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天路盡頭，太淵時代

  「主人，您不必詢問，一切有如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淺藍小精靈忽然給予了回答，這讓蘇離不由有些怔然。

  但蘇離還想詢問什麼，這時候，他心中忽然有種恍然明悟般的頓悟感滋生。

  一切，順心而為，順勢而為便可。

  一切，自當會有對應的答案。

  蘇離的心情漸漸平息，然後心思再次的放在了嘗試著凝練天脈之力進行蛻變自身之上。

  可惜，在一番嘗試之後，蘇離依然沒有任何結果。

  甚至，蘇離還動用了推衍與諦聽之法，也依然沒有能堪破天脈之力的蛻變規則。

  如此之後，蘇離也不再強求，便繼續沿著天脈之路前行。

  經過了天脈古樹，天脈之路的天脈之力就開始淡泊了起來。

  很快，蘇離走到了天脈之路的盡頭，看到了一處古老的星空之門。

  這星空之門，是真正的星空之門，和乾坤生死門卻如出一轍！

  不僅如此，這星空之門的氣息非常的平和純粹。

  蘇離雙眸凝聚，隱約已經有了判斷。

  「那是通往函谷關的路？」

  看到這座門之後，聯想到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的、源自於冥冥之中的部分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畫面，蘇離不由喃喃。

  隨即，他沒有猶豫，直接踏入了這座星空之門。

  從星空之門進入之後，蘇離發現，他的確來到了曾經前往過的神秘古地——西出函谷關的那個函谷關！

  可此時，蘇離剛一出現，便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毀滅的殺機。

  那明顯是醞釀很久的極道殺機。

  一擊，簡直是毀天滅地！

  「嗯？」

  踏入星空之門，蘇離其實已經想過，從這樣的地方出去，若是出現在函谷關之類的地方，很可能會有某些不穩定的因素，會有可能出現危險，所以他非常警惕。

  可，哪怕是非常警惕，這一擊，蘇離竟是也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從星空之門出來之後，他需要一個短暫的時間適應外面沒有天脈之力的環境。

  而正是這一個短暫的時間，讓敵人抓住了。

  「死！」

  一個蒼老的聲音冷聲呵斥，接著，那一道毀滅之力，幾乎立刻殺向了的眉心。

  「三清一氣！」

  蘇離心中凜然，卻立刻化作三清之氣！

  這是三清分身之上清分身的一種特殊化作紫氣的能力。

  如今，蘇離卻也可以輕易的施展出來。

  施展出來之後，蘇離便意識到了什麼，又立刻施展出了《鯤鵬逍遙遊》身法。

  扛？

  這一擊，以他目前的能力而言，他扛不住，也抵擋不下，只能通過別的辦法來躲避！

  「嗡——」

  蘇離的身影出現在了記憶禁區之中，而一氣三清施展出來的分身則取代了他，出現在了他之前所在的地方。

  這就是李代桃僵、金蟬脫殼之法。

  這也是蘇離曾經應對極道危機的方法之一。

  這種方法，曾經也經常使用，甚至好幾次用來詐死都成功過。

  如今，他又一次用上了。

  「噗——」

  蘇離留下的分身剛拉出殘影便瞬間崩碎，直接被殺穿，化作一片血霧齏粉。

  而與此同時，蘇離也通過記憶禁區內的時間差距、以及冥冥之中的記憶畫面認出，那出手的，正是烈永生所在的烈陽族的太上皇者烈樊！

  「老東西，找死！」

  蘇離臉色一沉，腦海之中仿佛灌入了一片血海深仇。

  同時，心中無盡的殺機和怒意近乎於本能的凝聚！

  那一刻，蘇離根本不用去判斷因果便已經知道，這老東西非但非常兇殘狠辣，還想殺死他！殺穿他！

  蘇離眼中顯出了幾分狠戾之色。

  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激活出了一身天賦戰力，甚至是盤古的血脈之力。

  這裡，已經無法施展天脈·懷光天賦，這也說明，他似乎已經脫離了那個神秘盒子中的世界？

  蘇離無法確定，不過他也沒法去多想。

  烈樊的實力很強，戰力更是無法形容，深邃如淵！

  他渾身縈繞著一縷縷的天脈之力。

  這樣的存在，以蘇離如今能發揮出的能力而言，真正的對戰蘇離未必一定能占據上風。

  所以，在烈樊以為斬殺了『蘇離』的剎那，蘇離從記憶禁區之中直接殺出。

  一出手，他便將一身戰力完全爆發了出來。

  盤古斧衍化盤皇生滅殺道，爆發出無盡殺機，瞬間殺向了烈樊。

  烈樊駭然失色，在看到被殺死的『蘇離』竟是莫名其妙的再次出現之後，本身就已經愣了愣神。

  「死！」

  蘇離非常果斷，根本就沒有任何留手，一出手，就是近乎於底牌的手段。

  他記憶之中，隱約有和此人戰鬥的經歷，似乎戰鬥過程很艱難，也很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有了這樣的朦朧記憶和戰鬥經驗，這一次出手，蘇離非常果斷。

  「轟——」

  那恐怖的一擊爆發之後，瞬間氣浪滔天，各種道痕氣息和蘊含著天脈之力的天地，恍若被炸開了一片黑洞。

  「噗嗤——」

  烈樊大概也絕沒有想到，這蘇離非但沒有死，而且還能在瞬息之間，爆發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這是……歸墟神器的底蘊嗎？

  這蘇離，是特麼的瘋了嗎？

  烈樊已經無法形容他心中的恨意與瘋狂。

  可，面對這樣的『底蘊』殺機，他本就失去了先手，如今卻也已經連反抗都來不及。

  勉強激活了自身的底蘊守護能力，可是，那守護之力才激活天脈之力，亮起一道守護之光的瞬間，就直接的炸開了。

  「轟轟轟——」

  身上的守護底蘊遭遇如此恐怖的力量衝擊，瞬間炸開，化作齏粉。

  蘇離衝殺而來，藉助於這盤古斧的絕世殺機和盤皇生滅殺道殺出的震撼效果，又在瞬息之間祭出了軒轅天邪劍，並直接殺出了天邪破天寂滅道。

  「噗嗤——」

  被盤古斧攜帶盤皇生滅殺道殺得只剩下一口氣、渾身殘破不堪的烈樊，哪裡還能承受如此戰力的攻擊？

  他眼睛瞪得滾圓，喉嚨收縮，卻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噗——」

  軒轅天邪劍一劍，直接刺穿了烈樊的眉心，將他釘死在了虛空之中。

  烈樊殘破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但不過呼吸之間，他便已經徹底的不動了。

  蘇離這一劍，非但殺死了他，也一劍粉碎了他的元神。

  烈樊身體裡的天脈之力，仿佛流水一般流淌了出來，很快的逸散到了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蘇離想要捕捉一些天脈之力，卻也毫無能力。

  這種力量，到目前為止，他一點點都無法匯聚，無法吸收，更無法鑽研，分析和推衍。

  「可惜了。」

  蘇離嘗試了兩次之後，還是放棄了。

  這時候，失去了天脈之力的烈樊，渾身竟是燃燒出了一縷縷的星光般的火焰，這股火焰，很快的焚燒得他的身體極速融化。

  「住手！」

  遠方，有數道聲音怒聲呵斥。

  「夠了！」

  一道更大的聲音顯化於天地之間。

  隨後，一道不算很蒼老、但也絕不年輕的男子身影，極速沖了過來。

  但，在看到烈樊的身上燃燒起來的星火之後，他愣了好一會兒，才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蘇離。

  「你你你——你殺的？！！」

  那男子說話，都略微有些結巴。

  「嗯，我殺的，你想要報仇？！」

  蘇離並沒有感應到這男子渾身蘊含著殺機，是以語氣還算平淡，也並沒有咄咄逼人。

  而眼下這位男子，實力是真的很強。

  其實力強度，隱約達到了蘇離曾經見過的秦祖淵的級別，甚至還要更強。

  這是一位真正的大能人物！

  「報什麼仇……這烈樊太上皇，原本只是對你這位歸墟天皇子的一份考量，可是他私心太重了。」

  這男子輕嘆了一聲，隨即又道：「天脈之路上以及此地發生的事情，我大體上通過天脈之力本源看到了一些，也知道，實際上真正的因果，並不在於你。烈永生本就並不是真正的忠心於烈陽族，死就死了吧。」

  蘇離聞言，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前這男子一眼。

  死就死了？

  這烈陽族的太上皇，何等的身份？

  這男子顯然也是大人物，竟是根本不在意？

  這男子似乎也察覺到了蘇離臉上的疑惑之色，不由輕嘆一聲，解釋道：「如果是因為部分因果而被殺，那麼就是烈陽族本身的因果，我烈陽族，自然會親自出手解決因果。而實際上，烈樊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自己沾染上了私人的因果。

  私人因果方面，烈陽族是不會出面的，這是烈陽族的規矩，也是烈陽族一直能存在於太淵時代卻也一直能超脫太淵時代的原因。」

  這男子當時語氣很實在。

  聽到這種說法，蘇離隱約生出了一些更神秘也更朦朧的記憶，而這些記憶在鬆動的同時，蘇離頓時也有些恍然。

  這一幕，具體的因果其實並不複雜，就像是天機神地和天機閣的某些因果一樣。

  不同的勢力，他幹掉了其中的一部分勢力，另外一部分勢力或許高興還來不及呢！

  至於說，為了一個死了的『死人』去出頭？

  抱歉，你去了結你私人的因果的時候，我們就勸過你，讓你不要恣意妄為，惹是生非。

  你既然沒有聽，被人殺死了，那也只能怪你自己能力差，而不能說烈陽族不作為。

  烈陽族，本身就不願意沾染任何私人方面的因果。

  蘇離仔細回想，漸漸的明白了烈陽族的某些方面的態度，頓時，他對於眼前這男子，倒是也沒有什麼反感之心了。

  這是一位很理性的修士。

  理性，實際上也往往代表了薄情寡恩。

  但，他也不是烈樊的爺爺和父親，既然提前警告過，甚至於不惜遠遠跑來，想要阻止事情發生——只是因為烈樊死得太快，以至於沒有及時救下而已。

  相對而言，他已經盡力了，那麼，還有什麼對不起烈樊的？

  蘇離沉思了片刻之後，因為一些冥冥之中的記憶影響，他也就暫時放下了警惕之心。

  「蘇離，你的天賦真的非常驚艷，你應該已經達到了穆清顏這種級別了。歸墟皇族，哪怕是一個……嗯，一個外門的存在，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真是令人震撼，難以置信！」

  男子開口，不吝讚嘆。

  蘇離本想具體詢問一些因果，但想了想，還是沒有提及。

  這時候，一群神秘的烈陽族修士，也已經趕到了。

  當他們看到烈樊都已經被殺穿甚至於徹底寂滅之後，臉色也都變得精彩了起來。

  這幾名長老，總共六人，其一身能力，似乎都極其強橫，每一個都達到了秦祖淵的級別，甚至更強。

  蘇離心中疑惑，卻依然沒有詢問。

  其中的一名長老，更是之前和烈永生在一起，在烈陽族很是出名。

  蘇離對於此人，也有些印象。

  朦朧的記憶中，蘇離隱約記得此人似乎名為『烈天恩』。

  蘇離看向此人的時候，那渾身火焰戰甲的男子一個哆嗦，隨即表現出了極為溫和的笑容，朝著蘇離微微示意一眼，算是打一個招呼，表達一下善意。

  而烈天恩身邊的五人，則臉色有些難看。

  但五人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

  一行六人的態度，明顯和那實力強大的男子一樣，不再有針對之心。

  「你們六位，之前還想替烈璇璣或者是烈永生出頭，建議斬殺我？你們不是不想沾染因果嗎？」

  蘇離眼神平靜的掃了這六人一眼，語氣淡漠開口。

  「這個，蘇離皇子，這，絕對是誤會！」

  「對，一定是誤會，皇子如此天賦異稟，我們都是糟老頭子，都被蒙蔽了雙眼。」

  「是啊，我們犯糊塗了，希望皇子別介意。」

  「烈永生雖是烈陽族的太上皇者，身份尊貴，但其分不清個人因果和種族的傳承因果，實在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不錯，蘇離皇子，請原諒我們幾個小老兒的唐突。」

  「蘇離皇子，我們錯了，請求原諒。」

  六人非常果斷，低頭，躬身行了一禮，並誠心道歉。

  蘇離聞言，心情有些怪異。

  同時，他隱約也明白了眼下的情況——似乎，歸墟皇族非常強勢？

  還是說……他本身非常霸道？

  不過，不得不說，這些人，果然是能屈能伸之極啊！

  關鍵是，這六人，除了烈天恩之外，其餘五人，都比那烈樊要強不少，單獨一人，蘇離都未必打得過！

  更遑論，這看起來蒼老卻又年輕的男子，明顯更恐怖。

  雙方實力根本沒得比，這些人，竟然認慫？

  「看來，烈陽族能如此地位超脫，真的是有道理的。」

  蘇離看似很是滿意的開口道。

  「行了，這事情就這樣吧，其實我也沒任何損失，也就談不上什麼原諒與否了。」

  蘇離微微一笑，道。

  「蘇離，我是烈陽族如今的族主、化神境九重圓滿的烈太尚，這六位長老分別是……」

  那中年男子介紹了一下。

  蘇離也一一與這些長老重新認識了一番。

  一番寒暄之後，現場的氛圍倒是不錯。

  「族主，可否問一下，天脈之力的凝聚，要如何才能真正的凝聚，化作自身的力量，並運用到戰力之中？」

  蘇離想了想，還是詢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或許也可以看作是一場博弈。

  「天脈之力凝聚，其實有兩種方式，這倒是也不算什麼秘密。」

  烈太尚聞言，隨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