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絕命之笑，揚長避短

  莫於茜的狀態越來越好。

  很明顯，在不斷的吸收和蛻變之後，她之前獲取的來自於魅兒的諸多精氣魂本源乃至於命魂命氣，在此時已經徹底的與她契合一體，形成了一種無比圓滿和完美的整體。

  以魅兒最初的底蘊，以及其源自於女媧的部分因果，可以說，此時莫於茜調動的能力，已經超乎想像的可怕。

  這種情況，實際上和之前蘇離抑或者是蘇忘塵可以調動望帝的某些能力的性質一樣，是非常可怕的。

  不過——對於蘇離而言，他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此時，莫於茜說出這句話之後，蘇離終究還是開口了。

  「不錯，我的確是不會願意——當然，即便是我再不願意，我還是願意去願意。

  所以，蘇櫻你既然現在已經做回了自我，那麼，你可以離開了。

  這方面，我不會阻攔。」

  蘇離開口之後，莫於茜的臉色也不由微微一變，隨即，她看向蘇離的目光多了幾分疑惑以及猜忌之色。

  這般態度變化，蘇離卻也看得很是清晰。

  蘇離神色平靜，道：「的確是一切才剛剛開始，但是蘇櫻若是此時離開了，對於蘇櫻而言，實際上是最為值得的，不是嗎？」

  莫於茜聞言，目光很是淡漠的掃過了準備離去的蘇櫻的俏臉。

  蘇櫻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她在看向蘇離的時候，美眸之中多了幾分異樣之色。

  莫於茜的目光掃過蘇櫻之後，再次的落在了蘇離的臉上。

  這時候，蘇離的臉上同樣也並沒有太複雜的表情——或者說，這般時刻甚至已經不需要任何的表情了。

  因為，在這樣的存在面前，任何的表情其實也已經毫無意義。

  蘇離甚至已經確定，這些存在，其生命智慧覺悟層次，至少是二十一層起步。

  這是曾經系統提及過的第三個層次——也就是十八層以上的層次。

  這樣的層次，對於蘇離如今這種才堪堪卡在十八層的存在而言，的的確確是很難以應對的。

  既然難以應對甚至是無法應對，那麼有些事情，實際上就很簡單了。

  揚長避短這一點只要把握好，那就是最大的成功。

  也是如此，蘇離對於兩人的一戰有所關注，但是之前卻一直沒有插手——固然他的確是沒有插手的能力和資格，但是他同樣也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實際上是可以產生巨大影響的。

  比如說三千大道的能力。

  比如說牽引出真正的魅兒的因果來。

  但是——蘇離卻沒有這麼做。

  既然之前都沒有這麼做，那麼如今，蘇離當然也絕不會這麼去做。

  莫於茜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戲謔之色，或者說是一種輕慢、一種嘲諷之色。

  那種眼神，甚至是那種態度，讓蘇離無比清晰的可以判定——這時候的莫於茜，必定是有一種成功者的自傲，有一種居高臨下的上位者榮耀感。

  因為，這的確就是當下的事實。

  「蘇人皇，你這樣做，真的是損人不利己的，這又是何必呢？」

  莫於茜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嘲弄之意。

  蘇離神色平靜，淡淡開口道：「實際上，你也知道我如今的情況，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我的態度真的重要嗎？你本就有心置對方於死地，又何必將這樣的因果掛在我的頭上呢？

  我如今能算什麼？

  只是一份牽引因果的工具麼？

  所以，這種事情，實際上真的沒有必要。

  而且，以你如今的能力而言，你想要的幾乎也都已經全部到手了。

  所以，還需要什麼藉口和理由呢，直接撕開一切的面目，豈不是更加順心如意，念頭更加的暢達？」

  莫於茜神色淡漠的看著蘇離，聽著蘇離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等蘇離說完，她才有些惋惜的看了蘇離一眼，道：「有些因果能掛上，那麼你還是有一些出路，有一些退路的。可是你既然……也罷，這些也都是你的選擇。

  只是希望，你將來莫要後悔。」

  蘇離自嘲的一笑，道：「我有什麼可後悔的？或者說，我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你覺得，在這樣的形勢下，我的所有做法，所有選擇，真的會有什麼影響？說到底，最終結果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既然如此，那麼無非就是站著死還是跪著死的問題。

  你覺得，我蘇離會選擇在死亡之前還要跪著麼？

  抑或者說，為了臨死之前的那一點兒快意，而徹底的自我放逐麼？」

  莫於茜道：「你之所以這麼想，定是不知道，這樣的一份因果有多麼重要，哪怕只是牽引一絲，對於你而言，將會是數之不盡的好處。

  你所圖又是什麼？

  無非就是所有修行者最為希望獲取的那些而已——

  而那些，只要你順應天地的變化，順應時代的規則，那麼你就會走上真正的巔峰。」

  蘇離道：「如你一般的巔峰？」

  莫於茜道：「不，遠遠比我更為巔峰的巔峰。畢竟，你與我終究還是不同的，你的起點高，底蘊足，能力強。而我——」

  莫於茜說到這裡，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反而，這時候那蘇櫻卻忽然開口了：「你們這般說話，看樣子是真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了，莫非，我蘇櫻已經這麼不堪了呢？似乎，無論是蘇人皇還是莫於茜，你們都覺得我必敗無疑了。」

  蘇櫻的語氣很冷，甚至帶著一種如同被羞辱一般的怒意。

  蘇離只是平靜的瞥了蘇櫻一眼，道：「如果你還處於極道魔化的狀態，如果你還有那一部分魔化的底蘊，那麼你的確是有掙扎的機會。

  但是現在，你沒有了那些特殊的混亂底蘊，所以你也的確沒有了掙扎的機會。」

  蘇櫻聞言，反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種笑聲充滿了諷刺，就仿佛蘇離所說的話乃是這世間最為好笑的笑話一樣。

  不過，蘇離卻沒有阻止她發笑，更沒有具體去解釋他為什麼會說那樣的一番話。

  因為蘇離知道，這一次蘇櫻笑了之後，今後恐怕也不會再有笑的機會了。

  「好好笑一笑，從今往後，你恐怕也已經沒有笑的機會了。實際上你之前就該走的，我甚至已經說了，給出了讓你立刻離開的提醒，可惜。」

  蘇離輕聲開口，隨即輕嘆了一聲。

  有時候因果就是這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作為當局者，這蘇櫻到現在都沒有看清形勢，沒有想明白，莫於茜為什麼會在不斷的變強。

  而蘇櫻自身，能力反而是逐漸削弱的。

  換句話說，這一方空間的總能量是恆定的，有一方不斷的增強，另外一方必定是不斷的削弱的——特別是眼下這種牽引核心因果只有那麼核心的兩人的情況下。

  「至少二十二層的生命智慧覺悟層次，終究還是可惜了。」

  蘇離心中再次嘆息了一聲。

  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甚至，他所說的那句話，那句讓蘇櫻好好的笑一笑的話，蘇櫻都依然當成是笑話來聽了。

  為什麼會當成笑話呢？

  因為蘇離的生命智慧覺悟層次『十八層』，是不可能隱瞞得住的——至少，是不可能在二十二層二十三層的蘇櫻、莫於茜的面前隱藏得住的。

  畢竟，這一方世界不是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也不是洪荒皇族世界，更不是洪荒神話世界。

  這就是時間軸之中的『真空』世界，法則不通行，那麼生命智慧覺悟層次這種實打實的底蘊，反而直接就代表了生命的特殊品質和層次。

  這就好像是一個博士在面對一個小學、或者是初中的孩子一樣，在能力的比拼上，後者被瞧不起那是真的極為正常的。

  如今，蘇離的情況就是如此。

  所以蘇離的話，在兩人聽來，真的是太過於貽笑大方了。

  「想要給予這樣的一份因果，占據主動，小心思太多，但是太自不量力了。」

  「而且，這一次的收割因果……說實話，你被牽引其中，真的就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不過，你的犧牲也不會是白白犧牲的——無論我還是那莫於茜崛起，你都是最後的晚餐。」

  蘇櫻這時候甚至已經不再隱瞞，說出了無比殘酷的話語。

  這時候，她似乎想要看到蘇離的情緒變化，或者是蘇離驚悚的眼神乃至於慌亂的情緒。

  可惜，她並沒有看到。

  蘇離的情緒淡定得如古井一般，毫無波瀾。

  非但如此，蘇離的心性也一幕空靈。

  「窺心。」

  「探靈。」

  這時候，無論是蘇櫻還是莫於茜，都施展了類似的手段。

  可惜，他們百試百靈屢試不爽的的手段，在蘇離的面前卻沒有什麼效果。

  並不是她們的能力失效了。

  她們施展出來的手段的確是聆聽到了蘇離的心聲，窺視到了蘇離的內在信息。

  但是這些內在信息又是什麼呢？

  這些內在信息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一段非常普通的經文。

  那正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經文。

  而且還是其中的開篇的部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

  這樣的一段經文，在蘇離的心中平靜的念誦著。

  是以，當兩人的窺心探靈之類的手段聆聽到的時候，兩人反而差點兒瞬間被反向洗禮甚至是度化。

  兩人也不由吃了一驚，看向蘇離的時候，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忌憚之色。

  「這禿驢！」

  蘇櫻的心中暗罵了一句。

  而另外一邊，莫於茜則是渾身熾熱了幾分，整個人仿佛被染上了一層神秘而恐怖的業火，這神秘而恐怖的業火讓她有些心緒不安。

  這一剎那之間，便發生了諸多因果。

  但是這樣的因果，卻又很快平息了下來。

  因為蘇離並沒有主動出手。

  所以，當兩人都不去主動的觸碰蘇離的因果，那麼蘇離的因果也不會和兩人產生什麼交接。

  而沒有了蘇離的影響，或者說暫時不去理會蘇離，莫於茜和蘇櫻的紛爭，自然再次的開啟了。

  蘇櫻之前有一次機會離開——因為蘇離允許了之後，實際上是等同於可以從這一方空間裡脫離出去的。

  蘇離的允許，就如同一把很是特殊的鑰匙，可以打開這樣一道門。

  而蘇離允許了，蘇櫻沒有離開，如今反而還與蘇離撕破臉——這也意味著，她終究還是喪失了一次特殊的機會。

  這一點，蘇櫻顯然是暫時不知的，畢竟當局者迷。

  而對於莫於茜而言，鎖住蘇櫻在此地才是她的目的，鎖住了蘇櫻，接下來將其獵殺，吞噬煉化蛻變自身，才是她的核心目的之一。

  而蘇離之前對於蘇櫻的幫助，等同於就是壞莫於茜的好事。

  這一筆帳，莫於茜自然是記在了心中。

  如今，蘇離沒有成功，對於莫於茜而言，她的目的相當於依然還是達成了一部分。

  蘇櫻，終究還是被『鎖』在了這裡。

  而那可以打開的一道門，如今也因為那短暫的幾個呼吸的時間的流逝，而徹底的封鎖封死了。

  這就是蘇離之前判斷出來的——蘇櫻這一次笑了之後，多半是已經沒有機會再笑了。

  這將成為她的最後的笑容，成為她絕命的笑容乃至於殞落之前的笑容。

  不過，良言難勸該死鬼。

  如這般事情，蘇離從來都沒有少歷經過。

  可謂是真的——不撞南牆不回頭。

  只是很可惜，這一次，一旦撞了，那就沒有機會回頭了。

  蘇離對於兩人窺視他的內心的舉動，無動於衷。

  他同樣也在等這樣一份因果塵埃落定。

  莫於茜的氣息，在這一刻更為強橫無敵了起來，並很快達到了一種極道的巔峰狀態。

  相反，蘇櫻的情況反而變得明顯糟糕了幾分。

  她之前的巔峰狀態，在此時已經明顯的開始回落，那種情況就像是氣球漏氣了一樣，回落的極快。

  而這時候，蘇櫻才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妥。

  只是，她臉色發生無比細微變化的瞬間，她便看到了來自於莫於茜的那冷厲而冰冷的笑意。

  那是一種同樣戲謔輕慢嘲諷不屑甚至是輕蔑的冷笑！

  那也是一種如同惡狼看待獵物一般的瘋狂殘忍的眼神。

  在這樣的眼神之下，蘇櫻的一顆心，陡然之間便已經沉到了谷底。

  「她——怎麼可能——」

  蘇櫻美眸睜大，心中充滿了震撼、驚恐以及深深的不可思議。

  似乎，她無論如何都難以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莫於茜竟是可以更進一步蛻變超脫，達到一種超出這一方虛空的特殊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