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以夢為引，連鎖囚籠

  夢後樓台高鎖，魂醒天幕低垂。

  千萬惆悵，落寞天涯。山月不知心中事，水風空落月谷花，搖曳碧雲斜。

  蘇離冥想許久，越發覺得這所謂的《天命所歸》功法有些可怕。

  這還是被他利用《皇極經世書》進化之後，又以『山河符』蛻變之後的功法。

  那麼這蛻變之後的《莊周夢蝶》功法，和《天命所歸》有什麼不同呢？

  一方面，《莊周夢蝶》增強了真實感和體驗性、以及那種天地世界的法則、規則效果，可以對於他有真正的幫助，可以真正的讓他看清其中的每一個人。

  也就是說，《莊周夢蝶》的世界裡，無論是天地規則還是其中凝聚出來的人物，都是符合天地規則的。

  這所謂的規則，和現實里的天地規則是一樣的。

  所以，一旦他施展出不屬於他的能力，就相當於明確的告訴那一方天地——他是個病毒，是個外掛，是個不穩定的異端，所以就會被幹掉。

  但是對於《天命所歸》功法而言，同樣的場景，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就是在夢境之中他知道了自己是在做夢，所以可以在夢境裡胡作非為，因此直接被《天命所歸》功法所蘊含的『天道意志』所『不容』。

  而在這夢境裡，大部分的天道意志，都是以『華紫漓』的身份出現的。

  為什麼是華紫漓呢？

  因為，華紫漓應該也是一位守護者，所以讓她忽然出面抹殺他蘇離，沒毛病。

  除了因為動用『超綱』的能力而導致被華紫漓殺穿之外，其餘方面，則是比較正常的意外。

  在這種世界混，哪裡能沒幾次三三兩兩的意外呢對吧？

  做人嘛，難免有些磕磕碰碰……

  蘇離想著，為自己不斷的『死』編理由都快編不下去了。

  這世界是有問題的，而且問題不小。

  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被鎖定了，不去萬漓聖地的話，基本沒什麼活路。

  哪怕是以別的方法苟活下來，最長也不會超過半個月的時間，就必然會被幽月或者是穆清雅現身給他一劍，將他砍掉。

  第一次被小姨媽這麼對待的時候，蘇離整個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被莫名的罵了一通之後，一劍砍了。

  第二次蘇離皮了一句，對方都不帶搭理他的，直接又是一劍。

  第三次，幽月乾脆說了一句——小蘇子咱們又見面了啊，好了，小姨送你上路。

  然後又是一劍。

  然後……

  然後沒然後了。

  蘇離只能默默的回到萬漓聖地，然後老老實實的將鎮魂碑要降臨的事情說出來。

  這事情說出來，雲青萱立刻就找來了。

  所以他這條路，基本走回了老路。

  這其中的過程確實會有一些細微的差距，但是核心的、利用系統查看人生檔案、推衍華紫嫣以及給眾人分配茶水的事情，是不能改的。

  一改就死！

  總而言之，他確實跳不出他過去歷經的那一條路的坑。

  而且，即便是按照過去的那條路一模一樣的去促成，過程也同樣兇險異常，不是華紫嫣忽然發神經病似的發狂將他給幹掉，就是雲青萱忽然發狂，將他真的煉化了。

  除此之外，其中還發生了一件頗為奇怪的事情——妖嵐將他籠罩在囚籠的時候，魅兒以殞魂茶罐的方式出現了，將他給煉死了。

  總之，奇奇怪怪的事情一直在發生，但是沒有一次能完整的成長到檔案世界開啟的那一刻。

  最後的第一千次，蘇離徹底的放棄了所有未來的記憶，完全的回到了過去，並在回去之前將過往的人生經歷『核心劇情』複印了一份，老老實實的模仿過去無比小心謹慎的重複走了一遭之後，他和過去一模一樣的歷經到了『真虛體悟』那一刻，才被雷霆驚醒，從而脫離了《莊周夢蝶》的功法。

  所以，回過神來之後，蘇離的心情久久都無法平靜。

  甚至，在回顧過去的種種經歷的時候，他還依然有些奇怪的感覺——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啥？

  「這功法，是真的不當人。這鎮魂殿都修煉這種功法，所以一個個像是個神經病一樣，現在看來確實沒毛病。」

  「只不過，《天命所歸》這功法，陷阱太多了啊。闕德將這功法交給我的意思是？還是說，那黑袍將這功法交給我是為了？」

  「這其中，恐怕種下了無數的囚籠了。」

  蘇離靜靜的盤坐在鏡子上，他的身前，便是大帝墓的入口處。

  此時，這裡的一切都依然很正常，那漩渦般的光門裡，如真正的仙境一樣，充滿了無法想像的完美氣息。

  其中，雲霧籠峰頂，潺湲涌澗中。百花香滿路，萬樹密叢叢。

  梅青李白，柳綠桃紅，碧梧鳴彩鳳，活水隱蒼龍。

  魅兒、沐雨兮靜靜的凝視著那其中的仙境，美眸之中的神采暗蘊。

  不過，她們也會隔一會兒就含情脈脈的看蘇離一眼，以表示自己很關心蘇離。

  諸葛綺妍的目光不時落在蘇離身上，又不時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俏臉上卻有幾分焦慮神色。

  《天命所歸》功法她是知道的，鎮魂殿的諸多強者就是修煉這種功法之後，一個個像是瘋子一樣。

  所以鎮魂殿的修行者，一般情況下，便是諸葛淺韻也不會怎麼去招惹。

  至於魅兒和沐雨兮的情況，諸葛綺妍倒是也沒有多想。

  在她看來，魅兒應該是和蘇離關係更進了一步，所以顯得話語略多、整個人也更熱情更主動了一些。

  而沐雨兮，沐雨兮的情況最為神秘，她也無法形成具體的判斷。

  但是她覺得，如果蘇離認可了的話，那這個沐雨兮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畢竟蘇離和沐雨兮合道雙修過，肯定是非常了解對方的。

  只不過——

  諸葛綺妍心中默默嘆了一聲——不朽的誘惑終究還是很大，所以兩人的一些心思，似乎放在大帝墓上還比放在蘇離身上多一些啊。

  也不知道，這一點點的細節若是讓蘇離知道了，他會不會很失落。

  諸葛綺妍這般念頭也僅僅只是一閃即逝。

  不會在心中凝聚任何想法，這是長久以來早已經修煉成的本能。

  或者，心中會有一些想法，但卻也只是普通人的那種、最表層的想法而已，即便是被人推衍、窺視到也沒有關係。

  「蘇大師，那《天命所歸》功法，極其容易惑亂心智，蘇大師一定要堅持住啊。」

  諸葛綺妍還是在心中默默的鼓勵了一句，然後繼續默默守護著蘇離。

  至於大帝墓的事情，諸葛綺妍沒有想過。

  如這樣的秘密她這種實力去窺視什麼？

  這機緣固然極好，但是沒有實力進去，無非就是自取其辱罷了。

  這一點，諸葛綺妍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當然，如果本體諸葛淺韻在，有頂級的鎮魂秘寶昆虛鏡在手，或許還是可以爭上一爭的。

  諸葛綺妍一邊思索，一邊又感應了一下流逝的時間，心中也逐漸的有些不安起來。

  ……

  身邊發生的所有一切，蘇離其實都默默的看在了眼裡。

  當然，如今他要看在眼裡，要聆聽到心裡都非常簡單，都已經不需要特意的去記憶禁區第八層窺視了。

  可如果要窺視，效果也會更好一些。

  「這是真的看不起我啊，見我修行《天命所歸》，所以這麼放鬆？連心神都不放在我心上的？」

  蘇離心中也有些無語，感覺自己被輕視了。

  不過這種輕視，他確實也更加樂意看到。

  蘇離調出系統面板，看了那看讓他無比滿意的『10級』和『四顆星』的信息，對比那可憐的1級系統，他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隨後，蘇離確定自己走出了這種《莊周夢蝶》功法的陰影之後，才徹底鬆了口氣。

  接著，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天機值——天機值莫名其妙的多了2000萬，總數為22219438。

  而系統面板上關於天機值來源的信息顯示為——

  修行《莊周夢蝶》功法，契合人生檔案系統五星十大功能，獲取天機值：20000，獲取次數，總計999次。

  具體契合信息如下：

  契合『人生檔案』功能。

  契合『掌控未來』功能。

  契合『天機商城』功能。

  契合『以理服人』功能。

  契合『真虛體悟』功能。

  契合『天機星變』功能。

  契合『天機混沌』功能。

  契合『天機玲瓏』功能。

  契合『天機因果』功能。

  契合『天機諦聽』功能。

  獲取天機值：20000×999。

  ……

  蘇離看到這信息，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從《莊周夢蝶》的夢境世界裡回到現實，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快一天了。

  快一天，他在無數次結合太清、玉清分身的心境，才走出了那種被『夢幻現實』籠罩的陰影，才回過神來，去觀察系統。

  是以，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這種功法，竟是自帶天機值收穫？

  所以，在《莊周夢蝶》功法世界裡，死一次，獲取2萬天機值？

  但是，蘇離立刻又明白——如果他為了天機值而去死，明顯就是有目的而為之，恐怕就無法獲取天機值了。

  所以這其中的尺度把握，也一定要拿捏好。

  但是很明顯有一點需要留意而且也絕不會錯的是——系統是在鼓勵他去送死！

  「好，按照系統的意思先去試試！只是這夢境世界……進去了就很難出來啊……」

  這一次光修行《莊周夢蝶》功法，蘇離就損耗了將近兩天兩夜的時間。

  而這一番冥想總結，包括恢復那種近乎於崩潰的心態，差不多又是一天的時間。

  整體說來，《天命所歸》這種功法，確實是有些變態，而且特別能消耗時間！

  「再試試？」

  蘇離總結了一千次的失敗經歷之後，有一種想再次試試的衝動。

  只不過，這般衝動，他還是暫時壓下來了。

  他倒不是不想嘗試，而是擔心進去了出不來——這功法被進化之後，更恐怖了。

  蘇離若有所思，他想了想之後，將這記憶里經歷的事情，嘗試著利用系統功能天機玲瓏去修改。

  結果，他發現，他所歷經的過去的經歷，全部可以通過天機玲瓏功能來修改！

  這就和他過去的真實經歷一樣，沒有任何毛病，也看不出任何瑕疵！

  而且，這還是不經過《皇極經世書》的增幅的效果！

  若是再從《皇極經世書》里剪輯出來，就完全能當成是真的來對待了。

  蘇離沒有去修改，而是將諸多的發現，全部歸類整理到了一起，為下一次的『測試』做準備。

  這一次，蘇離又將系統的所有功能全部的仔細了解、甚至以《皇極經世書》冥想了一次。

  系統原本不顯示的第十項功能，如今也提前顯示了出來，功能是『天機諦聽』，但是具體信息就是（未激活）。

  這種功能，差不多之前他也已經感應出來了，如今顯化出來，也在他的預測範圍之內。

  除此之外，結合他總結的系統使用方法，蘇離心中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推測結果。

  第一種結果：他在兩萬年前穿越，卻因為記憶復甦，所以在娘胎里聽到了父母的談話，而心中生出了悲天憫人之心，成全了蘇葉。

  然後，他的本體生出來雖然死了，天人之魂斬出去後，卻應該是被蘇星河和穆清雅畫在了壁畫世界裡。

  或者是類似壁畫的世界。

  抑或者就是在現實的世界裡，重新孕育了一胎，另外一胎卻已經不是蘇葉而是蘇荷和他。

  這樣一來，他活出來之後，然後三歲左右的時候，那丟失的天人之魂被引進去融合了。

  所以三歲的時候，他覺醒了穿越者的記憶。

  然後再在兩萬年前，這樣一直活到了十八歲，然後忽然就崛起了？

  然後，後面就出事了？

  還是說，後面時間斷層了？

  第二種結果：真正的蘇離和天人之魂，其實一直活著。而他現在這種存在，是一個被穿越者的靈魂附身了的複製體，而且複製體的靈魂被他的穿越者靈魂直接蠶食了。

  甚至，他這個複製體因為出現了某些變異，導致脫離了鎮魂殿或者天機閣的控制，活出了自我？

  這情況和諸葛青塵、諸葛春秋一樣？

  實際上，原本他活著只是從無數個死亡了的複製體裡活出來的唯一的那個？

  但如果是這樣，就有一些不對勁——壁畫世界裡的生命，都是紙片人啊！

  雖然說，他第一次遇到華紫嫣和沐雨兮的時候，她們身上的氣息確實明確說明她們就是紙片人，但同樣也不對啊！

  因為，魅兒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而不是紙片人啊！

  所以，這種結果——有一絲可能性，但是還是得排除。

  第三種結果：《天命所歸》功法，是針對他量身定製的功法，製造這種功法之人是那兩萬年前的天人之魂，抑或者是那一尊入魔了的太清分身。

  目的就是為了種下囚籠，查探那未知的一系列功法、寶物的來歷——比如說潛龍丹怎麼來的？比如說五帝古錢怎麼來的？

  比如說那忽然就會了的《玄心奧妙訣》又是怎麼來的？

  還有他這一身修為實力，莫名就有了，怎麼來的？

  所以這功法，說到底，就是一個搜索器，用來搜索『系統』的。

  而系統顯化之後，說了一句『淺藍會生生世世守護』之類的話，已經再次證明了蘇離背後有人。

  但是皇族裡，會有一位名為『淺藍』的女子大能人物嗎？

  而且這位女子大能人物似乎也不強，瞬間就被殺穿了。

  這顯然也不對。

  所以，蘇離隱約知道，恐怕他施展《莊周夢蝶》功法之後，幾千雙眼睛都在看著他的過去了。

  但因為是《莊周夢蝶》功法而不是《天命所歸》功法——雖然看似完全相同的套路，但是實際上內核卻已經換了。

  所以別人看著他的過往，也只能看到他在不斷的被殺死，而看不到系統的存在，更看不到系統面板等一切信息。

  就是忽然之間，就出現了潛龍丹。

  就是忽然之間，就出現了五帝古錢。

  就是這麼的突然，這麼的猝不及防，然後沒有解釋。

  ……

  這第三種可能，蘇離覺得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第一種和第二種其中的某些因果，也一定有著巨大的牽連。

  所以，如果能找到天人之魂，破解其中的因果，恐怕才是真正的關鍵。

  可惜，如今想要回兩萬年前，實在是不太可能。

  因為那種斷層的時空節點，並不好找，即便找到了，也無法確定其通往何地何處。

  這不像是雲青萱記憶禁區裡有明確的來回的時空斷層點，可以輕鬆進去然後死出來。

  這些未知的時空斷層，是不能胡亂嘗試的，不然就會迷失其中，永遠回不來了。

  若是去到一個鼎盛的時代還好，若是去到了歸墟時代或者是殞寂時代，那就等著被殺穿、等著寂滅吧。

  所以，這般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蘇離睜開眼來，眼中沒有清明的光，反而像是一個呆子似的，充滿了茫然之色。

  「蘇離。」

  魅兒反應最快，當即就來到了蘇離身邊，並蹲下身體湊了過來。

  「魅兒？」

  蘇離先是愣了愣，然後茫然的開口詢問。

  那模樣，像極了患上老年痴呆症的傻子。

  或者說不是像，而就是。

  此時此刻，蘇離達到了『四星』的層次後，已經不是演，而是表現什麼就是什麼了。

  而且，在這般說話的時候，他呈現出來的就是他在夢境世界裡很愚蠢、很痴呆的那種狀態。

  魅兒先也是一愣，隨即美眸之中充滿了深深的擔憂神色。

  冰凌宮主也看了過來，隨即她又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兩座雕像和雕像中間的大帝墓入口，這才釋然嘆了一聲，道：「這是已經被天命所影響了。」

  「啊——那，那怎麼辦？」

  諸葛綺妍身邊，沐雨兮一臉擔心的樣子。

  只是這驚呼聲怎麼聽都有些假。

  諸葛綺妍心中有一絲疑惑，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來。

  「我好像一直沒有和她們分開過，她們難道出了問題？還是受到了某些影響？這地方……還是花月谷嗎？」

  諸葛綺妍也開始有些疑惑了。

  「蘇大師，蘇大師？」

  諸葛綺妍呼喚了一聲，聲音雖然聽起來很是鎮定，但是其中卻反而多了一絲不安之意。

  蘇離稀里糊塗的扭頭看了看諸葛綺妍，然後微微低頭，眼瞳之中完全是茫然神色。

  好一會兒他才試探著詢問道：「諸葛淺韻？」

  諸葛綺妍美眸一顫，隨即有些莫名的心痛。

  但她還是露出了欣喜的笑意，略顯激動的道：「對，對，就是諸葛淺韻啊！蘇大師你可還記得，當時你顯化后羿射日的場景？可還記得『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句神秘符文？」

  諸葛綺妍立刻提醒道。

  冰凌宮主微微皺眉，道：「糊塗！」

  諸葛綺妍呼吸一滯。

  冰凌宮主道：「他修行《天命所歸》功法，才剛從大夢之中覺醒，需要很長時間的適應才行。你這樣強行喚回記憶，會讓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天人之魂容易出現不穩定的情況，從而會被人攻入天人之魂對應的記憶禁區的！」

  諸葛綺妍聞言，立刻臉色蒼白了幾分。

  隨即她美眸之中顯出了歉意的神色：「蘇大師，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對不起，都怪我不懂《天命所歸》這般功法的弊端。」

  諸葛綺妍的語氣格外真誠。

  但是這話說出來，就有些變味了。

  冰凌宮主秀眉蹙起，她盯著諸葛綺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道：「這《天命所歸》功法乃是鎮魂殿的秘傳功法，而我極寒冰宮和鎮魂殿過往經常聯姻，甚至有後輩弟子就在鎮魂殿中修行，自然還是了解一些的。

  你這話若是不仔細分辨，我反而要背負責任，百口莫辯了。

  小女娃兒，心機不小。」

  諸葛綺妍搖頭，道：「極寒宮主言重了，其實綺妍並無任何目的，僅僅只是表達內心的惶恐罷了。大家都是能呆在蘇大師身邊之人，蘇大師能信任你們，若綺妍去質疑什麼，豈不是貽笑大方？

  若是因此而造成了誤解，那確實是綺妍的不對。綺妍給宮主賠罪。」

  諸葛綺妍說著，無比虔誠的躬身行禮三次。

  冰凌宮主冷哼一聲，也就沒有再計較了。

  反而是沐雨兮，暗中觀察這一幕之後，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蘇離露出恍然的神色，隨後長呼出一口氣，道：「我大概已經緩過神來了，這還得虧了我所修行的《玄心奧妙訣》來自於洪荒正統傳承，能力壓歸墟的迷亂規則，能適當的消除掉來自於夢境的影響。

  還有，綺妍這次多虧了你。

  那兩句神秘符文，和大帝墓、花月谷有關，你提這兩句讓我一下子明白了這一次的核心目的就是『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所以，此番恩情，我記在心裡了。」

  蘇離說著，朝著諸葛綺妍溫柔一笑。

  諸葛綺妍頓時美眸一亮，像極了收穫愛情後歡欣雀躍的小女孩兒。

  蘇離心中微微一暖，隨即才再次長嘆一口氣道：「我記憶快模糊了，我先施展我的絕傳天機混沌之法，讓你們看看我歷經了什麼。

  這一場場的經歷，我自己都匪夷所思啊，無法想像……我能活下來，真的是充滿了幸運。

  感謝天道的幫助，感謝命運的眷顧，感謝我生命中的每一個陪我一路走來的人！

  活著，真好。」

  蘇離說著，直接施展天機混沌功法，將九百九十九次人生歷程，全部衍化了出來，並進行修改。

  他知道，諸葛嘉怡在全程直播，而且還是三千多雙眼睛關注的直播。

  所以，這種信息怎麼能讓天機閣獨自吞掉呢？

  所以，蘇離的一百多號分身全部行動了起來，開始修改過往的經歷，然後往《皇極經世書》里套，剪輯。

  這個工作量其實並不大。

  因為過去的他實在是太弱了，生活場景里也沒有什麼『特效』，而除了『系統』面板之類的東西之外，其餘要規避的地方很少。

  即便有錯漏，被《皇極經世書》過濾之後，也就可以放心了。

  所以蘇離的修改就是將這一份份的記憶投影到《皇極經世書》里，衍化成為『天機混沌』就行了。

  這種消耗原本是五萬一次修改，一萬一次顯化天機混沌。

  但是這一次，因為夢境世界這麼迭加了一層之後，再加上系統升星升級，功能更強，所以損耗反而更少，效果更加優化了。

  這次已經不是固定扣除而是智能扣除了。

  用多少扣多少那種。

  所以，九百九十九次死亡的過往經歷，蘇離全部也就花了差不多一千萬的天機值。

  可謂是連同天機玲瓏修改、以及衍化天機混沌，再加天機混沌這九百九十九份『推衍幻境』顯化出來，也才平均一份一萬天機值！

  雖然當場就損耗了一千萬，但是蘇離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對於天機值，他已經看淡了——不看淡也得看淡啊！

  不然，帶著苛求天機值的心態去弄天機值，數量就少得可憐了。

  所以，蘇離甚至乾脆都不去想賺不賺天機值的事情了，反正不虧就是賺唄。

  這般心態下，足足九百九十九份過去的夢境場景，當場全部以『真虛幻境』一般的經歷投影了出來。

  這一幕，當場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蘇離甚至也不隱瞞，道：「這就是洪荒皇族的功法《天機混沌之術》，可以將過往的記憶完全的化作推衍幻境呈現出來。因為《天命所歸》的功法帶來的夢境體驗會立刻忘記，但是我利用這般功法投影下來，就不會遺忘了。

  這樣，更利於我分析自己的成長方向。」

  蘇離語氣很真誠，同時也看向了冰凌宮主道：「冰凌宮主，你是守護者，實力也強，幫我看看，幫我分析一下我為什麼一直死吧。這經歷，簡直是讓我道心崩潰啊！我自己都無法想像，我回到夢境世界裡的過去，竟然會每一次都死得這麼慘！」

  蘇離言語真誠，表現出來的姿態就是——我洪荒皇族，事無不可對人言！

  冰凌宮主也對於蘇離如此坦誠、如此開誠布公的手段，頗為震撼。

  這人是瘋了，直接這麼暴露自己的過往？

  這豈不是會被人徹底研究透徹了？

  不對——這蘇離……已經被人在徹底的研究但是也沒有研究透啊！

  事實上，不僅僅鎮魂殿，便是天機閣、極寒冰宮、姜家、姬家、雲家以及一些古老的家族、古老的勢力，甚至是幽冥海……

  估計都在研究，也都在頭痛吧？

  如今，這蘇離自己回去，他自己也不斷的在死？

  冰凌嘴角抽了抽，同時眼瞳深處閃過一抹異色，並朝著眼瞳深處的一縷七彩琉璃光芒傳訊道：「看樣子，你們不用私下窺視了，那蘇離將夢境世界公開了！而且，那場景比你們投影出來的窺視畫面、壁畫畫面更加的真實和清晰。

  顯然，這傢伙也是不放心那功法，將那功法自行感悟優化過。

  不過……在陷阱上面優化，這小傢伙還是天真啊。」

  「看到了，公布就公布吧，一起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眼瞳深處的一抹小世界裡，天機道神諸葛雲霓的身影顯化了剎那，回應了一句之後就消失了。

  而其餘的一些異族神靈、守護者們，也紛紛將注意力關注到了蘇離的那些夢境世界畫面上。

  「風止水，風朝歌，你們說，這夢境世界裡，他會不會留下什麼後手或者陷阱？」

  冰凌又透過眼瞳深處的世界投影，詢問向其中的風止水等人。

  「我們有原版的夢境世界經歷，他若作假，一對比就出來了，那就是他暴露底蘊的時候，豈非更好？所以我們倒是希望他真能修改夢境。

  若是如此，很多疑惑就可以得到證明了。」

  風止水的聲音淡漠而隨意。

  「我已經看完前一百份，沒任何修改，只是更加生動和真實一些而已，連一縷塵的變化都沒有異常。」

  風朝歌的語氣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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