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零的告白，因果聯手

  許琴和沐雨素說完之後，才意識到，她們似乎有些太過於自作主張了？

  以許琴喜歡打拳的性格，原本是不會在意這件事的——自作主張又怎麼了？女人拿主意難道就不行嗎？

  但是此時，她是萬萬不敢向蘇離打拳的。

  畢竟，光是蘇離那一手風水能力，就實在是有些嚇唬人。

  所以，下一刻，許琴竟是十分難得的呈現出了一絲歉疚之色的看向了蘇離。

  許琴如此，沐雨素也差不多同樣如此。

  蘇離見狀，自然也不會生出什麼責怪之意。

  蘇離回應了一個隨意的笑容，道：「那就坐吧，雖然確實有那麼一些不方便。」

  那少女倒是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道：「沒事的大哥哥，你們想談什麼都可以的。

  我就是在這裡待一會兒。」

  那少女說著，美眸之中泛起一絲黯然之色。

  那一剎那頓時就給人一種無比心碎的衝擊感。

  這很明顯是一種類似於攻心的手段。

  如果是以前的蘇離，無論是什麼性格的他，一定會忍不住生出憐憫之心，然後化身舔狗。

  如今，蘇離卻很淡然。

  有些東西，他並不需要刻意的裝平庸，因為他能從獨立的小世界甦醒過來，本身也已經註定了不可能平庸。

  有時候，你表現得太平庸，只會讓人更加的看低你的價值，從而對你進行更苛刻、更殘忍的算計。

  真正的強者，是從來不會害怕正面挑戰的。

  蘇離是低調、淡漠，但已經絕不是什麼膽小怕事。

  所以，此時他只是很平靜的看了那少女一眼，而沒有說話。

  反而是沐雨素和許琴都中招了，立刻就心軟了，然後恨不得將少女抱入懷中好生安慰一番。

  許琴也立刻柔聲開口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而沐雨素更是愛心泛濫，柔聲呵護道：「小妹妹你坐吧，想喝什麼嗎？這裡只有純粹的咖啡和花式咖啡呢，不過你也可以試試紅茶拿鐵和抹茶拿鐵，這些其實是牛奶加茶粉做的，還是比較適合你喝的。姐姐給你點一杯？」

  「嗯，那可真是謝謝姐姐啦。大姐姐你真好，你一定會幸福的。」

  那少女雙眼微微含笑，從蘊含淚光的眸子立刻轉變成為了一種帶著笑意的天心的眸子。

  而那種天真爛漫，那種沁人心脾的純粹氣息，實在是可愛得爆了。

  用一句話來說，那真的是天真呆萌可愛，男女老少通殺。

  這時候，蘇離甚至非常清晰的感應到，無論是許琴還是沐雨素都已經有些被迷惑住了。

  然後，兩人的精神反應明顯變得遲緩了一絲。

  遲緩了一絲，沒有什麼傷害，就像是中樞神經對於大腦下了一個不呼吸的指令，所以正常人會本能的憋氣一樣。

  短時間是沒有什麼損害的。

  但是，能力忽然之間就如此誇張，卻已經有些超出蘇離的意料之外。

  這時候，沐雨素和許琴毫不猶豫的轉身，一起去幫那少女購買抹茶拿鐵了。

  等兩人走出不到五米的時候，那少女卻忽然將一雙絕美的眸子綻放出了明亮的光澤，同時以一種很難以形容的眼神盯著蘇離。

  這樣的眼神，看得蘇離有些毛骨悚然。

  「蘇離，還記得我嗎？」

  這時候，那少女忽然開口詢問道。

  這話問出來，蘇離的眼瞳無法控制的微微收縮了一下。

  不是因為蘇離城府不夠，而是，他的靈魂固然強大，但是肉身目前只是一個普通的他。

  他的肉身只是活在這個現實世界裡的很普通的人，甚至身上還有著很多各種各樣的毛病。

  所以，他哪怕是靈魂很鎮定也很平靜，但是肉身多多少少會形成類似於肌肉般的反應。

  然後，在他準備控制之前，就已經提前給出了情緒反饋。

  就像是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累積了大量的經驗，但是當他老了，他就已經做不到了一樣。

  他的經驗或許會更豐富，認知或許更精準，但是身體做不到，所以會導致很多異常的情況出現。

  此時，蘇離的情況同樣是這樣。

  這一點，當蘇離的眼睛無法控制的收縮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有些事情，他還不是這少女的對手。

  是的。

  不是對手。

  至少肉身上的能力，他並不是！

  那麼，這個少女是誰？

  這個少女，就是零。

  蘇離從來沒有想過，他這一次重新回到了現實的三年前，卻會在這樣的一個時刻，和零相見。

  「看到你的眼神，我很欣慰。這說明，你終究還是沒有忘記那段回憶。」

  零一反那種可愛天真的情緒，反而在此時變得有些清冷也有些落寞了起來。

  就像是一個很孤獨也很失落的人，永遠找不到知音一樣。

  這時候，蘇離甚至莫名的想到了一句話——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蘇離深深看了零一眼。

  零出來了。

  出來得遠遠要比記憶之中三年的那段日子裡要更早很多。

  是因為曾經他沒有來這個咖啡廳和沐雨素相親錯過了零，還是零主動找上來的？

  抑或者，背負了更多的東西？

  這些念頭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不過，蘇離卻沒有形成對於的思想——因為，當他可以感應到別人的思想的時候，以零隱約呈現出來的恐怖智力，恐怕也同樣可以感應到他的思想。

  在玄幻世界裡，蘇離最大的收穫就是學會了如何正常的偽裝、又如何偽裝為正常。

  所以，此時蘇離僅僅只是停留在表面的同情、相見恨晚的那種感覺之中，而沒有深入的想法。

  零輕聲道：「我之前在鴻蒙研究基地檢測過智商，智商是231。

  而且，能檢測出這樣的智商值，僅僅只是因為，設備的上限只有235，而我也有一定的保留。」

  蘇離道：「你這句話，我能聽懂。」

  零道：「你當然能聽懂，因為這世界，也就只有你能聽懂了。」

  蘇離微微皺眉，道：「零你是想說什麼？」

  零道：「蘇離，你知道時間亂流嗎？或者，是真正的星河守望？」

  蘇離聞言，沉默了半晌，久久說不出話來。

  零又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你不需要有任何顧慮，因為，只要我不願意被操控，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存在可以操控我。」

  蘇離道：「你慢點說，我好好理一下頭緒。」

  零道：「沒有問題，因為我願意被你操控。」

  蘇離道：「你這話，實在是太大膽了。」

  零輕笑道：「不是大膽，而是沒有膽量可言。對於我而言，這一切其實都沒有意義的，就像是我說的星河守望一樣。

  只是曾經看了一眼，然後就有了一生的守望。

  有時候一眼只是一個瞬間，一個剎那，彈指芳華。

  而有時候，一眼，就是萬年，十萬年，二十萬年。」

  在提及到二十萬年的時候，零忽然加重了語氣。

  蘇離沒有回應。

  零道：「還記得雪山下的狼群嗎？」

  蘇離遲疑道：「你想說什麼？」

  零道：「狼群要吞吃素素，但是你守護了素素，擊退了狼群，但是你也被狼群所傷。」

  蘇離的心微微一顫，道：「你知道這件事。」

  零道：「我知道。」

  蘇離沉默。

  零道：「我們換個話題，我給你講講西遊記的故事。」

  蘇離道：「你說。」

  零道：「《西遊記》里有一個特別奇怪的現象，唐僧取經需要走十萬八千里，孫悟空一個跟斗正好也是十萬八千里。

  那麼，孫悟空背著唐僧嗖嗖一飛，不就過去了嗎？

  可是，為什麼就不讓他飛？

  為什麼就非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

  你有沒有想過呢？」

  蘇離沉吟，道：「這只是一種修行的磨礪吧。」

  零道：「可以這麼說，但不徹底。其實，西遊記講述的是一個修佛的過程。

  因為，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孫悟空的存在，孫悟空只是唐僧的心。

  有一個成語叫『心猿意馬』。

  我們的心像猴子一樣會攀緣，看到一個事就會想到另一個事，越攀越遠，這就是我們心的特徵。

  我們的心會七十二般變化，孫悟空的本領就是我們普通人那個不受約束的心。

  這種不受約束的心力量最大，破壞力也最強。

  這也是孫悟空的特徵。

  那麼，豬八戒是什麼？

  你會發現豬八戒做那麼多壞事、錯事，唐僧永遠不會責備豬八戒，再怎麼做都無所謂。

  因為豬八戒代表著唐僧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欲望。

  唐僧見到女人不動心，見到美食不動心，見到金錢也不動心，而豬八戒都替他動了。

  你看，我們對自己的欲望所犯的錯誤遠遠都比較寬容，總是暗自寬慰：這是常人都會犯的錯誤，沒什麼。

  那麼，沙僧是什麼？

  你也會發現，沙僧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大師兄，師傅被妖怪抓走了。'

  '大師兄，二師兄被妖怪抓走了。'

  ……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對，但是很無趣。

  沙僧，代表著唐僧的理性和邏輯。

  而白龍馬則代表著唐僧的意志。

  無論你們去不去，我是一定要去的。

  所以，心猿意馬，不就是這麼個意思嗎？」

  蘇離聞言，內心微微一顫。

  他已經明白了零是什麼意思了。

  零繼續道：「《西遊記》的人物中還有一個牛魔王。

  牛魔王是什麼？

  牛魔王也可以說是孫悟空的孿生兄弟。

  我們的心有一方面朝著孫悟空的方向發展，要成為鬥戰勝佛，而另外一個還在外面撒野，那一個就是牛魔王。

  而牛魔王跟誰在一起最厲害呢？

  當然是鐵扇公主。

  鐵扇公主的芭蕉扇為什麼會藏在舌頭底下呢？

  因為舌頭最善於煽風點火。

  舌頭一面扇出來是火，一面扇出來是風，你看多可怕，這就是舌頭的功能。

  口是傷人斧，言是割心刀，出言要三思，責人要有度。

  一個人的寬容，來自一顆善待他人的心。

  一個人的涵養，來自一顆包容的心。

  一個人的高度，來自一顆豁達的心。

  所以，整個《西遊記》講述的都是一個人修煉的過程。

  經過磨難，孫悟空的心修煉好了，成為了鬥戰勝佛。

  最後，孫悟空請求佛祖把他頭上的金箍去掉。

  佛祖說你摸摸。

  孫悟空用手一摸，金箍不在了。

  這正是禪宗里說的那句話：誰縛汝？誰把你綁住的？其實，是你自己綁住了自己。凡事，都是你自己的決定。

  沒人能一手把你拽到天堂，也沒人能一腳把你踩到地獄，命運中所謂痛苦與快樂，只是內心感受，當你超越自己的狹隘和自私時，你會感到處處是天堂；當你被煩惱糾纏不清時，哪裡都是地獄。」

  零的話，意味深長。

  而且，意有所指。

  指的是什麼——

  是他蘇離一個人扮演了西遊記里的所有。

  這正是他在玄幻世界裡的所作所為。

  口舌之利是什麼？

  那是『真相囚籠』。

  牛魔王代表了誰？

  代表了蘇忘塵。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蘇離道：「零，有一點你判斷有些差池——孫悟空的孿生兄弟，是六耳獼猴——而且，真正的孫悟空，其實是在路上就被打死了，最後成了鬥戰勝佛的，是六耳獼猴。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孫悟空就是孫悟空，不聽話的猴子就是不聽話的猴子。

  不可能忽然就悔悟了，聽話了。

  聽話了的猴子，那就不是孫悟空了。」

  零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蘇離一眼，道：「想不到，你能這麼看待這個問題。

  那麼，如果你去走西行之路，你會怎麼走呢？」

  蘇離道：「這是鴻蒙研究基地的任務？還是要求？」

  零道：「這是我的想法。」

  蘇離道：「不走，因為我不取經。」

  零道：「若是為蒼天萬道而取經呢？你取不取？」

  蘇離道：「我可能也沒有那麼偉大。」

  零道：「雪山下，你是人，也是狼，但最終還是人。」

  蘇離沉默不語。

  零道：「你那次精神分裂之後，恰巧就是遇到的我。

  我站在雪山上，當時已經決定自我了結，因為這世間，當一個人太聰明，甚至聰明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真的很無趣。

  當一個人的智商超過了兩百，就已經脫離了『人類』這個定義了。

  而我當時看到你，看到的不是你的精神分裂，而是看到了你的背影。

  雪山之下，背負一柄赤色戰斧、赤著上身的男子，忽然很符合我幻想之中的、開天闢地之神盤古的形象。

  所以，我忽然對於鴻蒙研究基地那邊的研究，有了一些興趣。

  所以我救了你。

  所以，我也救了沐雨素，同時願意接納鴻蒙研究基地的研究任務。

  不然，憑藉他們，是不可能對我如何的。」

  蘇離微微皺眉，道：「為什麼忽然和我說這些？」

  零道：「因為你的智商已經超過我了，我需要一個同伴，一個真心實意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