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神靈

  「五百金幣，只有這麼點嗎？」奧丁皺起眉頭，有些頭疼。

  這個世界的流通貨幣是貴金屬製成的錢幣，一枚金幣等值一百枚銀幣，一枚銀幣等值一百枚銅幣。

  一個普通三口家庭一個月下來正常生活開銷也只有上十枚銀幣而已，一年到頭也不會用掉超過兩枚金幣。

  而五百金幣的巨款，足夠普通家庭用一百年！

  但在奧丁的小城堡內，想要維持貴族的體面，五百金幣只夠用一年，這還是在相當節儉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一想到這，又不禁羨慕起姐姐奧薇婭，火石礦啊，一年穩定收益一千金，能夠過上起奢侈的男爵貴族生活，加上領地內其他的稅收甚至能夠養上一支十人的扈從騎士小隊。

  我的巨石鎮有沒有可以利用的資源呢？

  奧丁陷入沉思……

  老管家看著自家老爺緊皺的眉頭，顯然看出自家老爺正在為今後的生活做打算，這讓他原本沉寂的欲望有些蠢蠢欲動。

  「老爺！」

  莫迪管家輕聲提醒到。

  「晚餐時間快到了，您可以邀請魯維德政務官和庫納斯騎士一起來用餐，聽聽他們意見。」

  「好主意莫迪，就這樣安排吧，晚餐準備的豐盛點。」

  「交給我吧，老爺！」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優雅的躬身後退，順手帶上了書房的門，沿著堡內旋轉的石階向廚房走去。

  他發現老爺有些不一樣了，之前剛來巨石堡的時侯對堡內的事物不聞不問，整日待在房內發呆，或者去書房看一些吟遊詩人編寫的騎士傳記。

  可是這幾天老爺明顯活躍了許多，經常在堡內視察工作，或者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就在昨天的時候甚至提出把貼身男僕西澤換成莉絲女僕，天吶！但願奧狄斯伯爵知道後不會把他打死。

  想到這莫迪管家不由得精神一震，身體挺得筆直，「雖然不知道老爺為什麼突然變得上進起來，但我得向老爺證明莫迪還沒有老去！」

  ……

  在晚餐開始前，兩位名義上的老師結伴趕來。

  金髮棕瞳，燕尾服的是血蹄堡的家庭教師，負責教導伯爵子女們學習貴族禮儀，四十歲年齡，聽說父輩還是一名受勛男爵，只不過後來落魄了，才依附於血蹄家族。

  現在跟隨莫迪管家一起派往巨石鎮，工作是小鎮的政務官，幫助奧丁管理巨石鎮，是相當於鎮長的存在，有一定的權利，僅限於對巨石鎮的居民。

  「奧丁老爺！我們沒有來晚吧，您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傷口應該恢復的不錯！」

  魯維德誇張的打著招呼，滿臉都是笑容。

  而另一邊的庫納斯騎士面無表情，一絲不苟的行了個騎士禮。

  看著不同反應的兩人奧丁也不在意，抬手示意兩位老師入座。

  「看來魯維德老師忙碌了一天已經等不及了，莫迪管家，可以上餐了。」

  「是的老爺！」

  老莫迪優雅的躬身離開餐廳，去城堡樓下通知廚房上餐。

  落座後，庫納斯騎士的方塊臉仍然沒有表情，一臉僵硬，對此，奧丁也頗為無奈。

  根據腦子裡的記憶了解到，庫納斯是正規騎士學院出身，白銀階段的實力，他現在最希望的做的就是能夠上戰場立功，掙得伯爵受勛，成為一名光榮的受勛騎士，當上貴族。

  可現在卻被派到最不受伯爵待見的奧丁身邊，擔任他的騎士老師，他實在想像不出在這個貧瘠的巨石鎮他還有什麼前途可言，連幾名扈從騎士都養不起，說不定連他的馬匹都會被廢柴老爺換成金幣充門面。

  跟著奧丁，上戰場機率幾乎沒有，上不了戰場，就不能立功，沒有功勞，就不可能受勛。

  所以，也無怪乎庫納斯全程板著個臉。

  這種氣氛沒有持續多久，男僕女僕們端著餐盤陸續的擺上餐桌，一整隻肥得流油的燒雞，一盤清蒸霏魚片，麥香四溢的黑啤酒，每人一小份土豆泥和白麵包片。

  對貴族而言算不上很豐盛的晚餐，但是波蘭大嬸的廚藝很棒，每道菜都做的很有食慾，重口的燒雞配上清淡的魚片，再加上滿是酒花的黑啤酒，足以打動人的味蕾。

  就連庫納斯也放鬆了表情，專心享受起美味的菜餚來。

  看著兩位老師狼吞虎咽的動作，像是餓了好幾天一般，餐桌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減少，見此，奧丁也迅速進入狀態。

  很快，三人如風捲殘雲般消滅掉所有的菜餚，吃好後的魯維德端起酒杯讚美到。

  「感謝主的恩賜，讓我們能夠享用如此美妙的食物。」

  「讚美戰神！」庫納斯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奧丁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原主本身就是個無信仰者，所以他不必開口讚美誰。

  這個世界是有諸神存在的，傳播比較廣泛的有光明神、自然精靈神、龍神、戰爭之神、月亮神、豐收神、愛之神、死亡之神等等，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種族神如精靈神、海神、蠻神、獸神、翼神……

  如果真要細細算一下，各種各樣的神簡直不少，而且如果教義上沒有衝突的話，是允許信仰多個神靈的。

  這些神不是人們為了滿足精神需求虛構出來的，而是有實打實的神跡顯現，甚至還有會有神力賜下，在這方面，光明神最為拿手，是記載中顯現神跡最多的神靈。

  不過在最近二百來年，神靈顯露的神跡越來越少，上一次有記載的神跡還是在八十年前光明神降下的，自那次之後再也沒有神跡落下，無信者和淺信者也越來越多。

  魯維德和庫納斯就是典型的淺信者，偶爾想起來就讚美一下，算不上誠心信仰神靈。

  從兩人的讚詞當中就可以看出是不同的神靈，魯維德說到了感謝主的恩賜，這是標準的光明神讚詞開頭，而庫納斯的讚詞就簡單直接，大多數騎士信仰的都是戰神，他們的戰爭欲望最是強烈。

  隨著讚詞出口，代表晚餐正式結束，僕人們進入餐廳將餐盤撤走，留下乾淨整潔的桌面。

  「庫納斯老師，我感覺自己的頭已經不那麼疼痛了，騎士的修煉可不能因為一點小傷而停下，這不符合騎士精神，我希望明天能夠繼續進行騎士課程。」

  庫納斯聽完奧丁的要求，臉色好看了許多，「沒問題，您能夠這樣想，我很欣慰。」

  庫納斯是具備正統騎士精神的人格，本來對自己境遇頗有怨言的他也稍稍振作了點精神，但願貴族老爺不是三分鐘熱度。

  畢竟離開血蹄堡獨立出去的奧丁已經具備了成年貴族男爵的一切權利，在巨石鎮，奧丁就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哪怕兩位老師，也必須按照奧丁的意志行事。

  「另外，魯維德老師，你已經上任巨石鎮政務官一個星期了，想必你有了足夠的了解，說說看吧，接下來小鎮的發展計劃。」

  「噢，男爵大人！」

  魯維德誇張的將杯中剩下的黑啤酒一飲而盡。

  「我實在是難以想像，在伯爵大人的領地內還有這麼貧瘠的地方，我走遍小鎮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看到能換成金幣的東西。

  而且上一任政務官簡直就是一頭愚蠢的豬玀獸，超前收取的稅額，拖欠不發的工薪，巨石鎮的財務被搞成了一團糟。」

  「這麼嚴重的局面嗎，小鎮財務有多大缺口？」

  「估計需要上十金幣。

  小鎮市政廳需要翻修一遍，藉此招攬一批工人，工薪日結，這樣就能樹立您的信譽，讓居民們重新相信新來的貴族老爺。

  超收的稅額我們同樣可以認下來，反正也沒多少，但是拖欠的工薪我們可以不必理會，有了上面的兩條已經足夠證明您的仁慈了。」

  魯維德對如何建立新的市政廳顯然很有一套。

  「那我的領地有多少居民呢？」

  「根據上一任留下的報告，巨石鎮中心的居民區有三百六十位居民，另外領地範圍內的還有三個小屯，上河屯一百二十人，下河屯一百五十人，水車屯二百人。

  呃……不過這是五年前統計的。」

  魯維德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在心裡又把上一任政務官問候了一遍。

  奧丁用手撐住自己額頭，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就沒什麼好一點的消息嗎，比如……發現火石礦之類的……」

  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透過指縫緊緊盯住魯維德，像是在期望著什麼。

  陡然的凝重氣氛讓庫納斯也跟著緊張起來，同樣看向魯維德。

  「呃……你們，唉～」

  魯維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但是以我的眼光判斷，巨石鎮還有發展的潛力，在這一個星期內，我在小鎮打聽到了許多無用的消息，在這之間，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流經巨石鎮的小石溪水量每年都在增加，已經大大超出水車屯水車的利用量！

  後來我仔細看過地圖，發現小石溪是從碎石嶺內孕育出的，作為最偏僻的巨石鎮，在碎石嶺方向沒有與任何一個領地交接。」

  「說明我的巨石鎮實際領地範圍要比地圖上更大？」

  「是大的多！」魯維德開口糾正到。

  庫納斯騎士像是想起什麼連忙說道。

  「巡視小鎮領地的時候我去碎石嶺邊緣看過，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山嶺，一直往西邊延伸，山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石，除開碎石外山體的土質還不錯，長滿灌木叢和高大的喬木。」

  「嗯……勉強算得上一個好消息，碎石和喬木可以用來蓋房子，水車屯的水車可以重建更大的，或者在另外的河道新建一輛水車，以滿足更多居民的需求。」

  奧丁沉吟到。

  「這樣吧，魯維德政務官，我撥給你一百枚金幣作為政務廳各項開支，然後儘快完成這幾個任務。

  第一，翻新小鎮政務廳，翻修政務廳的時候優先僱傭被上一任政務官拖欠薪資的工人，並付雙倍日薪，直到補上所有拖欠數額為止。

  第二，長期僱傭幾名會識字算數的居民作為你的助手。

  第三，開展一次小鎮人口普查，只要是巨石鎮領地範圍的居民，一個都不能漏過。

  第四，找幾個熟悉水性的人，探一探小石溪有哪些適合修建水車的地方。

  先就這些吧，我隨時會詢問你的工作進度，如果發現你有懈怠，就讓你收拾東西滾回血蹄堡！」

  隨著奧丁說出一條條命令，魯維德收起臉上嬉笑的表情，站起身來鄭重的行了一個半身禮，「魯維德誓死效忠奧丁老爺！」

  當他被派到奧丁身邊的那一刻他就完完全全屬於奧丁血蹄所有，如果被趕回血蹄堡，只有一個下場。

  不過有了這一百枚金幣，他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事了，有了發揮的空間。

  「好了，時間不早了，兩位老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奧丁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