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洛水終結，皇族秘境

  如李娟這種人，一旦真正的開始演就不會是演，而是會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別人如果希望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她往往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的悽慘。

  甚至不惜用賣慘來騙取同情心——特別是華夏族人那邊，就特別容易被這樣的『浪子回頭』的表現所感動。

  然後，大家都會有寬容之心。

  如此一來，可以想像那邊會是什麼結果。

  更遑論，之前李娟在背叛蘇夏的時候其實就弄過這麼一出，當時她也是直接自爆各種秘密，然後各種懺悔，簡直是血淚橫流……

  那時候，李娟的表現可以說也完全的發自真心的，但是只是一時的。

  當時這樣『一時』的極道懺悔和悔恨，將蘇離也的確欺騙了。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蘇夢一事發生，對於李娟蘇離甚至只有唏噓和同情。

  但是蘇夢的事情發生之後，蘇離就知道這女人不簡單。

  如今親自交手之後，蘇離才知道這種人很難對付。

  而毫無疑問，這一次她依然會如之前那麼做，依然會是一時的懺悔而不是真正永久的懺悔！

  這樣的做法目前來說也沒有任何辦法克制。

  因為在當下，她的懺悔無可挑剔，她的悔恨無可挑剔，她的悲慘也同樣無可挑剔。

  她的付出，也會比所有懺悔悔悟之人更加巨大，她的誠意也會比所有有誠意的『浪子回頭』更加有誠意。

  所以在明面上，這世間還有人阻止別人懺悔的嗎？還不允許別人贖罪的嗎？

  蘇離默默的看向羈押著李娟離開的時光神女和安若萱以及『炫』，許久都沒有發一言。

  這一刻，這洛水秘境也已經徹底的恢復了正常。

  隨後，真正的千洛水出現了。

  這個才是真的——一直被鎮壓在洛水秘境的秘境虛空縫隙之中，被七彩水晶棺封鎮。

  水晶棺中全部都是鮮血。

  其模樣像極了當時被葬在落霞荒山之中的穆清雅和蘇星河的狀態一樣。

  這就是仙葬的一種方式，以類似於鎮魂碑的因果鎮壓。

  小倩沒了，洛水秘境恢復了正常。

  李娟的輪迴意志被抓捕鎮壓，一切看似恢復了正常。

  但是該失去的的確是早已經失去。

  該得到的也的確似乎並沒有得到。

  千洛水對於這所有發生的一切都知道。

  她清醒之後站在了洛水秘境的一處高山上，白衣如雪，衣袂飄飄，整個人仿佛一尊雕像。

  許久之後，千洛水飛落而下，來到了蘇離的身前。

  「八卦圖呢？」

  千洛水開口就問了八卦圖。

  蘇離聞言，忽然抬起了頭看向了千洛水。

  「你要八卦圖？」

  蘇離忽然眼神多了幾分意興索然——真正的千洛水原來就是這性格？

  蘇離沒有這麼去想——或者，千洛水只是希望小倩留下一個好印象，然後將這樣一份薄情寡恩的性格攬在身上，成人之美？

  是？

  不是？

  這世間太多的虛與委蛇和爾虞我詐。

  眼下蘇離的狀態確實很差。

  雖有信仰之不滅底蘊成全他，但是他終究還是反饋了回去，自身沒有沾染半點好處。

  他恢復的只是身體的部分狀態，但是涅槃的底蘊的確是沒了，一身實力其實很差勁。

  所以他已經不想去想了。

  「是的，我需要這八卦圖以及——八卦之靈。」

  蘇離看向了千洛水，嘆道：「已經融合掉了，而且已經形成了一個整體。」

  千洛水道：「那麼，以你如今的能力應該是已經無法抵擋我了，我不會在意你是誰，也不會在意你是什麼身份和地位，更不會在乎你有什麼因果。我會鎮壓你，取回我該有的一切。」

  蘇離深深看了千洛水一眼，道：「或許你可以等待一段時間，到時候我會將這些給你。」

  千洛水道：「抱歉，我一時一刻都等不了——從這一次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的經歷開始，我便已經明白，有機會強大的時候，就一定要強大起來。

  因為你的事情也同樣警告了我——規規矩矩的存在，從來都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莫非你以為這一次之後你會有豐功偉績？

  你失去的會永遠失去。

  而你卻也不會得到任何的彌補。」

  蘇離沒有回答。

  千洛水又道：「另外，所有人都在惋惜，唯有我看得很清楚——你蘇離沒有任何擔當，也沒有任何魄力。

  說到底其實你沒有不擇手段，所以你不夠強。

  甚至連強都算不上，只能算螻蟻。

  可惜你這螻蟻之身無法逆天，終究落得如此地步。」

  蘇離搖了搖頭，道：「所以你覺得我是活該，那就來終結我吧。」

  千洛水道：「我只會鎮壓你，獲取八卦陣圖，卻不會真正的傷你。」

  蘇離道：「八卦陣圖已經融合到我的靈魂底蘊之中了，也形成了先天八卦圖之器靈。你若要的話，按照你的身份，你的確有資格了，我斬給你就是了。」

  千洛水道：「那麼現在你願意了？」

  蘇離道：「願意了。反正已經失去了這麼多，再失去一些，也是應該。」

  千洛水忽然道：「你莫非不遵守與人皇的約定？」

  蘇離道：「我沒有對小倩失望，所以你其實不必這樣的。你的確適合這樣一份傳承，而且這八卦陣圖的傳承本該屬於你。」

  蘇離說著，直接就要斬出八卦陣圖和其對應的八卦之靈。

  只是這時候，虛空的天劫再次爆發了。

  毀滅級的天劫竟是朝著千洛水劈殺了過去。

  就在這一刻，千洛水仿佛打破了某種禁忌，竟是開始面對洛水秘境的天劫了。

  不過很快蘇離就知道，不是千洛水打破了禁忌，而是洛水秘境本身完成了類似於晉升級別的秘境蛻變，因而出現了毀滅級別的雷霆萬劫。

  這是秘境本身的天劫。

  而這個洛水秘境的擁有者是千洛水，如今所有權限完好，她自然也要應劫了。

  只是，這一次的天劫異常的兇猛——畢竟不朽級的秘境蛻變，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僅僅兩道雷霆落下，千洛水就被炸得血肉橫飛。

  這時候蘇離才明白，八卦圖的作用是什麼。

  就是布置先天八卦，幫助洛水秘境蛻變晉升。

  蘇離毫不猶豫祭出了八卦陣圖，並釋放出了八卦之靈。

  同時他修行《御雷神篇》，以殘缺的自我來幫助洛水秘境度劫。

  蘇離本是雷罰之主，蘇衍曾經就是，如今蘇離的《御雷神篇》能力還是存在的。

  所以他開始幫忙度劫之後，已經沒有心思再想其它了。

  一道道毀滅的天劫爆發之後，每一次都被蘇離運轉《御雷神篇》的力量承擔，或者是分散。

  最終，這樣的過程持續了足足半天。

  半天之後，蘇離筋疲力竭，但是《御雷神篇》的修行，反而進步極多。

  這一次的天劫本源氣息，蘇離煉化了一些，傷勢好了許多。

  這是正常的修行，已經不牽引什麼因果了。

  同時，釋放八卦陣圖和八卦奧義之靈，幫助了洛水秘境晉升，同時也找到了真正的傳承者，將這樣兩份能力傳承了出去。

  這算是完成了答應人皇伏羲之前的交代——找一個合適的傳人。

  誰合適呢？

  千洛水的確合適。

  所謂的鎮壓蘇離奪取八卦圖，實際上僅僅是為了表現出薄情寡恩的形象，然後刷掉小倩的負面形象而已。

  這個判斷是準確的。

  破掉了劫難之後，洛水秘境本身化作了一枚巨大的先天八卦世界，千洛水眉心也自行的生出了八卦印記。

  她長嘆了一聲，道：「你竟是已經全部知道了。」

  蘇離道：「於我而言，既然都和小倩說了那些話，讓倩女幽魂安然離去，自然也不會再有負面印象。你完全不必自黑的。」

  千洛水沉默了半晌，許久後才嘆息了一聲，輕聲道：「其實錯在我的，是我開始被李娟許諾的好處蒙蔽了。

  然後答應了這個要求。

  不然作為人皇的義女，小倩不可能頂得了我的。

  關鍵是剛才我也沒有站出來指正。

  抱歉我很無能，因為我害怕義父和義母因為我的表現而失望。

  再者——我也不敢。」

  「面對李娟這樣的強者，我甚至不敢站出來，因為我知道她背後有太多的強者是我所不敢招惹的存在，我更不敢讓這樣的巨大的麻煩牽引到義父義母身上。」

  千洛水的話語很是落寞。

  同時也因為她的錯誤，而眼神黯淡。

  「所以——我也因為這樣的一切而害死了母親。」

  千洛水說著，又自嘲的笑了笑，道：「你為什麼不動手呢？這樣我或許會好受一些的。」

  蘇離搖頭，道：「好好的將八卦陣圖和八卦奧義之靈衍化下去吧，這東西本就是人皇前輩和女媧娘娘留給你的，因為這些也並不屬於我的道。

  但我領悟之後，本身就有了極大的進步，也會了很多很多。」

  千洛水嘆了一聲。

  蘇離道：「洛水秘境晉升了，這一次——所有因果都已經終結，差不多也該完了。我也該走了。

  這一次，可謂真的就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了。」

  蘇離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再和千洛水打招呼。

  他看向了他的身前。

  「嗡——」

  剎那之間，一道虛空之門默默的呈現了出來，湛藍色的輝光，蘊含著神秘的氣息。

  蘇離的身影一步步的踏入那湛藍色的輝光之門中，身影很快就要徹底的消失。

  這時候，千洛水忽然輕聲開口道：「蘇離——如果，如果……蘇離，你還記得乾洛水嗎？」

  蘇離身影停頓了片刻，道：「在人皇祖地，曾經被人皇寄予厚望、許配給蘇衍當未婚妻的乾洛水嗎？我是記得的，不過我是蘇離，你是千洛水。

  時代已經不同了。

  而我的道，僅僅只是活在當下，活在現實。」

  「於我而言，當下的千洛水才是現實。」

  「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蘇離留下了那一段話之後，身影一點點的消失。

  許久之後，光影徹底消散，那一道門也徹底潰散。

  許久之後，人皇伏羲出現在了此地。

  女媧風靈希也同樣出現在了此地。

  人皇伏羲沉思了許久之後，才嘆息一聲道：「其實這是一件好事——沒有任何羈絆的離開了。」

  女媧娘娘想了想，道：「斷了所有的因果，天脈諦聽還給了祭天古城。」

  女媧娘娘身邊，一名彩衣女子輕聲道：「是啊，有時候失去未必一定是壞事，就像是死也未必一定是終結一樣。」

  說著，她美眸含笑看向了那怔然原地、莫名淚水模糊雙眼的千洛水道：「女兒長大了，已經開始有心事了。」

  千洛水怔然，瞪大了美眸，道：「娘——娘親？？？這這這……這怎麼……」

  彩衣女子道：「蘇人皇……涅槃……高義。」

  千洛水仿佛想到了什麼，美眸之中顯出了無比震驚、喜悅之色。

  但片刻之後，似乎想到了蘇離無比悲慘的結果，美眸頓時無比黯淡了下來。

  「義父，那……洛水還能有……機會嗎？」

  千洛水仿佛有些忐忑，又有些緊張和失落。

  人皇伏羲無奈道：「這個你問女媧吧，她才是掌管姻緣的啊。」

  千洛水立刻看向了女媧。

  女媧娘娘道：「那麼你放不下的到底是蘇衍呢？還是蘇離呢？如果你放不下的蘇衍，那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蘇衍已經終結了。

  姬邪此番被牽引進來，立刻就要有所收斂。

  而且有蘇離在，他又奪舍不了胡辰或者蘇忘塵，那麼他就不可能成為蘇衍了。

  因而這件事，只能是無疾而終，沒有任何機會。

  如果是蘇離這位蘇人皇的話，那——」

  那什麼，女媧倒是沒有明確的說明。

  也是如此，千洛水反而更加的忐忑了幾分。

  這般情況下，千洛水忍不住顫聲詢問道：「那……那到底會是什麼……因果呢？義母您……就告訴洛水吧。」

  女媧笑道：「那也不是我可以處理的了啊。因為我並不能執掌那邊的姻緣——所以你倒是可以去嘗試著討好一下魅兒，抑或者想辦法好好表現，贏得不朽淺藍的歡心。」

  聽到女媧的說法，千洛水也怔然了好一會兒，隨即只能無奈的嘆了一聲。

  多半是沒什麼希望了。

  一方面，不朽淺藍以她千洛水的資歷是不太可能能接觸到的。

  另外一方面，魅兒不可能出來的——這一次蘇離出現了這樣的危機，魅兒都沒有出現！

  這說明，魅兒應該是被封鎖在了類似於道場或者是記憶禁區之內。

  而且還無法得知外界發生了什麼。

  因為蘇離很清楚，魅兒一旦出來絕對下場慘烈。

  所以千洛水哪怕是想討好魅兒，都沒有任何辦法。

  更關鍵的是——這一次蘇離雖不計較，但是她的確做得很差勁。

  目前雖然說結果似乎還好，但是她虧欠的，永遠都是小倩——但她想要頂下一份污名，結果蘇離也直接就戳穿了。

  這讓她非常清晰的明白——蘇離這樣的蘇人皇是何等的聰明。

  而一個人太聰明了，往往就會將所有的事情看透。

  看透了，往往才會無比的失望。

  想到這裡，想到自己反而獲取了那麼多的好處，還拿到了八卦圖的傳承和八卦之靈，千洛水心中一陣不是滋味。

  「凡事皆有因果，你也莫要心急，一切因果也還長。好好將洛水秘境之中這無盡皇族後裔培養好吧。」

  「這一次就是你的機緣了，把握得住你就是洛神，把握不住的話，只能是自誤。」

  人皇伏羲深深看了千洛水一眼，對於這個洛水秘境之主，倒是多了幾分期待。

  其實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蘇離賜予了千洛水八卦陣圖和八卦之靈，那麼他未必會選擇認可千洛水的。

  但是蘇離既然選擇了，就說明，蘇離在對因果命運把握上還是有獨到的理解的。

  抑或者說——風錦繡既然是如此出色的皇母，那么女兒真的會差嗎？

  這時候，那彩衣女子走了出來，道：「這一次，母親會好好輔佐你，不讓悲劇重演。

  洛水秘境，乃是真正的皇道秘境了，其中無盡生靈乃是諸天萬界最精英的種子。

  這一下只要我們將這一方勢力培養出來，到時候全軍加入洪荒皇族——女兒你覺得，不朽淺藍會接納你嗎？魅兒會認可你嗎？」

  千洛水聞言，芳心一跳。

  女媧笑道：「所以說，這一切也未必是壞事——倒是你，既然你也不是乾洛水，而他也不是蘇衍，當年的婚約還要持續嗎？還是說你看中了他的哪一點？雖然他的確很有魅力。」

  千洛水聞言，俏臉微紅，道：「他蒼老而白髮飄飄的樣子很有魅力——而且婚約的因果我讓給小倩了。」

  人皇伏羲道：「嗯，倩女幽魂，已經加入輪迴，應該會執掌忘塵寰的部分權限吧。然後到時候讓人好好守護著成長吧，再在適合的情況下定下婚約就好了。

  不過他這人固執，正面來不行，得出其不意的套一套。」

  女媧笑道：「那就讓玄武老龜去辦就好，剛好四聖獸血脈他差玄武和白虎，白虎我們不好出力，但是玄武可以讓老龜給。龜真子在這方面還是不錯的，以無恥下套，必定必中。」

  人皇道：「那這的確不錯。」

  女媧剛要說話，忽然臉色微微凝滯了一下，隨即她嘆道：「這傢伙又遇到麻煩了——怎麼在蜀山世界被人劫道了？」

  人皇：「被劫道了？果然是走到哪哪裡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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