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絕顛一戰，智斗魅兒！

  蘇離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他的心跳都沒有多跳一下，呼吸的節奏，也沒有絲毫紊亂。

  這時候，如果有任何異常變化，他的偽裝，就會徹底結束，就需要提前動用『檔案複印』這個終極大殺招了！

  但是，現在的時機，還遠遠沒有達到！

  是的，蘇離知道他自己並不聰明，甚至，還有些愚蠢。

  此時的他，更是無法和一群真正的智者去攖鋒。

  所以，他裝作『廢物』是一定會被發現的，而且，極有可能開始裝的時候，就會被發現。

  那麼，怎麼才能一直裝下去呢？

  那就是真正的把自己也給騙到了！

  那如何要把自己完全的騙到呢？

  那就模擬一個絕望的環境，然後真正的去徹底相信這個絕望的環境，徹底相信自己要死，就行了。

  以蘇離的智力，不服用潛龍丹，那肯定做不到這一點。

  但是，現在的蘇離不行，可，在檔案世界中的蘇離，卻可以啊！

  在檔案世界裡的蘇離，做了什麼事情呢？

  做的事情就是，耗盡一切的精氣神，甚至動用了『模擬推衍』的手段，在腦海里推衍了無數次如今的局面！

  這，並不是蘇離臨時起意要這麼做，而是，在檔案世界的時候，蘇離就將回到現實之後會發生一系列什麼事情、該如何出手去破局等等，想了足足上百萬種方案和上百萬種應對方案！

  眼前的這一個局面蘇離想到了嗎？

  當然想到了。

  既然想到了，那麼他會慌嗎？

  他也不會慌，他此時此刻，就是一個瀕死之人，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心思——或者說，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去死！

  到這個地步，我自己都相信我自己是這樣一種狀態，是這樣一個頹廢無能的廢物，你就是把我說得天花亂墜，有用嗎？

  沒用！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我都什麼都不追求了，你說我有各種目的，那隨你怎麼說唄？

  所以，蘇離此時的狀態就是這樣。

  他有著輕微的情緒波動。

  有著短暫的喜悅或者是黯淡。

  因為他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哪怕是面對死亡，偶爾的開心或者悲傷的情緒變化，都是應該有的。

  蘇離也有。

  他現在的一切表現，已經在檔案世界裡的那個吃了三顆潛龍丹的他的腦袋裡，模擬了上百萬次！

  所以，他的表現，或者說已經不是表現，而就是事實。

  這一點，也是在檔案世界裡，那些老陰貨給他現場教學，學習到的能力。

  特別是最後，魅兒那一手釜底抽薪，差點兒真的讓他徹底的功虧一簣！

  他最終，只拿了個A+的評價。

  對於系統而言，蘇離只要不傻，就知道這種評價必定是有S，SS甚至是SSS級的。

  因為，氪金遊戲什麼的，都是這種套路。

  所以，這只能說明，第一次的體悟，他做得遠遠不夠好——或許，如果第一次體悟，他就能在開始一心求死，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在這種反覆推衍、思索、分析、綜合，甚至自己嘗試著去算計自己的布置之中，蘇離如今走了這樣一條路！

  這樣一條路，若是被清霜一言擊潰，那麼，他蘇離就確實不用活了，可以徹底的去死了，因為他就是真的爛泥，是扶不起的阿斗！

  正是如此，蘇離一直在自我催眠一般，堅信自己是廢物的信念，都快成執念了！

  如果不是額外的關鍵信息都書寫在系統面板的分頁上，蘇離都能把自己真的殺死了——這，已經是極致癲狂的狀態了。

  正是這種狀態，他對自己下手，也毫不手軟！

  這個世界，你捨不得對自己狠？捨不得毒打自己？

  那抱歉，將來別人只會對你更狠！只會更加毒打你！

  所以，蘇離此時，真正的做到了，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他沒有解釋，也不需要去解釋。

  他也不在乎是不是清霜可以挑撥離間成功，也不在乎雲易梵和雲青萱是否會相信。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清霜一眼，略微帶了一絲的錯愕，道：「哦，原來我竟然有這樣的目的，好像，這個目的很不錯。這麼一看，我確實利用了你們，那就快殺了我吧。」

  清霜沉聲道：「蘇大師，你不用裝了，你之前的性格那麼激烈，現在，卻忽然變化這麼大，太假了！而且，你裝得實在是毫無破綻，這，才是最大的破綻！」

  蘇離道：「對，我裝得太像是真的了，畢竟我是天機大師，懂得推衍諸位的心思，所以故意這樣利用了你們，那就快殺了我吧。」

  清霜皺眉道：「蘇大師，不用你時時刻刻提醒我們殺了你，真心求死，作為一位天機大師，怎麼會死不掉呢？」

  蘇離道：「是啊，所以我求死之心是假的，那就快殺了我吧。」

  清霜冷聲道：「蘇離，你如此口口聲聲以死相逼，你覺得你像是什麼？像是一條搖尾乞憐、偏偏自鳴得意的狗而已！你這樣，只會令人看不起你，令人覺得噁心，知道嗎？你確實有推衍天機的價值，但是即便有劫難，提出來大家一起應對不行嗎？還偏偏各種做作，暗使手段，剝離雲皇主身邊的勢力——」

  「不——」

  雲易梵忽然道：「我相信蘇大師沒有利用我！而且，那六人死了，我僅僅煉死了四道純粹的靈魂，這代表，其中有兩人，是棋子！只是，不知道是誰的棋子！

  可，無論是誰的棋子，對於我而言，都是大好事！因為不可能是我的棋子，所以——殺得好！

  清霜，你如此氣急敗壞，該不會是你的棋子被廢掉了吧？！」

  清霜聞言，沉聲道：「雲易梵，你莫要不知好歹！」

  雲易梵嗤笑一聲道：「我若不知好歹，我早就死了！真正不知好歹的人是你才對！蘇大師是不是真心想死，我想，雲青萱和我，比你更有能力判斷！」

  蘇離嘆了一聲道：「不用爭了。」

  蘇離一說話，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想要駁斥雲易梵的清霜，也只是目光冷冽的盯著蘇離。

  蘇離道：「清霜之前說，我像是搖尾乞憐、自鳴得意的狗？不，我沒資格搖尾乞憐，也沒資格自鳴得意。我即便搖尾乞憐，也沒有人憐，即便自鳴得意，又有什麼好得意的呢？就算是一隻狗，沒價值了，還能殺了吃肉，而我？我推衍得夠多了，沒價值了，連肉都沒得吃了。

  其實我不想解釋，無論你們是否認定我有目的沒有目的，我的心，已經死了。

  之所以還堅持著，並不是我多麼想苟且的活著，而只是想看看，鎮魂碑的因果是什麼情況——這，大概是吸引任何天機大師的一種誘惑吧。

  當然——這對我而言，也依然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至於你說我達成目的？

  知道怎麼破掉推衍能力嗎？」

  蘇離笑了笑，隨即淡淡開口道：「我蘇離，在此以變異之魂立誓，願自廢我幽冥穆族變異血脈，廢我殞寂之魂的變異天機之術！我以真心立下魂誓，自此之後，此兩項能力全部廢除，若有違此誓，便讓我蘇離，永鎮鎮魂塔之中，被七龍枷鎖鎖魂，被七龍祭壇煉魄，被五行輪迴——」

  蘇離的誓言剛立到一半，雲易梵忽然祭出元嬰，噴出一道黑暗之力，直接掃過了蘇離的頭頂。

  同時，他一掌拍向了蘇離的眉心，那一擊又快又狠！

  「我，雲易梵，替蘇大師毀誓，願代替蘇大師承擔破除其立誓之反噬！」

  雲易梵主動站了出來，隨即狠狠瞪了清霜一眼，冷聲道：「賤人！」

  清霜眼瞳微微收縮，沒有在意雲易梵的話，反而目光死死的盯著蘇離。

  最終，她眼瞳中閃爍著的一份靈光，漸漸黯淡了下去。

  就仿佛，那一刻，她所有的希望，全部已經喪失。

  她閉上了眼，眼角，莫名淌落兩行淚水——我的劍道明主，在哪裡？

  好一會兒，她睜開了眼，眼神已經變得陌生了很多。

  原本存在的一絲妖魅、魅惑氣質，也已經徹底的消散了。

  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尊萬年的冰霜一般。

  「蘇大師，你又何必在意別人的風言風語呢？蘇大師——」

  雲易梵急了，不時吐血，但是傷勢並不重。

  誓言沒有立完，自然不算。

  當然，蘇離在檔案世界推衍了很久，這種誓言，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變異之魂。

  他也沒有什麼變異血脈。

  他更沒有什麼殞寂之魂和變異天機之術！

  當然，蘇離通過誓言，點出了鎮魂塔和七龍枷鎖，以及七龍祭壇，才是真正關鍵的東西。

  這些，就是吸引魅兒的信息。

  所以，接下來，魅兒一定會更進一步的提前控制他，甚至不惜搜魂。

  這，就是蘇離需要的結果。

  至於立誓，那是一定會被雲易梵阻止的！

  但是，雲易梵也一定要確定他蘇離沒有真正的目的，所以這個誓言，差不多快結束的時候，就一定會被打斷。

  蘇離不喜歡立誓——哪怕是一個不可能成立的誓言，他都不喜歡。

  但在這種世界，做的事情越是不喜歡，那麼，就可以活得越發滋潤。

  做喜歡的事，就意味著，挨最毒的打！

  誓言沒有立完，對蘇離而言，更是沒有任何影響。

  同時，他以立誓的表現，滅掉了清霜的心思和目的，同時，也加重了雲易梵的『護主』之心。

  至少目前而言，雲易梵已經將他自己當成了一條狗，當成了蘇離身邊的一種忠誠的狗。

  當然，這也不排除，雲易梵暗中和清霜先暗通款曲，先行逼他蘇離一逼，看看他是不是居心叵測，然後關鍵時刻，雲易梵再跳出來『護主』，以加重雲易梵在他心中的地位。

  反正，這麼測試一下，也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這其中的爾虞我詐，自然是極其可怕的。

  除了這種手段之外，其實還有更可怕的——這一點，也是蘇離在檔案世界裡為了搜尋諸葛春秋的身份，而想過的一種可能。

  那就是，自己培養自己的敵人！

  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所有的仇恨他的人，實際上都是他自己通過類似於『道心種魔』之類的天機手段，種出來的『替身』。

  結果是什麼呢？

  結果就是，假設設立了一百個這樣的替身，然後這一百個自己，各種搜尋自己的破綻，找機會殺自己！

  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然後自己殺自己，自己去找自己的不自在，搞得一副血海深仇、苦大仇恨的樣子。

  一旦真有額外的仇人，那些仇人多半就會找上他的這些『假仇人』——哪怕是隨便合作到一個，對於諸葛春秋而言，那就是勝券在握了。

  就像是雲青萱這樣，她想找華凌殤、華雲霄的麻煩，就和雲易梵聯手——假設雲易梵是華凌殤的一個替身，那麼雲青萱直接就是自投羅網！結局自然是慘得不能再慘了！

  當然，雲易梵絕不可能是華凌殤的一個替身，他只是一個悲劇，一個工具而已。

  按照普通人的想法——這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這麼麻煩？瘋了吧？

  蘇離曾經也不會去這麼想。

  但是檔案世界的經歷，特別是諸葛春秋幾層跳板逃跑、甚至是魅兒幾個跳板詐死的手段，讓他大開眼界，深深的漲了見識。

  所以他在檔案世界裡不僅會去這麼想，還這麼去分析了！

  麻煩？

  修行者最不怕的就是麻煩，能多提升一絲活下來的概率，那他們一定會去這麼做！

  而實際上，諸葛春秋、華凌殤、華凌濯、魅兒、清霜、甚至藏得極深的冷雲裳，都在這麼做！

  而最開始跳出去的雲青鴻，也在這麼做！

  或許，唯一稱得上好消息的是——普通修行者想要弄出替身之類的手段，一定要復甦殞寂之魂，抑或者是修煉有特殊的魂道功法，能分裂靈魂，不然死一次就是徹底死絕！

  而天機大師不同，天機大師的天機之術，就和替身之類的手段有所關聯，一旦踏入元嬰境，弄三兩個替身是真沒什麼難度！

  怕的就是，天機大師的替身踏入元嬰，再弄三兩個替身來循環。

  所以，元嬰境之後的天機大師為什麼可怕？

  不僅僅是能操控天機，更多的是分身層出不窮——當然，分身越多，實力分化自然越是嚴重，就像是一棵大樹，主幹那麼粗，分支越多就越瘦弱。

  只能說——這是所有壞消息里唯一值得慶幸的！

  也是因為這些來信息的綜合整理，才讓蘇離想明白，別人為什麼那麼想獲取他的能力！他的能力一旦出現在諸葛無為身上，就像是一棵大樹的枝幹增大增粗成千上萬倍啊！

  這能不香嗎？！

  蘇離此時自己毒誓滅自己，自己殺自己的手段，真的只是小巫見大巫，基操而已，勿六。

  此時，雲易梵一臉焦慮的樣子，倒是顯得誠意十足。

  可惜，這也依然撼動不了蘇離的如死灰般的心。

  「蘇大師，無論別人說什麼，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別人也不會幫蘇大師活下去！蘇大師，無論你做任何事情，易梵都會相信你！」

  雲易梵開始表忠心。

  蘇離輕聲道：「雲皇主，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用白費心機了，沒用的。那王玄師和鄭玄師，倒是對你用處更大一些。不過，雲皇主也稍微留一絲防備之心吧。」

  蘇離提醒了一句。

  他既然表現出了一些能力，若是什麼都推衍不到，那反而太假了。

  雲易梵聞言，眼瞳微微一縮，隨即若有所思的看了雲青萱一眼。

  雲青萱秀眉蹙起，道：「雲皇主不必多心，青萱還不至於這麼愚蠢，與雲皇主為難。」

  雲易梵道：「這樣最好！」

  雲青萱道：「蘇大師，修行者的命劫，其實也並非一成不變的，蘇大師先前的那般銳意進取的心態，就很好的。若是青萱也如蘇大師般，豈不是早就自暴自棄了？」

  蘇離沒有正面回答，道：「我現在，大概也只有喝幾口茶水，回憶一下過往那十多年，當傻子的無憂無慮的日子了。青萱，把我送進茶罐里吧，我去睡一會兒，再陪雨兮說說話。然後，你們的行動——我卜卦算過，整體挺順的。

  眼下，我的推衍能力其實已經在極速開始弱化了，反噬的情況也開始嚴重，命格漸變的情況也開始嚴重。」

  蘇離說完這些話後，就如再次回到檔案世界裡，在幻靈舟上思念地球的那種狀態一般。

  他當時站在幻靈舟的尾部，雙眼直直的看著遠方的夜色——一如現在的他，看著已經降臨的夜色，心情完全和時間、歷史、未來重合。

  黑夜裡，沒有星光，也看不見燈火，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這樣的一個世界，找不到前世的任何熟悉坐標，星星、月亮、太陽，沒有任何一種，有一絲的相似性。

  一種源自於心靈深處的極致孤獨感，根本無法控制的生了出來，伴隨著他此時孤絕的心境，這種狀態，似乎一下子增強了億萬倍。

  蘇離忽然深深的覺得，這個世界，他真的是那麼的孤獨，也是那麼的寂寞——他就仿佛被全世界拋棄在了冰冷的星空宇宙里，那種難以釋懷的、蝕骨的孤獨感，在瘋狂的蠶食著他的心神與靈魂。

  蘇離知道，這是太過於『真實』的扮演，而把自己陷進去了。

  不過，他知道怎麼調節，所以他繼續這麼沉淪。

  雲易梵和雲青萱、清霜莫名的相視一眼，然後皆悄然的、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果說先前還懷疑，現在，是真的半絲懷疑都沒有了——蘇離，畢竟只有十八歲，而且還傻了十八年。

  他不會像是其餘天機大師那樣，心機有多麼多麼的深沉。

  所以，雲易梵也有些動搖了——實在不行，破了這一劫後，就按計劃執行好了。

  雲青萱聽話的將蘇離送進了殞魂茶罐，然後蘇離如行屍走肉似的回到閣樓里，躺屍一樣躺下來，一動不動。

  沐雨兮不時拿著一杯茶水，餵蘇離服下。

  然後，蘇離也開始被魅兒一點點的深入蠶食了。

  ……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平靜。

  蘇離徹底不參與他們的計劃，也不理會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就一直喝茶，一直被沐雨兮伺候著。

  他也沒有給沐雨兮求情，沐雨兮也偶爾喝茶，和他的情況差不多。

  不過，為了怕出意外，沐雨兮喝下的茶是沒什麼太大侵蝕效果的，而蘇離喝下的，是擁有極強侵蝕效果的九耀問心茶。

  如此，時間又很快流逝了整整一天。

  這一天裡，原本幾次想要見一見蘇離、『切磋』一下天機之術的王聞遠和鄭天印，也終究是沒找到什麼機會。

  蘇離也沒有借雲易梵的手殺鄭天印王聞遠收繳天機值。

  他也沒有居住在天血古族的天血峰，而是依然住在殞魂茶罐里。

  茶罐里的環境好，又有沐雨兮伺候著，還有什麼挑剔的呢？

  他就像是等死一樣——這一次，便連知曉情況的王聞遠和鄭天印，都沒有懷疑了。

  因為他們也推衍過蘇離的情況，命格確實是一片死灰色，慘澹之極。

  同時，蘇離的部分心思他們也『檢測』過一次，雖然模糊，但是那實在是太『萬念俱灰』了。

  檢測完，這兩位天機大師，都想起了曾經很悲慘的往事，差點都抑鬱的想跟著一起自殺了。

  然後兩人就徹底熄滅了和蘇離『較量』一番、打壓一下蘇離的心思了。

  人家都徹底自暴自棄了，還盯著人家不放？

  那實在太沒品了。

  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二天晚上十九時。

  這個時間點，也是計劃的關鍵時間點——雲青萱是要將沐雨兮獻給雲易梵的。

  然後雲易梵會將沐雨兮煉成鼎爐，並採補至死。

  但這其中，孫成峰意外頂替了一波——這當然是魅兒李代桃僵的手段，因為魅兒要通過這一點，蛻變完美的九竅玲瓏造化聖體，為她自己復甦做準備。

  這種情況下，沐雨兮是很關鍵的，所以，不可能在此地便宜了雲易梵啊！

  蘇離知道真相，卻也沒有點明。

  沐雨兮被雲青萱帶走了，蘇離沒有表現出不舍，僅僅只是眼神更黯淡了幾分。

  接下來，蘇離像是病了一樣，氣色開始變差，同時推衍能力也近乎於凝滯了，沒有什麼推衍的心力了。

  他躺在床上，雲青萱還不時會出現，端著一碗茶喊著：「大師，喝茶了。」

  這話聽在蘇離耳中，真的就和『大郎該吃藥了』是一模一樣的韻味。

  蘇離此時，再次飲下一杯茶之後，他漸漸放開了所有的靈魂防守。

  這個時候，魅兒的最終吞噬、靈魂蠶食、強行搜魂手段，已經開始施展了。

  而蘇離，也在這個時候，默默的將在檔案世界裡早就準備好的一份完整的記憶，直接『覆蓋』到了自己的記憶中。

  這是一份什麼樣的記憶呢？

  蘇離在腦海之中設置了一個密碼鎖——一旦魅兒破解得太簡單了，以魅兒的聰明，肯定還會質疑！

  她當然不會質疑愚蠢得跟豬一樣的蘇離會做到這一步，而是質疑穆清雅故意設下陷阱！

  所以，蘇離設置的密碼，就是穆清雅當初在鎮魂碑前結印的那些動作，組合起來，打亂之後，形成了『結印密碼』。

  而在這『密碼』破解之後，有一層特殊的記憶畫面！

  這個畫面，是蘇離自己結合七龍祭壇的壁畫經歷，以及他的想像，創造出來的一份記憶——

  記憶怎麼創造？

  其實很簡單，就像是拍電影一樣，自己成為電影之中那個人，再去經歷這樣一系列的事情，然後形成一個完整的記憶，就行了。

  就好像是在吹一個牛逼，只要吹得真，描繪得繪聲繪色，別人有可能是會信的。

  而蘇離的記憶里的這個場景，不僅僅只是個牛逼，而是有七龍祭壇的場景作為陪襯，有落霞荒山的『死』字布局為背景，有七龍鎖魂局和四大壁畫鋪墊的！

  就這種背景，來，誰來造假看看？

  這個背景造出來，場景蘇離真實見過，三顆潛龍丹下去之後他的大腦都像是超級計算機，什麼都模擬得真真實實。

  如今把這一幕當場『記憶』一樣，放在記憶深處，就是等著魅兒跳進來『搜魂』。

  蘇離很清楚，他真誠的說出任何真東西，別人都絕不可能信！

  但別人這麼費盡千萬苦搞到手的假信息，卻絕對會如獲至寶，當成比真金還真！

  此時此刻，蘇離確實已經被殞魂茶罐控制了起來，因此，他看了系統記錄上的最後一道信息之後，關閉了系統，接著，他完全沉浸在了『行屍走肉』、『自暴自棄』的狀態里。

  這一刻，他已經是徹底的在等死了。

  也就是這一刻，魅兒，終於攻破了蘇離的靈魂防守線，一舉入侵到了蘇離的心靈之中，同時，也衝進了蘇離的記憶區域裡。

  「終於快成了！已經完全控制了他，連五帝古錢，都被我徹底掌控！」

  「他，插翅難飛了！」

  魅兒的幽魂瀰漫而來，冷冷的盯著蘇離黑暗的靈魂區域，聲音冰寒。

  隨即，她伸手，輕輕推向那一片黑暗的記憶深淵。

  「嗡——」

  一旦七彩色的光門，忽然出現，顯化，鎖住了這片記憶深淵。

  「果然——穆清雅啊穆清雅，你果然在他記憶深處，封鎖了驚天的秘密！」

  魅兒臉上，帶著魅惑眾生的絕美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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