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洞徹真虛，殺毒之變

  這時候，蘇離忍住了立刻出手的打算，繼續保持了冷靜。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一定是真的。

  更遑論，這螳螂族女子清娜美其一系列操作，站在蘇離的角度來看似乎也算不得有多麼了不起。

  但是要知道，蘇離只是局外者，是站在局外旁觀，開的是類似於『上帝般』的視野觀看這一切，而且還攜帶了之前的一份『真虛體悟』里的所有經歷記憶。

  而且布局和實施之間，永遠都會有一系列的異常情況發生。

  可以說，如果是身在局中，面對清娜美的這一系列操作，真正能扛下來的，還真未必能幾個。

  而清娜美既然如此有能力，那麼這呈現出來的虛空是真正的虛空、秘境，還是一個陷阱，等著蘇離跳進去，就不得不好好思考一番了。

  所以，蘇離哪怕是看到了這樣的場景，甚至這樣的場景對於他而言有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和致命的吸引力，他都強行的忍住了。

  那一處無比獨特的漩渦之門內，神秘而熟悉的場景呈現出來之後，蘇離呈現出來的一縷異常的氣息，也很自然的被大因果術自然的湮滅掉了，依然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而如果這之前蘇離沒有獲取到大命運術大因果術之類的三千大道，那麼他這一次遭遇到這樣的場景，就必然暴露了自己的隱藏狀態，從而將自己呈現在了敵人的面前。

  這一點，對於蘇離而言其實是至關重要的。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有時候一場巨大的布局的成敗，往往關鍵就在於那麼一個小小的細節。

  之前的真虛體悟里，敵人之所以失敗，的的確確也就是那麼一個小小的細節——演技差了一點點，被蘇離一眼看出來了，隨後便如同發生了雪崩一樣，直接就崩塌了。

  如今，蘇離這一次冷靜下來之後，就立刻意識到了一點——如果說，道場被攻破了的話，那麼……

  這其中的兇險就無比的駭人了。

  可同樣的，對於系統的強大與系統的恐怖能力，蘇離還是有極強的自信的。

  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一個故意打草驚蛇的幌子。

  所以，哪怕是基於對於系統的自信，也不太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畢竟，無論如何——蘇忘塵也就是如今的胡辰，是服用過潛龍丹的。

  蘇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因為，聯想到潛龍丹，蘇離隱約生出了一抹很是奇特的感悟——在這樣的世界裡，因為之前敵人的『真虛體悟』里，蘇離冥想、假想自己是絕世無敵的，因而時時刻刻處於『十八層生命智慧覺悟層次』的層次，處於一種天道合一、合道真虛的極道狀態。

  如今，蘇離的一切延續於之前，並沒有真正的變弱。

  換句話說，蘇離只要在還沒有真正的『顯化』出來並被清娜美等這個世界的存在『鎖定』的時候，他依然還是那麼強大。

  也是如此，在這一剎那，蘇離再次的出現了一種如同『照見未來』一般的洞徹。

  那一刻，如一道驚雷炸響在了他的靈魂深處，讓他元神都有些顫慄。

  這時候，哪怕是清娜美的因果和接下來要遭遇到的可怕的噬魂珠的因果，蘇離也都完全的沒有在意。

  反而，蘇離的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了……

  集中在了非常非常可怕的一份因果上。

  也就是在這時候，三千大道的大因果術，大命運術等他所獲取的諸多三千大道，全部的匯聚在了一起，也一同發力了。

  一直以來，不是三千大道不強，而是蘇離不強，發揮不了三千大道的上限。

  就像是最初的蘇離實力弱小也發揮不了系統的上限一樣。

  弱小的從來不是系統，也從來不是三千大道，而是蘇離。

  也是如此，此時，蘇離處於一種如同洞見未來，照見未來一般的神秘狀態的時候，他忽然去做了一件以往完全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做的事情！

  那就是——

  蘇離直接冥想《皇極經世書》，同時去搜尋胡辰的因果！

  這是一種捕捉。

  這一次，蘇離終於將懷疑之心還是放在了胡辰的身上！

  他想要看一看，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被他忽略了！

  或者說，在這樣的狀態下，他是否可以真正的發現那一道特殊的瑕疵！

  在眼下這般情況下，在這樣徹底隔斷了時間、空間甚至是法則的情況下，他蘇離固然動用不了系統，但是同樣的，胡辰那邊或者說是望帝那邊也是絕對無法動用諸多的能力的！

  這是一個相對更加公平的地方，是以可以允許蘇離進行更大規模也更加徹底的衍算。

  也是如此，蘇離此時搜尋的因果之中，就註定會無比全面、也無比的深邃和深入。

  也就是在這時候，蘇離的腦海之中靈光不斷閃爍，同時無比奇異的思維不斷的跳躍了出來——他此時的所作所為，是系統殺毒導致他不斷覺悟，還是『殺毒』本身就是一種不斷發現錯誤的過程？

  換句話說——如果他本身就是系統，那麼在殺毒的過程之中，就一定會很突兀的出現各種莫名發現『錯誤』或者是『病毒』的情況！

  眼下，難道不恰恰是這樣嗎？

  當然，這只是如果，蘇離知道，他並不是系統也不可能是系統，但是系統卻是依附他而存在。

  他此時的所有靈光一閃所有的『照見未來』，也絕非是他自己的能力，而是系統的殺毒進程到了某些地方，將某些深層次的內涵和邏輯掃描了出來，反饋了過來而已。

  這時候，瞬息之間明悟了這些，蘇離反而有些釋然。

  而他腦海之中的靈光，又何止是一閃？

  他腦海之中關於各種因果的呈現，非但不止一閃，反而有著二閃，三閃，甚至是十閃！

  總之，這其中的各種因果，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的跳躍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密集得讓蘇離都有些怔然，有些錯愕，也有些……詫異。

  「竟然……有這麼多！」

  蘇離無比的心驚，但同時有無比的震撼。

  他略微沉吟，開始默默的冥想這一系列的閃光點之中的因果。

  第一道閃光點是——潛龍丹。

  潛龍丹出絕境破。

  號稱『破滅一切智力障礙』的潛龍丹，第一次出現在了因果之中。

  曾經，蘇離一直都無比堅定的篤信，服用了系統的潛龍丹的存在，就必定會被系統所掌控！

  這是真的嗎？

  這是真的。

  或者說——這一直以來就是蘇離所無比篤定的信念，也是系統所無比確定的因果。

  可是，這種潛龍丹服用之後，就一定無解了嗎？

  那麼——服用潛龍丹，開啟智力，研究出類似於潛龍丹的丹藥，可以大幅度提升智力，然後將這些東西攜帶著，利用月光寶盒回到曾經……

  這樣的結果是什麼？

  潛龍丹雖強，強不過時間線。

  既然一切還沒有發生，既然可以無限制的回到過去——回到幾萬年前，那麼這個潛龍丹的影響因素是否可以通過時間或者通過無盡的壁畫來磨損掉？

  掌握了大時間術之後，蘇離有著最深的體悟就是——無限的時間可以磨滅這世間的萬物！

  別說是丹藥的效果，就是不朽不滅，在時間之中，都可以被如同水滴石穿一樣，被盡數磨滅。

  時間本身就是一種永恆，而不朽只是相對的。

  就好像相對於只能活一天的某些生命而言，他們其中的某個生命打破了桎梏，可以活一年，那個生命就會被認定為『不朽』，而這個生命若是能活『一百年』，那甚至會被其生命種族認定為『不朽不滅』。

  可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那僅僅只是那個生命種族的認知達不到其打破桎梏後的那個生命的時間長度而已。

  但是放在廣袤的時空之中，這一切卻依然顯得很是微不足道。

  潛龍丹並沒有問題。

  系統也值得相信。

  可是蘇忘塵如果真的利用月光寶盒想要改變什麼，想要脫離被系統控制的影響，需要怎麼做？

  答案就是——換一個身體。

  而靈魂則是培養一個一模一樣的純淨的分魂，利用這個分身去入主一個全新的身體，這樣潛龍丹的藥效就會永遠的留在某個『本體』上，而那個分身反而可以浪破天際，無拘無束！

  同樣的，為了獲取信任，甚至可以無限的服用『潛龍丹』，來消除懷疑。

  有些事情，一旦破解過一次，那就可以破解無數次。

  那麼，這其中的因果是這樣的嗎？

  蘇忘塵換了身體了嗎？

  換了，換成了一個無比純粹而蘊含無盡功德之人——胡辰。

  那麼，蘇忘塵是不是將分身凝練得無比純粹，挑不出什麼瑕疵？

  是的，胡辰雖然浪，但是他的表現的確還是很純粹的，在這一次之前，的確也沒有被挑出什麼瑕疵。

  那麼，胡辰是否當著蘇離的面服用過潛龍丹？

  也是服用過的，系統專業定製版的潛龍丹。

  這些，恰恰是都可以對上的。

  而胡辰如果作為分身——那麼他當然不知道其餘的分身的任何信息，但是其餘的任何分身死了，他這個分身反而自然可以獲得無盡的好處！

  這是為什麼呢？

  根據這一次判斷出來的因果，很明顯可以清晰的判斷出——胡辰這個存在，看似是分身，實際上是真正的『本體』，而望帝看似是曾經的蘇忘塵本體，實際上早已經本末倒置，成了純純粹粹的分身！

  是以，無論望帝的結局是強大還是死亡，那一定會讓胡辰獲利。

  胡辰——早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關鍵是，胡辰自己目前來說，他的確沒有解開某種『封印』，也就是說，他自己都依然不知道。

  而他的浪性時時刻刻活躍著，以至於他才更加的狂浪。

  這樣一來，他看起來反而更加的正常。

  這也是為什麼『天皇子蘇忘塵』可以共鳴望帝的記憶和能力——因為望帝一出，牽引的因果自然就牽扯上了蘇忘塵。

  這時候，胡辰是無法牽引望帝的部分因果的，因為他要從『蘇忘塵』的因果里暫時剝離出去。

  也是如此，望帝一開始就想著要幹掉蘇忘塵，為什麼要幹掉？

  那是怕身為天皇子的蘇忘塵頂掉了曾經的那個蘇忘塵，從而掌控了本我，同時能掌控住望帝！

  一旦出現這種變故，『胡辰』這邊就反而算是被真正的『頂』了！

  這情況顯然也是不被允許的！

  是以，這一幕才出現得如此的蹊蹺和離奇！

  此時，蘇離第一道靈光一閃，他就獲取了這樣的信息，明悟了這樣的真相。

  這其中的衝擊力可想而知有多麼的巨大，有多麼恐怖了。

  蘇離的心神有些震盪。

  隨即，他又看向了第二份靈光閃過的光影。

  這一道光影，牽引的已經不是關於系統的問題了，而是關於那一道呈現在沙塔古陣中的漩渦之門中的某種場景。

  這場景呈現出來的，和蘇離所看到的，果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蘇離看到的是他的道場函谷關的一系列場景，其中牽扯著異常可怕的系統漏洞因果。

  畢竟，如果這裡真的可以進入函谷關，那就說明系統留下了一個可以被攻破的後門，這是異常危險的！

  這也是蘇離之前頗為擔心的一點。

  可現在，在蘇離的靈光閃爍之中，在他的照見未來一般的洞徹真虛能力之下，這其中的場景卻完全的不同！

  之前他看到的……

  顯然是一場精心策劃出來的真虛！

  是的，真虛！

  在真實之中再次玩了一手真虛！

  這實在是厲害之極！

  蘇離的系統，也不是不可以在真虛體悟之後，再繼續的開啟真虛體悟。

  但是蘇離卻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那巨大的收穫，同時思索著應對之法。

  可是，對方卻並非如此！

  而這真虛種在了哪裡？

  種在了那個漩渦里！

  只要蘇離沒有忍住衝進漩渦里，就會進入真虛之中的系統空間裡的道場——函谷關。

  只要進了系統內部空間，又被真虛了——系統就直接被攻破了。

  蘇離額頭上冒出了一股冷汗——當然，他的虛無狀態之下，大因果術大命運術等能力早就直接抹除了這些異常的生理反應。

  即便如此，蘇離也寒意大盛，亡魂大冒。

  這手段……

  蘇離沉吟了片刻，隨即無比專注和認真的看向了那漩渦之中真實的場景。

  在真虛的影子籠罩之後，那空間實際上顯得有些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