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天道聖念，忘塵心聲

  司空凡在這種死亡來臨之前，如忽然之間自身的元神一舉晉升到了一個無比神秘的層次。

  在這個層次，如同真正的天道聖人一般，可以窺視時間長河、可以見到過去未來的一切因果。

  那一刻，他如同忽然之間超脫了一樣。

  他以為他沒有機會再活下去，甚至是死亡念頭也已經遍布身心。

  便是元神的底蘊都在這一刻顫慄，並生出了『完了』的錯覺。

  可，這種感覺衝擊身心的一瞬間，他便『超脫』了。

  這種感覺強烈而又真實，以至於他直接掙脫了肉身的束縛，達到了一種明心見性、洞見真虛的極致狀態。

  司空凡的意識脫離了肉身，達成了這種神秘的狀態之後，他無比清晰的察覺到，他的肉身乃至於元神，在這一剎那之間，就已經被徹底的殺死了。

  但是，他卻還依然活著，卻只是以一種很奇怪的『意識』的形態活著。

  這種意識形態感受不到自身的任何存在狀態。

  沒有身體，也沒有元神，但這種自我感知，卻依然存在。

  可以一念之間遨遊天地之間——只不過，此時他的意識似乎已經被束縛在了『華九黎』的身邊三千米範圍，無法主動的脫離。

  司空凡心中有些奇怪，但同時，卻也有些莫名的激動——這般狀態，是否可以看成是一種特殊的『心魔』狀態？

  他可以以意識乃至於念頭的方式，在某一刻去入侵『華九黎』的心神乃至於元神，然後直接取而代之？

  當這樣的想法生出來之後，頓時便一發而不可收拾。

  司空凡激動的同時，意識卻反而更加的凝練，仿佛都能生出神秘的毫光來。

  甚至，他還無比放肆的用自己的意識不斷的在華九黎的身邊乃至於其劍魄的劍陣、領域之中不斷的來回反覆橫跳，但華九黎卻也顯然並沒有任何察覺！

  這一幕，讓司空凡更加的滿意——似乎，因禍而得福？

  很明顯，這樣的結果讓司空凡也頗為感慨——都說肉身是苦海，元神是枷鎖，唯有真正的超脫，才可以超凡入聖。

  如今看來，他這已經算是半步入聖了啊！

  司空凡心中已經有了這樣的判斷。

  這種判斷未必很準確，但是他已經幾乎完全可以肯定是這樣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於臨死之前感悟生死因果、窺視命運法則，元神出竅乃至於神識凝練而超脫，那都是很正常的。

  這甚至可以堪稱是元神之中的神識獨立而出，化作了如今的『天道聖念』狀態。

  但是司空凡並不知道，這一切實際上源自於共鳴之中牽引出來的『斬三屍』因果的『實時更新』版本。

  這種情況，原本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在司空凡的背後，毫無疑問有人助力了一把。

  這個助力者，自然就是他看到的那個如同魔的女子。

  而這個女子，自然就是影。

  影存在於哪裡？

  影存在於『蘇葉』的心裡。

  這個影，無論是針對蘇葉還是蘇忘塵抑或者是蘇離，都可以從南宮情衣的因果上去套。

  只不過，這一個囚籠也是實時更新以及月光寶盒留下的囚籠，也只能用這一次了。

  這一次，恰恰司空凡就被影藉助於月光寶盒用上了，是以，司空凡才一瞬間達到了一種『真虛』的狀態。

  司空凡自身認為的天道聖念狀態，也的確是這種狀態。

  但是這個名字，乃是影等存在給予這種特殊的『天眼視野』的一種命名。

  這種命名，實際上也是為了取代諦聽、天道諦聽抑或者是天樞之眼、天樞神眼等名字與因果的一種全新稱呼。

  因為頂因果已經並不成立，實時更新已經開始出現一些問題，也才有了如今的這種布置。

  當然，正常情況下，天道聖念的狀態，司空凡也同樣沒有能力達到，一方面這個世界是蘇葉的記憶禁區世界。

  另外一方面，蘇離、蘇葉的萬道至尊狀態以及歸墟黑影的能力，再加上系統的把控，這方面如果要壓制，對方自然不可能成功。

  所以，這一次月光寶盒終於生效了，然後，蘇離、歸墟黑影乃至於系統暗中又稍微的輕輕推波助瀾了一下。

  這樣一來，司空凡才可以達到這種狀態。

  這也算是司空凡掌握了『共鳴』能力之後所獲得的好處。

  這也是必須給的好處。

  這其中的相互布局是非常非常複雜的，畢竟如果月光寶盒沒有問題，那麼牽引出來的共鳴能力奪取『萬道至尊』意識狀態的效果，就會非常好，那樣一來，司空凡必定是可以達到這種效果的。

  如今若是達不到，布局方面就會出問題。

  是以暗中的推波助瀾，再掛上法則影響，就非常順利了。

  這就是為什麼蘇忘塵要施展劍之領域籠罩這一方虛空的原因。

  而為什麼蘇忘塵的心中會有『心魔』，會有『陰影』？

  除了南宮情衣之前的『殺妻殺子殺女』因果影響之外，實際上，諸葛嘉怡、諸葛嘉雲一直都存在於蘇葉的記憶禁區之中，一直都以『天道聖念』的狀態在觀看——固然有些因果她們看不到，但是的確也存在於蘇忘塵的『心中』，算是呆在內部，不是嗎？

  於是，這一次的『入侵』，自然就是非常正常的。

  這些蘇忘塵自然不會知道，也不可能完全知道。

  但他的所有行動，卻都在蘇離、歸墟黑影乃至於系統的判斷計算之中，是以也才有了如今的這一番變化出現。

  這所有一切，看似簡單直白，實際上其中的深度，說事九曲十八彎都絲毫不為過！

  眼下，司空凡處於天道聖念狀態，可謂是意氣風發，各種肆無忌憚而無法被發現。

  蘇忘塵，則是微微皺眉，隱約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卻也找不到原因。

  對於他而言——固然之前處於過『萬道至尊』的狀態，固然擁有『靜心』的某些境界，固然蘊含著強大的御劍道和劍魄能力。

  但他在不處於『萬道至尊』狀態的情況下，自然無法發現處於天道聖念狀態的司空凡。

  是以，他在以暴力手段殺了那司空一、司空悟和司空凡之後，略微有些疑惑的心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司空悟和司空凡的身體定格於虛空之後，很快便炸成了血霧齏粉，沒有絲毫的掙扎餘地。

  而這些血霧齏粉，也很快的隨風飄散。

  原本混亂而又被枷鎖著的虛空，那無比暴戾的殺戮氣息，也開始逐漸的匯聚，停息！

  這樣一場無比凌厲的戰鬥，結果以這樣無比震撼的方式收場，這一幕的衝擊力無比巨大。

  畢竟——浮空三仙的威名還是非常熾烈的，這浮空三仙，幾乎就是蜀山劍宗的死敵，其多次和華雲夢等人有過戰鬥。

  每一次，華雲夢等人都是有些勉強應對，雖然不相上下，但卻也是華雲夢等人手中有些絕殺底蘊沒有動用，有些限制而已。

  真正的戰鬥，華雲夢三仙女顯然不是浮空三仙的對手。

  而如今，蜀山劍宗的小劍仙華九黎，明悟御劍術，一招屠盡浮空三仙，頓時立刻引起了轟動。

  這一次，就在宴席之地不遠處，離著蜀山劍宗也不過幾萬米距離。

  而且眾多天驕其實也並沒有走遠，所以那巨大的殺陣動靜一出，立刻就引來了無數的圍觀。

  只是，這群人聽聞動靜再靠近過來之後，戰鬥便已經結束了。

  他們到來之後，那殺陣還在縈繞，殺機四溢，毀滅的劍意劍罡更是鋪天蓋地，結果就這樣的情況下，四方虛空還有無盡的天驕靠近而來，甚至有些半截身體都竄入殺陣之中想去體驗一番。

  一些天驕更是開著極道的防禦仙衣來盯著劍罡，就為了看得更清晰一些。

  這般，倒是讓蘇忘塵也不由嘴角抽搐——他總覺得，這些修行者，似乎有些太喜歡八卦了。

  這莫非就是華夏祖地的某些特色？

  不然為何要制定這樣一份仙俠世界以覆蓋什麼因果？

  蘇忘塵雖然很多記憶不在了，但是因為執行因果任務，還是能知曉一些基本的因果的。

  也是如此，對於這一幕，他無言以對。

  好在，因為司空凡三人被屠殺，殺陣也毀滅，劍罡和劍魄劍意等殺機也很快潰散……

  不然，這群人真的是飛蛾撲火，早就死穿了。

  蘇忘塵收斂心神，又仔細的感應了一下，雖然依然覺得有些惴惴不安，但在沒有察覺到異常之後，也就漸漸釋然了起來。

  他回收了所有劍意劍氣之後，臉色也恢復了正常的冷峻，神色隨意而淡然。

  他一頭黑髮如瀑飛揚，不顯凌亂，反而無比的瀟灑不羈。

  同時那冷峻的姿態以及那劍眉星目、掌控劍道的表現，充滿了極致的魅力。

  以至於他很明顯的收到了虛空之中不下一千道的美眸投注過來的青睞欽慕之意。

  以眼神傳遞柔情和欽慕之意，同時又不顯得突兀和不夠矜持，這般表現，也是讓他有些莫名的飄飄然，心情有些激盪。

  「沒有想到，九黎師弟如此強大，這就是頂級的御劍術啊，一步得道，當真是立刻如舉霞飛仙一般，所向披靡，絕世無敵！」

  這時候，華雲夢忍不住唏噓感慨道。

  蘇忘塵聞言，微微一笑道：「大師姐說笑了，其實……這般手段僅僅也只是劍意衍化罷了，說到底還是這什麼浮空三仙只有半桶水的水平，不上不下，實在是不怎麼強。」

  華雲夢聞言，表情也有些古怪——這浮空三仙任何一位，都和她不相上下！

  特別是對方最後施展出來的某些手段，甚至足以秒殺她了！

  這還不強？還半桶水的水平不上不下？

  那這九黎師弟眼中，什麼是上什麼是下？

  這華九黎師弟這話是認真的嗎？

  華雲夢如此，華依月和華弦月則表情也都有些精彩了起來。

  蘇忘塵笑了笑，很想解釋——似乎這時候他應該仔細解釋？

  但蘇忘塵卻還是忍住了，沒有點評對方御劍道的弱點。

  華雲夢感嘆道：「看來，九黎師弟對於劍道之喜歡，已經深入骨子裡乃至於靈魂里，也難怪會有如此造詣。」

  蘇忘塵聞言，立刻否定道：「不，我對劍道其實根本沒什麼興趣，甚至根本沒怎麼真正的觸碰過劍道。

  至於這領悟御劍術，只能說是巧合、偶然吧，其實我也確實不想領悟這東西，但是莫名其妙的就領悟了。

  這就真的很煩。

  其實我更想逍遙自在，當一個遊山玩水的小混混，若是能依靠一個小仙女吃吃軟飯，就更愜意了。

  這其實就是我最初的夢想，也是我的初心。

  我想，我最快樂的日子，其實恰恰就是默默當一個小師弟、每天無欲無求練劍卻一無所有的日子……

  我這人呢，其實看似沉默寡言，但是卻從來不會遺忘初心的。」

  蘇忘塵這話說的，眾人都無話可說了。

  一些天驕更是心中譁然，但是也露出了或者思索或者震驚之色。

  因為或許恰恰就是這種無欲無求的心態，反而恰恰成全了這位御劍天驕『華九黎』。

  畢竟，一如『華九黎』所說的那樣，他之前的確是聲名不顯，或者說就是沒有任何名氣，在內門弟子裡也老老實實普普通通，完全沒有任何特色——或者說唯一的特色是特別的俊俏。

  但是修行者，俊俏本身就是必備的特徵啊。

  而另外有一部分天驕，則是無言以對、無語凝噎——這華九黎，可恨，簡直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華雲夢等人神色古怪而又複雜的看著這個師弟華九黎。

  她們都知道，以華九黎如今的能力而言，很快就是首席大師兄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九黎師弟！」

  華弦月有些異樣的看了蘇忘塵一眼，櫻桃小嘴兒里輕輕呢喃著。

  這時候，她其實也很想成為華九黎口中的『小仙女』的，只是……夢想雖好，但是能力達不到啊。

  她如今的能力，還不如大師姐華雲夢呢！

  沒能力，怎麼能讓九黎師弟吃軟飯嘛。

  華弦月如此，華依月也同樣如此。

  而華雲夢則心思玲瓏，立刻察覺到了華依月和華弦月的小心思，頓時也是俏臉發黑，表情精彩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