於靜心狀態的情況下，如萬道至尊的狀態時刻保持，既然有這種隱約的判斷，多半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蘇離心中沉吟。

  這時候，他眼中的碧姬，臉色竟是再次的蒼白了起來，接著她怔然了剎那，身影一點點的潰散。

  這一幕，和先前的碧姬的狀態，顯然有些可以聯繫起來了。

  和蘇離判斷的差不多，這時候的碧姬，是在之前的碧姬之前！

  時間線，是混亂的。

  蘇離想著，碧姬的身邊，頓時出現了足足數道獨特的水波紋漣漪。

  這一次的漣漪波盪之後，漸漸形成一道道的漣漪巨浪。

  這樣的巨浪，總共出現了四處。

  如巨型的水龍捲般的巨浪顯化之後，四道身影也在其中逐漸顯化了出來。

  「天狐王碧姬！真的沒有想到，你倒是能力不俗，竟是擁有魅惑規則的特殊能力，甚至可以提前察覺到蘇言的所在之地，甚至還找了過來，來通風報信？！

  其實，我們真的應該好好的謝謝你！

  不然，我們要找到他，還想甩開浪費很多不必要的時間！」

  「所以，聽我說，謝謝伱。」

  一個冷傲而又邪魅的黑袍男子聲音頗為戲謔，他那冷漠而邪異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慄。

  「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這黑袍男子身邊，一名妖嬈女子輕聲開口。

  黑袍男子眉頭一掀，輕吐二字：閉嘴！

  女子撇撇嘴，不以為然。

  而碧姬聞言，臉色則陡然變得難看了不少，美眸之中也充斥著一股無言的怒意。

  「葉序！你——你們竟然早就已經懷疑我了，而且還在跟蹤我！」

  天狐王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也有些憤怒。

  這邪魅的黑袍男子，顯然正是左手劍王葉序。

  只是，他這種裝扮，反而有一些「天魂」的氣質。

  蘇離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

  而這時候，葉序則已經淡漠開口：「自鎮域虛空的天路上之後，我們其實就已經知道了你的一些特殊天賦。

  蘇言這邊，以言立道，以言開闢『言出法隨』的全新道統，可謂是出口成『章』。

  這能力，若是結合言靈一脈的特殊能力，自然他說什麼，什麼就會衍化成為真相，世界。

  這就是真正的嘴巴開光了！

  所以這種能力……

  誰能放棄呢？」

  也許說著，又淡淡看了天狐王碧姬一樣，繼續道：「你的天賦不俗，天生的魅惑之力可以克制無上邪魂入侵，可以克制邪靈的情感壓制，所以對於你，我們其實已經留心。

  你這樣的魅惑能力，我們是要想辦法提取出來，然後打造出一位絕世的魅惑奇女子，以此來——」

  葉序說著，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自信的笑了笑，又道：「即便是說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因為這些信息你們把握不住。

  所以，即便是你蘇大哥蘇言知曉了，又能如何呢？

  他就是亂世浮萍，就是風中搖曳的殘燭，就是江海湖泊之中的小泥鰍，翻不起什麼大浪了。」

  葉序的話，讓蘇離的心，微微凜然。

  他其實明白了。

  但是也不一定會去相信。

  處於萬道至尊狀態的蘇離，他很清楚，葉序這麼說，要麼是真，要麼是假。

  這並不是廢話性質的判斷，而是基於幾個因果才有如此判斷。

  如果是真，那的確如他所說，對方無比自信，可以真正的研究魅惑手段成功，並以此來培養絕世魅惑能力的奇女子，並施展攻心之術。

  這種事情，蘇離之前都歷經過，比如說——魅兒攻心之術。

  包括李娟打造的那些絕世完美的奇女子，華雲夢之流。

  這說明，對方這句話，是有一定的真實因果存於其中的。

  而為什麼說是假的呢？

  因為對方這就是一個陽謀，以這樣的話術點明天狐王碧姬本就魅惑無敵，所以她接近『蘇言』乃是為了攻心，居心叵測。

  這就是對於碧姬和蘇言之間的關係的離間。

  甚至，碧姬出現在了這裡，葉序一行人就跟了過來，這莫非不是碧姬的出賣？

  只要『蘇言』心中質疑了碧姬，那麼，雙方之間就已經生出了嫌隙，就不再能坦誠相待了。

  這個時候，蘇離可不會認為這些『王』是什麼愚蠢淺薄之輩。

  這個世界，依然還是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雖然可能是十萬年前的世界，但是也依然不可小覷。

  若是因此而輕敵，只怕是死無葬身之地！

  畢竟，十萬年前的世界，本身是很完美的，並沒有那麼多恐怖的瑕疵存在。

  也是如此，這些所謂的『王』，也就頗為的不凡，各方面都是紮實之極的能力與底蘊，而不是那種實時更新出來的溫室花朵！

  此時，葉序一席話，也讓天狐王碧姬明顯意識到了這種情況。

  便是夏心妍，此時都多了幾分忌憚之意——無論是對左手劍王葉序，還是對天狐王碧姬，都已經沒有辦法完全信任了。

  這種情況下，便連夏心妍都無法判斷，可見這種手段，的確是已經達成了目的。

  便是天狐王碧姬自己，都察覺到了這種情況，其美眸也頓時變得黯然了許多。

  隨後，碧姬的目光頗為複雜的看向了蘇離——卻見到了蘇離投來的信任與溫柔的目光。

  碧姬的心中一暖，一種難言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是感動，又是愧疚。

  碧姬的眼眸深處呈現出了愧疚自責之色，以及深深的懊悔之意。

  這樣的眼神，倒是讓蘇離微微多了幾分異樣之色。

  「碧姬，你的心意已經到了，誠意也已經到了，我可以感受得到。

  所以，你無需多想，我不會懷疑你，也不會質疑你——因為你即便是沒有主動尋找我，他們要尋找到我也並不難。」

  「所以，這責任，其實並不在你。」

  「對於他們而言，沒有你這方面的找尋，他們最多也只需要多耗費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而已。」

  「這一段時間，於我此番的因果而言，其實沒什麼影響。」

  「而且，這麼一段時間，也做不了什麼。所以到這一步，要逃避是逃避不了的。」

  蘇離的語氣倒是很平靜。

  對於碧姬的安慰，他倒是也發自真心實意。

  這並不是完全信任碧姬，而是蘇離需要更深的探尋因果。

  對於蘇離而言，在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他其實都不是太在意。

  就如同真虛體悟里一樣——這裡雖然是他活著的當下，卻是整個世界裡的過去。

  未來的軌跡早就已經定下了。

  這裡重複經歷，無論發生什麼扭曲和變化，也都依然改變不了『未來』。

  所以，蘇離要的就是儘可能的『還原』所謂的『蘇言』的那些因果，同時看看這十萬年前到底歷經了什麼！

  另外，在十萬年後，有一種說法是——任何前往十萬年前的存在，都沒有成功回來過的。

  或者說，前往十萬年前之後的存在，全部都留在了十萬年前！

  那麼，這一次他蘇離這一尊分身，是否有能力超脫這個限制，打破這個平衡呢？

  這一切，很難說清。

  但，蘇離會去嘗試。

  天狐王碧姬眼眸充斥著一種感激之色，卻也顯出了更加複雜而愧疚之意。

  似乎，蘇離越發不怪罪她，她心中反而越發難受。

  而這個時候，那左手劍王葉序身邊的漣漪里，顯化出來的強大氣息也同樣的凝聚了出來，形成了四王之中的另外兩名存在。

  這兩位存在，蘇離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卻又和未來的那些王有些對不上。

  蘇離沒說什麼，而是默默的調動了一些能力，以防萬一。

  他既要探尋「蘇言」的因果，又不能輕易的被對方鎮壓了。

  這其中的拿捏就需要掌握分寸了。

  「交出大陰陽混沌言靈本源種子，可以與你一個痛快！」

  這兩名強大的王一開口，就直接道出了目的。

  兩人的開口如出一轍，兩道聲音都契合成了一道，仿佛有點陰陽人的味道。

  「奪命王，淨蓮王，沒有想到，你們也會淪落到如此的地步，甚至是給葉序當了狗！你們的王者風範呢？！」

  碧姬輕聲開口，言語之中帶著幾分嘲諷之意。

  不過，對於碧姬的戲謔與嘲諷擠兌，被稱之為『奪命王』和『淨蓮王』的兩名強大的王，則渾然不在意。

  「每一尊王，都有著自己的追求，有著自己的堅持。

  如今，我們追隨劍王，不僅僅是劍王，更是——邪靈之尊，尊主！」

  「所以，你根本就不懂，也根本不理解，更不明白！」

  「邪靈之尊主，乃是無上的存在，乃是——將來可以一統帝魂族的存在！」

  「碧姬，小狐媚子，很可惜，你選擇錯了效忠的對象——你竟然選擇了蘇言這個註定因口嗨而立道『言之因果』的土鱉！」

  淨蓮王言語淡漠。

  而那奪命王，則只是眼眸冰冷的盯著碧姬，同時又神色不善的打量著蘇離身邊的夏心妍，似乎想要隨時爆發絕殺一擊！

  「奪命王離聞天，淨蓮王花無情。」

  「你們簡直是太目光短淺了！」

  「你們根本就沒有看明白形勢，沒有看明白未來！」

  「一切的未來都不是未來，而唯有言靈一脈的未來，才是真正的言出法隨——還有什麼比言語更加能立道的呢？！」

  天狐王碧姬幾乎是嘶吼著在嘗試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