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瘋狂對峙，生死抉擇

  「嘭——」

  人頭，滾落在地。

  血水，噴灑在了地面上，將黑暗的廢墟，染得一片猩紅。

  雲青鴻，到死，眼睛都睜著，似乎——他依然無法明白，為何，自己的親姐姐，會出手將他殺死。

  甚至，連靈魂，都直接斬滅。

  可惜，他已經等不到答案了。

  「青鴻，安心的去吧。」

  「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嗎？」

  「不僅僅是你去卑微、卑賤的討好那個虛偽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你的心中，僅僅只有兒女私情，其餘什麼，在你看來一點兒都不重要！我雲家的血脈，何其高貴，可你偏偏像是闕辛延師弟那樣，就像是一隻卑賤的狗，在各種想方設法的討好一個完全不值得你討好的女人！」

  「想我雲家當初，便是比華紫嫣更高貴萬倍的神女，那也要阿諛逢迎啊！」

  「我們雲家，沒有這種媚骨奴顏之人！更遑論，你如此卑微的討好她，又有什麼回報？」

  「你看看，蘇大師救了她們父女那麼多次，如今又落得什麼下場呢？」

  「青鴻，這些，也就罷了，雲家沒落了，你忘記了祖訓，忘記了骨子裡的高貴都沒關係。」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徹底忘記了仇恨啊！

  「其實，有時候，死，真的是一種幸福。」

  「我多麼希望，可以像是你一樣，懵懂無知、無憂無慮的死去。」

  「但是，我不能。」

  「因為我必須得活下去，必須得給父親和母親、給姑姑和爺爺他們報仇。」

  「所以，我這一輩子，必須要足夠的無情，只有這樣，才可以更有把握的活下去。」

  「青鴻，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個世界，是多麼的諷刺。像是雲聖主這樣的清白之人，像是宗門之中很多兢兢業業、勤奮踏實苦修的師弟師妹們，卻，終究只是一件被人利用的工具，只是被收割的魂食。」

  「請原諒，姐姐無法保護你，所以，為了不讓你遭遇更痛苦的折磨，姐姐便親自動手。」

  「殞魂茶罐，有了你的靈魂之力、你的炎雷靈體的血祭，就可以釋放出更大的威力了。」

  「這樣，只等姐姐報仇了，就等於是我們姐弟一起報仇。姐弟同心，大仇得報。」

  「到時候，姐姐會自我化道於你的墳前。」

  「而現在……青鴻，請原諒姐姐不能給你一座墳，因為，你的死亡，還需要暫時隱瞞，以方便姐姐的計劃繼續執行。」

  雲青萱說完，手中，一隻已經變得黝黑的茶罐，忽然放大。

  茶罐的茶蓋，自行升起。

  茶罐傾斜了起來，其中，一抹暗紅色的光芒猛的噴吐而出，照射在了雲青鴻的身體上。

  雲青鴻的身體，包括那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便在這一刻，如烈陽下的皚皚白雪，急速的開始融化了起來。

  很快，雲青鴻徹底的消失了，乾乾淨淨。

  地上，甚至連原本淌出的一片猩紅的血，都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雲青萱靜靜立在那裡，神色平靜的收了殞魂茶罐，蓋上蓋子。

  然後，她拿出一個小茶杯，運轉雲雷靈火，煮了一會兒茶，並倒出了一杯。

  她手持茶杯，蓮步輕移，很快來到了蘇離所在的虛空區域。

  這片區域，那隱匿著的囚籠，如今，已經快要失效了。

  所以，已經有一些模糊的細微輪廓，呈現了出來。

  「蘇大師，不想說些什麼嗎？」

  雲青萱凝眸看著虛空中無形之地，仿佛在和空氣說話。

  但是，她的眸子裡，卻已經倒影出了蘇離的身影。

  靜靜冥想的蘇離，睜開了雙眼。

  隨後，他的眼眸中，一縷縷淡淡的天機之力漸漸隱沒。

  「有什麼好說的呢？」

  蘇離看了四周封鎖著、卻即將隱沒的囚籠一眼，神色淡漠開口道。

  「這樣吧，誠心歸順我，在我身邊當牛做馬，真正願意肝腦塗地的效命，我保你將來凌駕諸天之上。」

  雲青萱一字一句。

  蘇離嗤笑一聲，道：「給你當牛做馬？你給草嗎？」

  雲青萱淡淡道：「只要你答應，什麼草，你都可以吃到。」

  蘇離冷聲道：「肝腦塗地為你效命，凌駕諸天之上，只在你下面？」

  雲青萱道：「待我大仇得報，你想在我上面，也可以。」

  蘇離笑了。

  雲青萱也笑了。

  蘇離輕嘆一聲道：「我知道自己在你們的眼中，很愚蠢。但，即便我再愚蠢，也該知道，與虎謀皮會是什麼下場。虎毒不食子，你卻連你弟弟都殺了，而且還拿他的靈魂血祭殞魂茶罐、用他的血來泡茶，還喝得有滋有味！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雲青萱聞言，笑靨如花。

  只是，笑著笑著，她卻忍不住落淚了。

  「蘇大師，相信，你已經推衍過沐雨兮的未來了。那蘇大師你告訴青萱，沐雨兮是活著、然後在未來被各種折磨，當成是鼎爐一次次的被採補、凌辱幸福呢？還是在根本不知道未來的命運的時候，被她最在乎的人一劍殺死幸福呢？」

  雲青萱的邏輯。

  很無敵。

  能活著，誰想死？

  或許，沐雨兮的未來很殘酷，但是她難道沒有知情權、難道，不能自己去選擇嗎？

  同理，雲青鴻的命運，非得你雲青萱去支配？

  那很多普通人，在這種世界，會遭受很多的苦難，那是不是就不用出生了？甚至，連生育的權力都沒了，直接殺光？

  這種想法，深挖下去，何其恐怖！

  秋風蕭瑟。

  這個世界的秋天深了。

  雲青萱的聲音繼續響起：「蘇大師，怎麼不說話了？」

  蘇離搖了搖頭，語氣堅決道：「我是不會再幫你出手的。」

  雲青萱道：「蘇大師，其實，我之所以選擇背水一戰，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你造成的——本來，我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但偏偏，你讓我喝了那杯『九耀問心茶』。你說，你當時不謙虛，直接將這些都自己喝了，或者直接收下『九耀問心茶』的話，就沒有這麼多事了啊！

  那一杯茶下去，青萱，忽然就明白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就仿佛人生重新來了一回。

  原本，很多仇恨與痛苦，都已經在時間裡埋葬了，已經變得很淺。

  可這一杯茶，連青萱心底里最大的陰影，都挖了出來，如所有的痛苦與仇恨，重新曆經了一次，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就像是拿符文鐫刻在了靈魂的深處一樣，閉上眼，都是那些悽慘的場景……

  蘇大師，我感謝你，但是也恨你！」

  蘇離聞言，心神也不由一震。

  「蘇大師，我已經想好了，我會將你直接鎮壓，然後廢掉你的丹田和經絡，讓你喪失任何修行的可能——我知道，九耀問心茶已經解決了你的身體的一部分能力，讓你能使用一些基礎的靈氣。

  而你手裡，多半有沐雨兮或者是華紫嫣給予你的一些保命手段，但我是不可能讓你有機會用出來的。」

  雲青萱又開口道。

  她的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聲音，也更顯溫柔。

  但，這種話，聽在蘇離的耳中，卻格外的冰冷，格外的心寒。

  這女人，真他媽的瘋了！

  這他媽是心性扭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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