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魅兒反擊，蘇離掌控

  魅兒簡單的一句話，直接就讓莫於茜破防了。

  魅兒畢竟是魅兒，哪怕是此時的她並不能如同蘇離活下當下的那個魅兒那麼強大，能力超凡，但是對於一些因果的感應和判定，能力方面依然是絕不會差的。

  也是如此，她立刻無比果斷和主動了。

  而魅兒這一句話說出來，莫於茜臉色大變的同時，也已經意識到，有些事情她若是再不出手，多半就會錯過那最好的機會。

  所以，莫於茜沒有等待蘇離的選擇，忽然之間朝著那巨大的輪盤衍化出了一道無敵的殺念。

  「轟——」

  當那一股殺意猛然顯化而出的時候，頓時，充滿了朦朧的灰色霧氣的空間猛然一震，接著發出了一道無比刺耳的震盪響聲。

  那響聲像是被封鎖在厚實的空間之中的驚雷炸響聲，沉悶但是威力驚悚。

  那一道聲音顯化而出的時候，伴隨著的是一種無比強大的震盪之力。

  這一股震盪之力呈現的剎那，虛空便直接破碎成了齏粉。

  而伴隨著這樣巨大震盪之力衝擊擊中的魅兒，也同樣連同著那一隻無比巨大的、如同生命輪盤般的輪盤，瞬間破碎。

  這種震盪之下，蘇離眼前的所有一切全部粉碎消失了。

  甚至，就連之前無比神秘的朦朧霧氣，以及之前遍布四方虛空的無量聖光，也都全部的化作了無形的粒子，隨後又蕩然無存。

  這就是一種特殊的淨化般的手段，一道震盪虛空之力過後，混亂的天空忽然就變得一片清澈。

  就如同狂風吹拂過的廢墟之後一樣，固然乾乾淨淨，但是卻更加的蕭索和空寂。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此時，這一方天地，反而呈現出了這樣的一種氣息。

  天地破碎而扭曲，但是依然沒有破開整體的空間封鎖——源自於時間軸斷層的空間整體依然是完整的。

  只是，細節的部分區域，早已經斑駁，也早已經千瘡百孔。

  這樣的近乎於枯竭和腐朽的時間軸斷層，要修復也已經幾乎不可能。

  那麼，就只能砍掉，抑或者是重新打造。

  而砍掉容易，重新建造，卻很難。

  但是在這個時候，蘇離卻知道，這種重新建造的那一部分，實際上早就已經存在。

  那一個部分在哪裡？

  在李娟曾經打造的那個蜀山世界裡。

  只要能銜接過來，融合過去的話，那麼洪荒一系列的道統都可以直接被奪走。

  在曾經，蘇離其實一直沒有想明白——那個蜀山完美世界，李娟為什麼要花那麼大的代價去打造，而她這樣去打造為什麼還能得到支持。

  如今，蘇離卻已經完全的弄明白了。

  所以——在那裡有了一個蜀山弟子的身份，一個名為『華九黎』的身份。

  而只要將那個世界『縫縫補補』的弄過來的話，那麼他蘇離一旦成為了華九黎，他蘇離的『蘇離』這個身份就一定會被因果頂掉。

  但就如同當時的系統所提及的，一旦沒有了蘇離這個身份，那麼這幾乎就是系統的最後一道防守線了。

  以華九黎的身份走最後一條路，幾乎是不可能勝利的。

  他的所有因果所有道統，全部存在於『蘇離』這個身份上。

  哪怕是他釋放出去的『人生模擬器』和對應的『蘇言』——也不可能走出這一條路。

  這是一條無比艱難的路。

  現在如果沒有機會，那麼未來就更不會有機會了。

  他之前打造了一款人生模擬器，授權了當時的蘊含六大輪迴體系的三千大道的權限，而且還以大因果術等手段獨立了出來，甚至給予了智能體系和自主成長體系。

  這要是在諸天小世界之中，其成長能力就會非常驚人。

  而這個模擬器的主人就是蘇言。

  他當時考慮的核心設置就是——每一次重開，必定會累積一項特殊的天賦和能力，但是世界的發展趨勢，抑或者說系統的發布任務模式絕對是地獄級難度。

  這種難度之下，只要這個蘇言能成長起來，那絕對無敵了。

  而且這個蘇言的所有因果都在蘇離的身上——也就是說，這個存在如果能成長起來，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真正的無敵。

  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一定要能脫離出時間軸的影響範圍，或者是超出時間軸的影響。

  不然，依然是會被大環境所封鎖，然後成為瓮中之鱉的！

  而時間軸方面的超脫，如今這一次，也是很關鍵的一步。

  這對於蘇離而言，自然無比重要。

  此時，蘇離看著虛空被震盪寂滅，伴隨著魅兒也完全化作虛無消散，他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冷靜。

  他沒有去感應魅兒到底是否還存在，是否因為被共鳴而有被殺穿的可能。

  反而，他只是眼神冷漠的看向了莫於茜。

  這時候，莫於茜已經收斂了所有的殺機，隨即，目光死死的盯著蘇離——似乎，她想要看到蘇離此時陷入那種失去魅兒之後的竭斯底里的狀態。

  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蘇離和魅兒說過——一旦魅兒出事了，他不介意通過極端的手段，摧毀整個世界。

  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對方『攫取』到的因果，所以他蘇離會被當成一把刀，一柄劍，一個對抗所有兇險的極道武器。

  只是，若是不知道，或許蘇離真的會如此。

  可知道了，他自是不會讓敵人滿意。

  這時間軸牽引的所有因果，包括生命古樹的種子，都必定會在這一次的因果之中，走向最終的落幕。

  「你為什麼不生氣？」

  莫於茜死死的盯著蘇離之後，終於還是沒有忍住，聲音之中帶著深深的不忿與不甘。

  這種情況下，蘇離沒有第一時間發狂，那就已經註定了後續依然不會發狂了。

  所以，她殺死魅兒甚至是通過類似於共鳴之法殺穿魅兒，意義又在哪裡？

  甚至，一旦魅兒徹底的死了，那麼諸多重要的因果與權限，就一定會被頂替掉，到時候，也終究還是為了他人做了嫁衣。

  蘇離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冷冷的掃了莫於茜一眼，道：「從我將那瞎眼妖精鎖在了地獄之門上之後，我就已經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所以，對於你如今的表現，我非但不會生氣，反而覺得很是快意。」

  莫於茜聞言，臉色難看了幾分，但是她還是冷笑一聲，道：「你還是在嘴硬麼？你們不是感情深摯麼？你莫非不想為她報仇麼？」

  蘇離臉上的輕蔑之色沒有絲毫收斂，甚至反而還濃郁了幾分：「不是，我所說一切都是事實——或者說，你覺得魅兒死了？」

  莫於茜道：「她乃是被我親手滅殺，甚至通過命運星盤以及共鳴元魂的能力，直接沿著時間軸法則長河殺穿了！這還能不死？！」

  蘇離淡淡道：「所以，你根本不懂什麼才是時間軸——當然，這個不懂也沒關係。但是你更加不懂的是，什麼才是生，什麼才是死。」

  莫於茜道：「你莫非很懂？」

  蘇離平靜的道：「在御劍道的傳承之中，實際上還有一些別的傳承，其中有一種劍意名為——生死劍意！你知道，望帝為什麼要取名為『忘塵』嗎？」

  莫於茜聞言一怔，臉色立刻變得更為難看了幾分。

  雖然她不醜，但是她的臉色每一次變化，都會讓蘇離生出一種難言的快意感。

  這一刻，蘇離甚至如同一個運籌帷幄的智者，在看著敵人一步步走入最黑暗的深淵而無法自拔。

  這種感覺很好。

  但是這種感覺和能力，也與所有的生命智慧覺悟層次或者智力層次沒有任何關係！

  莫於茜沉默了半晌，才道：「為什麼？」

  蘇離道：「生死劍意之中有對應的生與死的定義，而活著本身的意義也有著對應的定義。魅兒死沒死沒有關係，她只要在我的思想里、在我的心中、在我的記憶里活著，那就是活著。

  我記得她，她就還存在，時間軸都抹除不了。

  就如同我離開此地之後會不記得蘇櫻和你一樣，那麼，蘇櫻和你就可以都不存在。」

  莫於茜聞言，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顯然，她覺得蘇離的話很是滑稽！

  甚至，是太過於自我，簡直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

  只是，冷笑著的時候，漸漸地，她的臉色便再次的變得陰沉了起來。

  蘇離道：「怎麼？已經想到了？實際上，蘇忘塵這個名字，其中的『忘塵』定義，本就是要脫離記憶的束縛。

  因為只有沒記憶的束縛，才可以脫離時間軸的束縛。

  但是他做不到。

  或者說，他可以做到，但是卻被限制了。

  再結合你之前提供的一些特殊的因果，以及蘇櫻提供的一些因果來看，很多事情我已經看明白了。

  你們所謂的『曾經的我很惡毒』，應該是真的。

  但是這種惡毒，也必定有原因。

  而之前出現過飛鳥盡良弓藏的事情，這麼說，一切就很自然將銜接上了，不是嗎？」

  莫於茜聞言，美麗的眼瞳無法控制的收縮了一下。

  這一切，已經圖窮匕見，已經走到這一步之後，的確是很多東西都水落石出了。

  這就是已經擺在了明面上了。

  莫於茜道：「所以呢？你想做什麼？」

  蘇離道：「現在，應該是可以合作了。」

  莫於茜呼吸一滯，臉色頓時變得複雜了起來。

  蘇離道：「你之前多次出手，實際上蘊含著極道的殺機，但是卻沒有能殺死我不是嗎？雖然你留了一手，留了一線生機給我，但是我並沒有把握那一線生機——我能活下來，全部都是我自己的能力。

  或許我的確戰力不如你，但是我若是想活下去的話，你殺不死我。」

  莫於茜的目光落在了蘇離身上很久沒有收回。

  蘇離淡淡道：「不信？」

  莫於茜道：「好處。」

  蘇離道：「沒有好處，我可以記住你，這樣，你可以嘗試著走自己的道。將來，我可以帶你入道。」

  莫於茜道：「這種空頭的許諾意義何在，用曾經望帝的話說——空手套白狼麼？」

  蘇離道：「你知道白櫻嗎？」

  莫於茜剛準備開口的話停滯了片刻，接著道：「你什麼意思？！」

  蘇離道：「我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考慮，要麼你徹底的消失，被他們直接收割，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全部白廢。

  要麼，跟著我做事，我給你一個機會。」

  莫於茜道：「你大概是弄錯了當下的形勢。」

  蘇離道：「是嗎？」

  蘇離說話之間，輕輕抬起手。

  「嗡——」

  那一刻，蘇離的手中，一枚閃爍著七彩希望之源般的氤氳輝光的星盤，靜靜的凝聚了出來。

  與此同時，蘇離的身後，更是顯化出了一座無比巨大的黑暗山崖，山崖上空，似乎有巨大的星空巨墳圖騰即將顯化出來一般。

  雖然沒有真正的顯化，但是那一縷縷的虛影和神秘氣息，卻無比的真實和強烈。

  蘇離沒有將這些全部凝聚出來，因為這時候，莫於茜的臉色已經變了。

  「這，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你——你到底是誰？！」

  「你絕不是蘇離！絕不是蘇人皇！」

  莫於茜立刻就否定了蘇離的身份——因為，蘇離蘇人皇絕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能力，更不可能掌控命運星盤！

  但是，蘇離卻只是以一種輕蔑的眼神、以一種無比冷淡冷漠的態度看著莫於茜。

  最終，莫於茜的所有情緒又全部的收斂了起來。

  接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只是這些好處太少了，我要付出巨大的危險，但是卻沒有實質的好處。」

  蘇離道：「我能將所有的本源全部回饋給我華夏祖地的族人，我作為蘇人皇，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你覺得，我欺騙你的意義何在？」

  莫於茜道：「這一份因果太大了，大到你與我都沒有辦法真正的去信任。」

  蘇離道：「你走吧。我不針對你，但是也不會與你合作了——無論如何，我至少不會做出資敵的事情。

  雖然，你對魅兒動手的那一刻，我的確很想將你碎屍萬段。」

  莫於茜聞言，卻反而忍不住笑了。

  隨後，她的笑聲越來越大，漸漸地，就像是瘋了一般瘋狂大笑了起來。

  許久之後，她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隨後，她的身上，無法控制的出現了數道恐怖的炸響聲。

  接著，她的七竅都開始流血。

  她的確依然帶著傷，但是傷勢也並不重，只是之前一直壓制而已。

  不過她的情況，蘇離卻完全不在意。

  對於蘇離而言，眼下，任何事情他都已經不在意。

  「你放心，我會表現出我的誠意的——但是，如果你算計我的話，我會將自己當成禮物，直接去壯大他們！

  你知道，我所說的『他們』到底是誰！」

  莫於茜一字一句開口，道。

  蘇離道：「我拿出命運星盤，實際上你就應該猜到我手裡還有什麼能力，這就是我最大的誠意！

  另外，魅兒的事情，我只當這是你對她也是對於我的一種考驗，所以我這時候沒有對你出手，將來，也不會。

  不過，關鍵還是看你是否有誠意。

  我願意去相信你，卻也希望我手中的御劍道和絕魂古禁、生死劍意願意相信你。」

  蘇離的語氣很平靜。

  這並不是威脅。

  而是走到這一步，在見到了命運星盤的諸多因果，以及最後魅兒的提醒之後，蘇離也看出了莫於茜的部分弱點。

  同時，因為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的部分經歷，蘇離已經確認了莫於茜的一個關鍵弱點。

  說到底，莫於茜最後不對魅兒出手，蘇離反而有些奈何不了她。

  可恰恰她想要快刀斬亂麻，妄圖斷開混亂的局勢，守住最大的優勢……反而出了一點點的紕漏。

  這樣的博弈，一點點的紕漏，也足以無比的致命。

  莫於茜的臉色很是陰晴不定。

  但是又過了一會兒之後，她終究還是妥協了。

  「好，蘇人皇——我便信你一次！」

  莫於茜答應了。

  但是顯然也是非常的不甘心的。

  她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冷笑：「只是，也沒有想到，如此如希望之源般的偉大蘇人皇，也會與我這樣的黑暗幽影元魂做交易。」

  蘇離道：「什麼又是黑暗，什麼又是光明？你固然是黑暗幽影元魂，或者是邪魂元魂，但是卻也能凝聚最為純粹的希望之源，擁有著最為聖潔的聖光審判能力。

  這些，又豈不是諷刺？

  更遑論，這個地方，是屬於生命精靈領域深處的禁地，也屬於無屬性的時空斷層之地。

  談什麼屬性，反而可悲，也可笑。」

  莫於茜沒有說話。

  蘇離道：「現在，拿出你的誠意來——幫我掌控時間軸，溝通太古地獄，打開太古地獄之門！

  我需要見一見她們。」

  蘇離的語氣非常的凌厲，帶著毋庸置疑的姿態。

  這是不容反駁的命令方式！

  這樣的語氣，可謂是非常的強勢，完全不給莫於茜半點兒面子。

  可以說，莫於茜要是有一點點的不願意，那麼這一次的合作就必定會崩塌。

  但是，莫於茜非但沒有反對，反而臉上顯出了幾分驚訝、難以置信之色。

  「你，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麼，她沒有明說。

  但是，她的雙眼之中，忽然生出了強烈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