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掌天樞因果，解穎皇道統

  沐雨兮天魂蓮步輕移，很快來到了蘇離的身前。

  她的目光之中泛出了明顯的驚喜之色，以及深深的思念之意。

  而她身邊的月王，則神色多多少少有些複雜。

  似乎，她絕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見到蘇離。

  這世間的因果有萬萬千千種可能，可如今卻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月王的感觸極深，但是美眸之中，卻也多了幾分疲憊之意。

  這時候的她，也如同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蘇人皇，久違了。」

  許許多多的話，終究還是化作了一句普普通通的久違。

  是啊，久違了。

  蘇離輕聲道：「能在這裡見到你們，之前也有想過，但是覺得幾乎沒有可能，可如今卻反而成為了可能。

  這說明，很多事情只要有心，往往還是可以成功的。」

  月王聞言，莫名的看了莫於茜一眼。

  莫於茜回應了一個同樣複雜難明的眼神。

  月王沉默了半晌，才再次開口道：「這是偶然還是必然呢？」

  蘇離道：「在你看來或許是偶然，而在我看來，當然是必然。」

  月王苦笑道：「我以為你會說『應該是必然』。」

  蘇離道：「我很自信的把『應該』去掉了，若是曾經的我，的確是會說『應該』，因為我不太喜歡將話說得太滿。」

  月王聞言，又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眼神之中帶著幾分驚悸和驚疑不定之色的看著蘇離，道：「你……你已經……」

  蘇離道：「如你所想，或者說你完全可以朝著最為大膽的方向去想。」

  月王輕咬芳唇，美眸之中的光彩頓時明亮了起來。

  同時，她俏臉上的表情，也同樣的精彩了許多。

  那一刻，她整個人仿佛蘊含著極道的神采，似乎跨越了某種禁忌一樣，終於有些能放開了。

  她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她的這種表現，和之前的莫於茜很是相似。

  她妖嬈而纖美的身軀靜靜坐在那一彎新月上的時候，那種超脫和飄渺的氣質，也在這一刻凝聚如實質，如臨塵的仙女一般，多了許多的煙火氣息。

  她坐著的新月很快消散了，整個人，竟是從新月上的坐著漂浮的狀態直接的站立了起來。

  「月王——你站起來了。」

  沐雨兮天魂見到這一幕，美眸之中的神采同樣明亮了許多。

  那一刻，她那清麗而絕美的眸子裡，綻放出來的光彩，無比的鮮活而讓人心動。

  這樣的眸子，一瞬間就讓蘇離的感情有了一些變化，仿佛潛藏在心底里的思念和情感都立刻湧現了出來。

  只是，這般狀態下，蘇離卻發現，他的心真的很平靜。

  哪怕是再心動，心也依然巋然不動。

  那仿佛是一種特殊的超脫狀態。

  仿佛，已經脫離了七情六慾的層次影響，跨越到了另外的一種層次。

  但這並不是絕情棄愛絕聖棄智，反而蘇離清晰的知道，他確實是有心，有情，也有愛。

  「是啊，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區域裡，我的確是可以站起來的。

  本來，我可以趁著這樣的機會，給予蘇人皇很多因果解惑，可是我又覺得，這些事情我還是不該提前去做。」

  月王說著，輕輕拉起沐雨兮天魂的手，同時拉向蘇離的手。

  蘇離沒有拒絕，任由她拉起。

  她將沐雨兮天魂的手和蘇離的手，拉到了一起，讓兩人形成很親密的牽手的狀態。

  原本沐雨兮天魂是虛幻的存在，但是此時，蘇離卻可以清晰的牽手她。

  甚至，觸感也無比的真實——帶著淡淡的清涼寒意，以及一縷縷源自於生命本源之中的淡淡幽香。

  這是一種圓滿的規則上的芬芳氣息，是一種極道狀態的氣息。

  這樣的氣息，就是真正的虛實生香的氣息。

  蘇離很喜歡這樣的氣息。

  蘇離牽著沐雨兮天魂的手，而月王則輕輕鬆開了手。

  同時，她再次的開口道：「蘇人皇，我這麼做，你可以理解這一份心嗎？」

  蘇離輕輕點頭，道：「能理解，不過你現在應該告訴我一些關於零的事情了吧？」

  蘇離詢問月王。

  但是，月王聞言，卻反而認真的思索和回憶了起來。

  蘇離沒有催促，而是在靜靜等待著。

  他的身前，魅兒的元魂還依然靜靜的躺在能量艙里，依然處於一種如同深深沉睡般的狀態。

  這時候，原本沐雨兮天魂和莫於茜其實是都想說話的，可是兩人聽到了蘇離的話之後，都保持了沉默。

  她們知道，這件事對於蘇離而言非常重要——儘管，她們都並不知道『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樣的時間約莫持續了半刻鐘左右。

  這個時間，實際上很長了。

  但是，因為這一方空間本身沒有時間的意義，是以，在場的人其實都是無感的。

  終於，又過了百餘個呼吸之後，月王才回過神來。

  她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道關於零的任何因果，甚至沒有任何相關的記憶。」

  蘇離聞言也不由微微皺眉。

  因為這個結果並不是他所判定出來的結果。

  按照他的因果推衍計算來說，這一次引出來自於地獄之門之中的月王——這個月王的打造還和他的很多因果有關。

  那麼，這種情況下，月王獲取『零』的因果，不是非常正常的嗎？

  可惜，月王顯然真的並不知道零的任何因果，甚至，連零是誰，她竟是都並不知道。

  如果連零是誰都不知道，那麼月王還能是月王嗎？

  那麼這樣的『頂因果』的行為，就真的頂了個寂寞了。

  蘇離沉默了半晌，本想說幾句讓月王施展類似於共鳴的手段的話，卻還是放棄了。

  共鳴的能力被同步更新了出來，按照因果論來說，月王是會自然同步的，是可以會的。

  但是……

  月王如今已經不知道零的相關因果，甚至連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這就說明，這一次的有些事情，也並沒有按照蘇離判斷的因果走向行走。

  這就意味著，這一次並沒有蘇離想像的那麼順利。

  那麼，哪裡出了問題？

  月王見蘇離皺眉，她的內心有種難以言喻的難過的感覺生出——這種感覺很是莫名其妙，但是卻無比強烈的滋生了。

  她閉上了眼，再次的認真『回憶』了起來。

  這種回憶，是一種特殊的冥想之法，類似於記憶搜尋甚至是記憶探索。

  這種能力，有些類似於幽冥真虛，回看過去。

  當然，在月王手中，這種能力某些方面甚至比幽冥真虛的能力更加的強大。

  可即便如此，在如此搜尋之下，月王也依然沒有獲取她所想要獲取的信息。

  月王在嘗試了幾次依然無果之後，終於準備動用記憶共鳴之法。

  這種能力是如同豁然頓悟一般，莫名的就出現了，莫名的會了。

  以她的能力，自然也明白這種能力的來歷與因果。

  她原本不想牽引更深的因果，只因這種因果太過於可怕。

  可如今，見蘇離如此，她還是準備要繼續這麼做了——為了蘇離，她覺得她可以付出所有一切。

  這樣的心態下，月王幾乎立刻就要動用共鳴的能力。

  可就在此時，蘇離眉頭再次一皺，立刻伸手就要阻止。

  但，蘇離的還沒有出手，沐雨兮天魂就直接出手了。

  一道很隨意的天樞本源之力匯聚之後，化作元魂，籠罩向了月王。

  「月王，不要動用同步冥想之法！不能用！」

  沐雨兮天魂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月王一怔，隨即立刻清醒了幾分。

  接著她的臉色也不由變了變，同時其看向蘇離的目光，帶著幾分驚疑之色。

  但這種目光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一種深深的敬佩之意。

  「嗯，沒有動用那種能力，多謝雨兮你提醒。」

  月王回過神之後，也露出了幾分僥倖之色，以及一份明顯的心悸之意。

  蘇離收回準備出手的仙魂氣息，同時語氣溫和道：「這種能力的確是不該用——我原本以為你將這種能力吃透了，能施展出一種獨立出來的用法，不被因果牽引的。

  如今看來，你也被捲入其中了。」

  月王道：「其實用這種能力，應該是可以有些收穫的。」

  沐雨兮天魂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再次開口道：「收穫或許會有，但是一定非常稀少，得不償失。

  但是你若是用了這樣的同步冥想之法，那麼你就已經不再是你了。

  如今這一方空間，很明顯已經暫時穩定了下來，同時已經沒有了危險。

  這個時候，任何同步冥想之法，帶來的多半是很兇險的結果，而未必一定是好的。

  為了穩妥起見，不動用同步冥想之法更好一些。

  而且，這種方法，既然是同步冥想之法，你該知道，其來歷和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一定是牽扯不斷的。

  這麼做，相當於是引狼入室了。」

  莫於茜站在一邊，此時聽到了沐雨兮天魂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由內心震驚——這些，都是十八層以下的生命智慧覺悟層次的存在？

  這太離譜了一些吧？

  雖然說這一方空間沒有了所謂的『生命智慧覺悟層次』的規則影響，但也不至於這麼嚇人吧？

  這些因果，莫於茜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也從來沒有朝著這方面去想。

  所謂的『同步冥想』，實際上就是所謂的『共鳴』能力！

  這樣逆天的能力，一旦動用就是引狼入室？

  莫於茜之前沒有去想，但是她的生命智慧覺悟層次極高，自然在認真思考之後，立刻就知道了這其中的恐怖之處。

  是的，共鳴就像是一道雙向的通道——一方在借取另外一方的能力的時候，實際上自身的所有一切底蘊，都是敞開的。

  除非，其中的一方是真正的核心本體，然後本體鎖住一些東西，只開放一部分的通道。

  不然，這個雙向通道就真的太可怕了。

  「所以——我之前施展共鳴能力的時候，實際上我的所有底蘊已經徹底的被攫取了而不自知嗎？」

  「也就是說，這一次一旦我被幹掉，外界就可以通過攫取我的這所有底蘊信息，復刻出一個完全一模一樣的我——但是卻是別人的分身？」

  莫於茜想到這一點，頓時臉色變得極其的精彩了起來。

  「這種能力，到底是誰研究出來的？可別讓我抓住，不然我一定要將其殺穿億萬次！」

  莫於茜也在這一刻有些驚悚——她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特殊的共鳴能力會是一個恐怖的囚籠，一旦使用了，就如同將自身的信息完全的輸送了出去，然後被別人掌握自身的所有信息和底蘊。

  然後，敵人製造一場意外將她幹掉，隨後敵人凝聚一道分裂出來的元魂或者是分身，形成一個模具，套上她的所有底蘊信息……

  「這莫非就是穎皇的無限影子能力？」

  莫於茜在這一刻立刻明悟了。

  也是因為這樣的明悟，她知道自己初步破解了穎皇的特殊道統！

  「嘶——」

  莫於茜打了一個冷顫。

  如果穎皇的能力或者說穎皇的道是這種能力……

  那這無盡歲月以來，施展類似於共鳴、吞噬元魂之類的天驕，又何其之多？

  分身套分身，元魂套元魂，還有可怕之極的魂中魂……

  那這樣的穎皇，會有多少分身存在？

  這一刻，莫於茜想到這些，整個人徹底的懵逼了，也徹底的麻了。

  甚至，她整個人都感覺有些質壁分離了。

  太驚悚了！

  這是什麼樣的存在？

  莫於茜在明悟之後，只覺得她這一次和蘇離的合作，實在是如同在命運輪盤的黑暗深淵面前跳舞，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這樣的穎皇——無敵。

  而她，哪怕是匯聚所有的能力，都完全不敵。

  這已經不是滄海一粟的差距，也不是螢火與之皓月的差距，而是完全無法對比的存在。

  莫於茜光潔秀美的額頭上，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而這時候，蘇離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只是很平靜的說了一句：「不用擔心，消滅影子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光足夠多，那就可以無限削弱影子。」

  莫於茜聞言，一顆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

  頓時，她便只覺得蘇離的話，如同一道驚雷，直接炸碎了她心中的忌憚和驚悚。

  莫於茜深吸一口氣之後，心情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隨後她才發現，她太容易情緒波動了。

  反而無論是蘇離、月王還是沐雨兮天魂，似乎都很是鎮定。

  「我這……表現太過於不堪了，讓蘇人皇見笑了。」

  莫於茜苦笑道。

  蘇離輕輕搖頭，道：「心境而已，不必在意。而且，穎皇之流的確不簡單。」

  蘇離說著，這才看向了月王，道：「這所謂的同步冥想之法，是一種共鳴之道，是由之前的天皇子蘇忘塵開發出來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望帝主動送出來的一種能力，從而設下的一個陷阱。

  不過這個能力被我略微修改了。

  說到底，蘇忘塵曾經是我斬出的不羈放縱自由元魂獨立出來的存在，這一點其實已經不是秘密。

  但是他頂了天皇子的因果，所以被望帝牽引了共鳴，拉出了一個可怕的因果。

  至於這個因果的主人是誰，我便不說了。

  這是真的。

  但是也同樣是一個局。

  當時的我，心境差了太多，再加上我自身陷入了一種很大的困境之中，洪荒皇族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

  甚至我在埋骨之地還有一道致命的死劫，在不清楚對方的目的的情況下，自然就忽略了。

  這樣一來，當蘇忘塵施展共鳴能力攫取望帝的好處的時候，望帝同樣的會通過這種雙向的通道攫取蘇忘塵的底蘊，同時收集對應的信息。

  而蘇忘塵在某些方面，其信息其實是和我差不多的。

  所以說到底，這種陷阱還是套到了我的身上。

  而且，通過共鳴收集了我的信息之後，只要在這裡幹掉我，那麼他們就可以很完整的利用這些信息來復刻一個複製體出來。

  從而，以此取代對應的因果。

  這個複製體……

  早就已經存在了。」

  蘇離沒有提及『胡辰』。

  更沒有提及系統殺毒的狀態下，他必須要應這樣一場殺局。

  但是即便沒有提及這些，光是他提供的眼前的部分信息，就足以令人驚駭欲絕。

  恰恰，這也是之前莫於茜無比驚悚的地方——因為莫於茜一旦和蘇離開戰，絕對會雙雙慘死。

  或者是只要死一個，對方就直接抄了老底。

  那時候，很多結果就會完全的不同。

  所以，合作才是唯一的破解之法。

  不僅要合作，還要牽引出沐雨兮天魂的因果。

  沐雨兮的天魂，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是遊歷過時間長河的。

  蘇離記得很清楚，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沐雨兮好幾次都是非常突兀的從時空長河之中出現，而且如同存在和不存在之間。

  蘇離更記得，沐雨兮的天賦被系統推衍出來的時候，其顯化出來的信息是——天賦：陰月九煞，冰霜無極，天樞洗魂，天樞化凡，天機離魂，？？？

  其中，很多幾乎都是和『天樞』有關！

  天樞是什麼？

  天樞就是天書！

  天書對於蘇離而言是什麼？

  是《皇極經世書》！

  《皇極經世書》又是什麼？

  對於蘇離如今而言，這就是和時間軸密不可分！

  而且，沐雨兮的第一天，非常非常關鍵。

  由此，這一次，蘇離是想將月王和零的因果以及沐雨兮的第一天的因果在這樣的時空斷層推衍出來，牽引出來！

  可是……

  月王眼下顯然已經失敗了！

  那麼，沐雨兮天魂是否可以呈現出一些重要的信息來呢？

  只要呈現出來，掌握一點點，那就徹底的從被動走向主動了！

  這才是最大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