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夫人(1)
2023-10-20 12:01:21 作者: 一渡寒鴉
言溪下意識地往門口走去,直到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視線投射過來。她這才想起,自己這好像還有一個人。
少年剛剛睡醒,精緻的容貌細膩完美。
點漆墨瞳似乎籠罩著一層朦朧霧氣,偏偏他眼睛狹長深邃,天生有股冷酷禁慾風,反而有股說不出的魅力。
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的緣故,原本合攏的衣服又隨著他動作滑了下去,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和漂亮的肌肉。
性感得讓人口乾舌燥。
言溪臉上莫名燃起一陣熱意,天天被這麼個妖孽裸著在眼前晃,是個人都把持不住啊。
言溪虎著一張臉,一步步走過去,身後好似拖著著一道巨大的黑色巨獸虛影一樣。
御墨狹眸輕眨,纖長的眼睫微顫,雙瞳緊緊鎖住言溪。
饒是他,在看到言溪那『氣勢洶洶』的模樣是,也禁不住有些發悚。
然後他看見走過來的少女沉著一張臉,啪地將他的衣服拉上,眯著眼睛威脅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把衣服穿好!」
心裡沒點13數嗎?他對自己的美貌一無所知?
御墨一怔,轉瞬反應過來。
他蒼白的手指微微捲曲了一下,纖薄的唇微微彎了彎,喉間發出一道性感低沉的輕笑,「哦。」
然後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裝。
似乎對言溪的話並不以為意。
看到他起身,言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起來幹什麼?這麼重的傷還要出去?我打包點回來帶給你就行了。」
「我陪你一起去。」
呵,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呢。他不去看著怎麼能行?
言溪直接將人摁下,不容拒絕,「不行。等會把傷口崩裂了。」
守在暗處的楚風瞠目結舌,心中感慨萬千。
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誰能想到,向來獨斷專行、說不一二的帝君也有吃癟的時候,連想出個門的自由都沒有。
「一點皮肉傷,已經好了。」御墨翻著分身的記憶,學著記憶里的模樣,一雙清澈的眼睛眼巴巴地看向言溪。
言溪不信,拆開繃帶看了一下。
俊美昳麗的少年乖乖地站著讓她扒衣服。
「咦?只是普通的三品金瘡藥啊。什麼時候效果這麼好啊?」看到御墨已經光潔一片的皮膚,言溪詫異地挑了挑眉梢。
因為藥材級別不高,她身上製作的金瘡藥等品階也不高。
御墨眸光微微游移,「嗯,可能我的恢復力比較好。」
失算,應該留點受傷痕跡。
「不過……咳……」他輕輕咳了一聲,「內傷恢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在我力量恢復之前,只能麻煩你了。」
剛準備讓他傷好就走的言溪:「……」
倒是將她想要說出口的話堵得死死的。
「內傷也是傷。」言溪摁住肩膀將人無情地按在床上,「既然受傷了就好好躺著。」
為了維持孱弱人設,御墨不敢用力,就這麼被直直摁在床上。
少女的呼吸幾乎漸進可聞,幾縷頭髮垂落在他臉上,帶來輕柔的癢意。
御墨原本清澈的眸色一沉,像是有一團渾濁在眸底化開,詭譎的暗紅色好似從眸底浮現。
他視線掃過言溪耳上的那枚可改換性別的紅色耳墜,舌尖微微舔了舔纖薄性感的唇。
像是一隻偽裝被溫馴的猛獸,又逐漸生出了爪牙。
不過他的指尖微微動了動,卻到底沒有伸手。
楚風身上已經滲出了一陣冷汗。言溪感受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到剛才那一瞬主人的氣息……突然變得十分可怕。
還沒等御墨再靠近嗅嗅那氣息,言溪已經站起來了,「好好躺著。回來給你帶飯。」
御墨本來還想再要去一下,突然,一道遠隔億萬里的靈魂傳音傳來。
聲音恭敬而謙卑,「主子,域外的人又來……」
御墨狹眸一沉,眼中閃過一縷冷沉的殺意。沒有再黏著言溪一起。而是乖乖地躺著,似乎真的要開始安心地躺下養傷。
在臨走前,言溪還特意詢問了一下御墨喜歡吃什麼。
他斂眸沉目了一瞬,想到自己化為墨墨時被投餵的食物。
少女圓潤白皙的手指沾著一塊白嫩的米糕,白香軟糯的滋味好似在唇齒中化開。
他清冽的聲音沉著優雅,「米糕。」
言溪眉眼間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沒想到,御墨這個看似渾身清貴的世家美少年竟然喜歡這麼樸實無華的平民百姓愛吃的小食。
看著他平時那副講究貴氣的模樣,她還以為少不得靈膳滿漢全席起步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在問之前,她都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畢竟她算是欠了御墨不少人情,就算他想吃滿漢全席,她也會給他帶回來。
「這個簡單。」言溪給他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彎唇笑道,「還有嗎?」
御墨深邃的狹眸看向她,墨眸如勾,清冷艷絕,「你喜歡的都皆可。」
言溪並未多想。
在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朋友之間參考對方的口味很正常。
言溪點了點頭,給御墨把被子掖上了一點,囑咐了幾聲才離開。
在言溪離開,原本蒼白虛弱的少年氣場便瞬間一變。
一陣暗紅的墨芒閃過,他身量迅速拉長。
俊美的五官變化,更加精緻昳麗,幾乎驚艷到了極致,超脫人類的俊美冷峻,宛如王座下走來的神明。
一雙如鮮血凝結的狹眸冷漠寒徹,俯瞰眾生。
「楚風。」低沉冷酷的聲音,有一種俯瞰眾生的威嚴。
原本還在走神的楚風一個激靈,迅速從空間甬道中走出來,恭謹緊張地單膝跪地,「帝君。」
這才是他熟悉的帝君。
可能是見多了自家帝君在言溪面前『沒有脾氣』『孱弱無依』的模樣,以至於他差點忘記了效忠的人依然還是那個讓九域都聞風喪膽的活閻王,甚至敢走神和吐槽。
但剛才那熟悉冷酷的聲音,卻像是一盆冰水從他頭頂上淋下去,刺激得他每一根骨頭縫都凍得生疼,讓他瞬間就回過神來了。
畏懼和敬畏再次深入他的靈魂。