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殘月秘境，大帝悲歌

  天魔血域之地，無盡的生命本源氣息瀰漫。

  曾經的血海囚籠、幽冥魔氣，此時已經完全被淨化，變得一片澄清，一片光明。

  這同樣是一股浩瀚的力量，蘊含著大道的氣息。

  蘇離走向了月王和沐雨兮。

  此時兩人也有所調整，看起來狀態也頗為不錯。

  特別是月王，之前那彎月都被打碎了，渾身浴血，其實很是狼狽。

  但是如今看來，卻也光彩照人——蘇離不由想到，果然女人任何時候還是愛美的，特別是在她們喜歡的人的面前。

  蘇離就勉為其難的充當了她們喜歡上的那個人了。

  畢竟他一向是英俊小郎君，少女殺手，號稱十億奇女子的夢。

  「你沒事吧？」

  月王立刻靠近了幾分，柔聲詢問道。

  「氣息都孱弱了很多，肯定引動了道傷。」

  沐雨兮輕輕抿著嘴唇，美眸之中憂慮之色格外明顯。

  蘇離笑道：「沒事，情況比我想的更加順利一些。說到底，不過是一群黑暗之物，見不得真正的光明而已。」

  月王道：「那是你這光明純粹，如果有一點點不純粹的話，就是萬劫不復的結果——特別是你之前還顯出了一些負面的狀態。」

  蘇離不以為意道：「我其實很早就提及過，人皇之所以是人皇，人是在前面皇是在後面的。所以人皇也是人，也會有情緒。如果走到了絕路，與其在黑暗之中沉淪，不如徹底燃燒，留一份清白於人間。

  這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不是我的意志或者個人的決定，而是在大是大非上，我可以帶表華夏祖地族人來做這個決定。

  你想，我已經做到了極致吧？

  或許會有一些瑕疵，但是還有誰能做到更進一步？

  或許有也只是寥寥幾個，大多數其實還達不到我這樣的地步。

  既然我都掙扎不出來，那麼存在的必要就完全沒有了。

  行得正站得穩，不做虧心事，也不怕鬼敲門。

  我堅信天地有正氣——以這樣的璀璨澄淨之心，應對這污穢的黑暗，我想，真正的祖龍若在，那也是站我而絕不是站在他的立場。

  還弄一個魔魂來套我的正統皇權，想要逆轉因果？

  真的是想多了！

  若我被這樣的黑暗打敗——這世界還有一點點的希望嗎？」

  蘇離的話振聾發聵，卻也讓月王深有體會。

  沐雨兮則並沒有關注這些，反而擔心著蘇離的道傷。

  「那些沒有關係的，之後很快會有解決之法。」

  蘇離回應，同時再次擁抱了一下沐雨兮。

  隨後，蘇離又陪著月王和沐雨兮談了一些她們的情況。

  而沐雨兮對於時間的觀念已經非常的模糊，這一點，也讓蘇離知道，沐雨兮的天魂可能很早就已經被鎮壓了。

  但是現在，沐雨兮的天魂是不能隨意自斬的——這份牽引會暴露掉來自於山河社稷圖的沐雨兮的部分因果。

  同時，也會牽引到沐雨素身上。

  或許自斬立刻可以解脫，但很多能力就會廢掉。

  這不像是胡辰——因為胡辰的很多因果其實在蘇離身上，蘇離如今卻也因果不沾身，連帶著胡辰、蘇忘塵都獲得了極大的好處。

  沐雨兮不同。

  就像是此時的月王也同樣不方便自斬一樣，這是有很大忌諱和危險的。

  自斬脫離之法，那是最後的一條路，是下下策。

  如今，這天魔血域區域反而被滌盪一空，如同一個全新的小秘境世界，只需要處理得好，這裡也會很安全。

  因為這裡隱藏著連超和姬邪都並不知道的一個小型的『殘月秘境』，而這殘月秘境之中，反而有著一些神秘的傳承。

  其中也是和絕魂古禁、三魂七魄變異有關。

  這一切也可以交給月王和沐雨兮去學習。

  蘇離在一番交流之後，暗中通過《莊周夢蝶》等因果手段，傳遞出了這樣的信息。

  月王和沐雨兮聞言，終於鬆了口氣，然後也立刻很歡喜的答應了蘇離的要求。

  因為前往這裡是通過通道而來的，蘇離需要沿著原路返回。

  而這樣的特殊幽冥古路是屬於祖龍淵這樣的深淵之地的『天脈』，月王和沐雨兮無法通過這樣的方式離開，蘇離也就沒有強行帶走她們。

  所以，蘇離在撤銷了《莊周夢蝶》功法之後，立刻釋放了特殊的《天樞古鎮天機神術》衍化四方虛空，籠罩了這一片浩瀚的區域，然後激活了殘月秘境。

  殘月秘境打開之後，如同一個無比神秘的古老世界。

  那其中很孤獨也很是荒蕪。

  但是卻有著一股無比宏大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那種氣息，蘇離感應到都不由生出了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這是一種很強大的氣息衝擊。

  蒼古而浩瀚，大氣而斑駁，衝擊人心，震人心魂。

  「這是……這好像是古老的月宮？」

  忽然間，月王有些吃驚，腦海之中閃過一道閃電般的畫面，仿佛記起了諸多因果。

  「月宮？古老的月宮？」

  蘇離有些驚訝。

  月王輕輕點頭，道：「我在感應到這樣一股蒼古浩瀚的氣息的時候，腦海之中出現過一道畫面——那是屬於遠古天庭被擊碎的畫面。

  其中，月宮就被打碎了，被打入了時空鎖魂塔之中。

  那時候的月宮，就化作了染血的殘月。

  而這個秘境，正是被一直尋找的月宮遺址。」

  月王說著，又沉思道：「只是像是，未必一定是。」

  蘇離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了。那是否有月宮的存在一直在暗中搜尋相關的因果？」

  蘇離說話之間，開了一下天脈諦聽的能力——這種能力在這樣的環境裡，依然並沒有什麼損耗，但是蘇離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樣的環境裡的能量明顯動盪升騰了一些。

  「嗯？」

  「好像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發生。」

  這時候，月王皺眉，警惕的看著四周。

  巨大的能量動盪，果然引起了環境的一絲輕微的變化。

  蘇離知道這是天脈諦聽的能力引起的，因此他利用天脈諦聽觀看了一下殘月秘境，又仔細判斷了一下，確定這地方的確並不存在危險，才有些釋然。

  隨後，蘇離又通過《玄術通靈》的手段卜了一卦，對月王和沐雨兮測算了一下，獲取的結果都頗為不錯。

  是以蘇離才安心了下來。

  「沒事，我剛給這秘境卜卦了一下，然後又推衍了一下你們的情況，你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嗯，稍後我再對你們施展一點兒天機手段，削掉一些複雜的因果牽引，留下一些不影響大局的因果你們自己解決就好。」

  蘇離柔聲道。

  月王這才安心了下來。

  沐雨兮則顯出了很是感動的神色。

  兩名女子顯出了別樣的風情，讓蘇離也是心中滿意之極。

  他其實是很不舍的，甚至很想利用記憶禁區將兩人帶走——但是蘇離知道，這裡是屬於地獄魔門的區域，哪怕是殘月秘境都沒有從這裡掙脫出去，那麼他是帶不走她們的。

  而且，他如果這麼做，就觸犯了一些其它的規則，比如地獄魔門的一系列禁忌等——這個地方的存在，本就是為了鎮壓沐雨兮的天魂而存在。

  「月宮的存在一直都有，目前我這邊所知曉的，應該是韞姬公主那一批人，那些其實都是屬於月宮那個勢力的。不過過去的諸多因果都已經掩埋在了歷史塵埃之中。」

  「那一切發生在六萬年前到兩萬年前之間。」

  月王想了想，提供了一些信息。

  這些其實都是很絕密的信息，而且月王牽引了鴻蒙研究基地的一些因果，知道的秘密是很多的。

  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共鳴出一些記憶來，然後她也不會隱瞞，全部告訴了蘇離。

  這若是讓鴻蒙研究基地的三清之鬼等存在知道，多半脖子都要氣骨折，嘴巴都要氣歪了。

  「嗯，韞姬公主等人我知道，她們來自於太陰皇朝。」

  蘇離略微沉思，開口道。

  月王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來自於這個世界——太陰皇朝是一個世界，算得上是僅僅次於通天塔的世界，歸於通天塔管轄。而以她們的來歷——如果加上一個『月』字是什麼呢？」

  蘇離道：「太陰月皇朝……陰月皇朝？」

  月王道：「是啊，其實就是將月去掉了——因為月宮沒有了不是嗎？」

  蘇離道：「竟是還有這樣的因果。」

  月王道：「很多很多，只是我所知真的不過冰山一角，滄海一粟——越是忽然共鳴到了部分因果場景，反而越是覺得……深不可測，恐怖不可觸及。」

  蘇離沉吟了半晌，道：「那就不要觸及好了——這個地方，名為殘月秘境，其中反而很適合修行，蘊含著三魂七魄變異之法。

  這東西我會一些，但是也是入門，而且是無法傳承之道，需要你們自己去感悟。

  如果你們能感悟成功，就可以自行脫困了——因為對於你們的特殊封鎮我現在也是解不開的。

  但是如果你們的三魂七魄變異成功了的話，那就可以自行脫離了。

  當然——如果強行破開部分封鎮也是可以的，但那樣只會壞事，所以我沒有想過現在拯救你們出去。」

  月王道：「你現在出手我也不會允許的，因為我看到的場景很恐怖，也很極端，很強大。現在有這殘月秘境，的確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沐雨兮柔聲道：「你現在有道傷在身，而且這一次本來獲得了祖龍因果，你卻將其反哺回去了，自己一點兒好處都沒拿，甚至還引得自身的道傷更重了……我們又怎麼可能讓你繼續去拼呢？」

  月王道：「是啊，我們終究也不是小孩子，你為我們著想我們也會為你著想的。

  所以這對於我們而言也是一個機會。

  殘月秘境的因果，交給我吧。」

  蘇離點了點頭，道：「這其中有源自於蘇衍的絕魂古禁傳承，這傳承和三魂七魄變異也有所牽連，如果能學就學，不能學也沒關係。

  至於其餘方面，倒是不用太在意。

  之後我會施展《天樞古鎮天機神術》，也就是蘊含絕魂古禁的《天樞古鎮天機神術》封鎖這殘月秘境。如果你們領悟了，就可以自行解開出來，如果不行，等我下次來破解，再正大光明的帶你們出去。」

  沐雨兮很乖巧的答應了。

  月王自然也沒有意見。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複雜，蘇離送兩人進入了殘月秘境。

  同時，蘇離也親自進入其中感應了一下。

  這是一處無比璀璨奪目的神異秘境。

  甚至其中有著無比古老而浩瀚的生命氣息。

  這足以見得這裡曾經是一片真正的生命古地。

  可惜如今，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生靈——所有一切，全部都處於靜謐的狀態。

  被地獄魔門封鎖在了其中，屬於一種明珠蒙塵的狀態。

  而因為地獄魔氣逸散四方，封絕了其中的靈性，所以其中沒有真正的生命。

  但是那種生命氣息和古老的意蘊，依然能讓人感受到這裡過去的極致輝煌。

  蘊含著道韻氣息的純粹規則本源氣息，遊蕩在這樣的天地之間。

  除此之外，虛空中還有著各種秩序的道痕夾雜，甚至還有著一些不朽道韻氣息瀰漫。

  有金色的各種法則本源，有著暗綠色的生命魂氣，有著各種道痕交融與變化。

  而這些，結合著地獄魔門外圍的血色火焰，映照出一縷縷血色的光，再加上殘月秘境本身的殘破，讓這一切形成了真正的血色殘月。

  這樣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不時會呈現出一種令人膽寒的氣息。

  而這樣的月宮，可以想像其沒有破碎的時候會有多麼的強大！

  這是什麼存在一擊就將這月宮打碎了？

  是時空鎖魂塔和月宮碰撞，導致這樣的世界都崩裂了嗎？

  蘇離心中也有些震撼。

  他默默的站在這裡，身邊的月王和沐雨兮也同樣無比的震撼。

  蘇離感應了片刻，便感受到自身的仙魂底蘊都自然的蛻變成長了不少，靈魂如同得到了一抹升華與蛻變。

  同時，他的身心很莫名的就完全寧靜了起來。

  靜靜地，蘇離仿佛通過自身的大命運術聆聽到了殘月秘境的悲哀低吟。

  「大帝已死，天庭崩塌；萬仙遭劫，萬佛寂滅。」

  「天路斷，魂消亡……月宮……崩塌……」

  蘇離心中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了幾分。

  這樣的聲音仿佛源自於照見未來，又仿佛並沒有存在。

  但是蘇離的心中，卻仿佛有雷霆般的聲音響徹著，一直存在。

  蘇離看了一下系統面板上的因果值和不朽值，全部都沒有變化。

  因果一直是0，而且還是灰色的0點，相當於將這個屬性選項都鎖死了。

  這是真的將車門都給焊死了，想上車都上不去的那種——這系統，也是牛批。

  蘇離看得嘴角一咧。

  隨即蘇離又看向了不朽值。

  不朽值一點沒多，一點也沒少。

  蘇離沉默了片刻，看向了什麼的月王和沐雨兮。

  那道音的餘韻還一直存在於蘇離的心中，讓他不由再次的打了一個冷顫。

  但是蘇離知道，這心悸的氣息不是危險，只是這月宮之中留下的強者的悲嘆。

  「你們聆聽到了嗎？」

  蘇離沉吟了片刻，見月王回過神來，輕聲詢問道。

  月王搖了搖頭。

  強大的她也依然並沒有聆聽到這樣的悲嘆之音。

  沐雨兮輕聲道：「這應該是大帝之悲吧，我有所感應，但是並不真切。這是在歲月里已經徹底的走向了風化，唯有那樣的不甘遺留了下來。

  所以這或許已經不是第一處這樣的崩塌之地了。

  當然也可能不會是最後的一處。

  總之……很……很難。」

  沐雨兮又嘆了一聲。

  蘇離沉默。

  這樣的崩塌，代表了曾經萬仙萬佛的盛況以及走向衰敗——從這樣的因果來看，萬仙萬佛真的沒有出手對抗過強者嗎？

  真的沒有為通天塔拼過命嗎？

  蘇離想到的不是洪荒神話世界沒有出手，而是——洪荒神話世界出手的時候，通天塔在背後對洪荒神話世界的萬仙萬佛出手。

  若是這樣，裡應外合……

  那結果只能是一出悲歌。

  這樣的事情，通天塔大位面世界真的是太拿手了。

  華太初蘇衍，哪一個不是這麼被逼迫而死的？

  而且，這也僅僅是蘇離知道的——還有很多很多蘇離不知道的、蘊含光明與希望之人，莫非不是被這樣迫害而死？

  蘇離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道：「這裡沒危險，這裡的那位大帝可能是蘇衍，也可能是月宮之中的某位奇女子——所以這裡你們先待著，我就不待了。

  我離開之後，就會離開通天塔，或許是參與試煉，或許是牽引另外一份因果。」

  蘇離沉吟著，又道：「我走了，等我，我很快會回來，帶你們離開。」

  蘇離說著，轉過身來，遲疑了一下。

  沐雨兮從身後抱了過來，嚶嚶哭泣著，很是不舍。

  月王默默的觀看著，眼神沉重。

  有些問題，大家其實都沒有說，但是大家都知道。

  一方面，月王的情況是非常不穩定甚至是危險的。

  另外一方面，沐雨兮的天魂的某種魂道禁制枷鎖是沒有打開的。

  所以可能這一走，就是兩女與蘇離的永別。

  或許，自斬入輪迴是一種新生。

  但是新生的她們還是原來的她們嗎？

  不完整的存在，但是也是有情有義的存在。

  但是完整了，有時候未必就還是原來的存在了。

  這一點，月王明白，沐雨兮明白，蘇離更加的明白。

  「放心，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現在我必須走了，不然《天樞古鎮天機神術》鎖不住這樣的強大秘境氣息。

  而這樣的秘境氣息在地獄魔門之中暴露的話，你們只會更加的不安全，這裡的秘密還會被發現。」

  蘇離轉身擁抱了一會兒沐雨兮——這時候的沐雨兮，應該是從落霞荒山下來的那個沐雨兮的天魂。

  被他花了100天機值拯救下來的沐雨兮的天魂。

  從那時候開始，這個沐雨兮才成為了當時那個沐雨兮。

  只不過……

  自沐雨兮的因果解決之後，記憶不再同步，所以這個沐雨兮天魂已經有很多記憶並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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