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窺歸墟因果，逆女兒命運

  蘇忘塵雙眼微微一眯，道：「大巫九鳳？此人是誰？」

  蘇離道：「此番，自是要從六大祖巫說起。盤古開天后元神化三清，肉身精血化為祖巫。

  九鳳便是和祖巫強良一起孕育出來的女子，雖然不是祖巫，但是其法力高深，戰鬥力強。

  當年巫妖大戰九鳳便隨祖巫玄冥殺上洪荒天庭，令無數妖族聞風喪膽。之後祖巫與東皇太一和帝俊同歸於盡，存活下來的九鳳便召集剩餘的巫族依舊存在於上古人間，開始與人族爭奪利益。

  奈何人族合該大興，巫族最終被除——逃的逃，死的死！

  九鳳也在被設計之後逃進了洪荒星空。在洪荒星空中的九鳳一邊恢復傷勢，更煉化了三殺星辰——七殺、破軍、貪狼！

  殺破狼是紫微命盤裡的一種命格，是七殺、破軍、貪狼三顆星。七殺為攪亂世界之賊，破軍為縱橫天下之將，貪狼為奸險詭詐之士。

  三星一旦聚合，即可創造一切，也可毀滅一切——當時九鳳想以後殺回人間，以報巫族之仇。」

  蘇忘塵道：「你這一手真相囚籠，端的是漂亮——這九鳳，可否是諸葛九鳳？」

  蘇離道：「我不知諸葛九鳳是不是大巫九鳳，你可去探一探。若不是，你讓歸墟皇族幫你找找看，找到了之後，再借這殺破狼三星手鐲一用，用完還回去便可。」

  蘇忘塵聞言，深深看了蘇離一眼，道：「除此之外，已經別無他法了麼？」

  姜鸞道：「這般怎麼可能，且不說那諸葛九鳳閣主本身不是什麼善茬，即便是，這殺破狼三星手鐲也絕不是那麼好借用的！」

  蘇離沒有理會姜鸞，而是回應蘇忘塵道：「你讓我推衍，這便是我推衍的結果，至於其餘的方法，你覺得會有嗎？除了這殺破狼三星手鐲之外，其餘的寶物出世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覺得鎮魂秘境之中現在引起動靜的法寶，如混沌珠和十二品蓮台出世這樣的吸引力夠不夠？

  但是能確定他們一定出來嗎？你不能，我也不能。

  但是我能確定，如果你用殺破狼三星手鐲去呈現出類似的動靜的話，一定會吸引蘊含貪狼命格之人過來，甚至，說不定那個『獨狼』自己就主動的找過來了，都不需要你們前往天樞星。」

  蘇離說著，又道：「好了，言盡於此，我與你們的承諾也做到了。」

  蘇離說著，便不再開口。

  這時候，蘇荷似乎還想說什麼，卻也被蘇離抬手制止了。

  那意思好像是說——這會兒別再招惹這蘇忘塵了，此人就是個瘋子。

  蘇忘塵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的確是更好的方法，不過無論諸葛九鳳是否是大巫九鳳，此事一旦牽扯，非同凡響。我若是直接去問，引出的因果必定是無比巨大的。」

  姜鸞沉默了一會兒，道：「這般事情，的確是萬分不好出手，更不能直接去打聽。」

  說著，姜鸞又看向了蘇離，似乎有些猶豫。

  蘇離道：「你們不方便問，自然會有人方便問不是嗎？不用看我，方法我已經提供了，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好走不送。」

  蘇離說著，直接運轉天池血河領域的規則之力，進行驅趕。

  他沒有動用權限直接逐出。

  這兩人敢進來，顯然也不擔心他亂來。

  蘇忘塵又沉吟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到此結束！不過，鎮魂秘境再遇上的話，我是不會客氣的。」

  蘇離嗤笑道：「莫非你還真以為我怕你不成，到時候誰碾壓誰，猶未可知。」

  蘇忘塵也沒有回應，只是看了姜鸞一眼，隨即帶著姜鸞離去。

  等兩人離去之後，蘇荷立刻就有些激動了起來。

  「哥，這蘇忘塵實在是太過分了，這世間為何會有如此討厭之人？那歸墟皇族也不知道是怎麼考慮的，竟是讓這種人當上了天皇子，簡直就是眼睛的不好使了！」

  蘇荷心中非常的不忿。

  顯然，對於蘇忘塵這種人能當上天皇子，她真就覺得那歸墟皇族眼瞎了。

  蘇離卻只是笑了笑，淡淡道：「你看，這一次歸墟皇族的任務就是讓三生石安穩的沉澱在奈何橋上，形成彼岸的規則。

  這樣一件事，正常情況下其實是未必那麼好辦的，可是蘇忘塵跑過來之後，很輕易的辦成了——你不要在意他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他完成了就是完成了。

  所以，這就是他可以當天皇子的真正原因之一。

  對于歸墟皇族而言，很多事情要的不是過程如何，而是結果如何。

  蘇忘塵可以在辦很多事情的時候不擇手段，可以毫無底線可言，但是我卻並非如此。

  以歸墟皇族如今的情況而言，一個如此可以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之人，顯然是比我這個安安分分之人要好用得多，明白了嗎？」

  蘇荷聞言，這才有些恍然，隨即也有些唏噓。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這是現實。

  成年人的世界裡，很多時候必須要學會接受現實。

  「哥，那——那他們想要的那什麼天狼元神，真就需要這麼做嗎？再就沒有其餘的方法了嗎？」

  蘇荷顯然已經開始化身好奇寶寶了。

  蘇離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難怪蘇荷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能和諸葛九鳳混得極好，原來兩人還有共通的一面啊！

  都是如此的八卦！

  「其實這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不過這世間是否存在殺破狼三星手鐲，就不好說了。

  或許有，或許也沒有。」

  蘇離笑道。

  蘇荷聞言，恍然道：「哥你是故意的對不？」

  蘇離道：「沒有，真的沒有，我這個人還是非常仁義道德的，絕不會做什麼真相囚籠的事兒。」

  蘇荷輕哼道：「哼，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很不正經——你之前亂瞟什麼的，你當我沒發現麼？莫非是那姜鸞比我美很多，還是比清顏神女美很多？」

  蘇離哭笑不得，這蘇荷這語氣，怎麼就跟吃醋了似的……

  蘇離道：「不要瞎說，你是我妹妹。清顏她也很出色。」

  蘇離說著，又道：「好了，清顏現在傷勢不輕，我去靈荷秘境看看她再說。」

  蘇荷道：「哼，還算你有些良心。」

  蘇離：「……」

  蘇荷又仿佛自言自語的道：「真是弄不明白那蘇忘塵這等壞得流油的人，那姜鸞怎麼還會喜歡，那蘇忘塵之前還當著她的面說她不值得……偏偏這樣她也能忍得下去！我看，她根本就是因為那蘇忘塵的地位而去的，為的就是攀附而已。」

  蘇離：「……」

  蘇離沒有理會蘇荷，這蘇荷現在還有些天真，所以，還是交給天池血河先行磨礪一番再說吧。

  蘇離來到花月谷的靈荷秘境之後，很快就找到了正盤坐在蓮葉上靜靜苦修的穆清顏。

  這時候，穆清顏的情況已經好了一些。

  蘇離也沒有多說什麼，靠近過去之後，直接就匯聚出了大量的天機造化本源命氣能量和一些靈丹妙藥過去。

  不過這時候，穆清顏卻暫時沒有吸納，而是道：「這裡方便說話嗎？」

  蘇離看了四周一眼，又調取系統的能力感應了一番，才點了點頭，道：「這裡基本什麼都能說吧，不過還可以更穩妥一點。」

  穆清顏道：「你施展一些手段吧，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蘇離點了點頭，然後，他便直接開啟了大命運術，以及《皇極經世書》，並在剎那之間動用了《莊周夢蝶》能力。

  這樣一來，兩人剎那之間相當於進入了《皇極經世書》中的世界，相當於進入了真虛幻境之中。

  蘇離做完這些，以穆清顏的能力而言，她自然也立刻就有所感應。

  畢竟，這《莊周夢蝶》的能力，完全來自於幽冥真虛、真虛天禁的能力，而這樣的能力，穆清顏不僅會，而且也是非常擅長的。

  只不過，穆清顏不會《莊周夢蝶》的能力罷了。

  這時候，察覺到這樣的環境，穆清顏也依然忍不住有些震撼，也有些唏噓：「我這傷勢，還不如直接自斬了，之前出手也是這意思嗎？蘇忘塵！」

  如這樣的秘密，穆清顏顯然是不會真的說出來，所以『蘇忘塵』三個字她並沒有真正的說出來，而僅僅只是嘴唇微微動了動。

  嘴型也沒有，但是透過眼神，以及穆清顏的表情，蘇離還是讀出了穆清顏想說的這句話。

  蘇離沒有否認，而是輕嘆了一聲，道：「這是一條無比艱難的路。」

  穆清顏嘆道：「我知道，但是卻無法理解為什麼會這樣。」

  蘇離道：「無法理解才是最好的，有些事情，對於眼下的我們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難得糊塗。」

  穆清顏道：「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放心，我的一些底蘊遠遠比你想的要更加強大一些，所以，一些秘密我也是守得住的——關鍵是，有些布局你一定是得需要一個幫忙執行之人的，你一個人撐不起這樣的布局，真的撐不起。」

  蘇離道：「我也知道，但是如這般布置，往往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你覺得我願意將誰拖進去？」

  穆清顏道：「對於你在乎的人而言，這其實是一種殘忍而不是偉大。她們在努力的為你而活著，而你卻每天都在死亡的邊緣瘋狂的試探。」

  蘇離道：「這件事的因果沒有那麼簡單——實際上我若是不這麼做，還是會有一個蘇忘塵，而且那個蘇忘塵甚至不會由我所控制，命運只會更加悽慘更加的無力掙扎。」

  穆清顏聞言，嬌軀一顫，顫聲道：「你是說——無論如何，都會有這樣一個人物存在，所以你提前布置因果，倒果為因，讓那蘇忘塵成了你？」

  蘇離道：「我原本以為我的計劃萬無一失，卻不想，第一次在針對你進行苦肉計的時候，立刻就被你發現了！」

  穆清顏道：「我發現的話，這件事其實也非常正常——你大概不知道我有一項能力，名為『幽冥之眼』吧？其實不僅是我擁有類似的能力，很多修行者都有著類似的能力。

  這樣的能力，你可以當成是類似於天機之眼般的能力，如你的天機之眼，我的幽冥之眼，那些黑暗種族的黑暗之眼，輪迴之眼——包括那諸葛淺韻的天樞之眼都是這種能力。

  這也是修行特殊的窺視命運的法門——這種法門是被允許存在的。

  這就是對於命運自身的一種把握，也是被命運本身所鼓勵的。

  對於命運而言——能被窺視到，就證明了祂還不夠完美，還可以更進一步的蛻變，以不被窺視到。

  正是如此，這樣的一門能力，實際上在很多方面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步。

  傳說，還有一個神秘的種族有一位無比神秘的存在，蛻變出了一種被稱之為『天脈』的特殊能力，擁有一種『天脈神隱』和『天脈神眼』的能力，那才是可以窺視天地造化，立道五行輪迴，端的了得！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打擊你，而是讓你知道——這一次我穆清顏能發現，那麼下一次，別人也能發現。

  這般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後面的無數次。

  你，準備好了嗎？」

  穆清顏的語氣無比的凝重，同時也充滿了對於蘇離的深深的擔憂之情。

  這種擔憂之情，反而在此時呈現出來的時候，讓蘇離覺得有些過——就是說，按照穆清顏和他的關係，斷然也不可能關心到這樣的程度。

  而且，穆清顏能發現他蘇離是蘇忘塵這一點，真的很輕鬆或者是真的只是那幽冥之眼的能力嗎？

  恐怕，真的就未必了！

  蘇離開啟著大命運術，又開啟著《皇極經世書》。

  這時候，他忽然作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決定——就仿佛冥冥之中的大命運術的影響，也讓他作出了這樣的決定。

  這個決定就是——蘇離直接燃燒了百億的天機值，對穆清顏的一份因果與命運進行了一剎那的衍化。

  以大命運術的冥冥之中的感應，施展大命運術，在《皇極經世書》中推衍。

  這絕對是真正的大手筆！

  更大手筆的是，蘇離為了這一點，燃燒了百億天機值。

  這看似非常的不正常，甚至是非常腦殘的舉動。

  但是，對於如今的蘇離而言，一旦大命運術生出對應的契機，生出對應的明悟和感應，那麼，他儘管放心的去根據這樣的契機和感應去做，那就對了。

  其餘的，不用考慮得失，不用考慮是否損耗巨大或者是其它的什麼——如果不是天機值足夠的話，這一次，蘇離甚至會考慮用至少三年的命運、生命來燃燒，進行大命運術的運轉！

  這是值得的！

  「嗡——」

  在這一剎那，蘇離看向穆清顏的剎那，仿佛看到了一座非常古老的古塔。

  古塔之中，蘊含著無盡的時間和空間。

  而在這時間和空間之中，仿佛蘊含了極其巨大而又恐怖的因果。

  在那其中，有他被血色囚籠鎖住的畫面，有血水流成河的場景，有他和穆清顏生死大戰的場景，有穆清顏跪在他面前哭泣雙眼淌血的場景……

  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場景。

  而這一切，發生在……

  十萬年前。

  十萬年前的歸墟因果，仿佛就是他和穆清顏的愛恨情仇因果而打出來的。

  而那座古塔之中的所有一切，全部詮釋在了那古塔的本身之中。

  那座古塔，在蘇離的感應之中，化作了一個非常奇特的符文文字，印入了蘇離的腦海之中，靈魂深處。

  那做古塔，就是——時空鎖魂塔。

  時空鎖魂，其中又歷經了多少的因果，多少的時間和空間？

  而如今，那時空鎖魂塔的信息出現在蘇離的腦海之中的時候，蘇離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獲取到了時空鎖魂塔，那麼『玩家』的到來，就已經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了。

  這時候，蘇離幾乎直接抬眼看向了穆清顏。

  那一剎那，蘇離的眼神非常的複雜。

  大命運術只燃燒了剎那，百億天機值就燒完了。

  蘇離獲取的因果，也僅僅只有一剎那的片段——那片段之中不僅有兩人的生死與愛恨情仇，還有一個名為『炎炎』的女孩兒對他施展的各種報復，以及……最終的苦難與悔恨。

  炎炎，是他與穆清顏的女兒。

  而其誕生，則來自於一顆蓮花花瓣——她誕生在一株火焰紅蓮的花瓣之中。

  抑或者說，她的經歷和蘇夢的經歷有些相似——但是她沒有回到過去。

  具體說，是因為一場未知的因果，導致了蘇離在時空鎖魂塔之中和穆清顏有了因果糾纏，然後兩人打鬥了起來。

  盛怒之下，蘇離將穆清顏強行的合道了。

  而穆清顏則也因此孕育了一個孩子。

  穆清顏為了報仇，與姬家的某位存在一起，並開始培養那個孩子成長，去為她報仇。

  那個孩子，最終將蘇離鎮壓在了天池血河般的環境裡，鎮壓在了鎖魂囚籠之中。

  最終，穆清顏似乎發現了一些真相，原來一切都是被姬家所算計——這一切，也是最終蘇離被鎮死之後，姬家的陰謀被揭穿而呈現出來的。

  這時候，炎炎已經徹底長大了，成了全新一代的靈荷秘境之主。

  一代火焰君主。

  可惜，那時候，蘇離已經死了。

  但是實際上，卻並沒有死穿。

  而當有一天，炎炎開始進行極道推衍，窺視不朽因果造化的時候，卻遭遇到了姬家致命的打擊——那一次，蘇離留下的最後底蘊衝出，將姬家布局之人當場殺穿，並為炎炎替了必死的命劫。

  至此，蘇離徹底殞落。

  而炎炎，則當場被震撼，憤怒之下，以不朽造化，毀滅了那一方世界，並最終隨著母親穆清顏一起自斬，並最終承諾——來世，還要當你的女兒，還是你的炎炎。

  只是，在這般之中走向歸墟，也走向了寂滅之後，所有因果，似乎全部被時空鎖魂塔所抹除、撫平。

  如今，這樣的一份因果，以無比短暫、簡明扼要的信息呈現在了大命運術里。

  這樣讓蘇離真正的明白了——十萬年之前的歸墟，終究還是另有因果的。

  所以，穆清顏這個萬界奇女子，的確是非常的不凡，她本身，就代表了時空鎖魂塔的所有因果。

  這樣的存在，窺視到蘇忘塵的秘密——而且蘇忘塵在殺她的時候，一定是真正的觸碰到了某種禁忌！

  比說說相互殘殺對方的時候，那就是某種禁忌？

  比如說今生今世，被蘇離所殺的時候，就是一份因果的循環——當初她也是這麼殺蘇離的！

  所以，冥冥之中有那樣的一份場景、記憶共鳴而出現，因而才有了諸多因果？

  蘇離不知道，也已經不需要去知道。

  過往的一切，也已經都無法去改變——真的沒有辦法去改變了。

  只因，那已經歸墟了。

  歸墟的意義就是所有的因果在當時已經終結。

  如今的時代，可以看成是歸墟之後的又一個全新的時代——而這個時代，按照所謂的『雲荒時代』的時間來計算，也已經存活不了多久了。

  又一次的歸墟已經要來臨了。

  這一點，不是蘇離此時計算出來的，而是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早就已經計算了出來！

  並且，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歸墟的浩劫最終也已經快要來臨了——若非是蘇離當時三番兩次的拯救，歸墟浩劫早已經落下，所有一切因果也會再次的湮滅。

  而如今，那個世界還之所以沒有完全湮滅，是蘇離置之死地而後生，重置了很多因果——這也導致，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的魅兒，如今還依然等待著他的救贖。

  這世間會有兩個魅兒嗎？

  過去的所有一切，終究會成為唯一。

  所以，這結果蘇離甚至已經不敢去想！

  所以他一定要立道！

  唯有他立道並且徹底化身真正的三千大道級別的層次，才可以將他的經歷衍化成為時間軸，重新定義時間。

  那麼，他走過的因果與經歷，也才會是真正的因果與經歷——那麼時間的順序就是他所歷經的順序。

  這樣一來，很多悲劇就會是一個完美的美好的開始。

  就像是蘇夢的因果一樣——如果以蘇離的時間線來定義，那就是蘇夢先是誤會了他，然後又終於明悟，然後毅然為了父親而化身間諜，投入敵方陣營……

  然後，等蘇離最終成功之後，蘇夢歸來。

  這就是一個完美的因果。

  但這樣的前提是——蘇離要真正的立道成功，立的道，要達到超越如今世界的天道的層次，達到超越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的天道的層次！

  而這樣的層次，毫無疑問，唯有三千大道的層次才可以與之比擬。

  蘇離要立的道統，就是這樣的三千大道級別的道統。

  這何止是艱難？

  此時，蘇離看著穆清顏的時候，只一剎那，他就已經明悟了諸多，所以他看起來，表情也極為的複雜。

  時間流逝不過一秒。

  但是穆清顏卻不知道，蘇離在這一秒，就看穿了她的一生。

  大命運術很強。

  甚至強得很離譜。

  但卻也讓蘇離無比的喜歡，無比的重視——如果不是大命運術，他能知道他和穆清顏在十萬年前已經發生了那麼多的故事？

  而即便是穆清顏，即便是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接觸了那麼多，他蘇離都依然沒有打開這其中的稍微的一絲的因果。

  換句話說，就像是一個人生重置的小遊戲，他蘇離包括複製體的那麼多『重開』的經歷，都沒有打開『穆清顏』這個因果的盒子。

  而如今，如果不是大命運術的能力，他依然無法打開這個因果盒子。

  依然無法窺視到他和穆清顏、炎炎有著如此熾烈的愛恨情仇，有著如此悲劇的過往。

  換句話說，如果總結一番大命運術裡面的、那個死在時空鎖魂塔的他的經歷，那就是——人生有兩齣悲劇，一是萬念俱灰，一是躊躇滿志。

  大抵上，這就是那個時空鎖魂塔里的他的人生的寫照。

  從頭到尾，都是一齣悲劇。

  「這個世界的難混程度，甚至遠遠超出我的想像！按照那大命運術中的因果來看，姬家和其對應的姜家，都是極其厲害的存在。是屬於皇族的核心隱藏勢力！

  而如今，這裡兩個家族，竟是從來不怎麼出世！」

  「姜家，目前也就姜鸞呈現出了一絲因果，但這姜家是真正的姜家嗎？最不濟，不過分支罷了。」

  「真正的姜家，多半也不會在淺藍星這罪域星上，也可能甚至不在淺藍世界！

  或許，其在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裡。」

  「不是或許，應該就是！」

  「姬家也是！」

  「曾經倒是出現過姬魃之類的人物，一些手段也是頗為厲害，但是整體也很低調。」

  「這麼看來，那時空鎖魂塔中發生的因果，顯然並不是在淺藍世界，而就是在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抑或者是其餘的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

  蘇離忍不住沉吟。

  隨即，他的心情也頗為的沉重，頗為的壓抑。

  這簡直是一浪迭上一浪，一重又一重的向他鋪面而壓迫而來。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可是，知道這一切的意義，比不知道這一切的意義更加的重大，不是嗎？

  這時候，穆清顏忽然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蘇離的臉。

  隨即，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閃電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蘇離莫名的看了穆清顏一眼，隱約覺得，穆清顏真的很不簡單。

  「咳，我是看你似乎有些失神，然後覺得你的臉比較俊俏，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就想捏一捏，提醒一下你而已。」

  「不要誤會，也不要有什麼其它的想法哈。」

  穆清顏有些尷尬，也略微有些羞澀的開口。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清寧的、淡淡的芬芳氣息，讓人很是能心神安寧。

  蘇離非但沒有笑話她，反而忽然伸手，將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穆清顏的玉手握在了手心，溫柔的捂著。

  穆清顏嬌軀輕顫，隨即立刻避開蘇離的目光，裝作鎮定的道：「你做什麼，放手。」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情緒波動明顯在隱藏。

  蘇離道：「我仿佛忽然有一些感應，好像是『時空鎖魂塔』中的事情吧。」

  蘇離的語氣很平靜，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情緒流露。

  但是這話說出來，蘇離明顯感應到穆清顏的手微微一抖。

  雖然無比的輕微，但是依然沒有逃脫蘇離的感應。

  蘇離的眼瞳微微一縮，頓時心中有些震撼，也有些明悟。

  是以，他看向了穆清顏，道：「怎麼了？對於這時空鎖魂塔，你可有什麼印象？」

  穆清顏似乎有些心慌，通過她的手，蘇離能很清晰的感應到她有些不穩定的心跳。

  「沒，沒什麼印象，什麼時空鎖魂塔，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明白。」

  穆清顏直接不承認。

  不過她這話的語氣，終究還是太虛了。

  蘇離輕聲道：「這裡是屬於天樞的世界，也是天書的書頁世界，而且還套了一層《莊周夢蝶》的功法。

  換而言之，這裡就是真虛天禁里，發生的很多事情，其實是不會呈現因果的。

  天書是我手中的一本天書，也是命運之書，代表才的就是命運。

  如果你知道時空鎖魂塔，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天書。」

  蘇離輕聲開口，聲音柔和。

  說著，他還主動的伸手，將穆清顏拉入了他的懷中。

  穆清顏努力的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這時候的她，被蘇忘塵鎮壓的已經沒幾分實力了。

  所以說，蘇忘塵的出手是真的狠。

  但是這種狠，其實也是有意義的——這次的布局完成之後，穆清顏就需要自斬加入洪荒皇族的道統。

  蘇忘塵這般，也僅僅只是幫她斬一部分罷了。

  這是幫穆清顏自斬，也是穆清顏必須要面對的一個過程。

  所以整體看起來，恰恰並不狠辣。

  可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因而才顯得蘇忘塵當真是辣手摧花——如果不是穆清顏底蘊比較強，直接就殺穿了。

  這樣一來，自是更不會懷疑了。

  而如這般的布局等，蘇離如今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

  此時，穆清顏的掙扎很是無力，而蘇離的表現也極為的冷靜，極其的霸道。

  需要尊重穆清顏是什麼意見嗎？

  如果說——時空鎖魂塔中的因果所有都是真的、是曾經發生過的，那麼，穆清顏的經歷就真的是……

  在曾經的時空鎖魂塔里，估計他蘇離是很難原諒穆清顏的了。

  只因，他固然有錯，非禮了穆清顏，還讓這萬界神女般的存在懷上了他的孩子——當時的穆清顏，喜歡的應該是姬家的某位天驕。

  具體是誰，蘇離的大命運術沒有推衍出來。

  但是大體的因果便是如此。

  穆清顏喜歡那位天驕，而那位天驕和蘇離乃是死敵。

  穆清顏就與其一起設計算計蘇離，將蘇離鎮壓在了時空鎖魂塔之中。

  結果蘇離將計就計，瞬間重創了那位天驕，鎮壓了穆清顏，然後將這個高高在上的神女各種羞辱合道。

  甚至故意讓她懷上了孩子。

  然後還沉澱時間，讓她將孩子生下來。

  可穆清顏在孩子臨近出生的時候，將孩子打落，以血胎之法葬入靈荷秘境裡，匯聚萬千奇女子的至陰、怨恨之力，以養魂地的方式來豢養。

  將孩子養成了一尊魔胎。

  所謂『玲瓏仙骨葬血胎』，葬的不是蘇夢，而是——曾經的穆清顏的女兒炎炎。

  這個一出生就被拋棄的小女孩兒。

  這個一出生就被當成了是復仇工具的女孩兒。

  最終，穆清顏知道自己被算計的時候，知道蘇離為了拯救女兒和她而付出了那麼多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雖然她自從有了女兒之後也無比潔身自好，從來也沒有再和任何一個男人親近過，但是和姬家那位天驕一直一起針對算計鎮壓蘇離的過往，讓她內心如無盡的煎熬。

  最終，害了女兒整整一輩子——那一輩子至少是十萬年起步的因果。

  在這樣的因果下，穆清顏若是真有記憶，她敢呈現出來？

  她敢面對蘇離？

  她是沒有膽量也是沒有魄力的。

  而如今，曾經的一切成為了過去。

  從炎炎——也就是蘇夢被魅兒生出來而不是她穆清顏生出來來看，炎炎到如今都是沒有原諒穆清顏的。

  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而真正笑到最後之人是誰？

  姬家之人！

  其次才是姜家之人！

  一百億天機值，燃燒大命運術燃燒出了這樣一場因果與牽連！

  儘管今生今世已經早就是全新一代的歸墟。

  但是前一代歸墟的因果，也依然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壓迫著蘇離。

  更過分的是，這一次他女兒蘇夢和炎炎的身上，差點兒又出現了這樣的因果，差點兒又被女兒復仇來干他！

  好在魅兒足夠聰明……

  不然這又是另外一個穆清顏了。

  即便是一場歸墟，都無法讓其徹底的洗掉生生世世的愧疚！

  這時候，蘇離也才明白，這穆清顏為何對他這麼的死心塌地了。

  抑或者說不僅僅是穆清顏，幽冥穆族的這些女人，不是當他媽，就是當他姨，還搞個什麼魂奴神子的計劃，甚至連其女兒沐雨兮什麼的，都被鎖定命運成為蘇離的燈塔，永遠誓死效忠蘇離，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無論如何，也要給予蘇離最真摯的感情！

  真正的因果，就在上一代歸墟的時空鎖魂塔里！

  蘇離有一萬句的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所以，穆清雅當娘，穆清妃當姨，當岳母，甚至其賣女兒倒貼，就是這？

  所以這穆清顏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的時候，一直勸他自殺也是因為不想他被算計，想他早些跳出來？

  所以今生這穆清顏毫不猶豫的願意幫他執行計劃，甚至悍不畏死是在償還？還債？

  以蘇離的心性，見到這穆清顏在時空鎖魂塔中的那一系列做法，也依然有種將她狠狠打死的衝動。

  可見這女人當時的做法是何其的『腦殘』！

  將是，事實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顯然是不會的！

  當時，擁有時空鎖魂塔這樣的絕世時空法寶，能被稱之為『萬界神女』的穆清顏，又會是什麼樣的萬界奇女子？

  在那樣的大位面世界，被稱之為『萬界奇女子』，那是真的無敵級別的驚艷！

  而這樣的存在，會真的很容易欺騙？

  會真的很愚蠢嗎？

  顯然不是！

  那麼，只能從側面說明，姬家那位天驕的手段，極其極其的厲害！

  厲害到了什麼地步呢？將穆清顏這樣的絕世天驕神女利用了，穆清顏還在拼死的為他賣命！

  不僅是穆清顏，就是穆清顏和她的女兒炎炎，這個傳承了蘇離和穆清顏雙重天賦、血脈的絕世天驕，火焰君王炎炎！

  也依然被利用了，也依然沒有發現真相！

  也依然不知道，她的那個父親真的很在乎她，真的因為沒有照顧好她而一直在彌補！

  最終的結局是什麼？

  就是蘇離虛擬的那個結局——跪死在了炎炎的面前。

  到為她捨身赴死之後，最後還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

  ……

  所以說，這是一場真正的悲劇。

  以蘇離的心性，放在他身上，他也是會恨穆清顏的。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如此愚蠢……

  但是恨有意義嗎？

  即便是為了女兒，他也不能去恨啊。

  所以，那時候的他，必定是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的。

  蘇離不知道那一代歸墟里，他有沒有系統。

  也甚至不知道，那一代的歸墟里，他是不是蘇離這個名字。

  但是……

  已經不重要了。

  歸墟歸墟，徹底歸入虛無。

  別說是他，就是姬家等存在，也全部化作了虛無。

  如今的一切，和曾經已經不再有什麼牽連了。

  便連大命運術，燒了一百億的天機值，也僅僅只是燒出了曾經血脈里的部分因果因子而已。

  唯一讓蘇離難以置信的是——這其中，穆清顏竟是記得這樣一份因果？

  是全部記得，還是僅僅只是記得其中的一部分呢？

  蘇離輕輕擁抱著穆清顏的時候，穆清顏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不過她並不顯得滄桑，也沒有顯得很愧疚——最多，僅僅只是有些忐忑不安，以及一絲淡淡的羞怯。

  通過這一點，蘇離便知道，多半——穆清顏是通過冥冥之中的記憶共鳴，獲取到了片段般的微末場景，因而有所牽連。

  其餘的，多半知道得還沒有他蘇離多。

  那麼這一切需要全部告訴穆清顏嗎？

  沒有必要了。

  就像是他曾經的選擇那樣——曾經那樣仇恨也都沒有去恨，為了炎炎，為了女兒而不去恨她的母親。

  那麼如今又何必呢？

  如今這女人也是厲害，其幽冥穆族的女人，成了他親生母親，這是嫌棄給的愛不夠，用最偉大的母愛先來一波融化？

  如果不能行，就以長輩的身份疼愛，寵愛？

  如果能行，再以道侶的身份來彌補？

  若是如此，再往前推一世因果——穆清顏和方月凝又是什麼關係？穆清顏是否是方月凝？

  若是，其那一世歸墟也是被算計了？

  歸墟之後四分五裂？

  還是穆清顏是另外一位存在，和方月凝完全沒有關係？

  蘇離並不知道。

  他雖然擁有時間軸法則本源，但是還太基礎了。

  蛻變也不大。

  或許，等有朝一日，完整的掌握了時間軸，才能理清這條時間線上的所有因果。

  不過這些固然無法理解，也無法明白——但是蘇離知道，今後但凡是姬家人，一定要當心了。

  甚至，只要有姬家人和他蘇離身邊的任何女子親近，那就一定要注意！

  姬家——姬炎炎！

  蘇離想到了女兒的名字，頓時……

  也是一聲嘆息。

  緣來緣去，因果輪迴。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他女兒，如今叫回了炎炎這個名字，加入了姬家！

  這就是他的女兒！

  哪怕歸墟之後，如今也依然走出了這一步——可，如果不是他完美的布局反殺，這將又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而如今，女兒打入姬家，是要真正的去調查姬家的因果嗎？

  那麼，她的記憶，是否又會因而記憶共鳴而覺醒？

  若是覺醒之後，又是否會存在巨大的危險？

  「想來，炎炎命名為『姬炎炎』這個名字的時候，這一場歸墟的輪迴因果，實際上也已經徹底的開啟了吧？而若是炎炎沒有這樣的本能執念，那麼也不會用『姬炎炎』這樣一個名字了。」

  蘇離頗為唏噓。

  「所以，即便這一次我沒有執行完美的殺局反殺，很可能炎炎也是能走到最後，揭穿一切的——連上一代歸墟都磨滅不了的執念，這一代，多半也同樣磨滅不了！」

  「而這般下去，炎炎終究能走向成功！」

  「這是愚公移山一般的精神。」

  「但是理論上方法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歷經無數代歸墟，一直這麼下去，生命之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

  「而一個人，若是能為復仇做到這一步，那又說明了什麼？」

  「生命了，那不是仇恨，而是源自於一種對於父親的愧疚，以及摯愛。」

  ……

  好一會兒之後，蘇離自大命運術之中掙脫了出來。

  大命運術窺視到的因果，往往是一團混沌，然後傳遞過來之後，蘇離先是會融合其中的主要的，接著是次要的，再然後就是全部的細節部分。

  在總體信息不多的情況下，蘇離在很多地方需要去銜接對應的因果，而不是直接獲取了這樣的因果，就什麼都知道了。

  就像是閱讀一篇古文，是需要去分析思考的。

  以蘇離如今十五層的智力層次而言，這些已經不難。

  難的是將這樣一場因果融會貫通，深入的去思考。

  而如今，穆清顏被他摟在懷中的時候，漸漸地，這些因果也已經在大命運術的融化之下，漸漸的被蘇離完全的吸收。

  這就等同於，蘇離已經繼承了那樣一份因果，也因此而明悟了大部分當時發生的內容。

  是以，他才想明白了這其中的諸多問題，從而弄明白了如今炎炎的情況。

  這時候，結合系統『玲瓏仙骨葬血胎』的因果，蘇離才真正的明白了。

  也是如此，蘇離此時也已經沒有再去責怪了——責怪女人嗎？

  責怪這個一直在掙扎求存的女人嗎？

  如果在歸墟那一代他足夠強大，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嗎？

  難道不能反設一局，將姬家那天驕的陰狠歹毒手段曝光嗎？

  難道不能設計更複雜的局，或者讓穆清顏將計就計，看清姬家那位天驕的本質嗎？

  再不濟，弄個真虛，在其中衍化未來，讓穆清顏好好看看該有的下場，如黃粱一夢，其醒來還會那麼被動的被欺騙嗎？

  甚至——如果不是他自己愚蠢，中了姬家天驕和穆清顏的算計而被鎮壓在時空鎖魂塔，會變得如此悲劇嗎？

  如果不是他變態的去強迫合道對方，還強行的在對方被鎮壓的狀態讓對方活生生的孕育出了一個孩子，會有如此悲劇嗎？

  蘇離不是聖母，但是卻也是一個三觀很正的人。

  這件事，將責任全部怪罪在穆清顏的頭上本身就不是男人的行為——一個女人被強迫之後，往往對那男人恨之入骨，更遑論是逼迫得她連孩子都生了下來？

  在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她難道不會想在那幾年裡每天都被強迫的慘痛黑暗的經歷嗎？

  這時候，一直與她一起的那位天驕非但沒有趁人之危，反而各種鞍前馬後的效力，幫她報仇——這樣的攻心手段，再輔助以絕對的『真誠』，她還會懷疑嗎?

  即便是懷疑，可是足夠的仇恨也足以讓人昏頭！

  是的，孩子是無罪的，讓孩子去報仇這確實是不對的。

  可是他蘇離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真的配當父親嗎？

  這個孩子被玲瓏仙骨葬血胎的時候，被拋棄的時候，他蘇離又在哪裡呢？可曾盡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

  這些確實變得已經成為了歸墟里的過去。

  但，不能因為過去，而忘記了自身的失敗，自身的無能！

  就像是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裡發生的許多因果，都已經成為了過去，甚至有些都根本沒有發生！

  但，真的能當沒有發生過嗎？

  顯然是不能的！

  此時，蘇離沒有怪罪穆清顏。

  還能怪罪什麼呢？

  至少目前來說，是一個完美的開局，也理清了許多暗藏的因果。

  而如今要做的，就是從穆清顏這裡拿到時空鎖魂塔！

  有了時空鎖魂塔，天池血河的因果就能真正的啟動了。

  這就是大命運術冥冥中的感知。

  而要拿到時空鎖魂塔，就一定要從穆清顏這裡打開心結，甚至讓她能掌控時空鎖魂塔，並願意拿出來。

  那麼，如果只是仇恨、敵視，怨恨的話，估計連時空鎖魂塔的一縷影子都摸不到。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諒解之心，那這時空鎖魂塔想都不要想了。

  因為沒有諒解之心，穆清顏就打不開心結，時空鎖魂塔就無法顯現。

  或者說——如果蘇離依然仇恨或者是充滿了怨念，那麼穆清顏在時空鎖魂塔這至寶的潛在影響下，就會去更加的彌補，發瘋的彌補的那種！

  然後，這份因果就只會更加的鎖住，更加的潛藏。

  因為這一旦解開，就會無形加重蘇離的仇恨和怨念！

  可如果蘇離主動坦白，甚至徹底的原諒，那麼時空鎖魂塔才會逐漸的開放，才會漸漸呈現，才會讓穆清顏反過來逐漸的窺視到曾經的部分因果。

  這一點，蘇離已經明悟。

  所以這也是大命運術——或者說是系統逼迫著他做出這樣的選擇啊！

  所以——還是原諒她吧。

  畢竟，哪怕是在時空鎖魂塔里那麼久的歲月，她也沒有給他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不是嗎？

  一方面，也是她有著一種精神上的潔癖原因。

  一方面也是她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姜家的那位天驕。

  再一方面，也是因為被蘇離合道採納之後，穆清顏已經失去了類似於沐雨兮那種絕世體質帶來的好處，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因而，那姬家的天驕已經嫌棄穆清顏是個無用的鼎爐、是個破鞋了，是以已經將主意打到了炎炎的身上。

  這些，穆清顏不知道，蘇離卻還是知道的。

  ……

  許久之後，蘇離鬆開了懷抱，穆清顏倒是安定了許多。

  這時候再看穆清顏，蘇離的眼神複雜難明。

  唉，算了，還是原諒她吧。

  畢竟——都已經被人稱之為淺藍世界的『老實人』、『接盤俠』了。

  雖然這個盤其實指的不是胎盤而是命運天盤，但是別人不知道這個梗蘇離卻知道啊。

  只能說，這稱呼讓他心梗難耐，卻也去不掉。

  不過好在如今已經沒有人笑話『極道防禦苟且流天皇子』了。

  只因蘇忘塵太猛，已經有不少的修行者開始懷念他這個溫柔儒雅、帥氣逼人的天皇子了。

  「清顏。」

  蘇離忽然開口。

  穆清顏一個哆嗦——叫的這麼親熱這麼溫柔做什麼？

  你莫非……

  穆清顏古怪的看了蘇離一眼，卻還是柔聲安慰道：「其實不用擔心身份暴露，我的幽冥之眼也是因為能力太強，別人多半沒有我這麼強。

  不過我只是希望你謹慎一些，好了，不用抑鬱難過了，也不用想時空鎖魂塔的事情，那多半是上一代歸墟的某些因果吧。

  雖然我有時候觸碰到相關的因果片段，也確實會很難受。」

  穆清顏說著，又有些不敢去看蘇離，但卻還算坦然的提及了這一點。

  蘇離聞言，頓時明白了穆清顏的情況，就和他判斷的差不多。

  這一世，因為智力層次一直稍微比別的天驕之類的存在強那麼兩三個層次，所以很多事情，蘇離在判斷的時候，都顯得格外的精準。

  因而，這對應的優勢也就一點點的建立了起來。

  這種感覺，其實也是相當好的。

  此時，穆清顏這麼說，蘇離卻不想去揭穿什麼——你能發現我蘇離是蘇忘塵，根本就不是你的幽冥之眼好嗎？這是從歸墟浩劫的因果里生出的冥冥中的感應！

  然後才有你的幽冥之眼發現了一縷粒子方面的細微差別，然後得出了結論！

  說到底就是——你先本能的知道我蘇離是蘇忘塵，抑或者蘇忘塵就是我蘇離，其次才有因結果而倒推出原因！

  你都知道結果了，再反推原因，那還不是一堆的理由？

  蘇離心中無力吐槽。

  然後他又用大命運術再次的感應了一下蘇忘塵這個身份的問題——粒子問題根本就不嚴重，就算是被發現了也不會和他聯繫上！

  畢竟，這蘇忘塵就是他的本體斬出的惡念魔魂，就是和他蘇離很相似或者一樣又怎麼了？

  這難道不正常嗎？

  「所以，我當時心悸、和忌憚，出現異常反應，是穆清顏本身的來歷牽扯到時空鎖魂塔中的因果，而不是因為她發現了我的身份？」

  「所以，有時候大命運術產生的冥冥中的感應，也未必一定會如我判斷的那樣？還是會偶爾出現誤差？」

  蘇離漸漸明白了更多。

  也因此，蘇離又反覆用大命運術結合《皇極經世書》來判斷了一下蘇忘塵那邊的因果是否會暴露、會被天樞神眼之類的特殊窺視命運之法窺視出破綻。

  結果毫無疑問，沒有任何問題！

  「這確實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了。」

  蘇離心中嘀咕著，隨即點了點頭，沒有和穆清顏去理論：「嗯，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穆清顏見蘇離聽進去了，頓時露出了一抹笑意，柔聲解釋道：「我之前表現出來的態度，你別放心在上，其實我幫你布局還是很開心的，而且既然知道你是蘇忘塵，那麼你這麼做，我自然也就能理解了。

  那一切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蘇離臉色微微一黑，道：「你不用解釋，我都懂，我比你聰明一些。」

  穆清顏聞言，有些尷尬，解釋道：「我不是怕你不理解而誤會我麼。」

  蘇離：「……」

  雖然穆清顏比較聰明吧，但是因為上一代歸墟因果的問題，蘇離已經有了一些陰影，然後他始終覺得，這穆清顏有點蠢，而且可能還是風淺薇的這種蠢。

  當真是被他蘇離賣了還能幫忙數錢的那種。

  蘇離調出了系統天機商城看了看，然後看到了系統之前特意為穆清顏而簽到出的那一顆『弱化版』的潛龍丹——一時間也是無語之極。

  看樣子系統也是嫌棄穆清顏愚蠢，所以提前都準備好了呢？！

  所以這世間什麼都不牛逼，系統大爺最牛逼！

  這是提前多久就知道了這樣一份因果？

  「淺藍，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蘇離在心中呼喚著淺藍小精靈。

  然後，蘇離將系統強行開機——小樣兒，以為關機就能躲得掉？

  系統開啟，系統面板上，淺藍小精靈正在拿刀打磨，那『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姿態，像極了不朽淺藍鎮壓六根清淨竹並將其殺穿、鎮壓孔雲曦之前的那一幕。

  蘇離記得，那會兒淺藍小精靈也正撅著PP非常專注的在磨刀。

  而且還是將那小PP對著他的臉的那種磨刀之法。

  蘇離：「……」

  蘇離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淺藍小精靈轉過身來，手中的小刀閃爍著幽冷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慄。

  淺藍小精靈眨巴著天真可愛的大眼睛，萌得人一臉血的那種，可愛吧啦的道：「主人，您找淺藍小寶寶有事麼？」

  蘇離：「……」

  蘇離：「對不起，淺藍小精靈，主人沒事兒，就是想寶寶了，想看看寶寶過得好不好。嗯，親愛的淺藍小寶寶，打擾了。」

  蘇離秒從心。

  他都不知道系統強大之後，小精靈也可以水漲船高到這個地步。

  這是馬上要騎到他頭上撒尿來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簡直是過分！

  下次！

  對，下一次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小丫頭一番，讓她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蘇離心中憤憤不平。

  「叮——系統簽到完成。恭喜宿主獲得（時空鎖魂塔碎片*3）。」

  「時空鎖魂塔碎片：這就是時空鎖魂塔破碎之後的碎片，具體有什麼用呢？具體該怎麼用呢？詳情請點擊此處，彈開系統拓展頁。」

  蘇離看到忽然彈出來的系統面板，頓時立刻激動了起來，恨不得抱著淺藍小精靈猛的親幾口。

  淺藍小精靈當真是太可愛了，太貼心了，這就是我蘇離的小可愛，皇冠給你戴。

  蘇離心中激動，剛擔心時空鎖魂塔的因果，這下就有碎片來了。

  有這碎片，顯然就可以順利很多的拿下穆清顏，解決她的心結，然後讓她知道，善良仁慈忠誠大方的他——蘇離，已經選擇原諒她啦！

  她可以敞開雙T，哦，不是，是敞開心扉面對過往啦！

  蘇離激動的點開系統面板的拓展頁，查看這時空鎖魂塔碎片的使用之法。

  嗯，一定是使用方法比較複雜，所以要單獨分頁。

  蘇離心想。

  然後，點開之後，一片空白頁面，也蘇離目瞪口呆，一臉懵逼。

  什麼鬼？

  怎麼什麼都沒有？

  看不到？

  不顯示還是系統出問題了？抑或者自己出問題了？

  蘇離反覆點了好幾次，最終在空白頁的角落發現了幾個小字——留待宿主發現因果後用來記錄的頁面，暫未發現因果，暫無記錄。

  蘇離：「……」

  蘇離有一種吐一口老血的衝動。

  好傢夥，當真是好傢夥。

  這淺藍小精靈是故意的吧？

  這就過分了啊！

  我蘇離可是你的主人，可是不好惹的呢！！！

  信不信我斷你動畫片？！！

  蘇離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忿。

  穆清顏此時則有些奇怪的看著蘇離——這是幹嘛呢，沒事情在這兒玩變臉麼？

  一個呼吸都換了十三個表情了！

  你這情緒也太複雜了吧？

  還是說，平時你練習演戲，就是這麼自娛自樂自嗨的練習麼？

  這一刻，穆清顏似乎也有些懂了，難怪蘇離小小年齡，就已經成為演技大師，原來時時刻刻都在真虛里自己跟自己對戲啊！

  難怪他可以成功，原來他是這麼的努力！

  穆清顏忍不住心想。

  這時候，蘇離回過神來——因為開啟著大命運術，所以穆清顏的心思，也自然逃不過他的感覺。

  所以，蘇離覺得有必要讓穆清顏自斬，然後服用潛龍丹了。

  不然，以這女人的能力和表現，基本上毫無疑問，後期多半還是會被利用的很慘——就這智力這表現，真就不太行！

  真就應了那句話——胸大無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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