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隱匿·工具人·賢者

  月亮之上有什麼東西……

  布萊德看著頭頂，隱藏在工業污染所造成的霧霾後的緋紅之月，在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隱藏在緋紅顏色後的一輪皎潔的月亮。

  「月亮……變色了……」

  不，不是月亮變色了，這種狀況更像是月亮表面有著什麼東西覆蓋了它。

  瑩白色的月光如同海灘上的砂礫，映照著天空的顏色是那麼的耀眼與璀璨。

  如果是黑夜女神所代表的緋紅之月是恬靜的，是安寧的，那麼此時皎潔的月亮就像是忽然伸展開自己身姿的女性一般，充滿了奇怪的，讓人忍不住嚮往的魔力。

  「不，不對。」

  布萊德臉色突變，他看向地上的密契符號，從三眼男身上拓印下來的那些密契符號和紋路正在不斷往外滲著鮮紅的血液。

  但就在下一秒，布萊德便將羽毛筆往地上狠狠地一划。

  羽毛筆上黑紅的顏色在下一瞬間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一樣在地面瘋狂蔓延，天空的霧霾也在下一個瞬間變為了濃郁的黑色，周圍的一切也都開始止不住的扭曲了起來。

  「『偉大的存在』正在經過密契一點一點的降臨，這個密契的第二個作用就是提供一個坐標，提供一個古老的邪神能夠進行降臨，影響現實世界的坐標。」

  這和廷根市，那個真實造物主的子嗣有些類似，但並不完全相同。

  「截斷。」

  布萊德當機立斷的在密契所象徵的符號上一道一道的劃下黑紅色的痕跡，在將密契整個廢除後，周圍的黑暗這才緩緩褪去。

  那輪皎潔的月亮也已然消失，就好似從未出現。

  「月亮上鍍了一層奇怪的東西……嘶，這麼說起來的，我好像在很久以前見到過這種月亮。」

  瑩白的的月亮……他是在哪……在哪……

  「永暗之河？！」

  他忽的想起，之前自己所見的瑩白色的月亮是在哪裡了。

  那是他第一次進入永暗之河當中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在踏入永暗之河便進入了一段沉浸在永暗之河河水中的記憶碎片當中，而那是第四紀時期的某個時段。

  第四紀，神靈行走於大地之上，冥皇薩林格爾撕裂了天空的一道特殊的屏障，因此第五紀之時七大正統神靈這才鮮少出現在世人面前，即使是神諭，也很少出現。

  ——為了阻擋不可名狀存在的入侵。

  不可名狀的存在來自於星空，菲爾萊曾經和他說過這些事情。

  而血月，紅月，作為女神的象徵，在某種可能上是不是因為女神為了讓這些這些東西原本象徵的事物不影響這裡，這才將指引和象徵扭曲到了祂的身上？

  「所以，神靈們是為了堵上被冥皇薩林格爾撕裂的屏障，這才將自己的神國轉移到了星空之上，以此來阻止那些來自外界的存在入侵？」

  光之鑰的某一段命運軌跡當中，布萊德親眼見證了冥皇薩林格爾的隕落，見證了永暗之河的出現，見證了星空之上的可怕存在。

  那些窺伺這裡的存在，不可名狀的存在，是否就是神靈們的敵人？

  「通過密契，繞過神靈們的封鎖以此來影響這裡，異種途徑……又被稱為被縛者途徑，該條途徑所崇拜的神靈是被縛之神，同樣也是在正統神靈教會的教典當中定義為邪神的存在。」

  「被縛之神是否與月亮之上的存在有關？或者說，月亮之上發生了某種奇怪的變化，是否與被縛之神此時的狀態有關？」

  月亮……紅月，但是……

  「繁衍。」

  月亮為什麼會和這個象徵扯上關係，還有，月亮與被縛者，這兩者應該無法建立起聯繫才對——不管是天體學上還是神秘學上。

  其中還有什麼彎彎繞繞的？

  密契結束，布萊德具現化古老祭祀之書，翻到了其中一頁。

  那是他從三眼男身上截取出來的污染。

  這或許能給他一些提示。

  但看到書頁上表示污染的圖畫的時候，布萊德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這是……啥啊？」

  書頁上是滿頁的濃郁的黑，隱約之間還有幾個很淡的，類人型的白色痕跡。這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從中逃出，卻又被深深的束縛在黑暗之中，無法掙脫。

  布萊德緊盯著眼前的書頁，莫名的感覺脊背有些發涼。

  是那種很滲人的感覺。

  他打了哆嗦，剛想收起祭祀書，就感覺身後好像有一個人。

  「嗯？」

  他轉過頭，看到是三眼男。

  「胡賽？」

  三眼男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原本應該看著他的胡賽卻不知所蹤。

  布萊德眯起了眼睛，轉過身來的同時，手中的羽毛筆上已經浮現出了無數的黑紅色血絲。

  「你幹了什麼？」

  三眼男額頭的第三隻眼睛已經睜開，沒有眼白的瞳孔里散逸的黑色的光芒。

  他身上的紋身正在散發著奇怪的波動，布萊德將祭祀書擋在身前，身後的影子正在扭曲變形，一個聲音忽然響在了他的腦中。

  「那個『偉大存在』降臨了一部分的意志，他……」

  還沒等那個聲音說完，三眼男就是一動。

  但是他靠近的速度有多快，被錘飛的速度就有多快。

  不知道什麼時候具現出一個鍋蓋大的錘子的布萊德晃了晃手上與自己不成比例的錘子，「你繼續說，那個『偉大存在』又做了什麼事情，把你這人渣都處理掉了。」

  胡賽：「……」

  不是這人什麼毛病？

  三眼男砸倒進地面，布萊德拿著錘子，沒有貿然靠近，而是讓祭祀書飄到了他的身邊。

  「不過，既然不知道這東西象徵的到底是哪位存在，那麼就讓別人來鑑定一下就好了。」

  書頁飄動，停在了畫滿了眼睛的一頁上。

  錘子上浮現出了數隻沒有睫毛的眼睛，那些眼睛剛浮現的時候還在瘋狂轉動，但在下一刻它們就被三眼男所吸引了過去。

  「使用隱匿賢者的污染會招致隱匿賢者的注視，呵呵。」

  三眼男剛抬起腦袋，下一秒錘子已經砸到了他的身上。

  無數隻眼睛瘋狂浮現，布萊德感覺到了注視，感覺到熟悉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