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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21:48 作者: 黑蕁
有陳悅銘這句話在,誰還敢動謝棠啊?
那些人又繼續喝起了酒,玩起了遊戲,就只剩陳悅銘一個人靠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斂起眼中一閃而逝的幽光。
他當然不會放棄謝棠。
他喜歡謝棠的時間,遠比口中這些人所認為的要久,喜歡了那麼久的人,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呢。
只不過。
剛才那個人說對了,境遇不同了。
謝棠長得美,許多人都為她著迷,就像剛才那個人口中的王公子。陳悅銘相信,這樣的人不會少,可那些人都比上他。
以前,他是謝棠可有可無的選擇;現在,他變成了最好的選擇。
他相信謝棠那麼一個審時度勢的人,一定會牢牢抓住他這根救命稻草。
只不過,一想到這,他就打開手機,又看了一眼消息。
還是沒有回應。
他說過,他會與謝棠好好聊聊債務的問題,對方至今都沒回。
陳悅銘有些失神,不滿到了現在那人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性,再被包廂中的聲音拉回現實的時候,這些人的話題已經轉到了秦家。
秦家底蘊深厚,在海城一向極有存在感,只不過現在秦懷志重病在床,他那備受寵愛的小兒子又是個草包,撐不起場面。
就在所有人以為秦家要完的時候,秦懷志那出國十多年、始終沒有音訊的大兒子回來了。
在海城長大的人都知道,秦宴與秦懷志的關係不好,作為前妻留下的孩子,他小時候在秦家過得也不怎麼樣。
有個人道:「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的恐怕也是秦家,秦老頭和他老婆虐待秦宴的時候,恐怕沒想到,他有一天還能回來。」
不止如此,而這次,秦宴已經長成了一個大人,他是站著回家的,而當初囂張的秦懷志卻已經躺下了。
也有那近幾年才跟家裡一起來海城落戶的,沒參與過這些公子哥們童年的小團體,此時秦家風向不明,就想多打聽些消息,於是便問:「那這個秦宴,他是什麼樣的人啊?」
這話一出,笑聲止了,坐在陳悅銘旁邊的男人半晌才道:「那就是個瘋狗。」
陳悅銘聽了他的話,思考良久,竟覺想不出比這更貼切的詞語,而且還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回憶,回憶的書頁被揭開時,他的側頸都止不住的疼。
秦宴十歲喪母,僅半年,秦懷志就把外面的情人給娶回了家,跟著情人一起進門的,還有隻比秦宴小了五歲的秦驍。
秦家大公子向來有教養,且成績優異,樣樣拔尖,原本有無量前途。
可這一切都止於秦夫人進門後。
秦夫人處處針對這個半大的孩子,因為她的枕邊風,就連秦懷志都一天一天的冷下了臉。
圈中人就是見風使舵,孩子都自成一個小團體,當一個孩子,連他的父母都不待見他,他就沒了與其餘人「成為朋友」的底氣。
所以這些人對待秦宴的態度逐漸惡劣,後來,在陳悅銘的生日宴上,他們把那個孩子騙到後院,放了陳家的三隻吃生肉的惡犬,將他堵在了牆角。
這些驕縱的公子哥百無禁忌,個個都被家裡人慣得無法無天,他們根本意識不到,把三頭站起來跟成年人一樣高的狼狗放出來圍堵一個孩子,是多麼要命的事情,甚至還調笑著叫那個角落的孩子求饒。
場面就那樣僵持著,飢餓的狼犬面對秦宴,從尖利的犬齒中滴下涎水,後花園慘白的燈光照在凶犬的眼中,令人想起地獄的守門惡獸。
那些笑聲和鬧聲蓋住了狼犬的低吼,沒人能看清角落陰影中的秦宴是什麼樣的表情。
就在三頭惡犬一同逼近,這些人拉不住韁繩的時候,陳悅銘姍姍來遲,叫來保鏢和訓狗人,結束了這場鬧劇。
陳悅銘是陳家最受寵的小公子,又是今天的壽星,所以這些人都聽他的。
就在所有人慢慢離去的時候,角落那個少年突然就動了,他像一頭狼崽子一樣,在保鏢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撲向陳悅銘,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最接近大動脈的地方,很要命。
他流了很多血,很多很多血,他被咬得一陣暈眩,不知道來了幾個保鏢,才把秦宴給拉開。
被拉走的時候,那個狼崽子的眼眸在黑夜中冰寒得令人戰慄,他在他耳邊說:「我知道是你。」
我知道是你,你指使的。
當然是他,這是陳家的地盤,他不默許,誰敢在陳家這麼做。
但是沒人覺得是他做的,畢竟他是那個出來制止的人。
秦宴此舉就是恩將仇報,跟秦夫人在外面與人說的一樣,這是一個不知感恩的小兔崽子。
聽說回到秦家之後,秦宴被禁足了很久。
表面上,他輸得一敗塗地,但從那之後,陳悅銘卻落了暈血的毛病。
十多年了,秦宴那個瘋狗,回來了。
而且——
陳悅銘攥緊了拳頭。
這些人還不知道的是,秦宴不但回來了,還一回來就直接從他手中搶走了一筆他爭取了很久的生意。
那野小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危險不饒人。
可他又不一樣了。
*
謝棠不明白,為何秦宴會在這個時候找上她,還要約她出門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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