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月之光暗，零之本源

  這一刻，蘇離甚至有了一種達到了絕世巔峰的錯覺。

  就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達到了最為完美的頂點。

  與此同時，蘇離的腦海之中，仿佛也開啟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其中有各種無比複雜的因果聯繫。

  這樣的因果變化，讓蘇離處於一種如同站在時間層面之中體悟萬物復甦的變化的錯覺。

  同時，蘇離甚至隱約有一種在時間長河之中遊蕩的感覺。

  在這之前，蘇離從來沒有想過什麼是時間長河——儘管，曾經沐雨兮很多次都提及到了時間長河。

  如今，蘇離卻有了這種非常強烈的感覺。

  而當這樣的感覺生出之後，天地間也立刻變得恍惚了起來。

  原本格外的真實，又立刻變得格外的虛幻。

  然後，現實之中的所有一切，全部扭曲成為了一條淺藍色的時間長河。

  巨大的天河，如同星空之中的銀河，也如同玄幻世界那條邊界之處的星空天河。

  在這樣的河流之中，蘇離看到的是無數的因果匯聚成為的河水。

  河水之中，有無數的生命在其中的流淌，在其中掙扎。

  有的生命，像是其中的魚蝦，在其中嬉戲玩耍。

  也有的生命，就像是溺水的普通生命，不斷的掙扎卻不斷的被嗆水，然後逐漸的走向寂滅。

  蘇離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體悟。

  但是這種感觸很深刻。

  他靜靜的觀看了一會兒之後，這片星河就已經開始變得不穩定了起來。

  不過，蘇離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漸漸地，蘇離發現，他似乎已經離不開這樣的感觸了。

  就仿佛這片時間長河將他的目光徹底的吸引，以至於他完全無法回過神來。

  「少爺。」

  忽然間，心底深處，竟是傳來了一聲無比清晰的呼喚。

  這一聲呼喚，讓蘇離心神一凜，剎那之間就從那種沉溺時間長河的感悟之中清醒了過來。

  或者說，那也並不是感悟，而僅僅是被誘|惑，被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雨兮？」

  蘇離的心一顫，隨即柔聲呼喚了一句。

  「少爺，快些回去，雨兮在此地遊蕩了很久很久，就是害怕少爺來到此處。」

  沐雨兮立刻提醒到。

  蘇離吃了一驚。

  這世間，已經很難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震驚了，但是沐雨兮說的話，依然讓他意識到了不妥。

  沐雨兮又道：「少爺，很久之前，少爺就提及過一份因果，那時候，就知道將來必定會有一次最為艱難的險境，所以雨兮一直也遵循著少爺的吩咐，靜靜的遊蕩在時間長河之中，等待著這樣的一個喚醒少爺的機會。」

  沐雨兮的聲音再次響徹在了蘇離的心中。

  蘇離聞言，頓時更加的清醒了幾分。

  他遲疑道：「這一切，也都是我自己布置的嗎？」

  沐雨兮道：「是的，但是這也應該是最後一道後手了。當然，如果雨兮在這裡一直見不到少爺，那定然是更好一些結果。

  而如今見到了，那說明，事情已經到了最為糟糕的那一個層面了。」

  蘇離沉默了起來。

  沐雨兮又道：「少爺，雨兮是不會辜負少爺的信任的。無論如何都不會。」

  蘇離聞言，輕嘆了一聲，道：「雨兮，你辛苦了。」

  沐雨兮柔聲道：「這也是雨兮的榮幸，只因，從始至終，少爺也都對雨兮毫無保留的信任。」

  蘇離沒有回答。

  當沐雨兮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時間長河化作了一片淺藍色的流光，忽然之間就沒入到了蘇離的雙眼之中。

  而蘇離，也在此時重新回到了現實。

  回到了都市裡的那個普通的環境裡。

  時間的流逝也並不多。

  蘇離默默的重新拿出了那神秘的盒子。

  這時候，那盒子已經化作了一片血色。

  血色的痕跡並不濃郁，但是卻晶瑩剔透，看起來就像是縮小版本的水晶棺一樣。

  只不過這水晶棺，不是七彩色，而是鮮血的顏色。

  這個盒子發生了某些變化，不過一切的因果，反而變得清晰而透明了起來。

  蘇離的心情沉冷了許多。

  因為他已經想明白了——這盒子裡其實也有一道囚籠陷阱，甚至他差點兒就中招了。

  那個『烈太尚』所提及的因果沒有任何錯——無論如何，他只要嘗試著去構建文明，實際上就中招了。

  無論這種構建是去嘗試探尋真相，還是其它，都差不多。

  不過，或許是早就窺視到了部分因果，所以最後的那一條非常致命的『時間長河』，反而並沒有讓蘇離中招。

  也正是如此，蘇離反而更加的想要讓那個『玄幻世界』真實的衍化出來。

  不因為那個世界的其餘存在，而僅僅在於，無論是沐雨兮還是魅兒，他都已經不可能去捨棄了。

  對於未來即將發生的一切，蘇離已經沒有恢復太多的記憶，但玄幻世界發生的所有一切的相關記憶，他所歷經過的，他如今也都已經全然記憶於心。

  甚至，連曾經記錄在系統分頁上的所有信息，他如今也都可以牢牢的記住。

  蘇離重新感應了一下系統的進度。

  毫不意外，這一次，系統的進度已經達到了98%的程度了。

  差距，僅僅只有2%。

  而這2%，蘇離相信，無論是幹掉鴻蒙研究基地的什麼特殊存在，差不多也就夠了。

  抑或者說，哪怕是現在去幹掉胡辰，他都可以補足這2%。

  蘇離默默的收回了那血色的水晶棺，將其鎖入系統之中。

  同時，蘇離念頭進行了一番感應，身影便很快的消失於原地。

  下一步，蘇離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鴻蒙研究基地之外。

  有了對於忘塵寰的掌控，蘇離如今的能力已經非常強大了。

  特別是，系統越是復甦的多，他的能力實際上也越是強大。

  系統的進度在另外一方面，也代表了蘇離自身實力的復甦程度。

  儘管很多能力他無法全力施展出來，但是如今，他的能力限制也同樣並不大了。

  鴻蒙研究基地，在首府所在的城市，在一處古老的宮殿之下。

  其中，有著類似於伏龍窟的神秘格局。

  而且，其外層套著很多的類似於詭域空間般的小空間小世界，層層迭迭，神秘非凡。

  蘇離來到此地的外圍，就已經察覺到了這裡的不凡。

  蘇離的身影剛出現，便有一道身影化作一片黑影，將蘇離全部籠罩了進去。

  蘇離沒有閃避，但是也沒有出手。

  他很鎮定。

  鎮定得超乎想像。

  「你不該現在來這裡的。」

  這時候，一個蘇離比較熟悉的聲音已經開口。

  接著，一個美麗可愛而又顯得很是呆萌的少女身影出現了。

  少女甚至穿著一身美麗單純的JK服，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有些衝動。

  蘇離的心性已經很強了，此時卻也依然有一些受到影響。

  蘇離看了這少女一眼，道：「怎麼，你想阻止我？」

  少女輕聲道：「我如何能阻止你？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阻止我。」

  蘇離雙眼微微一眯。

  少女道：「你考慮得如何了？」

  蘇離道：「我已經同意了。」

  少女道：「那麼，又該如何具體合作？」

  蘇離道：「我創建了一個神秘的勢力，你加入，效忠，然後我給你安排一個職位。」

  少女道：「你莫非不但心我是敵人打入你內部的棋子？如果是一個神秘的勢力，那這樣的做法會很危險。」

  蘇離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少女道：「難道不怕聰明反被聰明誤？」

  蘇離道：「我現在也已經並不聰明。」

  少女沉默了片刻後，道：「越是聰明的人，便越是會覺得自己很愚蠢，你又蛻變了。」

  蘇離道：「你沒有想過，你也被利用了嗎？」

  少女道：「我知道，也想過，但最終總有一個人會成為真正的勝者，那個人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他們。」

  蘇離道：「和你說話，總是這麼的輕鬆。」

  少女輕笑了一聲，有些自嘲道：「可惜，我如今反而無法輕鬆來應對。」

  蘇離道：「我準備打造奈何橋，你去守一守，如何？」

  少女道：「所以，我要承擔的是孟婆的職責？」

  蘇離道：「如果你願意。」

  少女道：「我若不願意，那我走？」

  蘇離道：「可以，我送你一程。」

  少女遲疑了一下，道：「你這麼對我，你良心不會痛嗎？」

  蘇離笑了笑，道：「我有沒有良心，取決於你怎麼決定。」

  少女輕嘆了一聲，道：「我確實也已經沒有了退路，將一切賭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終究還是因為，我也並不想當一枚棋子。

  即便是當棋子，也不願意當那邊的棋子。」

  蘇離嘆了一聲，道：「話既然說到了這個層面，那麼我也就直接的說了。」

  少女道：「你——」

  蘇離道：「我去了時間長河，見到了一個人，你猜猜，這個人是誰？」

  少女聞言，美眸微微一顫，隨即，美眸之中竟是剎那流轉出了一抹特殊的七彩玄光。

  只不過，這一抹光澤很快就消失了。

  這時候，她似乎已經有些無法控制身體的某些變化了。

  蘇離看到了，卻也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說，卻遠遠比說，要更加的有效果。

  少女微微低下了頭。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少女輕聲道。

  蘇離沒有直接開口，而是道：「我其實一直都沒有發現，但是卻也一直有猜測。

  當最不可能的情況出現的時候，有時候，恰恰就會成為最為有可能的可能。

  所以，現在，開始你的決定吧。」

  少女沒有回答。

  蘇離又道：「所以，月王你的選擇是？」

  少女嘆了一聲，道：「這又是何必？我一直都是零，而並不是月王。」

  蘇離道：「我們很早就見過的，曾經的那個小女嬰兒，不是嗎？染月仙子。」

  少女沉默，道：「你會覺得你自己是蘇忘塵嗎？」

  蘇離沒有說話。

  少女又道：「肯定是不是的，而我也同樣如此。我和月王終究並不是同類。即便，我們看起來似乎有很強的因果關係。」

  蘇離道：「那麼，你是否又願意？」

  少女道：「那麼，你是否願意給我一場完整的輪迴？」

  蘇離道：「我盡力。」

  少女道：「我的存在，問題是無法真正的解決的。如果可以完美的輪迴，那麼就需要一次完整的輪迴法則加持，同時，要斬掉許許多多對應的因果。

  而這是不可能的。

  我的存在，貫穿了時間長河，就像是沐雨兮——

  這唯一的機會，本就十分渺茫。

  而即便有，那也一定是沐雨兮而絕不會是我的，不是嗎？」

  蘇離道：「文明在蛻變，但是也一直在被推衍。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

  而事實上，我已經掌握了輪迴，也已經有了文明的沙盤底蘊，有了真正的基礎。

  剩下的一切，已經不會太艱難了。

  當然，如果可以，那麼，你也可以貢獻出鴻蒙研究基地的所有研究結果給我。」

  少女道：「我現在是零，所以我沒有那樣的能力。」

  蘇離道：「我可以幫你洗魂。忘塵寰的能力還是在的。而且——奈何橋也可以存在。」

  少女道：「若是那樣，我就已經不是我了。我存在於世間的痕跡，會被徹底的洗去。」

  蘇離道：「我會讓你將來真正的合一，讓那個諸葛染月真正的回來。」

  少女凝眸，看了蘇離許久。

  蘇離正面應對，沒有避讓。

  好一會兒之後，少女零才點了點頭，道：「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文明推衍結果，若是交出來，他們的一切就徹底的崩滅了。」

  蘇離道：「這是你反抗的結果，也是你希望的結果。」

  少女道：「但是我不希望徹底的走向歸墟。」

  蘇離道：「不會有徹底的歸墟，因為我始終是蘊含希望之源的，我從來沒有放棄希望，也不會讓世界陷入無盡的黑暗。」

  少女道：「我不信，你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真善美的你了。」

  蘇離道：「但，雨兮還是當初那個真善美的雨兮，更遑論，還有魅兒。這些，你能知道嗎？」

  少女呆滯了剎那，隨即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那或許是未來，也或許是曾經的過去，但我從你眼中看到了希望。這一次，我別無選擇，我暫且信你。」

  蘇離道：「因為沒有選擇，也是一種選擇。要麼你給我鎮壓，被我強制洗魂，最終走向寂滅。

  要麼，你配合我，我給世界一份希望，將世界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