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奇怪的東西

  通靈的過程對於被通靈者而言是非常痛苦的。

  靈體本身對於陌生的靈性會有下意識的牴觸行為，為了消除這種行為，通靈者所需要做的就是降低被通靈者對通靈者的敵意，在對方的靈性變得遲鈍，思維陷入混沌的時候進行通靈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這是對於同伴，以及那些比較顧忌他人感受的通靈者才做的。

  太陽教會的人，並不在這個行列。

  他們不配布萊德使用溫和的手段。

  靈性與靈性之間的交互如果是粗暴的，單純地以靈性來壓制敵人，那麼無論有沒有緩衝，對於被通靈者而言就是極為痛苦的行為。

  這個女人是一個序列7，不管她是不是污染的產物，格位在此，只是序列8的布萊德按照道理來說很難對這個層次的非凡者產生靈性上的影響。

  畢竟序列8和序列7的靈性是有著一段相對較大的差距的。

  但是布萊德身上的污染給了他這個可能。

  「永暗之河的污染具備了『死寂』的特點，」

  布萊德捏著女人腦袋的手微微用力，女人滿是血的眼睛豁的睜了開來，血淚從她的眼中流出，緊接著是嘴裡，鼻子，耳朵，血越流越多，但都沒有碰到布萊德，它們視那隻握住女人腦袋的手為無物。

  「格位上的微小差距可以彌補，即使是同屬於源質的污染，只要數量上沒有超過我的上限，那麼我就也可以讓對方陷入『死寂』。」

  然後消除掉。

  記憶片段出現在布萊德的腦中，女人七竅當中流出的血是越來越多，但它們完全沒有影響到布萊德。

  隨意的如扔垃圾一樣的將女人扔在旁邊，布萊德手中多出了幾條血線，然後他看向了依舊如常的屋子，眸光微閃。

  「背後的操作者果然是克塔斯·韋恩。」

  這人格位不足，倒是沒有看到克塔斯·韋恩的真實面貌，但布萊德對於女人記憶中的那股靈性非常熟悉。

  筆仙和他打過一架，有關克塔斯·韋恩的一些東西他還是知道的。

  「那麼等著晚上十二點吧。」

  至於在這之間。

  布萊德看向不遠處躲在草叢裡已經被血絲操縱的人，「都出來吧。」

  他們身上的那些數字是辣麼大，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見。

  幾個人的脖子上血絲纏繞，勒的他們不得不從自己隱藏的地方走出來。

  「你，你……」其中一個很明顯也是非凡者，他的脖子上有一條被勒的只剩下一條向裡面深深凹著地細縫，很快就會壓到氣管，食管，最後直接切斷裡面的骨頭。

  「你們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脖子被勒住，再加上他們的上司都被對方殺得片甲不留了……

  此時不投降更待何時？

  「一群二五仔。」

  布萊德笑著，心中卻是吐槽。

  對最初太陽的信仰這麼薄弱，印加太陽門竟然沒給你們直接洗成讚美太陽的小瘋子真是奇了怪了。

  「交易？」布萊德疑惑的說，他看起來好像很好奇對方想說什麼交易，但是眼中透露的冷光卻讓對方心中發寒。

  「你們有什麼能和我交易的？」

  連人命都在我這了，還有什麼是比命還要重要的能夠與我進行交易的？

  布萊德動了動小指，纏繞在他小指上的血絲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愛，讓妄圖與他做交易的人想哭。

  求放過啊！他們這不是還沒有動手嗎？

  布萊德隨意的揮了揮手中的羊皮卷，將已經變成怪物的女人揮到旁邊去。

  一邊去一邊去。

  怪物：……

  不是我現在已經這麼沒牌面了嗎？

  怪物不甘心的又像布萊德伸出了魔爪，但下一秒一道令它感覺熟悉，卻又讓它心生畏懼的光降到了它的身上。

  好疼……

  好疼啊……

  怪物的身影在扭曲，它在金光的照耀下越變越小，很快就少了一半的體積。

  「好疼啊……」

  「好疼啊……」

  這個怪物膨脹起來的身形與布萊德剛剛看到的那個怪物差不多，都是組織膨脹的產物。

  七隻手八隻腳幾十隻眼睛再加上黃色黑色紅色的爛肉，布萊德感覺的理智值正在瘋狂掉落。

  寂靜嶺里的怪物都挺辣眼睛的。

  但在怪物膨脹的組織之下，卻隱隱有著什麼東西閃著光。

  布萊德眼疾手快的用血絲一撈，一塊泛著藍光的小物件落在了他的手上。

  「這是……什麼東西？」

  金光最終將怪物消除了，除了留下這麼個奇怪的東西之外就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布萊德手中的這個泛著藍光的物件觸感冰冷，中指大小，呈現非常明顯的正方體，表面摸起來很粗糙，像是砂礫的材質。

  沒有觸動他靈感，只是普通物件？布萊德將東西塞進自己兜里，和他談條件的人脖子已經快要被勒斷了。

  「我，我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我只是拿了錢啊！」被血絲重點照顧的人沒有崩潰，倒是一旁的人已經忍不住的尿了。

  是真的尿了。

  布萊德能聞到一股很腥的味道從那人身上飄過來。

  他動了動小指，血絲在下一刻勒緊了男人的脖子，然後就是頸首分離，血賤了他一旁的人一身。

  「你——」

  「別亂動比較好。」

  布萊德揚了揚纏在小指上的血絲，「要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了。」

  說完這個，布萊德向後一座，一張寬大的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這是什麼非凡能力？

  男人眼中有些驚恐，布萊德慢條斯理的問：「給你三分鐘，如果沒有什麼要說的話，那麼你也跟著他一塊去死吧。」

  一個白瓷杯出現在布萊德的手中，杯中是上好的茶。

  製造這種普通的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說並不費勁。

  小指上的血絲能夠操縱這些人脖子上的血絲，但這事實上只是一個障眼法。

  如果對方攻擊他的小指，或者說想要切斷血絲的話，會直接被筆仙的污染給崩成死人的吧。

  「我……」

  「想好再說，機會只有一次。」

  布萊德道。

  事實上，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被埋葬，他給人機會，並沒有意義。

  男人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

  做一個普通的野生非凡者不好嗎，為什麼要被太陽教會的人招攬？

  他明白留給自己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手指動了動，從衣袖裡滑出了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匕首上寒光閃過，淺淺的綠色度了一層在上面。這是專門針對非凡者的毒藥，來自於大地母神教會，是他手上最強的東西了。

  機會只有一次，必須要把握好時機。

  他慢慢走進布萊德，脖子上的血絲給他的感覺很不妙，這像是一種詛咒，如果不用特別的方法的話恐怕沒有辦法摘下來。

  他將手伸進自己的衣兜，似乎是在找煙。

  一旁還有人驚恐的想要對布萊德求情，但布萊德連眼神都沒有給他們一個，手中一動，勒著他們的脖子上的血絲就更緊了。

  窒息感接踵而來，他們相信，如果三分鐘到了，與他提出交易的人如果沒有給他一個好的答案的話，他們這些人都會死的。

  他們將希望期盼的目光落在了最前面的男人，男人抽菸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找到了煙盒，他隨之一抽，拿出一根不知道什麼牌子的煙，隨後又從褲兜里找出了打火機來。

  三分鐘很快就會到了。

  白色的煙雲緩緩升起，布萊德喝了茶之後哈欠連連，似乎有些疲倦。

  連日來的顫顫赫赫讓他的精神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緊張，包括今天，說實在話再這麼緊繃下去的話布萊德覺得他什麼時候很可能會瘋掉。

  布萊德將白瓷杯放在了膝蓋上，看著男人走進，蹲下，和他的眼神處在同一水平線。

  「那麼，你的回答是……」

  煙的味道讓布萊德向後靠了靠，露出了兜帽下略顯蒼白的下顎以及脆弱的喉嚨。

  只要攻擊那裡，那麼就有可能一擊致命。

  男人在等待著這個機會。

  這唯一的一個機會。

  「必須要殺掉這個人！」

  否則以他隨意殺人的態度，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得走。

  「你叫什麼名字？」

  布萊德的聲音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但男人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一絲疲憊。

  手中的煙能夠讓聞到煙味的人產生疲憊厭世的心理，能夠麻痹他人的神經，讓非凡者那對於危險極為敏感的靈感都遲鈍那麼幾秒。

  機會只有一次，出手之後不管結果如何，他必須離開！

  「葛烈格里·西塞。」

  他說。

  「西塞啊……」

  布萊德的手已經有些握不住手中的白瓷杯了，男人在布萊德緩緩抬手的時候忽的出手。

  帶著慘綠色光芒的匕首化作了一道亮光，男人的手快速刺向布萊德的脖頸。

  他右手反握住布萊德露在外面的手指，就算脖子上的血絲猛地繃緊，他也沒有一點遲疑，靈性化為最為鋒利的利刃，抓住布萊德的小拇指就要將其斬下。

  「你不是命運途徑的。」

  男人猛地抬頭。

  兜帽當中，青年本應該昏昏欲睡的面龐上帶著一抹他無法看透的平靜。

  如放射狀的細線當中隱約有著一抹太陽的光輝，青年眼中深沉似海，海里沉著無數的亡魂，奔流不斷。

  刺向青年喉結的匕首忽的轉彎，刺向青年的左眼。

  他抓住的青年的小指上多出了什麼，沒等他細想，身體已經向後飛去，青年身上的斗篷隱藏著黑暗，黑暗之下卻又是純粹到極限的金色光芒。

  撕拉——

  一根血絲將他與布萊德的手相互連接，在擊退對方的同時布萊德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能致人昏沉的煙對布萊德來說並不管用。

  要是舉例的話，那就是布萊德早就已經病入膏肓，他體內的污染比起這種能讓人昏迷的煙格位要高出太多太多了，這種小兒科對他來說根本不起作用。

  「看來這就是你給出的答案了。」

  布萊德縮緊了手中的線，但那隻淬了毒的匕首突然向布萊德的面龐飛來。男人沒有放棄抵抗，他甚至揮手想要切斷已經鑽入皮膚的血絲的那隻手，但已經通過皮膚鑽入身體的血絲速度其快。

  還沒等他想去攔，血絲已經斷開了與布萊德之間的連線，徹底鑽進了他的體內。

  「我說，你這樣真的不怕死嗎。」

  布萊德小指動動，周圍那些因為兩人起了衝突而想要逃跑的人身體瞬間四分五裂。

  他們因為死亡而崩塌成了怪物，這些怪物又憤怒的向著罪魁禍首衝去。

  布萊德擋住了匕首，手指微動，並沒有這麼快就將纏在男人脖頸上的血絲拉緊。

  淬了毒的匕首在靠近他的時候就已經被消除掉了，衝來的怪物在布萊德手中的羊皮卷展開的時候都已經瘋狂。

  它們互相攻擊，相互敵視，一團又一團讓人的理智值不斷狂跌的肉塊被撕扯著掉落在地上，此時此刻，地上滿是怪物體內流出來的污穢，布萊德感覺自己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這種惡臭是自這些怪物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種惡臭之前那些怪物身上也有，只不過是那種臭味極淡極淡，現在怪物扎堆的死亡，這才讓這種味道變得大了起來。

  「真是……」

  好臭。

  布萊德嫌惡的避開了地上的這些東西，看向遠方已經竄遠了的姓塞西的人。

  血絲不會中斷，如果想要了對方的命的話，也只需要激發對方體內隱藏著的來自筆仙的血絲就可以了。

  這種污染滲入地面，與以往布萊德殺死的那些怪物又有所不同。

  「這些從怪物體內流出來的東西，竟然這麼難清理？」

  布萊德驚訝了。

  他看向自己之前殺掉的那個女人的方向，那裡的土地表面留下來一層淺淺的黑色污漬，在夜晚的遮掩下並不明顯。

  這些怪物與之前的那些布萊德殺掉的怪物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布萊德嘗試去使用永暗之河的污染對這些極具感染力量的污染進行反污染，沒成想的是永暗之河的污染確實讓這些污染不再向周圍擴散，但這些污染也好像是鎖定了他一樣，不，應該說是……

  布萊德摸出了自己之前從女人崩塌成怪物的身上拿到的那個物件，從兜里拿出來的時候就見這些污染好像比之前要活躍了不少。

  布萊德狐疑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

  是這玩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