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一人鎮姜家，六根清淨竹

  姜鸞抬手一拍，打出一道強橫的勁氣，衍化如一條銀河從天而降，狠狠衝殺向了蘇忘塵的修羅冥獄鐮刀。

  蘇忘塵並不在意，手中的修羅冥獄鐮刀旋轉，用力剪殺，只聽得『咔』的一聲，那銀色的銀河竟是從中直接崩斷，光芒破碎，七零八落，炸開四散。

  蘇忘塵的修羅冥獄鐮刀猛的一轉，朝著姜鸞的腦袋拍了過去。

  手段當真是兇殘而狠戾，完全沒有半點兒留手。

  「轟——」

  這時候，姜鸞惱恨之極，口中猛的噴出一口玄黃勁氣。

  那玄黃勁氣陡然之間匯聚，化作一口玄黃古鐘，朝著蘇忘塵的修羅冥獄鐮刀狠狠撞擊而來。

  「咄-！」

  蘇忘塵體內元氣洶湧，化作洪流，引入修羅冥獄鐮刀之中，拍出一道無上威凜，顯化一縷殘影，同樣狠狠朝著那玄黃古鐘正面轟擊。

  「轟——」

  玄黃古鐘一震，竟是立刻出現了大量的裂紋，接著發出了刺耳的炸裂聲。

  破裂的玄黃勁氣碎片四分五裂，再次蕩漾向了四方。

  「道生一！」

  「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這時候，姜鸞臉色沉冷，忽然打出兩道玄氣，匯聚如陰陽圖騰，猛的朝著蘇忘塵鎮壓而下。

  「不過是垂死掙扎，廢物一個！」

  蘇忘塵抬手一揮，修羅冥獄鐮刀頓時消失，接著他大手凝聚拳意，猛的一拳打出。

  一拳橫空，顯化出的如寂滅輪迴般的拳意直接震碎了那所謂的陰陽圖騰不說，更是直接一拳打穿了虛空般，狠狠砸在了姜鸞的胸膛上。

  「噗——」

  姜鸞胸膛的骨頭直接被砸爛，胸骨更是能的打凹陷了進去，整個身體都打扁了。

  姜鸞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蒼白。

  大量的血水淌出，姜鸞的神色頓時凝重了許多。

  她氣血震盪，凹陷的胸膛重新恢復了正常。

  同時，她看向蘇忘塵的目光變得陰冷之極。

  這一次，她的氣勢已經變得有些不同了，已經有了一絲特殊的洪荒體系道韻氣息流轉。

  不過蘇忘塵渾不在意。

  在她呈現出這樣一縷氣息的剎那，蘇忘塵直接顯化《八九玄功》，抬手結印。

  「翻天天印！」

  「裂地印！」

  蘇忘塵抬手衍化翻天覆地般的結印，如一座天庭匯聚，如浩瀚山嶽當空降臨。

  那一幕，千丈萬丈的巨型翻天覆地印，被蘇忘塵顯化而出，直接朝著姜鸞轟砸了過去。

  洪荒道統？

  蘇忘塵的《八九玄功》怡然不懼。

  蘇離不敢顯化的手段，蘇忘塵隨意使用。

  「炎帝殺陣！」

  姜鸞動用了絕世的殺陣，一擊殺出千萬里的戰意，所向披靡，擊穿翻天覆地印。

  可蘇忘塵則直接動用縱地金光閃避，並以法相天地顯化鎮壓。

  法相一出，天下無道。

  在法相面前，姜鸞的炎帝殺陣直接崩裂，蘇忘塵一拳橫空，狠狠殺向姜鸞的眉心。

  剎那之間，蘇忘塵的拳意已經臨近姜鸞的眉心，離著其眉心只有一毫米。

  恐怖的勁氣滲透，但是此時，蘇忘塵收了拳意。

  同時，蘊含著的一縷仙魂氣息，也同樣的融入了蘇忘塵的拳意之中，消失不見。

  這時候，姜鸞已經陷入了絕對的劣勢，被法相天地一鎮壓，她的傳承手段已經有些用不出來了。

  更遑論，她雖然有些其餘的手段沒有用，但是蘇忘塵沒有動用定身術！

  只要她敢用別的絕殺，蘇忘塵動用定身術結合法相再配合絕殺，她依然會是眼下這般的結局。

  姜鸞沒有反抗，最後那些底牌動用也已經沒有意義——那只會暴露出更多的秘密。

  蘇忘塵的拳在姜鸞的眉心前定格，然後慢慢的拿下。

  姜鸞微微閉著的雙眼輕輕睜開。

  神色平靜的看著蘇忘塵。

  「該死的東西，你在做什麼，你敢欺辱我姜家皇女！」

  這時候，姜家的一名天驕——姜星宇察覺到動靜之後，忽然沖了過來。

  然後，他遠遠的便看見心目中的皇女竟是被蘇忘塵以拳頭抵在眉心，頓時狂怒。

  他作為姜家的神子級的天驕，平時戰力不顯，但是並不比姜啟差多少。

  只是平時姜啟聲名在外而已。

  如今，姜啟死了，他覺得他也該站出來了。

  是以，此時見蘇忘塵已經和姜鸞不再打鬥，他以為蘇忘塵終究是要妥協，因而故意找個台階下。

  是以，他立刻沖了出來，大聲呵斥。

  這般，也是為了刷存在感。

  這會兒，姜家的老祖級的人物也都驚動了，如守護者級別的、化神級的老祖也有好幾位，這蘇忘塵大概率是不敢如何的。

  這種人，看似蠻橫兇殘，實際上也一定非常的怕死！

  姜星宇的想法很多。

  不過，蘇忘塵卻根本沒有搭理他。

  或者說，在蘇忘塵的眼中，此人和一隻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聒噪，死！」

  蘇忘塵冷聲開口。

  接著，他的一道眼神射出。

  「嗡——」

  眼神之中顯化出的神華之力於虛空化作雙曲線般的弧線，如太極圖中的雙魚曲線，猛然切割虛空。

  「噗——」

  那一刻，姜星宇瞪大了雙眼，隨即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道雙魚曲線襲殺而來，卻完全無法抵擋！

  他想要掙扎，想要神魂出所有的底蘊，卻根本無能為力。

  「不——」

  姜星宇嘶聲咆哮，想要掙扎，卻根本不能。

  這時候，家族那些化神級的老祖也並沒有出面。

  甚至，就連平時和他關係還不錯的皇女姜鸞，也同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姜星宇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噗嗤——」

  雙曲線瞬間殺穿了姜星宇的眉心，並一舉殺穿了他的靈魂，將他直接當場斬殺。

  姜星宇的身體定格在了原地片刻之後，『轟』的一聲朝著後方直挺挺的倒下。

  這個嬰變境九重圓滿的神子級天驕，就這樣，一擊就死在了蘇忘塵的手中。

  而且，蘇忘塵甚至連諸多的真正逆天手段都沒有動用！

  這樣的戰力差距，讓人寒意凜然，不寒而慄。

  姜家還有不少弟子原本極其憤怒，此時卻沒有了憤怒，沒有了仇恨，反而只有深深的恐懼湧上心頭。

  這第二代天皇子，顯然不像是第一代天皇子那麼仁慈那麼寬容，此人乃是一狠毒變態的狂屠者，乃是走的極端殺戮之道！

  若是之前還看不出這一點，如今，姜家不少強者已經暗中看出了這般情況，是以頓時也立刻收斂了不少。

  至於什麼源自於家族的桀驁——那是絕對已經沒有了的。

  無論是姜啟還是姜星宇，他們還是天驕的時候，還有價值，那還值得付出。

  可兩人如今已經身死道消，被直接殺穿了，那就是徹底的沒了。

  為了一個死人去和蘇忘塵爭鬥？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並不符合利益的最大化！

  至於族人們是否會寒心？

  根本不會有人在乎——你強，你就有地位。你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你也不可能有地位。

  姜家從來不缺天才。

  姜家也從來不缺上位者——你不行你不能上，那總有能上位的存在。

  反正，總是會有人搶著去付出一切代價，填補姜家所需的一切。

  這世間，人命終究才是最不值錢的。

  各種壁畫世界、各種小世界，各種諸天世界，各種囚籠世界，往往一養都能養無數的人口。

  姜星宇死了之後，姜鸞反而微微鬆了口氣。

  蘇忘塵將拳頭收了回來之後，直接走到了姜鸞的身前不到十厘米的距離。

  這樣的距離，幾乎算是半個身體壓向了姜鸞。

  蘇忘塵的身高比姜鸞高半個頭左右，所以這是一種很合適的高度。

  姜鸞微微抬頭，嘴角都到處是血，先前的裙子已經被打碎了一部分，所以自行覆蓋了一件全新的戰甲紗裙，以覆蓋替換掉了原來的碎裙。

  這一身裙子，通體呈現杏黃、淺黃，看起來倒是顯得她身材極為妖嬈而玲瓏有致。

  部分曲線也都已經呈現了出來。

  蘇忘塵抬手撫摸了一下姜鸞的臉。

  姜鸞靜靜的看著，臉色沒有變化，眼神也都沒有變化。

  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熱，沒有生氣，也沒有被羞辱的惱恨和不甘，更沒有少女的羞澀。

  有的，是如一汪深潭般的清靈寧靜。

  姜鸞微微蹙眉，依然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依然只是冷冷的看著蘇忘塵。

  「夠了嗎？」

  姜鸞冷聲道。

  「可以更過分一些嗎？」

  蘇忘塵輕笑道。

  姜鸞道：「有意思嗎？」

  蘇忘塵道：「我覺得很有意思，至於你覺得有沒有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會在乎，我想來都是提起褲子就會翻臉之人。」

  姜鸞道：「能將這等不要臉之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天皇子還真是個人才。」

  蘇忘塵道：「你誇我也沒用，我想如何做就如何做，你可以反抗。」

  姜鸞道：「我有些事情和你談。」

  蘇忘塵道：「可以，讓我舒服了，想怎麼談都可以。」

  姜鸞道：「怎麼讓你舒服？」

  蘇忘塵道：「我看那蘇離非常享受陰陽和合之道，弄得我也有些心癢難耐，我們試試？」

  姜鸞道：「我姜家仙子無數，你想要幾個？一百個夠嗎？我可以等你，等你舒服了我們繼續談。」

  蘇忘塵道：「那些胭脂俗粉也配在我面前提起？剛打爆你的時候，我發現觸感還不錯，就你了。」

  姜鸞道：「我還沒有下賤到要出賣自己來和你談一件對你有利的事情的地步。」

  蘇忘塵道：「那好，等你下賤到了這個地步，你再跪在我面前，和我談。」

  蘇忘塵說著，直接收回作惡的手，轉身就走。

  姜鸞看著蘇忘塵離去，臉色陰晴不定，卻沒有出聲阻止。

  「天皇子且慢。」

  這時候，姜家的兩位大能人物站了出來，出聲留人。

  這兩人，乃是蘇離曾經見過的神靈姜河，守護者姜萬年。

  「天皇子，先前我姜家麾下，冥山主城麒麟聖地麒麟神子姜啟殞落，因而牽扯到了一份巨大的因果。

  此番，天皇子前來，因一些原因，姜家人的確是多有冒犯，這是姜家的不對。

  但是天皇子已給予了那些人慘痛的教訓，此中因果，便可一筆勾銷。」

  姜河語氣略顯沉冷，開口道。

  蘇忘塵雖為天皇子，但是也不過是歸墟皇族的天皇子而已。

  歸墟皇族，他們這群皇族麾下的隱藏勢力承認，那就是歸墟皇族。

  不承認，這天皇子也就是個空殼、空架子罷了。

  「哦？你說一筆勾銷就一筆勾銷？老東西你算什麼幾把玩意？也配在我蘇忘塵面前大呼小叫陰陽怪氣？」

  蘇忘塵盯著姜河，一字一句道。

  說話之間，他已經運轉了《八九玄功》，就準備動用變化之術，化身通天之類的，直接屠殺神靈。

  畢竟，蘇離雖然有大量的天機值，但那是蘇離的。

  反而他這個分身這邊，小系統欠了一屁股一巴掌的天機值，可謂是日子窮苦的一批。

  這有神靈送上門來，在蘇忘塵看來，這就都是天機值。

  還有什麼比屠殺神靈來天機值更快？

  而且，屠殺神靈的手段，蘇忘塵也測試出來了，百試百靈不說，還能無限壓縮損耗！

  比如說變化成為通天，以一縷誅仙劍氣，損耗千萬點天機值，殺出必殺一擊的釘頭七箭書殺招。

  總共損耗也就一千萬天機值左右。

  但是屠殺一尊神靈，那就是五億左右。

  而且是一擊基本就能殺穿，又爽又霸氣。

  所以，在反覆計算之後，蘇忘塵就動了這樣的心思。

  先前，諸葛淺韻那邊，都直接屠了十萬神靈了。

  這件事，別人不清楚，蘇忘塵（蘇離）又如何不清楚？

  畢竟，當時的大命運術是有所察覺的。

  再加上當時鎮魂碑異象爆發的時候，大量的神靈忽然死了。

  而諸葛淺韻忽然多了那麼多的天機值還給他，蘇離怎麼可能還不知道這些天機值的來歷？

  畢竟，在這之前，諸葛淺韻可是連一百億的天機值都差點兒拿不出來的。

  蘇忘塵盯著姜河的時候，姜河渾身的戾氣已經滋生。

  只是這時候，姜萬年忽然站了出來，擋在了姜河的面前。

  姜河是神靈，姜萬年只是守護者級別。

  但是偏偏姜萬年站出來之後，姜河卻立刻收斂了所有的怒意和戾氣，反而有些心神不寧了起來。

  「天皇子，我這位老哥有時候性子有些急躁，實在是對不住了。」

  姜萬年說著，竟是朝著蘇忘塵鞠躬行了一禮，那態度，倒是極為的謙卑。

  甚至，這種態度已經完全將自身的神靈、守護者的身份都拿了下來，就如同普通人對於大人物的那種尊敬一樣。

  姜鸞神色微微多了一縷淡淡的變化。

  而姜河則莫名的冒出了冷汗。

  前兩次姜萬年這麼出面的時候，第一次是在面對天羽星的一名普通的天驕的時候。

  那時候，那名看起來很普通的天驕有些跋扈，在試煉之中和姜家的一名族人起了衝突，因而姜河想要出面訓斥，結果被姜萬年擋住了。

  隨後，那名普通的天驕接下來被另外一名星球的神靈盯上了，結果那名普通的天驕瞬間出手，一擊必殺，將神靈的腦袋砍了不說，還將其神魂都抽了煉製成了神魂本源。

  當時姜河差點兒都嚇尿了，那一次之後，姜河已經收斂了不少。

  第二次就是發生在前幾天。

  如果不是姜萬年帶著他快速逃掉了，估計會被那誅仙劍陣給屠了，即便是不被屠殺殺穿，那也是被削掉九成神性的結局。

  對於他而言，削掉九成神性，那和廢了也沒什麼區別了！

  天賦要成長蛻變，本就已經是千難萬難，再要削九成的神性，那還成長個屁，那直接就比死還難受了！

  這次之後，姜河立刻老實了，對於守護者姜萬年，也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此次前來，他原本早就想出面，卻被姜萬年拉著，說是看看再說。

  如今一起出來了，沒有想到第一句話說出來，就又出現了這種情況。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這天皇子好膽！想要弄死他！

  這他媽怕不是瘋了吧？

  老子好歹是個神靈，你這麼有把握將我一擊必殺……

  姜河想了想，然後對比了一下自己暗中收集到的信息，頓時就不說話了——貌似這天皇子蘇忘塵，還真就有這本事。

  只是這付出的代價確實有些大了！

  但是，為了一句話，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將他姜河殺了，值得嗎？

  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扭曲的心態啊我靠！

  姜河從心了，老老實實的躲在了姜萬年的身後，屁都不放一個不說，還立刻收斂氣息，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他媽是個瘋子，我特麼的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哦，竟然道歉了……你還真就不該道歉，或者是晚那麼一個呼吸就好了。」

  蘇忘塵有些遺憾，隨即收斂了所有的殺戮氣息。

  他雖然囂張跋扈，卻也絕非是真的無腦的得寸進尺。

  偶爾得寸進尺是可以的，但是如今卻並非如此。

  畢竟，來這裡的本意，本身還是要更進一步的。

  至於殺人什麼的，那就是附帶的打壓一下姜家的囂張氣焰，不然這談判什麼的就不好談了。

  這世間的任何談判往往都是這樣——和一個老實人談判，多半會一直碾壓，壓迫到老實人的底線的底線，還不願意鬆口。

  但是和一個窮凶極惡之人談，別說壓價了，能不被對方翻個三五倍的價，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這世間，老實人確實是不好活，也活不好。

  唯有如蘇忘塵這般，如行走的核彈，足以令人無比忌憚，不敢輕易招惹，才可以真正的恣意妄為，隨心所欲。

  蘇離不適合走這條路，是因為他的體系、他的本質已經被人摸得差不多了，知道他重情重義，總是有辦法針對的。

  但蘇忘塵適合則在於，這本身就是一個分裂出來的惡念體，無惡不作本就是他的本性，再加上他蘊含魔魂，魔魂又蛻變過，智力奇高，戰力無敵，又修行成了爐火純青級的聖人層次的功法《八九玄功》，還成了新一代的天皇子！

  這樣的人，想要低調都不可能。

  這樣的人，若是有一天發善心了，仁慈了，反而別人都會惶恐不安——這就是天生惡人，天生壞得冒煙的那種人。

  歸墟皇族弄了這麼個天皇子，那顯然就是弄出來個刺頭，純粹就是噁心人的。

  但所有勢力還偏偏得捏著鼻子認了。

  關鍵是，按照歸墟皇族的體系，此人身邊還有不朽淺藍守護者，一兩尊神王級的神靈，也別想著能將其殺穿。

  一個不好惹出了不朽淺藍，連神王都一招殺穿了。

  這就是得不償失。

  所以這就是個滾刀肉，沒有很合克制的辦法。

  普通的神靈也別想著算計此人，一百零八條本命呢，這不是分身本體什麼的玩意兒，就是實實在在的一百零八條命——七十二地煞變化和三十六天罡變化，這就是一百零八命數！

  要將此人殺穿一百零八次才能徹底殺死。

  就問誰有這麼猛的能耐去殺吧？！

  由此可見，此人之兇殘、之惡名，其實早就已經臭名昭著了！

  姜河仔細分析著先前獲取的信息——之前還沒當回事，認為什麼天皇子什麼玩意的，過來姜家那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蘇忘塵倒好，跑過來就是一通亂殺，殺得姜家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而且還非常囂張的冒犯、非禮姜鸞皇女，還將神子姜星宇一招秒殺殺穿了！

  姜河想起來都想吐血三升。

  這什麼玩意啊這是，在這個世界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這麼噁心的玩意！

  姜河越想越是想要吐血，心中更是有一萬的草泥神獸瘋狂奔涌，恨不得踏馬而出。

  姜萬年則也是哭笑不得，同時也真的無可奈何。

  這《八九玄功》破不掉，這人等同於無敵。

  不會有人真的逮著此人鎮壓，連殺一百零八次！

  更遑論，對方的《八九玄功》之中的變化之術，是完全一模一樣的變化！甚至類似於天機逆命，變化成別人不說，還能臨時用別人的神通！

  這就太邪門太無敵了。

  這就算是把天道掛在身上都沒有這麼離譜的。

  可這就是事實！

  殘酷無比的事實！

  這就是洪荒神話世界裡的極道功法，變態而又令人絕望！

  姜萬年回過神來，看著蘇忘塵，不由唏噓道：「天皇子定是道聽途說，抑或者是被奸人所誤導了，我姜家怎麼可能有五色神光這等傳承。若是有了，我姜家卻也不會是如今這般模樣了。」

  蘇忘塵淡淡道：「別說這些，就說給不給吧？」

  姜萬年頓時無語之極，也無言以對。

  這人聽不懂話的？都不聽別人的解釋？

  姜萬年看了姜鸞一眼，姜鸞不由沉默了起來。

  片刻之後，她才輕聲道：「天皇子，這五色神光傳承，姜家的確沒有，姜鸞手中也同樣沒有。不過——相關的信息，姜鸞手中倒是有一些，不知道天皇子可願意聆聽？」

  蘇忘塵瞥了姜鸞一眼，冷聲道：「你是想說孔雀星的仙凰神族？就是諸葛九鳳所在的那個種族？」

  姜鸞沉吟了片刻，才道：「若是有，那必定就在那孔雀星。」

  蘇忘塵道：「那你知道孔雀的來歷嗎？」

  姜鸞沉默不語。

  蘇忘塵道：「我擁有特殊的渠道，自是知曉你們有這份傳承，不用多說——你姜鸞的『鸞』字就代表了這種意思，而不是代表了你個諸葛九鳳要和我一起顛鸞倒鳳！

  當然你可以不承認五色神光的傳承，但是你覺得我會不會信？

  你承不承認沒有關係，我覺得你是，那你就是！

  就像是我說這姜河是一條老狗，那你就得認為他是一條老狗，明白了嗎？！」

  蘇忘塵走了出來，來到了姜河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啪啪啪——」

  那是拍耳光的聲音。

  蘇忘塵似乎特別喜歡這樣的啪啪聲。

  姜河這次愣生生的沒有還手，忍了下來。

  以至於，他差點兒引發了累積好幾千年的腦血栓。

  這他媽的這蘇忘塵不將他打死，也要活生生但他氣死，這簡直是不當礽子！

  姜河忍不住就想在心中破口大罵，問候蘇忘塵全家幾萬代的祖宗了！

  這實在是太羞辱人，太氣人了。

  「氣死老夫了！」

  姜河呼吸急促，一張老臉被抽得青紫一片卻愣是沒放個屁。

  他臉上的皺紋都繃得緊緊的，都可以夾死蚯蚓和蚊子了。

  姜河的肩膀上，姜萬年輕輕拍了拍，直接壓下了姜河差點兒控不住而暴走的氣血——姜河啊姜河老哥，你還不清楚嗎，這傢伙存心想殺你在找藉口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再要是反抗一下，那就真還死定了。

  這傢伙無情無義無牽無掛，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羈絆也沒什麼可在乎的東西。

  這就是個獨狼，招惹這種要麼直接殺穿，要麼就別招惹了，不然別人下次鐵定報復——關鍵是，此人一看就是那種睚眥必報之人。

  你對他好，他不一定感恩，但你要是得罪他了，不弄死你他都睡不著覺的那種！

  這種變態能得罪的？？？

  更遑論，就這種貨色吧，連《八九玄功》這樣的功法都能修成，這是有多麼被洪荒神話世界那邊重視啊！

  這他娘的得當成是祖宗供起來啊！

  姜萬年拍著姜河肩膀的手不由用了點力——一時間沒控制住洶湧的氣血，以至於本能的下手重了點。

  姜河一陣齜牙咧嘴——還以為你姜萬年真的能淡然呢，原來比我壓抑的都還要厲害得多。

  姜鸞看著蘇忘塵如此囂張，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相比之下，她現在真覺得那蘇離才是個真正的謙謙如玉的君子——唉，當時怎麼就沒有珍惜呢？

  姜鸞如此，蘇忘塵也立刻就有所感應。

  大命運術，諦聽的能力，蘇忘塵也是有的——畢竟都是蘇離，而且只要冥想《皇極經世書》，就可以記憶共通——甚至，蘇離都可以隨時收回他這蘇忘塵這道分身。

  或者直接形成一種異形換位般的調換——跨越空間的那種。

  所以，蘇離先前獲取那天血古族祖地的因果因而實力獲得了大蛻變的時候，蘇忘塵的實力也同樣提升了。

  畢竟，本體和分身是一脈相承的！

  如今，蘇離讓蘇忘塵來這裡試探姜鸞，一方面確實是有冥冥中源自於大命運術的感應，另外一方面，就是讓蘇忘塵來打草驚蛇，將這姜鸞吊打一頓，看看她手裡到底是什麼洪荒道統。

  更遑論，從姜鸞先前與蘇離他一戰開始，蘇離就知道，敵人的敵人會成為朋友。

  而蘇忘塵已經展現出了《八九玄功》的無敵，也已經傳出了名聲，接下來就等魚兒上鉤了。

  蘇忘塵的來歷，別人不知道，但是冰魂天女一系的存在肯定是知道的。

  而且這件事情其實也是隱瞞不住的——一些頂層的大佬那肯定是知曉的。

  這般情況下，蘇忘塵顯然是要比蘇離更值得栽培和培養的。

  無論是培養還是策反，蘇忘塵的價值遠遠大於蘇離。

  蘇離立自己的道，相當於中立，也相當於第三方小勢力，守著自己一某三分地過日子。

  而且，蘇離也是出名的硬骨頭，是不會服軟的那種，既不會真正的效忠通天塔大位面世界的天道或者是淺藍世界的天道，也不會效力於洪荒神話世界——畢竟，這其中他已經被算計了很多次。

  這件事即便是現在兜住了，將來也是兜不住，遲早是要暴露的。

  既然如此，這件事反而還不如蘇忘塵來得更加直接——至少這柄劍足夠的鋒利，不是嗎？

  此時，蘇忘塵看向姜鸞，才覺得這世間之人，大多都是如此。

  開始總覺得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等歷經了各種毒打之後，再想要之前那覺得不好其實已經很不錯的，卻也已經得不到了。

  「怎麼，你有什麼要說的？給還是不給？」

  蘇忘塵再次開口，這一次已經神色很是不愉了。

  姜鸞嘆了一聲，道：「能告訴我你這是從誰哪裡獲取來的信息嗎？」

  姜鸞這句話說出，現場頓時便陷入了短暫的沉寂狀態。

  很明顯，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意味著，姜鸞承認了這樣的傳承是存在的，而且真的有。

  姜河和姜萬年的嘴巴同時張了張，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時候又能說什麼呢？

  他們無力的發現，面對這樣光棍的天皇子蘇忘塵，他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應對。

  打也未必打得過，而不打那就要被打。

  這天皇子也沒有任何忌憚，也無法被威脅……

  姜萬年嘆了一聲，默默的後退了一點兒距離，害怕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住，以至於成了蘇忘塵動手的理由。

  至於姜鸞，此時則神色平靜了許多，而且還是一如既往地冰冷、冷靜。

  「這信息啊，其實是我瞎猜的，你信嗎？」

  蘇忘塵隨意的開口道。

  姜鸞道：「天皇子連這都不願意說嗎？」

  蘇忘塵道：「一塊石碑，應該說是冥想狀態之中的一塊石碑吧，同時，也來源於混沌陰陽五靈珠之中的一顆。這其中，我獲取了一些感應，這份感應，卻也恰恰來源於你與那蘇離的一戰。

  我有關注過那個蘇離，同時也留意到過你們有過一戰。

  不過我對於這一戰的關注，是從五靈珠之中獲取的。

  五靈珠之中的風靈珠。」

  蘇忘塵說著，又道：「好了，現在該你了。」

  姜鸞道：「也就是說，是那蘇離告訴了你對吧？即便他不是主動的，那也是因為他與我一戰，因而導致我暴露了。」

  蘇忘塵戲謔的看了姜鸞一眼，道：「嚴格來說，是你告訴我的。」

  姜鸞道：「那就是他了，這份因果直接扣，直接算在他頭上，他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天皇子你可有什麼意見？」

  蘇忘塵道：「沒什麼意見，就是別弄死了，我要慢慢毒打，慢慢打壓，這樣我心中會更痛快一些。」

  姜鸞笑道；「不會，我也沒想過弄死他，不過利用一番，或者是利用他身邊那群極品女人的血脈，倒是頗為不錯。」

  蘇忘塵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認可之色：「確實不錯，不過再怎麼不錯，也只能算是一般，和你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的。」

  姜鸞道：「是嗎？我有這麼出色嗎？」

  蘇忘塵道：「我剛摸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五色神光的尾羽了，所以我覺得還是很舒服的。

  光是這尾羽，卻已經遠遠比她們強了不是嗎？

  嚴格算來，你來歷極大，反而她們，不過是蘇離麾下的追隨者罷了，不過如侍女一般，那地位能比的嗎？

  大概也只有那種白痴玩意，才將一群女人當寶吧。」

  姜鸞聞言，不由徹底的安心了。

  在這之前，她也是知道蘇忘塵的來歷的——其實就是蘇離斬出的一道惡魔執念然後被洗魂洗出來的，這就是另外一個版本的蘇離，但是已經被『馴化』了。

  但是，她也是有信心掌控此人的。

  具體手段，當然要具體去施展。

  也是如此，她將蘇忘塵的因果算在了蘇離的頭上，這問題其實也不大。莫非，惡念分身就不是分身了嗎？即便斬斷了因果然後讓分身獨立成為全新的個體，那又如何？

  之前之所以提及一些羞辱、算計和利用蘇離身邊女人的說法，她也是想看看這蘇忘塵身邊還會被蘇離的情況影響。

  比如說，同樣很在乎蘇離身邊的那些女人……

  有些事情即便是非常小的事情，但卻可以反應出一些問題。

  而這般暗中判定的結果，也讓姜鸞頗為滿意——很明顯，蘇忘塵對蘇離那群女人充滿了戲謔和輕蔑，完全看不上眼。

  也就是說，蘇忘塵和蘇離沒有任何的牽扯。

  這一點，其實也已經被證實無數次了，可姜鸞還是本著小心謹慎的原則，暗中試探了一番。

  如今，蘇忘塵既然沒有問題，有些事情其實也是大可以談的了。

  是以，姜鸞略顯不滿道：「所以，你不會將你的女人當成寶了？既然如此，哪個女人又願意跟著你呢？！」

  蘇忘塵淡淡道：「我只是說那蘇離和他身邊那群女兒而言，又不是說你這種高貴的鳳女！

  當然，你不是也沒有成為我的女人麼？

  不如，現在就成？

  我們先試試顛鸞倒鳳的滋味，然後好好練習一下，下次，便喊上諸葛九鳳一起，真正的顛鸞倒鳳。」

  蘇忘塵的語氣粗鄙而又直接。

  姜鸞差點兒氣笑，本是很含蓄的事情，偏偏被蘇忘塵說出來後，非但一點兒都不含蓄，反而像是那種出來賣的在談判似的。

  這感覺真的很不好。

  姜鸞冷聲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下傳承——不過，有些事情，也需要你去辦。」

  蘇忘塵道：「不辦。」

  姜鸞道：「傳承你想要？」

  蘇忘塵道：「要！」

  姜鸞道：「所以，所有的好處你拿，結果不出力？」

  蘇忘塵道：「我現在不舒服，不出力。等我舒服了，你想讓我怎麼處理都可以。」

  姜鸞深深看了蘇忘塵一眼，道：「所以你來這裡，其實說到底就是想采我的仙凰本源？」

  蘇忘塵道：「我要你仙凰本源就不會告訴你這些，而是直接強來——莫非你以為你擋得住嗎？」

  姜鸞道：「五色神光我只有一縷，而且我命格不是很好，其實也是活不了多久的。將來，必定會融合，有可能會被諸葛九鳳直接煉化。

  這樣，你還要我當道侶？」

  蘇忘塵聞言，嗤笑道：「我怕你是想多了，我只是想玩玩你而已，一兩次三五次都可以，至於道侶什麼的，你覺得可能嗎？

  你覺得你靠著那玩意能將我吸一次，還能吸我一輩子不成？

  至於說你活不了多久，剛好可以放開身心，與我一起體會一番合道的樂趣，那豈不是很美妙？

  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你會一輩子記憶猶新，難以忘記的。」

  姜鸞聞言，反而一點兒都不生氣。

  這若是換個人說這話，那就是要殺他全家殺他全族的!

  但若是蘇忘塵說這話，那就沒什麼毛病。

  因為她知道，蘇忘塵雖然有所謂的七情六慾，卻也全部都是黑暗而扭曲的，他本就是這麼一個人，能打破各種渣的極限的那種。

  指望這種人有多麼真心，反而確實是不切實際。

  只能說這種渣男至少還是渣得明明白白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直接就說得明明白白——我就是想睡幾次而已！

  這種人在這方面反而很坦蕩，並不會讓人覺得噁心，願意的話就想開了，想開就想通了。

  不願意的話就不想開，自然也就不想通了。

  而且，和這種人合道陰陽的話，也沒有任何的約束可言——大家只是體會合道的樂趣，不用背負什麼壓力或者是因果，相互娛樂與悟道而已。

  姜鸞沉吟片刻，道：「我若是與你合道，你就真提了褲子就翻臉不認人？」

  蘇忘塵道：「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我這人，行事但求念頭暢達，有可能褲子都沒提就不認人了。」

  姜鸞：「……」

  這話說的何其清新脫俗啊這是！

  姜鸞道：「不提這個了，五色神光傳承我也沒法給你，但我可以將我身上的那尾羽給你參悟一番，你若不願意還那就不還。」

  蘇忘塵道：「嗯，這是真——給根雞毛。」

  姜鸞秀眉微蹙道：「你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尊重人嗎？」

  蘇忘塵道：「我尊重人，但你是只雜毛雞。」

  姜鸞聞言，真有些生氣了。

  蘇忘塵沉吟道：「五色神光又名五色華光，源自於洪荒神話中的孔宣，此物為先天五行被孔宣祭煉為五根孔雀尾羽。

  其分為青（木）、紅（火）、黃（土）、白（金）、黑（水）五種，代表的便是木、火、土、金和水。

  其道統衍化神通，往往能刷人刷物無往不利，但不能刷落五方仙旗，如果對方道行法力高出太多雖可刷中卻無法壓制，甚至會反受其害。

  你覺得你身上這根黃毛，真的那麼好用嗎？」

  姜鸞道：「別說得那麼難聽，是代表土屬性的玄黃尾羽。」

  蘇忘塵道：「那不就是黃毛嗎？」

  姜鸞：「……」

  蘇忘塵道：「那根毛在哪兒，是你拔還是我拔？」

  姜鸞微微有些不自然，道：「我拔給你，但是我需要獵殺一隻『天狼元神』，需要你的《八九玄功》支持，這是其一；其二，那邊有位很特殊的存在想見見你。」

  蘇忘塵道：「不好意思，不見。不過如果我們合道一場，我拿你一根毛，可以幫你獵殺『天狼元神』。」

  姜鸞遲疑道：「你這麼想要我？其實我也沒什麼特殊的，和任何天驕奇女子結構都差不多吧。」

  蘇忘塵道：「我聽說，落地鳳凰不如J，我就想看看，你若是被我碾壓之後，是不是不如J。」

  姜鸞道：「你口口聲聲都在羞辱我吧？」

  蘇忘塵道：「是也不是。」

  姜鸞道：「看我不順眼？還是什麼？我好像沒什麼地方得罪你吧？」

  蘇忘塵道：「不知道，我印象之中，對你比較仇恨。可能是你曾經做過比較齷齪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我冥冥中的天人感應，覺得未來你會針對我，所以我就先幹掉你。

  因此，我沒動手弄死你，你該感謝我。

  說吧，如何報恩？」

  姜鸞：「你知道什麼是天狼元神嗎？」

  蘇忘塵道：「你要獵殺的天狼元神，就是洪荒神話中的妖神天狼的元神，你取此物，是想將其煉化形成獨立存在的『天狼元神』，以妄圖以其強大的戾氣來當成絕殺手段，以屠殺真正的神魔、大巫？」

  姜鸞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隨即釋然道：「你知道的真的挺多，你就這麼不怕嗎？」

  蘇忘塵道：「你說呢，你覺得我會怕嗎？」

  姜鸞沉默了片刻，道：「來吧，這根毛你來拔。」

  蘇忘塵聞言，心中生出一抹古怪之色——他不過是羞辱、調戲姜鸞罷了，結果這就談成了？

  那麼他是上還是不上呢？

  對方該不會在那啥里藏毒吧？

  蘇忘塵（蘇離）異想天開的想到。

  不過這般滑稽的想法很快就消失了。

  姜鸞還真就答應了。

  蘇忘塵冥想《皇極經世書》，然後遠在華氏古族祖地、正在培養孫成峰的蘇離差點兒吐血三升。

  好傢夥，當真是恣意妄為，浪破天際啊。

  蘇離感應到了他的分身那邊的情況，也不由有些無言以對。

  這下還真就騎虎難下了。

  倒不是不願意，而是這種事情涉及陰陽混沌，一旦合道，有可能產生心有靈犀的感應。

  就好像曾經和魅兒合道之後那樣，有時候真的就憑藉一種沒有任何能力加持的感覺，就能分辨出誰是誰。

  雖然蘇離和他的分身蘇忘塵的因果如今連諦聽都分辨不出來，但是蘇離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去冒險。

  倒是分身那邊卻反而無所謂——這就是思想的兩面性。

  一面會認為，還是應該遵循規則，小心謹慎。

  一面會認為，該爽就爽，人死卵朝天，怕個幾把毛。

  這就是蘇離的光明之心和分身蘇忘塵那邊的黑暗之心的典型的不同。

  雖是一人，卻呈現出了完全的兩面性。

  不過，蘇離卻僅僅只是傳遞了一縷信息——小心，姜鸞沒那麼簡單！

  蘇忘塵立刻運轉大命運術略微感應了一番，頓時心中有數了。

  因為這時候，蘇離主動共享了一段記憶過去——這是當初打鬥的時候，姜鸞某一股氣息呈現出來的時候給予蘇離的感觸。

  蘇離作為主體，雖然他蛻變進步之後能力都能共享給蘇忘塵，但是也可以選擇不共享。

  他是本體，也是主體，蘇忘塵的所有一切，都完全瞞不過蘇離。

  但是蘇離這邊，若是不想讓蘇忘塵知道的，蘇忘塵就不知道。

  是以，看似蘇忘塵是完全獨立出去的存在，其實不然——僅僅只是三清分身結合惡念衍化出來的而已。

  蘇離在告誡蘇忘塵之後，便直接中斷了《皇極經世書》。

  愛誰誰去唄，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蘇忘塵自己會處理好的，根本不需要擔心。

  更遑論，就這般事情還未必就一定會發生，那不過是個以退為進的誘惑罷了。

  此時，蘇忘塵獲取了提醒後，便同樣關閉了對於《皇極經世書》的冥想，然後神色平靜的跟著姜鸞前往了姜家的一處禁地密室。

  不是那種小世界，而僅僅就是個獨立的空間小密室。

  到了這裡之後，姜鸞關閉了禁地密室，然後反而似乎放開了很多。

  蘇忘塵想了想，忽然道：「你想要我見的人就在這裡吧？是誰，可以出來了。」

  姜鸞忽然笑道：「天皇子既然知道，也還敢來這裡？是真覺得自己舉世無敵了，還是自信姜家真不敢拿天皇子怎樣？」

  蘇忘塵道；「你們真不敢！」

  姜鸞道：「不錯，當真是不錯，不過大人並不在此處，卻會通過『六根清淨竹』來傳訊。你且聽便是，你可答應，也可以不答應。」

  蘇忘塵道：「不答應，便走不了唄。」

  姜鸞道：「那也得問那大人，我說了不算。」

  蘇忘塵道：「好，那我便會會那位大人。」

  蘇忘塵說著，看向了這片小空間中的一處牆壁。

  小空間像是一個百餘平方的房間，四周空空蕩蕩，只有正面的牆壁上，有一幅畫。

  畫卷很簡單，那是一株『六根清淨竹』。

  似乎怕別人不認識此物，牆壁上的竹子畫像旁，還清清楚楚的寫明了文字——六根清淨竹。

  蘇忘塵微微沉吟。

  他以為是實實在在的『六根清淨竹』，卻不想這僅僅是一幅畫。

  但是一幅畫的旁邊卻有一個簽名——馬良。

  所以，毫無疑問，這是馬良神筆畫出來的東西。

  傳說之中，神筆馬良畫出的所有東西，都會由假成真。

  這是傳說，沒有人印證。

  但是蘇忘塵卻知曉此人——這是蘇離共享過來的信息里的存在。

  這存在，華九耀和諸葛九鳳交流的時候提及過——神筆馬良畫出來的東西，很厲害，他們惹不起！

  當時，華九耀拿出的是一個葫蘆，那金色葫蘆，充滿肅殺、吞噬等能力，端的厲害。

  當時諸葛九鳳直接就慫了，也不與華九耀爭辯。

  而華九耀就提過馬良神筆。

  如今，蘇忘塵見到這樣一幅畫，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蘇忘塵自身沉澱了六萬年，這部分記憶他自己擁有，也可以共享給蘇離，但是蘇離不能接受——因為一旦接受就會導致因果共存，就會很容易穿幫。

  也是如此，蘇忘塵在某些方面，見識是遠遠強過他的本體蘇離的。

  這是實實在在沉澱的六萬年，而不是只是走個過場。

  雖然其中大多時候也只是在苦修，而且很多因果還沒有完成，還沒有繼續經歷和沉澱。

  但是底蘊上也已經夠了。

  此時，蘇忘塵看著那壁畫，陷入了沉默。

  六根清淨竹是什麼呢？是一種可封人六識的特殊寶貝。

  這東西，來自於准提道人，是非常不簡單的東西，屬於極品的先天靈寶級別。

  在洪荒神話體系里，法寶的劃分大多為混沌至寶、先天至寶、極品先天靈寶、普通先天靈寶、功德法寶、後天至寶以及後天靈寶。

  實際上這些東西除非是全能，一般各自有專長，沒有太過於明確是威勢碾壓。

  但大體的層次差不多就是這樣。

  而且，蘇忘塵無法判定洪荒神話世界如今的情況以及對應的因果，因而這些判斷，也僅僅只是根據神話故事裡的信息來篩選，做一個基本的論斷。

  是否如此，卻還要真正的接觸才知道，不過大體應該不會差太多。

  蘇忘塵看著六根清淨竹，神色平靜的同時，也一如既往的桀驁不馴，無所畏懼。

  「不知這位連臉都不敢露的鼠輩，又想說什麼？」

  蘇忘塵開口就是戲謔而嘲諷的語氣。

  那六根清淨竹中卻傳來了一道很溫和的聲音：「倒不是藏頭藏尾，而是此地承接不住這般因果，不過你說說也是沒關係的。」

  那聲音很自然，也並無戾氣，說出的話中正而平和，「讓你來，其實也不算是壞事吧，除了姜鸞需要你出手之外，有一份物品，也需要由你送出，給予那蘇離。」

  蘇忘塵皺眉，道：「獵殺天狼元神的事情便也罷了，這送東西的事情，讓我做？」

  那聲音道：「對，你去做，也只有你能做。」

  蘇忘塵沉默了半晌，道：「什麼東西？」

  那聲音柔聲道：「相傳女媧娘娘在補天之後，開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計，終而成一碩石，女媧將其立於西天靈河畔。

  此石因其始於天地初開，受日月精華，靈性漸通。

  不知過了幾載春秋，只聽天際一聲巨響，一石直插雲霄，頂於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

  女媧放眼望去，大驚失色，只見此石吸收日月精華以後，頭重腳輕，直立不倒，大可頂天，長相奇幻，竟生出兩條神紋，將石隔成三段，縱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媧急施魄靈符，將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後，獨缺姻緣輪迴神位，便封它為『三生石』，賜它法力『三生訣』，將其三段命名為前世、今生、來世，並在其身添上一筆姻緣線，從今生一直延續到來世。

  為了更好的約束其魔性，女媧思慮再三，最終將其放於鬼門關忘川河邊，掌管三世姻緣輪迴。當此石直立後，神力大照天下，跪求姻緣輪迴者更是絡繹不絕……」

  「而今次，讓你送出之物，便是三生石。但這三生石，你送出之後，還會不會是三生石，就不用去管了。

  它可以還是三生石，也可以是天地靈胎，化身代表六道的六耳獼猴。

  這一番因果，你或許無法理解，但沒關係。

  你做了，功德無量。

  不做的話，這三生石，將直接鎮壓於你，隨後，姜鸞會將三生石送過去。」

  那聲音依然溫柔，但是話語卻攜帶明顯的威脅之意。

  果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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