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法相因果，抹除暗影

  沒有內容填充，意味著一旦覆蓋並拉入時間軸之中去銜接，就可以隨意的填充。

  而填充的因果，自然也就是煉虛還真的因果。

  這一刻，蘇忘塵忽然意識到了他自身的渺小——和這群不當礽子的傢伙比起來，自己真的是天真純潔之極了。

  哪怕是之前數次的頭皮發麻，如今，蘇忘塵依然很是震撼。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蘇離有一天也可以站在這樣的高度，去處理這麼可怕的因果。

  這是跨越了層級的博弈。

  而且，這種博弈的具體因果他不懂，但是他踏入蘇葉記憶禁區第七層和第八層、看到這一系列的空白空間之後，他就已經明白，這幾乎相當於是對敵人騎臉輸出了，這還怎麼輸？

  蘇忘塵很是難以置信——他甚至無法想像，有一天，自己這一方可以占據這麼巨大的優勢！

  好一會兒之後，蘇忘塵才漸漸平息了自己躁動的內心。

  隨後，他嘗試著去牽引一下那些空白空間裡的因果，卻發現，他根本無法牽引。

  而光路的過道上的神秘浮雕，看起來栩栩如生，但是他看過之後，卻根本記不住，就仿佛這些浮雕如一層層的幻影，在看第一眼的時候記憶深刻之極，但是看過了之後，就如同夢境穿透了記憶之後一樣，看似記得牢固、抑或者自覺記得無比牢固，但過會兒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即便是能記得一些片段場景，但是也會變得朦朧之極。

  最終能剩下的，唯有一點點奇奇怪怪的碎片記憶場景。

  這樣的碎片記憶場景，任何一種奇特的場景里夾雜一點點這種場景，都可以無比契合無間的組合起來，引出『完整』的回憶，並讓人覺得很是合理，很是似曾相識。

  可實際上，具體的場景是什麼，蘇忘塵也已經不知道。

  他也有想過回頭去重新觀看。

  可這時候，他從『蘇離』的古老記憶碎片裡獲取到了一點兒信息——關於回頭的某些古老說法。

  傳說，人有周身三火，沒事不要輕易回頭，一頭頭滅掉一盞。待三盞燈都滅完，鬼魂圍之，啃其肉喝其血，害其性命，此人必死。

  當然，這只是古老的傳說。

  蘇忘塵仔細思索的時候，又記起了另外一種說法。

  一種類似於『鬼吹燈』的說法——傳說人的身上有三盞油燈，一盞在頭上頂著，另兩盞在肩膀上。說是人身上的陽火，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向兩邊張望，若給吹滅了，便給鬼招了魂……

  這裡所謂的『鬼』，就是對應的『詭異』、『凶魂』之類的東西。

  蘇忘塵連續出現了兩種相關的傳說記憶碎片，頓時他只覺得莫名其妙的有點兒身心發涼。

  他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橫人，可此時莫名回憶起這種碎片記憶，頓時有種莫名的脊背發涼的錯覺。

  特別是這種光明的路，亮得有點兒慘烈，讓他莫名的不安。

  原本想要回頭的念頭，也頓時立刻消散。

  可越是不想回頭，他莫名的感覺到，他的身後似乎跟隨了一堆無比兇殘恐怖之物——而且還是他沒有防備沒有防守機會的那種。

  就相當於將後背完全的暴露給了兇殘的敵人。

  「沙沙沙——」

  這時候，他的身後，甚至傳來了無比凶戾、詭異的腳步聲。

  接著，一股寒意逐漸的擴散了過來，很快籠罩到了他的後背上。

  蘇忘塵身心發冷——一股陰森的寒意襲來之後，他的身上的皮膚，都像是被刀割一樣，他很清晰的感受到了那股徹骨的陰森寒意。

  「什麼東西！」

  蘇忘塵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

  但是他還是沒有回頭，只是他的脖子都變得有些僵硬。

  因為那一股陰冷的寒意如一直寒冰刺骨的手，逐漸的纏上了他的脖子。

  蘇忘塵的神經更進一步的繃緊——而在這樣的一條光路上，他的諸多能力完全釋放不出來。

  就仿佛他化作了一個最為普通的普通凡人一樣。

  而一個普通人，在面對無比凶戾的孤魂詭異的時候，自然也會恐懼。

  恐懼並不是膽小，有時候是源自於身體的一種本能，一種危機感，一種身體本身對於生命、對於活下去的一種苛求。

  這是鐫刻在骨子裡乃至於靈魂里的本能！

  如此，才會激發危機感，激發了危機感才會生出對應的恐懼。

  這些，蘇忘塵都明白。

  而此時，他甚至凝神屏息，呼吸都暫時的停了下來。

  下一刻，更恐怖的寒意入侵，甚至如同籠罩了他的身心與靈魂，開始蠶食、咀嚼他的靈魂。

  這時候，蘇忘塵知道，他不能再這麼無動於衷了。

  沉思片刻，蘇忘塵毫不猶豫的歸心，保持一種靜心的狀態。

  同時，蘇忘塵開始冥想希望之源。

  他冥想自己化作一道光，如一輪烈陽，照耀四方黑暗——這是蘇葉在壁畫世界裡的一種冥想之法。

  就如同冥想的是大日如來一樣。

  當這樣的冥想開啟的剎那，他如同化作了真正的蘇葉——抑或者，他和蘇葉仿佛一體同心，是以牽引出了一種很奇特的『共鳴』狀態。

  這種共鳴，和之前的那種望帝共鳴方式不同。

  這種共鳴，更像是一種強大的『互通』的能力反饋。

  以至於，當這樣的冥想開啟之後，蘇葉的萬道至尊狀態，竟是以『天地法相』的心態呈現了出來。

  那是一尊無比巨大的佛陀！

  而蘇忘塵的身後出現了一尊遮天蔽日的、巨大如烈日般的佛陀法相的時候，蘇忘塵瞬間就明白了。

  毫無疑問——這正是萬道至尊狀態下的蘇葉！

  而同一時刻，之前消散的諸多功德本源一起再次的匯聚了出來，同時，蘇葉仿佛完全的喪失了自我意識，成為了一尊烈陽般的佛陀——

  這樣的場景，當真是像極了大日如來的佛陀法相！

  這一幕呈現出來的時候，蘇忘塵有剎那感覺到，他在這樣的『共通』的狀態，似乎牽引到了蘇離的本體的某種過去。

  就仿佛，蘇離也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同樣顯化了天地法相一樣。

  在這樣的感應之中，蘇忘塵立刻明白——在過去的某種因果之中，蘇離遭遇到了危險，遭遇到了黑暗的侵襲乃至於侵蝕！

  之前記憶禁區的通道里，他遭遇到的詭異入侵，並不是入侵他，而是在某個時間點，對於蘇離的入侵！

  魔魂入侵？

  詭異入侵？

  蘇忘塵心中一動，隨即毫不猶豫的再次贈予因果！

  他將此時他的狀態贈予給了『共通』狀態下的蘇離，也就是『互通』時間斷層點裡的蘇離。

  只不過，那個蘇離可能活在過去。

  而他，此時則是以這樣的『三方因果』為樞紐，在對過去進行『資助』。

  只不過，這樣的資助，還差一點點媒介，是以效果有些阻礙，效果並不耗。

  是以，蘇忘塵立刻心中清明，有了答案！

  他毫不猶豫的開始念誦《地藏菩薩本願經》和《洞玄靈寶救苦妙經》，甚至開始念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念誦的同時，他身後的佛陀法相，竟是更進一步凝聚，並一剎那形成了完美級別的『共通』。

  而這時候，原本白玉般的無暇記憶禁區，空白的區域裡，多了許許多多的因果顯化。

  只是這些因果，蘇忘塵依然看不到。

  這些因果，被一層淺藍色的輝光籠罩著，全部守護在了其中。

  蘇忘塵明白，這應該是本體蘇離的某些過去因果，在這裡如今被復刻了出來。

  而為什麼要被復刻出來呢？

  蘇忘塵同樣不知道，但是核心原因他知道——必定是蘇離中了某種可怕的殺招或者是囚籠，如今以這樣的方式，將重要的因果提取出來，安置在這空白的記憶禁區里，然後將囚籠洗掉，甚至是隔離掉！

  這樣的手段，不可謂不高級！

  至少，蘇忘塵覺得，他自己哪怕是再成長一萬年，都做不到這一步！

  用蘇離的記憶禁區培養天池血河、培養地府，然後在地府之中設置各種因果枷鎖，甚至將其中的記憶禁區打造成為『白紙』，然後復刻自身的記憶禁區！

  那麼，蘇葉豈不是……妥妥的工具人？

  蘇葉，豈不是只是為了儲存蘇離的記憶禁區而存在的『工具人』？

  這事實，是否太過於殘酷？

  哪怕是處於這樣的特殊共通狀態，蘇忘塵心中也忽然有了諸多的考慮。

  這些，也是基於對於蘇葉的一種特殊的唏噓感慨心態。

  說不上同情憐憫，但是這現實，似乎也的確是有些慘烈和殘酷了。

  只是，蘇忘塵的這些念頭剛呈現出絲毫來，他的心中，就出現了來自於蘇葉的共鳴之音。

  這同樣是一種萬道至尊狀態下的心靈靈犀之音。

  「蘇忘塵，你應該記得『魂奴神子』的部分因果吧？兄弟之間，並沒有什麼工具人不工具人的，有的，只是真正的親情，以及不計一切代價的成長。

  他是希望之源，也是本源，更是希望。

  而我，不過是禍亂之源，我的執念就是成為希望之源。

  而且，我也是哥哥，付出和照顧，真的也是應該的。

  另外，師尊的來歷，我大體也已經能猜測出一點點。

  所以真的不遺憾——非但不遺憾，還很欣慰，很開心，很是為他而驕傲。

  更遑論，作為一個工具人，還能有如此諸多的好處，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巨大機緣，我又豈會身在福中不知福？」

  「所以，我無論是以一種什麼形式存在，無論是被用來充當什麼因果，都是值得的，也是心甘情願的，所以也是幸福而欣慰的。

  沒有慘烈，沒有殘酷。

  有的，只是真正的意願，真正的希望。」

  「唯有如此，才可以看到最美麗的希望，看到最璀璨的明天，才可以擁有更美好的明天。」

  蘇葉傳遞了一些信息過來。

  這般關鍵時刻，他不希望蘇忘塵出現什麼心境上的波動。

  這於這樣一場即將勝利的因果有很大的不利。

  蘇忘塵聞言，心中更是觸動萬分。

  這就是蘇葉。

  偉大而又傲嬌的蘇葉——無論多麼委屈，卻從來只是一個人扛下，而將所有的美好都願意留給親人。

  該表現出『狠毒』乃至於『惡毒』的時候，他會讓人恨得牙根都癢。

  而當他真正的展現出自身的魄力的時候，又會讓人無比的感動，無比的心疼。

  蘇忘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默默的呼出一口濁氣。

  隨後，心中的那些聲音又再次的消散消失了。

  就如同蘇葉從來都沒有存在過更沒有出言過一樣。

  但是蘇忘塵知道，蘇葉如今以『天地法相』的心態存在了。

  蘇忘塵放開了身心，不再有任何的顧慮，也將生死一切置之度外。

  他無比虔誠而專注的念誦著《地藏菩薩本願經》和《洞玄靈寶救苦妙經》以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如一心三用，又如本體分身三清化身等身心合一。

  一人念誦，猶如千萬華夏族人一同證道，一同祈禱。

  那樣的場景，簡直是駭人聽聞之極。

  至於說那些陰寒而森然的神秘入侵，蘇忘塵已經完全的不在意了。

  若自身為光明本源，又何懼任何黑暗？

  蘇忘塵以這樣的心態，衍化一縷縷了純粹的烈陽之後，他身後的『蘇葉』那萬道至尊般的天地法相，更加的金光璀璨，更加的猶如大日如來復甦，那光芒籠罩天地萬道，消融光路上的所有黑色斑點！

  原來，看起來無比光明的光路上，看起來無比栩栩如生的浮雕上，卻有著暗中潛藏的密密麻麻的黑點。

  只是這些黑點全部潛藏在隱蔽的縫隙里乃至於角落之中，隨後被光源覆蓋之後，完全看不出來。

  可這一次，當這樣的大日如來般的天地法相呈現出來之後，所有的一切黑暗光點，很快全部的消融，全部的消散不見。

  一縷縷恐怖的氣息不時如同大霧一樣從光路上升騰了起來。

  只不過這種氣息呈現之後，很快就潰散消失了。

  沒有化作齏粉，而是直接虛無掉了，如徹底寂滅不存。

  「嗤嗤嗤——」

  虛空中，仿佛不時有未知的灰霧開始自燃，而這種自燃又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呈現。

  所以，虛空中可以聆聽到的，就是不斷的有如同道痕破碎般的破道之音，而且還是那種無法用耳朵聆聽到、只能依靠靜心來聆聽的聲音。

  除此之外，便是一種如特生命終結之後的痛苦低吟。

  這些，都似乎在說明一件事——諸多的黑暗，諸多的影子正在被無比殘酷的手段抹除，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