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凝殺雕分身，識真虛淺藍

  不朽淺藍聞言，『噗嗤』一笑，道：「你還真這樣啊，不過我忽然發現，你還是很可愛的。

  你果然已經完全和蘇衍不同了。

  嗯，不錯，這個我承認帶，的確是絕對不能！

  這個算你贏了吧！」

  蘇離聞言，嘿嘿一笑道：「本來就是我贏了，那麼，嘿嘿，現在我就要開始變身了——感覺真的像是奧特曼打小怪獸似的。」

  蘇離說著，不朽淺藍還是抬手將這一道綠光打了過來。

  其實之前打出的那一道綠光就是這樣的綠光，只不過蘇離太過于敏感而已。

  如今看來，這所謂的綠光，其實就是綠色的玉雕。

  嗯，真的是那種菠菜綠，綠得晶瑩剔透，綠得那麼的春意動人。

  這種極其高品質的冰種翡翠般的綠，簡直就是祖母綠帝王綠都無法相比。

  而且這種綠……的確是一種很是令人心曠神怡的顏色。

  蘇離其實也有些弄不懂，好端端的春天萬物復甦的顏色為什麼一樣要被引申成為那麼噁心的代表呢？

  「你還長吁短嘆什麼，又不是真綠你，平時也沒見你這樣啊，真就是自己遇上了就上心了？」

  不朽淺藍白了蘇離一眼。

  嗯，這時候的不朽淺藍倒是的確非常的靈性動人。

  蘇離沒有抵擋那一縷綠光飛來，也沒有擊碎，反而抬手抓在了手心。

  唉，抓在手心還是溫熱的，那觸感和真人的那種吹彈可破的肌膚都沒有絲毫的區別。

  就這……這還是可以隨意調整大小的。

  蘇離鬆開手之後，開始凝聚天機混沌天機玲瓏的能力，然後將冥承講述的那些過往牽引了出來。

  這部分的記憶，伴隨著蘇衍自殺的那一段記憶匯聚之後，蘇離調取了大輪迴術，直接給予了這樣的一縷執念一次輪迴。

  這樣一來，輪迴出來的執念就化作了蘇衍的下一世蘇顏。

  而當蘇顏出來之後，蘇離無比確定，他直接就和蘇衍的所有因果中斷了。

  從今往後，他蘇離已經不再是華夏第九仙了。

  這份因果中斷的剎那，蘇離反而像是忽然蹦躂掉了壓在身上一座無比沉重的大山一般。

  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之意油然而生。

  那一刻，蘇離說不出的輕鬆，也說不出的——淚流滿面。

  好傢夥，難怪我一直向前走不動，原來還背負著這樣一座巨大的大山在前行——我踏馬心態都崩了！

  蘇離確實是也有些唏噓。

  這樣一份因果掙斷之後，蘇離直接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上的因果值——果然已經從1變成0了。

  這時候，不朽淺藍才柔聲道：「時空鎖魂塔的因果斷了，以後你就可以類似於看華太初的方式去看這樣一份因果了，誰都不能再用這種方式給你因果了。

  不過這之前——你一定要讓這個蘇顏將這樣一份因果處理好，不可有失誤。」

  蘇離道：「真虛之中有重來的機會嗎？」

  不朽淺藍道：「沒有，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因為這一次真虛把不朽穆清顏牽扯了進來，還要煉虛還真，這其中的難度極大。

  所以不可能給你重來的機會。」

  蘇離道：「這裡李娟確定套不到？」

  不朽淺藍道：「我倒是希望她可以套到這裡來，那我直接將其奪舍，搶了輪迴權限，這樣我們就直接跨越一大步了。儘管現在我們拿到了八成的輪迴權限，但是八成和十成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蘇離道：「我明白，就如同行百里半九十一樣，如這樣完整的輪迴體系，只要不是十成的權限，那輪迴體系就都不好用，不完整，容易被攻破。」

  不朽淺藍道：「這就是這李娟能蹦躂的原因，不好用強，一旦失誤或者是出現變故，就一發而不可收拾。

  而且此人喜歡掀桌子，這是最讓人反感和厭惡的惡劣手段，但是偏偏只能這般博弈而毫無辦法。」

  蘇離道：「大抵上現在別人也是這麼厭惡我的。」

  不朽淺藍噗嗤一笑，道：「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蘇離道：「你呀，就是該多笑笑，這樣才更好看一些，我也才開心一些。」

  不朽淺藍無奈道：「我倒是想笑，但是現實只能讓我哭啊——有時候真的就是知道得越多越是難受，沒有辦法的抑鬱。

  就像是如果你是蘇衍，你面對那最終的結果，你還笑得出來嗎？眾叛親離不說，還被自己人各種針對——關鍵是他很多事情真的從來沒有為過他自己。

  他也不是那種偉大的發號施令就要去犧牲別人的人，而是真正的萬事都是先犧牲自己。

  換任何一個存在遭遇這般情況——姜家就沒了。

  但是為了避免帝魂族對祭天域入侵，為了避免內部崩裂，他將所有罪孽一個人背負了。

  雖然十二紅顏都對他無比的喜歡，但是其實他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應過感情因果，而是一心立道，一心為萬世開太平。

  相對而言，華秋道其實是差了很多的。

  華秋道走的就是他的路，但是華秋道……

  華秋道還是容易心軟，容易被算計。

  但是他其實有時候就不會心軟，就像是將十二紅顏煉製成為不朽帝兵……

  好了，不說這些了，這些你了解一下就好了，畢竟蘇衍的因果會在這一次真虛之後徹底終結掉。

  不該存在的，也本就不該存在。

  就如同華太初的遺書中所說——該得到的從未得到，該失去的卻早已經失去。」

  蘇離沉默半晌之後，也只能無奈長嘆了一聲。

  這些話題是很沉重，而以不朽淺藍的能力而言，知道的恐怕何止是這樣的一件事？

  恐怕有千千萬萬的類似的事情壓在她的身上。

  蘇離希望的是壓在她身上的是他蘇離，而不是這般沉重的各種負面因果。

  而以蘇衍的劍道而言——無論是什麼萬魂生死之類的，那都透出一股悲絕之意。

  這種劍道，這的確是真正的一個『苦』字貫穿一生。

  苦詞苦酒苦蒼生。

  詞大抵上也是蘇衍最為喜歡的，那代表的是詩詞。

  也唯有美麗的詩詞可以有那樣的意境可言。

  而酒，就是烈焰焚心酒也是忘魂湯也就是先前華紫嫣打造出來的孟婆湯，其核心就是來自於烈焰焚心酒。

  苦蒼生，則是對這一方世界的蒼生的感懷。

  感懷蒼生之苦，同時也感慨自己的無能為力。

  好一會兒，蘇離才看向了那殺雕分身，輕聲道：「沒事，以後你一定會多多笑的，至於哭可能也會有，但一定是幸福的哭。」

  不朽淺藍聞言，也不由很是無語，她倒是也沒有計較蘇離話語裡的那些蘊含著的深層信息，而是道：「好了，你可以繼續了，不要大意。」

  蘇離點了點頭，道：「好。」

  接下來，按照之前兩人商議的方式，蘇離開始打造『蘇顏』這個殺雕分身了。

  原本元磁斬邪劍是極其厲害的，但是這一次，蘇離也不得不要將這不朽帝兵爆靈了。

  這東西的確是好東西，但是……的確也不適合他用。

  接下來的過程也非常的順利，每個細節方面，不朽淺藍也親自把關，將一切都處理得妥妥噹噹的，沒有任何異常。

  蘇離也動用了大命運術大因果術等手段來處理一些細節，卻也同樣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這般之後，一切也已經準備就緒。

  蘇離深深看了不朽淺藍一眼，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舍的。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真的就像是面對最為安心的妻子以及家人一樣。

  仿佛有不朽淺藍存在，這世間所有的事情就都不會是事情，就會無比的安定無比的……安全一樣。

  是的，這一幕似乎有些可笑。

  不是一個女子在一個男人身上得到安全感，而是恰恰相反。

  蘇離從不朽淺藍的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這樣的感覺一直都很強烈，而如今卻強烈到了極致。

  可以說——不朽淺藍就像是真正的希望之源一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一直引領著他前行。

  而這樣的黑暗世界，對應來看，不朽淺藍自己又背負了多少呢？

  哪怕是華夏地球那樣的現代時代，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歲月靜好，只是有人在負重前行而已。

  如今，他蘇離面對的一切因果其實整體還是很平順的，整體也能算得上是『歲月靜好』的。

  無論是各大三千大道，還是系統天機值因果值功德值和造化點的各種兜底，那都是有人在為他蘇離負重前行。

  這一點，蘇離如今更是看得無比的清楚。

  而不朽淺藍，幾乎就相當於是系統的真正『引導者』一樣。

  淺藍小精靈，僅僅只是一個系統輔助小精靈。

  蘇離又將整個要面對的因果等一切都仔細的思索了一番，然後暫時的鐫刻到了記憶之中。

  這一次他斬掉了來自於蘇衍這個前世之後，不僅蘇衍贈予的道之領域底蘊沒了，連帶著華太初的道之領域底蘊也沒了。

  但蘇離知道，這樣反而更徹底一些。

  這就是大因果術大輪迴術和大命運術等三千大道的厲害之處。

  哪怕是蘇離和不朽淺藍想不到的，一旦切斷了因果之後，這些細節方面，會被三千大道的能力自行打磨，削除相應的影響。

  沒有了道之領域的底蘊存在，但是蘇離的能力卻並沒有因此而降低多少。

  因為，這方面系統再次的兜底了。

  之前他有多強，系統通過造化本源乃至於一縷不朽本源來進行了暫時的填補。

  這些的確是暫時的。

  因為在真虛體悟之中用過之後，蘇離也不可能在現實里使用了。

  在現實里甚至連擁有都最好不要再去擁有。

  而在現實里，他的確有蘇衍的部分因果，可這一次煉虛還真，一套極致的手段下去，所有因果都斷開了。

  從此，他蘇離不再負重前行。

  不朽淺藍忽然道：「不用感激，你能明白這些其實真的挺好的，具體來說，這時候的你才算是真正的成長了起來。

  時空鎖魂塔其實是很致命也是很關鍵的因果，斷開了肯定會遺憾，但是不斷開的話，就很難走出未來。」

  「畢竟，幽冥神殿的因果也已經出現了，山河社稷圖中的鏡面世界裡，穆清顏的實力也同樣已經越來越強，而且還入了我們這邊的輪迴，和你的關係也很不錯。

  就當是——你們如今走到一起的因果償還吧。

  就如同大話西遊里，夕陽下的那個武士和那個像是紫霞的存在一樣。

  或許，你我當的，也只是像那一條狗罷了。」

  不朽淺藍的聲音很輕。

  蘇離走了過去，牽起不朽淺藍的手。

  不朽淺藍似乎沒有意識到什麼，可是等蘇離牽過去的時候，不由臉色一變。

  但下一刻，似乎一切都已經恢復了正常。

  「為什麼是不存在的？你……」

  蘇離心中駭然，一種很不好甚至很可怕的感覺油然而生——不朽淺藍並不是實體存在的，這絕不可能！

  在這系統面板對應的空間裡，就連淺藍小精靈都是實體存在的，但是不朽淺藍不是實體存在的，而是虛無的。

  等蘇離牽上的那剎那，不朽淺藍化作了實體的存在。

  但是恰恰是這樣——恰恰說明了問題。

  不朽淺藍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

  蘇離的臉色頓時蒼白了許多。

  不朽淺藍嘆了一聲，道：「加油吧，以後總會好起來的。」

  說著，不朽淺藍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蘇離卻怔然了許久，心中生出一股無法形容的刺痛感。

  「淺藍小精靈，出來一下。」

  蘇離呼喚道。

  淺藍小精靈頓時自虛空凝聚了出來。

  她睜著惺忪的睡眠，俏臉上還帶著幾分疑惑之色。

  同時她還有些怪異的看著旁邊站著的殺雕分身，大大的充滿疑惑的眼睛裡還帶著幾分逼視。

  這主人又是在做什麼邪惡的事情了？

  竟是對這雕像都有羞羞的興趣麼？

  這是對他身邊的紅顏知己多大的不尊重呀！

  淺藍小精靈心中胡思亂想著。

  蘇離則沉吟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淺藍小精靈道：「不朽山還是什麼？」

  蘇離：「……」

  蘇離知道，不朽淺藍的事情，淺藍小精靈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或者說但凡不朽淺藍處理的事情，淺藍小精靈是沒有權限過問的。

  蘇離嘆了一聲，道：「我剛和不朽淺藍談事兒，然後她心情很是低沉，似乎有很多心思，而且情緒很低落。

  我就想牽一下她的手安慰一下，沒別的任何意思。

  不過我牽空了，驚到她了，然後她化作了實質的存在，但是……還是很虛。」

  「而且，她瞬間就掙脫了我的手。」

  蘇離說著，又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還是說有什麼問題？」

  淺藍小精靈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不可能是虛的吧？淺藍小寶寶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至少在這裡是實的，她的權限比我高，怎麼可能是虛的呢？」

  蘇離道：「那你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淺藍小精靈道：「可能和『她』有關吧。」

  蘇離道：「『她』是誰？」

  淺藍小精靈道：「不知道呢，就是知道有一位那樣的存在，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就不知道了，其擁有系統更高的權限，或者就是系統本身吧，不知道呢主人。」

  蘇離嘆道：「算了，就這樣吧。」

  蘇離調出系統面板看了一眼，上面的因果值還是0點。

  不過其並不穩定。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因果很重要。

  蘇離又沉思了一會兒，才默默的和淺藍小精靈道別，然後離開了這個系統面板世界。

  現實之中的他還依然在發呆——當然，在系統面板之中蘇離其實也沒待多久。

  現實里也就沒過去多久的時間。

  蘇離清醒過來之後，眼神之中的凝重和落寞神色倒是沒有變化。

  只不過對應的事情卻已經不同了。

  但這一點冥承和冥御卻是完全不知道的。

  兩人還依然以為蘇離在因為蘇衍這位雷衍王的因果而遺憾。

  「這件事，你決定了嗎？其實也不用太過於在意，畢竟過去就已經過去了。

  如今……我本也不該提及的，但是我不願意神女她一直這樣下去，就當是我這個白痴般的存在的一個白痴的決定吧。

  這樣的因果牽引下來，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我也不知道，但總歸也不可能是好的結果。

  所以你要決定就一定要快。」

  蘇離深深看了冥承一眼，道：「我決定，去不朽山看看，順便看看能不能幫她終結這樣一份因果。

  但是我也只是試試，你不用抱什麼期望。

  另外，我怎麼做那也是我的事情，與你們任何存在無關。」

  冥御聞言，倒是略微鬆了口氣，道：「你願意做就好——那總算是一線希望，只是希望你能做到吧。其餘一切，我們都不在意。總之，感激不盡。」

  冥承也道：「不錯，你的行為與我們任何存在都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我認了！但是你的付出，的確是大恩大德，我們幽冥神殿定會牢記在心。」

  冥承倒是誠意十足。

  蘇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轉過身，看向了冥承所指引的那一座不朽山。

  那的確是一座無比巨大而神秘的古山。

  蘇離一步踏出，踏入了不朽山的山腳區域。

  這時候，冥承和冥御相視一眼，微微鬆了口氣之後，也顯出了幾分欣慰與釋然之情。

  隨後兩人的確竟是也不管不顧，默默後退，主動離開了這片區域。

  蘇離走向了那一片蘊含著奇特白色寒光的不朽山。

  那一座不朽山，蘊含著極其強烈的寒意，其中的那一條通往真正的不朽山的路上，處處都是白骨。

  那些白骨，全部都是很幼小的白骨——嬰兒大小。

  就仿佛，這條路上獻祭了很多很多天驕孩童的生命本源而形成。

  蘇離的身影停頓了片刻——他忽然在這裡感應到了蘇星河的一絲遺留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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