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曲輪迴

  仙古紀元。

  歷九千七百九十三萬年。

  這是一個戰亂紛飛，烽火綿延的歲月。

  上一刻還孕育著億萬條生命的山河，下一刻就有可能被化為屍山血海，滿目瘡痍的戰場。

  從紅色大鳥背上掠下的上百名小傢伙，來自於不遠大山深處的一座原始部族。

  帶頭的青年，名為姜鋒，今年二十一歲了，五官堅毅，皮膚黝黑，背著一口用罕見銅鐵打造成的古銅大弓。

  他是部族內除了老一輩們最厲害的一個，而今已經是神通境的修為了。

  放眼姜氏部族所在的大荒年青一代，都算是出類拔萃，名列前茅的天驕存在了。

  「我不明白族長爺爺是怎麼想的，來古戰場外圍搜集神兵碎片，凶獸屍骨，這麼危險的事情，為啥要把小布丁帶上？

  他還沒我力氣大呢。」

  隊伍中的娃娃臉少女，看起來頂多也就十歲出頭，卻一臉嫌棄的指了指身旁的九歲男孩。

  只比娃娃臉少女小了一歲的孩童，穿著古樸洪荒的獸皮外套，下半身是一條虎皮長褲，稚氣未脫的臉龐上，掛著與他年紀不相吻合的老成持重。

  不出聲則已，一出聲就格外犀利的反駁道：「族長爺爺讓我來，那是他老人家英明神武。

  你該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你也能跟過來探索戰場，等一下遇到危險的時候可別尿褲子！」

  娃娃臉少女氣急敗壞，上去就撓孩童的臉。

  「好了，別鬧了！這裡可不是村子。」

  背負古銅大弓的青年姜鋒，看了看娃娃臉少女，又看了看一隻手就抵擋住娃娃臉少女攻勢的小布丁，鄭重其事的訓誡道：「大荒法則，弱肉強食。

  我當初十一歲時就跟著阿爸出去狩獵了。這一次雖然只是探索古戰場邊緣，適當搜集一些兵器碎片，凶獸血肉，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你們兩個年紀最小，要乖乖的聽我指揮，服從命令，懂嗎！」

  青年壓力山大，他必須對兩個還沒經歷過廝殺與血腥的小傢伙們負起責任來。

  「恩，姜鋒大哥你放心，我是最聽話的，小布丁就不一樣了，他最不聽話，腦子也不好使。」

  娃娃臉少女嘴上不饒人。

  頓時的，現場所有人都對小布丁露出了關切之色。

  「族長爺爺不是給你找了好多有助睡眠的安神靈藥嗎。」

  「那都是夢啊，誰小時候沒做過夢呀，我還夢到過我成了神呢。」

  「我夢到和隔壁部族裡的小姑娘成親了……嘿嘿，就是那個鼻子下面有顆痣的。」

  眾人鬨笑一堂。

  「不是夢！」

  小布丁低頭的，堅定的輕喃道。

  在夢裡，仙古紀元已經破滅，到了太古紀元。

  他統御人族，抵抗太古萬族欺壓，之後獨自鎮守宇宙邊荒，庇佑著九天十地不受異界生靈窺視。

  如果這只是一場夢的話，就不會那麼真實，那麼清晰。

  而且從有記憶的那一刻開始，小布丁每天都會重複的做同一個夢，這也是為何他今年才九歲，卻已經有了與年紀不相符合的思維。

  哪怕族長爺爺尋覓了許多有助於睡眠，可以凝神靜氣的寶藥珍材，也無濟於事。

  「出發！」

  一聲蒼雷般炸響的叱喝聲響起。

  江鋒一馬當先的走入到了前方的古戰場裡去。

  所有人都變得警惕起來，可謂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忽視。

  「太可怕了。」

  娃娃臉少女下意識的抓住了小布丁的胳膊。

  呈現在他（她）們眼前的古戰場，大地已經被鮮血侵染成了暗紅色。

  慘烈的氣息，無邊浩瀚的遊蕩在天地間。

  各類古代遺種，神獸血脈，珍奇異獸，數不勝數，堆屍如山的陳列在天空下。

  當看到一頭長達百丈，有著龍軀莽頭的異獸屍體，鮮血淋漓，煞氣騰騰的阻擋在前方時，走在最前方的江鋒臉色大喜。

  招呼著眾人撲了上去，經過一番刀砍斧劈，大蟒屍體被刨開來。

  「我……我……要回家。」

  娃娃臉少女一點都不囂張了，死死抱著小布丁的胳膊。

  覺察到小布丁無波無瀾，絲毫不慌後，都快要哭出來的娃娃臉少女，吸了口鼻涕的問道：「你不怕啊？」

  「不怕！這條大蟒體內有著龍血，看氣機殘留，生前應該是到了洞虛斬道層次，割下的靈肉與蛇骨都可以拿回去當做糧食吃。」

  小布丁推開了死死抱著自己胳膊的娃娃臉少女，走到了大蟒屍體前幫忙。

  夢中，仙古紀元破滅，天地大道受損，路的盡頭便是大天尊極巔，現實中卻不是這個樣子。

  小布丁聽族長爺爺說過很多精彩的故事。

  在大荒外，在這一座荒域外，有著無敵巨頭裂土稱王，唯我獨尊，還有著超脫於生死輪迴，可以長生不滅的仙。

  姜氏部落在這浩瀚的天地間，塵埃般渺小，強如小布丁心目中的族長爺爺，也只是堪堪到了准至尊境。

  「這是……蛇膽。」

  噗嗤飛濺的鮮血中，姜鋒從大蟒被割開的腹部深處，挖出了一個成年人腦袋大小，還包裹著淡淡綠光的圓球。

  「我來看看。」小布丁湊了過去，道：「我現在是煉血境，補充氣血很重要，給我吃吧。」

  夢中，修煉體系劃分為：

  淬體境，煉血境，築基境，結丹境，神通境，元嬰境。

  其後為洞虛，斬道，仙台，准聖，聖人，大聖，至尊，大帝，天尊，大天尊！

  現實中也是如此，只不過在大天尊以後，還有一尊尊照耀著仙古紀元，主宰著萬古長河的「仙」。

  族長爺爺說，這一座橫跨億萬里山河的古戰場，就是幾百年前演化出來的，有著大量的「仙」隕落在古戰場深處，那裡連准至尊境的族長爺爺都沒有資格踏入。

  「好啊，不過要先拿回去給族長爺爺，煉化了其內凶性，要不然你會被反噬的。」姜鋒回道。

  「我覺得我靠意志就可以壓制住這蛇膽內的凶性。」小布丁很想變強，他要搞清楚那個糾纏著自己的夢境是怎麼一回事。

  奪過了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綠色蛇膽。

  小布丁哼哧哼哧的吞到了肚子裡，入口汁液亂飛，苦澀難咽，不過這都無所謂。

  小布丁吃完就坐在地面上搬運氣血，煉化能量。

  眾人大大眼瞪小眼，這也太生猛了吧，一頭斬道洞虛大妖的蛇膽，說吃就吃了，還是生吃。

  不遠處的娃娃臉少女，驚愕之餘的吐了幾口苦水，她決定以後再也不和小布丁一起玩耍了。

  ……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於，不知周也……不知周為夢為胡蝶與，胡蝶為夢為周與？」

  九天十地，宇宙邊荒。

  亘古綿延在哪裡的深淵裂縫前，楚天青口中輕吟的望了眼宇宙深處。

  那裡是仙古秘境的入口。

  他與仙古秘境內的「本我」分身已經聯繫不上了，對方在輪迴中經歷了怎樣的故事與變數，只能等那一曲輪迴結束後才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